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全面进军,会宁江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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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相隔千里之外的定州城,气度超然,身穿金线蟒纹道袍的绍元真君,自静修处惊醒。 不见其有什么施法动作,一股清风自然汇聚,托着他直冲天际。 立于云端,绍元遥望北方,纵使无法看清渡劫之地的场景,但他依然能肯定这位新晋阳神非同凡响。 从渡劫引发的天象,劫后天地给予的赏赐来看,此人必然在纯阳化的路途,走出了很远。 那汇聚而去的汹涌灵潮,是天地为其祝贺,嘉善其人,恩泽乡土。 定州扛鼎真君之名,或许要换人了? 他半是欣慰感叹,半是复杂难言: 绍元也是定州人,是故欣慰感叹,觉得定州可能真要出本土真仙,将引领定州崛起。 渡过阳神劫,天地会给予嘉奖,成仙得道更是如此。 半是复杂难言,则是他方才衍算观气,认为定国大难临头,国祚难续。 与雷浩渺共事多年,受其资源和气运供给,属实不算少。 就在绍元默默做好盘算,准备接下来的应对时,雷浩渺已经焦头烂额。 因为龙丰郡发生的事,早已被道讯传回。 安北本国有真君晋升,威势极强,阳神出窍明如大日,有真仙之资。 众目睽睽下,无法作假,一位令天地欣然,不舍得以天雷加身的安北道士团长老,何其恐怖。 定国赖以抵挡安北,最大的底牌之一,不就是有绍元真君坐镇? 如今这一项拉平…… 好不容易营造出强行稳固的后方,顿时再度松动,哪怕禁口令也不再管用。 因为定国官方内部,也在动摇,官心不稳,民心惶惶,谈何再镇压百姓。 世上焉有一郡之地的侯国? 之前没有人敢说,现在此等论调,却是传遍定州郡上上下下。 即使有不少传言是玄衣卫的暗探扇动,但传得多了便成了真,不少定州人都认为,雷浩渺配不上诸侯之位。 定州三国立国之初,哪国不是祥瑞天象拉满,谁比谁尊贵? 定候定候,需得定州真正的天命之主来当。 何为真正的天命,兵强马壮者,即是真天命。 安北伯周柏,统辖雄军百战百胜,西拒定西十万大军,南征定国轻易收取龙丰。 现在又得仙资真君坐镇,气运稳固,诚为定候最佳人选。 种种追捧周柏入主定州郡的论调,甚嚣尘上,定国后方sao动四起,诸多豪强对于粮食、征夫的摊派开始拖延。 与此同时,突破阳神之后,周柏马不停蹄赶赴前线,于二月十九日发动了一次全面进攻。 鱼龙大纛所指之处,任何军寨关隘都无可阻挡,气运大势如山如海,压得定军将士喘不过气来。 二月二十日,周柏所在的中军大营前移五十里,雷振精心布置,预计能阻击最少半月的边境防线,宣告破裂。 超过三十余临时修建的土堡、军寨易主,道路关隘,险要地点全部失陷。 定州郡与龙丰郡的漫长边界线,完全处于安北军控制之下,定国前线支点只剩富民县。 可以说,除开水路,定国在陆地上,已经完全丧失反击权。 富民县城外二十里,有一座山名云山,以山巅常有白云垂降而得名。 事实上,本地人都知道,云山上有白云道观,是以常年有驾云修士降落,不足为怪。 从大旭时期开始,云山便是州衙道士团的分驻地之一, 方便控扼整个定州郡北部的局面。 名为白云观,实则是定国道士团的临时住所。 安北大军南下,云山便成了军事重地,与富民城互为倚靠,在山上修建了诸多军寨防御工事。 不过这几天,山中烽烟四起,喊杀声沸腾盈天,一处处军寨不断失守。 至二月二十三日,这军事重地已然被安北军攻下,山巅被改造的白云观飘扬起娄字大旗,说明指挥攻山战役的,正是安北南征军副帅娄晋鹏。 此时他正带着一众参谋、降临,巡察白云观军堡及整个云山的防御工事。 一名参谋接过后勤送来的初步战报,颇为感叹道。 另外就有参谋立刻补充: 眼看着还有人想争论,是不是早该派禁军强攻时,娄晋鹏抬手止住。 随即说出自己的结论: 顺着娄晋鹏所指方向看去,只见这山间及半山腰,千岩万壑,道路崎区,无数大树被连根拔起,横阻一方。 而诸多被攻破的军堡,便是立于一个个地势险峻的地方,四周坑坑洼洼,荆棘塞途。 无法相信若安北军没有布武,单以普通军队,如何能拿下这山。 作为攻山主力的安北守备军,最后也是在禁军武卒作为突进的情况下,方才攻破悬崖峭壁上的白云观军堡。 一领道级的随军道官不知何时出现,他神情稍显凝重地说道; 听完道官的判断,众参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如果富民城后是无边边际的土堡,那损耗可就大了。 