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大明疆域止步于此,打不了一场国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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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360章大明疆域止步于此,打不了一场国战了景泰二十九年,龙抬头。 大明一共建了两个体育场,一个在上林苑,是皇家私人体育场,叫上林苑体育场。 另一个叫金鳌玉蝀体育场,链接内外城护城河的桥,叫金鳌玉蝀,临桥而建,所以叫桥的名字,简称金玉体育场。 这地方是皇帝特批的,征求多方同意后,才将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方,做体育场用途的。 今年龙抬头运动会,就在金玉体育场里办。 欧罗巴各国使臣都邀请参加。 为了赶工期,春节无休,正月十七竣工,蒯祥亲自去给剪的彩。 二月初二,早上祭祀、春耕活动结束,圣驾便驾临金玉体育场,朱祁钰透过玻璃,神情振奋:“蒯祥设计的,果然是最好的!” 蒯祥今年八十一岁了,很少亲自到工地指挥了,而是在家画设计图。 皇帝说,蒯祥之后再无蒯祥,想让他将一身最精湛的技术画出来,让后人按照他的图来造。 这句话让蒯祥晚年像驴转磨一样为皇帝卖命。 而这座金玉体育场,完全出在蒯祥的手。 这两年,他一共设计了十七座体育馆的图,付诸实践的有三座,其余的就要封存起来,以后再用。 因为各地风格不一样,皇帝要建各地的地标建筑,充满当地风格的地标,比如福建,就要根据福建土楼为原本,设计出一座体育场来。 皇帝很喜欢各省当地的特色建筑,比如苗疆苗寨,湘西吊脚楼,实在没特色的,就去西方抄,总能抄出来一个。 踏入体育场,朱祁钰神情振奋:“朕就说过,蒯祥之后再无蒯祥,这个体育场朕一看就喜欢,若蒯祥西去,谁能接他的班啊?” 朝臣不喜欢上林苑体育场,那座体育场是皇帝亲自设计的,现代风格,但和古建筑一比,就是渣渣。 现代风格简约大气,造价低;古建筑美观复杂,造价高。 但还是古建筑拿得出手,也贵啊。 上林苑体育场,耗资7万,这座金玉体育场,耗资却高达31万。 请蒯祥出手,怎么会便宜? 反正钱是公司出,跟皇帝有什么关系?那就满足自己的喜好呗。 上林苑是内帑出钱,皇帝就能省则省,工部设计的都超过十万,他就亲自cao刀,设计一个大众体育馆,没什么突出的,主打一个省钱,但雕塑多,反正宫中雕塑师多。 “谢陛下夸赞,工部尚有多人,能接老臣的班。”蒯祥颤颤巍巍的,这老头是真能活。 原时空活到八十四,朱祁钰这些年没少折腾他,他屁事没有,活得健康,看样子能过九十。 经他手画下来的建筑,大的有上百座,小的有上千座。 这些都是皇命,让他画下来后,封存,以后有财力的时候就建,尤其是万国园林,其中的中式建筑,全都他来。 “老爱卿,这门口总放石狮子,是不是过时了?” 朱祁钰笑着问:“使团中不泛有雕塑大师,在宫廷供职的万国雕塑大师遍地都是,不如搞一些雕塑,摆放在门前。” “陛下,石狮子不可轻易挪动,这是镇宅驱邪避凶的,绝不能动。”在这一点上,蒯祥态度坚定。 但又不敢扫了皇帝的幸。 “陛下若是喜欢雕塑,可在场馆内陈列一些雕塑。”他性子软,主要是被皇帝磋磨的,不敢反抗。 “冯孝,记着了,让雕塑师过来做一些雕塑。” “既然是中式建筑,就做一些古样式的,山海经里多的是,实在不行,就把古代名臣名将名家搬出来几位。” 朱祁钰大步走上了观众席,体育场是露天的,场地很大,看台上能容纳两万人,但坐在后面,只能看见前面的头。 这年代又没有音响,搞演唱会纯属扯淡了。 