第三章 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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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零落的爆竹声,把正在美梦中的张耆惊醒。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抬头看看窗外的亮光,估摸着应该是巳时(早晨8点到10点),浑家周氏早已不在身边。 他伸了伸懒腰,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 他从襄王宫轮职回来时,天还未暗,走到家门口的“陈家酒馆”,老远就看见郑林和钱同站在门口。还没等他说话,两个人就一起上前将他拉住。 郑林嘴快:“哥哥咋才回来?多日不见,真是想煞个人!” 张耆笑着问回答“咋这么巧?你们两个聚在一起?” 仍然是郑林抢着回答:“我们相约着吃酒,正好遇着你了。” 三个人都住在这条街上,年龄相仿,自小一块玩耍,从未闹过别扭。自从十年前,张耆进宫服侍当今圣上赵匡义的三子、襄王赵元侃后,就几乎没回过家。近年襄王长大,他才随着官场十天一次放假的规矩,偶尔回家一趟。去年五月,他因为完婚,在家呆了半月,当时三人喝得酩酊大醉了几天。 自己人用不着客气,当下进了酒馆,叫了酱猪蹄、麻鸭、烟笋、萝卜条等四个菜,每人先干了三大碗后,开始行令。 喝到兴头上,郑林借着酒劲说:“咱张耆哥哥攀上了高枝,跟着襄王,将来少不得谋个一官半职,但凡有用得着咱兄弟俩的,谁都不能推脱!”钱同连忙说是。 三人中,郑林瘦弱,是个小白脸,常被大家开玩笑:“家里开着药铺,却治不好自己的营养不良。” 钱同却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心地实在的人,帮父亲经营着一家解库(当铺),而他的弟弟钱方,还开着一家拳社。 张耆家里只有个两层小院,房屋除了自用,也仅剩下五间出租,自己薪俸又有限,不能和他们相比。虽然没有用大笔钱的时候,但冲着兄弟们这种感情,他还是心头一热,又多喝了几碗------ 他猛然想起:胡其筠和他约好,今日中午在汴河边的“胡家酒楼”见面。 这胡其筠是北方人,曾在自己家里租住过两年,见人总是笑眯眯的,俩人关系不错。他搬走后不到三年,就在汴河边开了家“胡家酒楼”,多次让人捎口信一聚,但张耆一直没有时间。昨日午后,胡其筠竟然派人送信到襄王府上,请他今日中午务必赏光,如果再做推辞,实在是说不过去。 张耆照了照窗前的铜镜,里面映出一张清瘦的脸来,方正的鼻梁,乌黑的眉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的倦意。他洗把脸,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 他戴上青色噗头,穿上内絮芦花的棉衣,披上青色长襟,登上厚底黑面靴子,刚要出门,浑家周氏挑了门帘进来,手里提着酱色的布兜,大声嘟囔道:“好不容易把房租收齐了。这些租客我都催了好几次了,老是拖着。” 这周氏长得结结实实,红扑扑的圆脸上,一双大眼倒是水灵,虽然境也不算差,却不喜读书识字,更不爱女红。 张耆早年丧母,父亲和弟弟跑船常年在外,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还真多亏了这周氏,除带来一笔丰厚的嫁妆不说,持家倒还真是一把好手,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中午有事,不在家吃饭。”张耆边说边跨出了屋门。 周氏嘴里嘟囔着:“嫁了个成天不在家的人”,随手把布兜里的一堆钱倒进罐子里。 走出街道,一眼看见吴老爹的元宵摊摆在歪脖树下,挑担子的扁担插在地上,梢头上绑着一支红白相间的梅花,充作招牌。 张耆这才感到肚里咕噜噜直叫,想起昨晚酒倒是吃了不少,却忘了用饭,就在小桌边坐下。不等他吩咐,吴老爹早麻利地掀开罩着荷叶的炉灶,拿了把扇子开始煽火。
张耆和这吴老爹早就熟识,此刻无事,就和他拉起了闲话:“老爹,你这一天能赚下多少?” 吴老爹随口回答:“也就仨核桃俩枣的。我只干早晨和上午,挣够一百文就收摊子,去汴河边看戏。” 张耆心中感慨:现如今无论是卖鱼的、摆水果摊的、甚至小店帮工的,都比自己活得自在,只要挣够一百文,摊子一收,看戏的看戏,唱歌的唱歌,什么都没兴趣的就在家睡觉—— 这一百文钱,可以足够一家三口过上一天。 片刻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元宵就端上了桌。带有青花的白瓷碗虽然粗糙了些,但里面除了七八个乳白色的元宵,还加了几个殷红的樱桃,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不急不慢吃完了元宵,放下五文钱,张耆继续前行,转眼就来到了汴河的拱桥边。 往年这时候,汴梁城都是傻冷傻冷的,今年赶上闰月,让人感觉春天来得格外早。两岸的柳树刚发出了鹅黄色的嫩芽,燕子呢喃着穿梭期间,晴朗的天空中飘着花花绿绿的风筝。清清的汴河上,大大小小的船来来往往,高耸的桅杆老远就能看到。 再往前走,身边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路边的摊贩扯足了嗓子吆喝着叫卖。 嘈杂的人群中,张耆不经意间看到了连铭,他正站在河边和一个男子在说些什么。张耆担心他在办差,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和他打招呼,却看见他冲自己挥了一下手,就赶忙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