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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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清晨，尽管太阳看上去是那样明亮温暖，可是从窗户传来的阵阵寒意却让人带着疑惑看向那太阳。 不是挺亮的么？ 透过脏不拉几的窗户，就算是太阳光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无奈之下，烨华只好再裹上咋天的大衣，拉开窗户。 “嘶！呜～” 烨华开始用手狂搓肩膀，感受到一些温暖后才继续坐在床尾，带着古怪的表情盯着那本黑色封皮的书。 摇摇头，从大衣兜里摸出手机。发黑的眼圈，迷离的眼神，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屏幕中，胡子拉碴的嘴巴紧紧抿着，下巴上几根特别长的胡子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着。 侧过头，微微发福的脸庞就快要贴到屏幕上了，泛着油光的脸颊上除了几个痘痘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烨华反复地摇头，但最后也只是对着屏幕做了个鬼脸，配合着那大小不一样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有意思，被自己逗乐的烨华咧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一口和常人不同的被父母嫌弃的尖牙在两个整齐的大板牙旁排列着，不过烨华倒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一口牙，得意地用慵懒的眼神挑了挑眉。 啪！手机被猛地扣在桌子上，烨华站起身在匆忙中把睡衣掖进裤腰，只不过宽松睡衣的一角仍旧默默晾在屁股后面。 “洗脸。洗脸。”烨华小声嘀咕着，可水龙头却突然发出咔咔的声音接着就停了下来。 “不是。”烨华轻轻拍了拍水龙头，可那个固执的铁东西只是回应了一下，吐出点白色的泡沫然后彻底停下。 “哇塞。真的。”烨华抱怨着，摸出裤兜里的手机7点45。“算了。” 用少的可怜的水草草洗漱完毕，带上钥匙推门离去。 重归安静的出租屋，在那个乱糟糟的房间里，在那个简陋的书桌上，黑色封皮的书再一次自动打开。 坚硬的封皮发出沉闷的声响，泛黄的书页停留在咋晚的那幅简陋的画上，但是现在那些漆黑扭曲的线条却开始在书页扭动起来。 接着原本的图画消失不见，取而出现的则是一个黑色的漩涡状的东西，在那黑色只下似乎还有一点点微弱的红色隐藏其下。 随着图画变化的还有左边的文字，奇怪的扭曲蛇形文字现在全部整齐的排列在一旁，诡异的文字既带着一点汉字古时的复杂结构，但又带着一点印欧语系的迹，不少文字既单个出现又夹杂在蛇形括号的一大堆文字中，似乎是连成了什么新的词语。 不过这些咋晚还潦草无比的字迹现在却现得工整无比，而整体的排布看起来也详略得当，就好像是在专门为右边的图画做注解。 单车的电子锁伴随着连续的咔嗒声慢慢打开，嘀嘀尖锐响亮的声音提醒烨华可以出发了。 而那本书也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合起来，出租房里的旧水管突然断开，带着令人眩晕的腥味从水管中涌出。 而在那个旧书散落一地的房间里，那具尸体猛地坐起，用僵硬的手把脸颊和耳朵旁的恶心粘稠物慢慢清理干净。在贺姓老人身后，那个原本应该坏掉的灯这时却猛地亮起，远超寻常百倍的亮度点亮了整个昏暗的空间。 空荡荡的眼眶里甚至能看见从耳朵折射到头颅里的白光。 噼啪！灯终于灭了，长长的低沉的沙哑呻吟从老人喉咙里传出，似乎是在叹息自己的悲惨遭遇。 接着老人拖动僵硬的双腿开始向楼上走去。 “贺清平。”发黑的嘴唇啜喏着发出声音。嘎吱作响的楼梯也随之附和。 突然老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整个房间又陷入黑暗包裹的寂静之中。 