娄晋鹏摇摇头,并不认为事情如此简单: 接着他又对随军道官交代: 道官虽已至蜕凡后期,乃是真人预备役,但对于方面统帅不敢有任何不敬。 安北国龙虎入法,他们可以享受更多气运加持的修行便利,可束缚同时也多了起来。 别看娄晋鹏尊重他,可要是违抗军令,不说万军统帅个人的气运压制。 只待出示官印或虎符要捉拿他,龙虎大运引来安北法网降临,在军中必然是无可反抗的。 云山之战后,富民城的攻略稳步推进,全面压制的势态已然形成。 除开留守龙丰及沿途要地的军队,此时富民城外有守备军五万,胜捷、破敌两部禁军两 万人,已经聚齐的五千玄甲铁骑,另有随时可持刀上阵的辅兵、民兵近五万人。 只少了李定国率领的选锋军,还有那支许久未曾出动过的伏魔军。 从云山之巅俯瞰,军气冲霄,杀意盈野,就连天色都显得暗沉许多,乌云密布,春日不敢于此间久留。 身形如虎豹,其首尾似龙状的貔貅,豁然成形,它不再是虚影。 而是一头由黑煞军气凝聚出,完整轮廓的凶勐瑞兽。 每每城中的近七万大军,有振奋之势,都会被貔貅当头压下,军心惶恐,何谈有军煞之形与其对峙。 按理说,安北军如此威势,定军怎么也不该继续坚守一座孤城,退往后续防线,层层阻击才对。 而他们内部,其实也是这种想法。 副将、军师、亲信轮番上阵,试图说服雷振改变主意。 安北军军力虽众,围城却是稍有不足,此时若自南城退走,在沿途土堡据点的掩护下,起码能撤走五万人。
原本意气风发的雷振,在接战以来的诸多打击下,颓废了很多,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 幕僚皱眉,轻声问道。 还有什么生路?其实双方都能想到,定国赖以立足的成建制水师。 提及于此,雷振眼神中总算露出亮色,还有几分深深的希冀。 他来到城头,望着城外甲胃俱全的安北大军,又回首望了望定州城和宁江方向。 等,其实都在等。 …… 龙丰郡,乱蛟峡之前,宁江边的码头渡口,看不到一艘船,十分冷清。 以捕鱼为生的渔民,及附近的居民,在这一段时间,均已被新上任的本地官府强行迁走。 是暴力急躁了些,不过在有相应补偿措施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能接受。 只因新官府告诉他们,江边附近在未来一段时间,很有可能要打仗。 陷于战争,永远是普通老百姓,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如今陪伴扑岸江水的,只有封港铁索,还有矗立于江边的龙王庙。 不过二月二十四日这天,江边迎来了一大群客人。 准确的说,是一支五千人的武卒大军。 有偷偷前往江边龙王庙上香的信徒,见到他们血气冲天,热浪滚滚,显然是支无敌强军。 而且行军时的军容之严整,纪律之严明,也真是让当地人开了眼界,啧啧称奇。 五千人一路行至江边,未踩踏一颗春苗。 这正是周柏和他的伏魔军,水师是定国的后手,同样也是安北国需要想办法遏制的。 五千伏魔卒进入渡口,解除铁索的封堵,随后便原地等待。 只有周柏一人,往龙王庙走去,远远望去,龙王庙的屋顶覆盖着厚厚青瓦,细致云纹随处可见。 祠庙的正门是一座高大的木质牌楼,上首硬朗挺拔,龙形浮凋层层叠叠,栩栩如生地刻画着数条腾云欲飞的真龙。 不说凋梁画栋,金碧辉煌,却也是货真价实的贵重建筑,非大价钱立不起来这么一座庙宇。 据传,此庙历史已有数百年,乃是为镇压不 远处的乱蛟峡而立。 在庙宇香火不绝的情况下,龙王庙是有灵异的,无论多大的风浪,不会波及龙王庙。 那些时不时闹事的蛟龙,也从未有胆子,敢在龙王庙附近的江段作祟。 纵使战争预警,龙王庙依旧有庙祝驻守,这不,周柏尚且只跨过牌楼,一个披着灰袍的老庙祝便匆匆来迎。 周柏探视四方,眼中闪过异色,回礼询问道: 老庙祝自豪地笑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 不等周柏细问,老庙祝又道: 许是周柏的贵客身份,让老人亲近,碎碎叨叨间说了不少话。 至庙中大殿,龙王神像前,老庙祝递给周柏一柱线香,这才后知后觉问道: 周柏愣了愣: 片刻后,殿中只余周柏一人,他奉上香火,揖礼便是三拜。 宁江某处,恢弘龙宫,里面正小憩的宁江龙王,突然感到一股沛然愿力涌来。 有人主拜我?如此气运,可抵我三载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