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破心中贼
两人顺着宽大的洞窟一路进入，在路上还有几个落网之鱼从暗处杀出，全部被季观火两三刀全部砍翻在地，还抓住一个俘虏，取得一个贱名换作“狗儿”，拿到线索以后也一刀送他去了极乐世界。 韩兰秀看着被砍翻在地的匪徒身上的伤口和季观火出刀的路数，面露欣赏忍不住赞道：“好刀法，刀筋极正，步伐灵活，招式简单实用，打那么久气息不乱，一看就是有好心法传承，还是善于以少敌多那种，这可不是一个铜牌该有的功夫。” “捕头好眼光！”季观火道，说起功夫就算是一直显得很谦和的他也忍不住语气带上一丝自豪。 “捕快师出何门？”两人说着拐进一个狭小的支洞，火把的光几乎被整座大山压迫在了两人的身上。 “荔城，李家。”季观火这次回答的显得很迟疑。 “抱歉，我不知······” “无妨，捕头也是无意的，自从家族被五毒教灭门以后，我就发誓誓要歼灭五毒教！”季观火声音铿锵有力，仇恨溢于言表。 韩兰秀没接话茬，半年前荔城的“奇门刀”李家被五毒教灭门，一时间成为铁鹰台的关注点，虽然事后也诛杀了罪魁祸首当地的五毒教分舵，但是五毒教着实庞大，拔除一个分舵对其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根本未伤其丝毫，她已参与了那次行动，自然明白事件的惨烈。 “我小就喜欢和父亲母亲对着干，不好好练功，不好好娶妻，不好好呆在家里照看弟弟meimei，当时我在外和朋友喝酒连醉三天，等我醒来，回到家时发现，全家上下二十一口人竟无一人可和我交谈对泣。从那以后我改名为‘季’，头上压着血海深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季观火咬牙切齿道。 “所以你加入了铁鹰台？” “是的，泰总捕头找到了我，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到这巴蜀之地收集五毒教情报，为后面的对付五毒教做准备。” “朝廷派出了高手？你们如此也不怕暴露？” “哈哈哈哈。朝廷年年对付五毒教，大家都习惯了，谁知道这次是不是虚晃一枪，至于高手，”季观火脚下一顿，听的出他语气里带着向往和艳羡“除了调动金牌，还据说少帅会出手。” “少帅，楚家大少爷嘛，他如果出手，那确实希望会大上不少。” “天下第一！”季观火语气里带着羡慕，对于他这样身负血海深仇的人来说确实是对力量有着很大的向往，“弱冠之年便是全天下公认的大宗师，陆地神仙不出，谁与争锋？不知捕头何时习武？” 韩兰秀叹了口气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髫年习武，现在是花信之年了，算是‘开门’一层吧。” “捕头比我厉害，我最多就一‘武师’，开门已经是大部分江湖人可望不可即的层次了。” 外徒——刚刚入门，传授些许打磨体质的方法。 入墙——正式入门，可以受到师兄师姐和师傅的指导。 授毕——所有可学习的已经学完，可以代替师傅教授“外徒”与“入墙”的师弟师妹些许功夫，自己的功夫仍需打磨。 武师——打磨自身和教授功夫有了一些年头，已经成为了武馆的中流砥柱。 开门——已经在该门功夫上有了自己的理解，水平超越或者说比肩师傅，可以独立开办武馆教授功夫。 宗师——在功夫上有了更多的理解，甚至可以推陈出新，开创新的功夫招式和路数。 大宗师——多门武功大成，基本没有短板，多门武功融会贯通的同时并在天下有了很高的声望。 陆地神仙，此已经不似凡人之境，也无人知晓其真正实力，唯有江湖传说——“一人一剑，破尽北蛮三千骑。遥望日月，手可摘星，” 最近的一次陆地神仙出手也是二十多年前，大名鼎鼎的摘星手只身独上大雪山，以一人之力屠光整个大雪山一十三门共计一千七百余人，要不是最后杀孽太重引得苍天震怒，降下大雪风暴引发雪崩之灾，让其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摘星手还会杀多少人，据说现在住在大雪山脚下的人仍旧不喝雪山融化之水，有时还能看到雪山上还有鲜红的冰雪。 两人边走边聊，在山中不知时间流逝，两人习武之人脚程也不慢，很快就深入了山脉腹地。