颤抖的声音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悲伤回荡在整个房间。 “墨！烨！戈！” 原本湛蓝的天空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一大片灰色的厚重云朵，明媚的阳光一rou眼可见的速度从水泥路上消失。 “啊？”烨华有点懵圈，今天是啥情况，有些气馁的烨华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猛地用双手捂住脸庞。 “嘶！”右手的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感，手掌放到眼前，五根手指的第一节指肚上不知何时出现了5个大小一样的伤口，在灰暗天空的黯淡阳光下，似乎能看见白色的骨头。 ‘啊？这又是是啥？’恐惧如同天上的黑云一般开始笼罩在烨华的心头。 “滴滴！”尖锐的喇叭声从身后传来。 “走了。走了。急什么。”烨华被吓了一跳敷衍地说道。 昏暗的旧书店里，三个字出口从老人的尸体里传出，接着僵硬的步子迈的更快了。老人的尸体直挺挺地站在那漆黑和昏暗的交界线前，犹豫着。 突然一声剧烈的雷声从天空传来，点亮灰暗的天空。 “好耶。”烨华停下自行车看着天空。 啪嗒！一滴雨水猛地砸在烨华的眼镜上。 “死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贺清平尸体前的黑暗中，愤怒和嘲弄的声音传出回荡在那个空荡荡的头骨里。 贺清平僵硬的尸体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钻入黑暗中。 在黑色的幕布里面整个房间充斥着令人炫目的金色光芒，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贺清平面前的木凳上，华丽的金色长袍盖住健美但不同于人类比例的身体，而且身体都被一层闪烁着七彩微光的薄膜包裹住。 “你输了！凡人！现在！交出我的硬币！”强压着的咆哮带着一阵强风猛地刮过整个房间。 “不在我这里”僵死的身体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没什么，反正赌约。按你们的日子来说，明早才结束。去给我找回来。”突然收敛起来的金色身影的语气不知为什么又带着莫名的悲伤。 “我看不见” “你看的见！你看的见！骗子！骗子！软弱的家伙！”阴晴不定的家伙再一次朝着贺清平的尸体咆哮着“梦境里的藏身处早就被我发现！你逃不掉的！现在！把我的硬币！还给我！” “不”孱弱的声音带着坚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那家伙的手臂突然举起伸进自己的嘴巴，喉咙被一点点撑开，血rou撕裂颤抖的声音从那身体伸出传来，接着就是让人反胃的蠕动声。 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一坨灰白色的粘稠物体，带着一抹鲜红的恶心液体从那个被鲜艳的黄绿色颜料涂抹的下巴流下，从那一坨灰白色的液体留下。 高大的身影从椅子上坐起，被长袍盖住的下半身只有一个造型怪异的鞋子从长袍下露出。高大的身影低着头走向贺清平的尸体，然后大笑着把那从肚子里取出来的恶心消化物塞入到贺清平空荡荡的眼窝中。 糜烂粘稠的灰白色物体像是突然活过来一般，猛地卷入空荡荡的颅骨中。尸体僵硬的手猛地抓住自己的头颅，开始用力撕扯头皮上灰白色的头发。嘶哑的吼声变得越来越响亮，最后慢慢停住，贺清平的身体一软瘫坐在地。 高大的身体满意地打量着这个带上一点生机的尸体。 贺清平的头慢慢抬起来，原本严肃的脸庞和五官都消失不见，紫红色的光滑皮肤上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一个模糊的，黑白尚未分明的眼球从中出现。 无意义地晃动身体，以常人不同的运动方式使用着四周，可笑地从地上站起，又立马低下头颅不敢直视眼前的金黄色身影。 “我的硬币！现在！”几乎是90度鞠躬的身体居高临下的朝着那个重新活过来的身体咆哮着。 