但现在的演唱会也有,跟相声似的,在茶馆里唱,唱什么的都有,弹吉他唱摇滚的估计也有,朱祁钰不知道。 之所以设计容纳这么多人,是皇帝特意为之。 皇帝想作为点兵场来用,献俘礼什么的,重点就是想大,大看着宽敞。 完全浪费,这么大的体育场卖票能力真的很低,死忠粉丝都是赌狗。 这种大赛在大明也属于是叫好不叫座,免费看,蜂拥而上,付费看,拜拜了您嘞。 远远干不过相声、戏剧、舞台剧,都干不过评书,那玩意便宜呀,一分钱随便喝茶,能听一天。 这种大赛,一场就三分,换场就清人。 再说了,跑步有啥好看的。 换成篮球、足球、拳击就刺激了,尤其是拳击,拳拳到rou,场场见血,小规模的拳场,场场爆满。 这几年橡胶行业发展起来,篮球和足球发展,大型赛事才有看头,但不是打球,是拳击的变种。 在场上也是场场见血,在场上合理合法的打架,主办方也没办法,不刺激实在不卖票。 民间小球场很多,职业打篮球的人不少,但活着打十年的没有,都是几年就打残疾了,这玩意太危险,医疗技术跟不上去,赚的就是卖命钱。 任何时代都一样,让老爷们掏钱,就得刺激。 若不是皇帝撑着,民间多少小球队早就解散了,他们辛辛苦苦打一年,都没有青楼里一个娘们赚得多。 所以,皇帝要办职业,搞联赛,给球员开固定工资加提成,给他们赚钱的机会,不然这行业肯定衰落下去了。 若明人不愿意打联赛,那就让奴隶上,白人死绝了就让黑人顶上,反正全世界都得绕着皇帝转。 民间体育的热情,远不如文学。 但军中喜欢,像方瑛,就是资深球迷,皇帝办联赛,他第一个冒头,愿意投资建球队的。 但气人的是,他喜欢马球,不喜欢蓝足排,他反而嫌弃血腥,不够优雅,还是马球优雅。 这金玉体育场,方瑛就占投资大头,他看完成本造价,差点脑溢血。 方瑛办马球联赛,民间支持率极高,很多勋贵世家都愿意投一笔,办马球联赛。 但说到蓝足排,都是给皇帝面子,稍微投点,让他们多重视,没戏。 文臣就别提了,不好那个。 这运动会上,本该最受欢迎的三大球,却在大明遭到冷遇,也就朱祁钰看得有滋有味。 大明最受欢迎的永远是马球。 马球一开赛,看台上的观众都炸了,这些各家的勋贵,国子监的监生,讲武堂学生,一个个蹦起来看。 运动会来参加的,都是权贵,放普通人进来,万一行刺皇帝怎么办? 方瑛跑到最前面,扶着栏杆吆喝,因为支持不同的队,和沐琮差点干起来。 朱祁钰表示难以理解,马球哪有篮足好看啊? 今年大明要办很多联赛,马球是规模最大的,然后是蓝足排,棒球,马术、摔跤、拳击、武术,都要办起来。 武术也不是表演赛,也是拳拳到rou的打。 别小瞧大明武术家们,都不是花架子,因为花架子早就被当地观众给打死了,杀出来的都是精英,主打的一个八角笼决战。 各家高手,按照流派,分成很多小类,进入八角笼中决战。 近几年最厉害的还是泰拳,打得也激烈,皇帝爱看。 跆拳道最垃圾,打得太假,被皇帝取缔了,让他们发明能打死人的武术,打不死人就别玩了。 武术也是,不是杀人术就别练了,没个鸟用。 千万别以为国术里没有杀人术,反而国术里全是杀人术,以前官方禁止,不让教,现在官方让教,武馆遍地,学的人也多。 拳击在民间,是除马球外,最受欢迎的。 地主老爷都喜欢看拳击,看多了就手痒,自己不敢上,就驯养奴隶,去奴隶市场买好苗子,从小驯养,然后放到八角笼里,跟斗蛐蛐一样的道理,斗蛐蛐哪有斗人爽啊。 奴隶也愿意从事这个行业,因为吃得好,等打出名气,有一定机会脱离奴籍,进入明籍。 皇帝向来是爱才的,对于有能力的人,是允许变成明人的。 所以民间出现一些黑棒子,说汉话穿汉衣有明籍的。 皇帝重武,民间遍地是拳馆,以前学的人多,想靠学拳闻达于诸侯,结果参加两次拳赛后,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种地吧。 打拳是真会打死人的,而且那些奴隶下场,是真玩命打。 民间练武成风,是皇帝乐意看到的,这些武者都是好兵,随时能征召上战场。 