经过一个拐角，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扇石门，不过好在应该是事发突然，仓促之间石门未上锁，隔着老远韩兰秀就闻到那种“迷幻”的香味。 香味的源头正好是在石门之后，两人一起用力推开了石门，石门里是石室，室内用竹子搭建好的架子，远离地面和周围石壁防潮，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个个小箱子，石室最后面还挂着一面幕布，不知道幕布后又是什么。 韩兰秀上前用剑鞘挑开一个大一些的乌木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金条珠宝，再挑开一个箱子，里面是各种铜钱白银，还有一股子腥臭味，一看就是杀人越货得来。 “这就是你要找的？”韩兰秀用剑鞘敲敲金银珠宝瞥了一眼季观火道。 “捕头莫急。”季观火示意别急，说着他从最里面的架子上抬下来两个只有两个巴掌大小被油布包裹的小箱子，打开一开是一个一个白乎乎的蜡丸，一箱子里就六个，不知道蜡里面包裹着什么。 但是韩兰秀已经十分明显的察觉出来，只从这个东西掏出来以后，那股香味变得更加浓郁了。 季观火拿起一个蜡丸放在手心里，一巴掌拍下，把蜡丸拍碎。蜡丸碎裂的一刹那周围的香味浓郁得直冲脑门，这种香味异常的奇怪，确确实实是一种“香”，但是这种香味却和臭味一样让人不适，甚至闻着闻着就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这已经让身经百战的韩兰秀略感不适。 蜡丸碎裂以后留在季观火的掌心里的是一堆淡红色的粉末，季观火看着粉末突然问道：“不知捕头有没有用过药？” “用药？这东西莫非是‘药’？” “是的，这是‘药’，捕头有没有在练功时用过药。” “自然是用过，习武之人不可能不用。” “是的，我辈武者打熬身体本就是逆天而行，更何况还有‘伐生’之法，身体难免磕磕绊绊受伤。” “就算是楚云麒，楚少帅那种级别的天纵之才听说在小时候也经常药浴食用药膳？”季观火问道。 “是的，可是，天之道在于平衡。是药三分毒，这就是武者公认的事实。” “武者用药越多，身体内毒素越多，暗伤也越多，老年越惨淡，无数武者不是死在沙场之上和敌人手里，是死在自己早年服用的药积累的毒下。可是不用药无法精进功力，用了药就等于透支自己未来的潜力。 所以大部人一辈子宗师无望，只有两种人有希望达到此境，第一种是有用好药的人，药越好毒素就越少，可是问题也在这，药若是越好，毒素若是越少，那么这个毒素也是越顽固难以清除；第二种是天纵奇才，天赋才情天下无双，在练功的时候受伤极少，用极少的药物就可以达到别人用一辈子才可以达到的境界。” “清除毒素？此事何说？”季观火突然注意到韩兰秀话中的一个重点，马上问道。 “据我所知，三种方法，”韩兰秀微微叹了口气，叹气声在不大的石室内回荡，周围的火光忽明忽暗，“第一种也是最常用的一种，用更好的药物制成的药，治疗原来积蓄在身体内的毒素，可是这样做不过是饮鸩止渴，如同无根之萍，无源之水，消除一部分毒素又留下了其他毒素，而且更难去除。 第二种修炼上等的大宗正法，并且大成，这样大成以后尤其是上等功法，都具有伐髓洗筋之效，大成之后便可自己自行逼出毒素，这是最安全的也是清除毒素最完全的办法。” “有何功法可以办到？”季观火突然冷不丁问道。 “武当的太极拳，蓬莱阁的无量法，以及楚少帅所修的烂柯寺的琉璃无厄决，这些都是江湖比较闻名的上等功法，还一些就不提了。”韩兰秀回答道，不过等她说完季观火的脸色略有异样。 “第三种又是为何？” “第三种，便是借外力之法，让大内力之人，用内力进入你的筋脉，强行逼出毒素。可是这样做无异于火中取粟，刀口舔血，先不提去哪找愿意帮忙的大内力之人，也不提他对于内力的cao纵把握如何，单单就是把不属于自身的如此庞大的内力打入一个外人体内，不知道会对此此人的筋脉和丹田产生何种伤害？会不会留下不可发觉的暗伤？再说了，这样毒素就一定可以清除干净了？”韩兰秀摇摇头“也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不，现在有办法！” “嗯？” “有办法把毒素减少到最少！”说着季观火抬起了手掌，掌心里的红色粉末在摇曳的火光之下呈现出骇人的红黑色，“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