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贺清平的身体猛地来了个大转弯，头和身体朝着门，但腿还朝着房间里，后退着，迈着和鸵鸟一般的步伐快步冲了出去。 金黄色的光芒顿时熄灭，被黑暗包裹的房间里，紫红色的微光浮现，带着恐惧的声音微微说道：“我的，都是我的，谁也拿不走。谁也拿不走。” 烨华丝毫没有清理那个布满水珠的镜片的意思，他就顶着那个水珠一直在公司待到下班。 下午的雨不像早上那么大了，但潮湿的衣物裹在身上还是让人不舒服。烨华坐在公交站的挡雨蓬下，来了三趟车，都是满人，彻底无语的烨华只好耐心的刷着手机，等着最后一班车。 指尖在屏幕快速滑动，稀奇古怪的新闻最近好像特别多，莫名奇妙的负面新闻也想身前稀稀拉拉的小雨，你可以淋着回家，但总不想去淋。 指尖滑动的速度越来越频繁，接着突然停下。 “**小区于今日上午发生水管爆裂事故，事故发生原因尚不明确，目前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嗯？”发生在自己居住小区的事故多少算是坏到自己头上了，点开新闻，熟悉的图片下配着陌生的文字。 “5栋3楼，水压导致所有水管爆裂。？” “现场有着难以忍受的鱼腥味？多数居民现已离开。” “专业人员检测后发现是海水？” 烨华越看越迷糊，但心里却不由来的浮起一丝烦躁，小腿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烨华猛地站起，顶着稀稀拉拉的小雨穿过街道，解锁单车，踏上车子的时候，那个慢悠悠的公交车终于来到了车站前，还不死心地按了按喇叭。 。。。 夜晚的冷风多少让他从一天折磨的工作解放了出来，骑了好一会儿到了里小区不远的菜市场，已经暗下来的菜市场上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亮光。 烨华本该就此匆忙经过但是随着夜风传到鼻尖的鱼腥味顿时勾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觉，然后不适感慢慢从大脑传到整个身体。 停下车子，鼻腔了原本微弱的鱼腥味不知为什么变得愈发浓厚起来，几乎要到令人眩晕的地步，单车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烨华则猛地冲到路旁的绿化带上吐出不太干净的午餐。 不过好在吐出来之后，充斥鼻腔的鱼腥味慢慢被夜风带走，缓过来的烨华疑惑地看着那一滩呕吐物沉思着，模糊的光景如闪电般从脑中划过刺痛着他的神经。 算了，不愿多想的烨华扶起单车享受着夜风和胃酸腐蚀喉管的感觉一路骑了回去。 果然如同新闻上写的那样，极重的鱼腥味遍布整个小区，而风的存在似乎只是加重了这糟糕的气味。 烨华皱着眉，快步走上楼梯希望房间里会好一点。 正好，水管就是在3楼断的，令人窒息的鱼腥味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用大衣捂住鼻孔，一点点走向房门，长长的楼道上的其他几扇窗户都漆黑一片，看样子那些老头老太太是被家里的孩子给接走了吧。烨华没打算立马进去，反倒是仔细观望了一下邻居家的窗户，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朝着自己门口走去。 城市的夜晚总是看不见星星，夜幕也是黑的有些发亮，在那边缘处更是显得灰蒙蒙的。钥匙插入锁孔的一瞬间，昨晚的一些模糊不清的回忆又一次从脑中划过，留下刺痛的神经和有些严重的耳鸣不过这并不妨碍烨华听到身后楼梯下传来的沉重脚步声。 老小区的灯坏了好久也没人来修，只是对楼隔壁几个还好的灯被人改成了长明灯，一点点微弱的亮光透过树梢的顶端微微照亮昏暗的楼梯。 敏锐察觉到烨华猛地松开已经打开的房门，留下一条缝，慢慢地小心地朝着楼梯口走去。 走出几步的烨华只看见楼梯口一个熟悉的黑影，但却没有察觉到打开的门缝猛地被一个只夹杂着零星蓝绿色鳞片的手掌扶住，只露出三根尖锐的手指抓住生锈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