办联赛想赚钱,就得爽。 所以皇帝才说,明人自己不争气,就让别人来干,自己不要饭碗,有人愿意端着。 那些使臣一边看一边记录,各个项目,他们都要带回国去,然后挑人,上大明来练,参加明年的夏季运动会。 放心,这么好玩的事,各国权贵都不会放过的,让这些运动员在大明学完,回去给他们表演玩。 全世界权贵一个鸟样,不把底层当人看。 小项目,像长跑、铅球、标枪、射击什么的,朱祁钰没兴趣,滑雪什么的他也不爱看。 他就喜欢看篮球足球和拳击,马球还可以。 “陛下,今年这也太臭了!” 方瑛走上看台,抱怨道:“没有去年精彩,就打一场,要不改成五局三胜,不,七局四胜,越多越好!” “你办马球联赛,想打几场就打几场。”朱祁钰道。 “不刺激呀。” 方瑛双手插袖,坐在皇帝脚下:“大赛事上来的都是精英,联赛是把这些精英打散了进各个队打,这种高手过招才有意思。” “是呀陛下,要不明年改一下制度吧,最少打三场,三百场都不嫌多。”沐琮也是个马球迷。 他在南京镇守几年,把南京马球联赛办起来了。 “项目这么多,就一天时间,哪里玩得过来呀。”朱祁钰摇头。 沐琮嘿嘿笑道:“延长时间呗,多办几天,多热闹呀,好不容易组队组起来的,就玩一天太浪费了。” “微臣有个好主意。” 朱祁钰让他说。 “陛下和朝中重臣都忙,就参加第一天,接下来几天,咱们卖票,把钱赚回来,还能多热闹几天。”沐琮笑道。 “黔国公人虽不着调,但这办法好。”方瑛这天天在家养老,看见女人还刺挠,不如出来看马球,起码不会猝死啊。 朱祁钰微微沉吟:“这几年,办运动会,朕没少花钱啊,就说这场,朕就花了十几万。” “但只收门票,能收几个钱啊?” “这些选手看见门票钱,不得嚷嚷着涨钱呀?不然他们不好好打比赛,买票的不得骂娘啊?” “一来二去,口碑没了。” 现在一张大赛门票才三分钱,能卖多少还不好说。 “陛下,办一个月!” 沐琮道:“这场地能容纳两万人,能卖五千张票,就是1500,一个月就是五万块钱。” “民间热闹了,内帑还能回本。” 朱祁钰斟酌也可以,不然这场地都建了,什么时候能回本啊? “再说了,只要咱们赛事持续办,票价肯定能涨,说不定哪天就涨三毛了,办一个月就营收五十万了!” 沐琮是个会做生意的。 “行,依你说的办。”朱祁钰对这点小钱看不上。 沐琮就等皇帝答应呢,毕竟京师就两个场地,一个是皇帝私人的,这个是皇帝牵头建的,都得皇帝拍板。 回去的路上,老四问:“父皇,您为什么要建这么大的体育场呀?就算票全卖了,后面的人也看不到比赛呀。” “太子,你知道吗?”朱祁钰一个人坐着无聊,就把四个大儿子诏进来聊天。 “父皇应该是为了办世界运动会做准备的,彰显我大明国力。”朱见淇道。 朱祁钰点点头:“确实有这方面考虑,但伱觉得这体育场还能做什么?” “点兵场!”朱见淇立刻想到。 “没错,一旦再有大型战事,朕就可在体育场内,诏见将士们,或者功臣献俘,都需要大面积的地方。” 朱祁钰道:“所以,朕明知道建那么大没用,还是要往大了建。” “父皇英明。” “老四,你对达芬奇怎么看?”朱祁钰问。 “回父皇,儿臣觉得达芬奇是有才华的。”朱见漭藏个心眼,他想把达芬奇带去自己封地,为他效力。 “张敷华跟朕说,请朕大用达芬奇。” 朱见漭脸色一变,就知道张敷华没憋着好屁,果然,他那天就是在打达芬奇的主意。 “可朕没想好,该怎么用他,你们有什么意见?”朱祁钰环视四个儿子。 朱见淇率先道:“父皇是担心他外夷的身份,咱们养不熟他?” “儿臣反而觉得,外夷最好。” “他在大明内没有靠山,能依靠的只有父皇您。” “而近几年大明看似发展迅速,其实阶级却在加速固化,朝臣已经形成了政治家族,封闭了下层上升的通道。” “这个时候,若父皇手中有一只泥鳅,说不定会奇效。” 朱见淇真的长大了。 看事情更深远。 没错,大明上下通道正在关闭,就说自行车,皇帝做出来,民间商贾估计喝不到什么汤,都让权贵给分了。 这就是穷人越穷,富人越富,读书无用,学习无用。 这是分配的大问题,当代不会出事,等过个几十年,大明得毁在分配上。 太子想用达芬奇这样的外夷,来平衡朝中势力。 但他是把自己代入了朱祁钰,朱祁钰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想换谁换了便是。 “大哥说的有道理,但儿臣观察过达芬奇,此人持才傲物,一直在宫廷作画,显然不愿意从基层做起,这和大明国策相悖。” 朱见淞道:“此人自幼不读圣贤书,不懂大明官场道理,反而儿臣觉得,贸然让此人登上高位,反而害了他。” 老二的见解也突飞猛进。 朱祁钰看向老三。 朱见渝性子偏弱,但在皇帝身边历练五年,也有了独立见解:“二哥,害与不害,非上位者想的事情,上位者看的是何人能用,而非一点点教他如何为上位者所用,你这是代入了下位者思维。” “所以,儿臣认为,应该先驯服达芬奇,达芬奇在大明没有根基,咱们就将他父母亲人都接来,再给他娶一房媳妇,生下儿子有了牵绊之后,再用他。” “现在说那些,都为时尚早。” 朱见漭没有开口,因为他想说的,三个哥哥都说完了。 朱祁钰不动声色:“算是朕没白教你们,但你们还没说,朕该不该用?” “该!” 三人异口同声。 朱见淇道:“我大明富有四海,乃天朝上国,说整个世界围着大明转,也不为过。” “世界就如东周列国,我大明乃中心之国,父皇您是周天子。” “列国豪强,为中枢效力,乃理所应当,我大明用人,更该不拘一格,只要是人才,咱们就用,方显大国雄风。” 朱见漭心里酸涩,他想留着自己用呢,看来是保不住了。 “父皇,大明虽说着重视人才。” “其实从未千金买马骨。” “这些年,跃居朝堂的,都是我明人。” “外夷,尚无一人在我大明当县令以上的官员,伯爵倒是有几个,但都是倭国人,算是明人范畴,却尚无西夷荣升爵位。” 朱见淞道:“儿臣认为,重用达芬奇,也是千金买马骨。” “甚至,达芬奇的名字都不用改,大明也有姓达的,叫达芬奇和明人名字没有区别。” “大明这次重用达芬奇,未来就会有成千上万个达芬奇,为大明所用。” 朱祁钰微微点头:“那就用用他。” 想用,就得先磨练。 得让他知道苦头,先苦后甜,才叫施恩,不把他打进泥里,怎么知道荣耀来之不易呢? 回到宫中,朱祁钰连夜处置奏疏。 其实,是他十七个儿子在处置奏章,然后把重要事情念给他听,他躺着迷糊睡觉呢。 他儿子多,这几年又添了六个,已经有36个儿子,19个女儿了。 随着岁数变大,他更加开始克制欲望,保护身体,保护眼睛,每日太阳下山后,他是一个字都不看,专门让人念。 儿子们年轻,眼睛扛造。 大明都有近视眼镜了,老九就戴上眼镜了,被皇帝一顿臭骂,谁让你不保护好眼睛的,结果大半夜的还让他看奏疏,转述给他爹听。 朱祁钰请脉的次数,也从每日一次,变成了早中晚三次,最后还需要谈妃诊脉最后一次。 一共四次,日日用药膳。 谈妃说皇帝的身板,打太子跟玩一样,壮得像头牛,但皇帝还装的弱不禁风似的,一点凉不敢受,夏天也喝热茶。 反倒有一年夏天嫌热,想把头发剃了,也不肯吃一口冰的,圣贤书里教的都忘了,就剩下惜命了。 时间到了,谈妃进殿请脉。 看见皇子们一个个打着哈欠,见到她都跪下行礼。 她轻轻点头,便进了内堂,看见皇帝正躺在软塌上,闭着眼睛。 “陛下。”谈妃以为皇帝睡着了呢。 “爱妃来了?” 朱祁钰睁开眼睛:“朕打个盹,今日开运动会,耽搁了处置朝政时间,今晚怕是一个通宵呀。” “陛下日理万机,甚是辛苦。” 谈妃跪在地上,给皇帝请脉。 “是啊,朕这皇帝当得是真苦啊,这世上没有比朕再苦的皇帝了。” 外面的皇子们直抽嘴角,是您苦还是我们苦啊? 这万机都是我们给您处理的,然后我们一点好都沾不到!您是最会抢功的,天下人都称赞您是明君,我们都是您最蠢的儿子们。 谈妃伺候皇帝半辈子了,太了解皇帝这促狭鬼了。 诊脉之后,认真记录下脉案。 太监还要抄写三份,一份归档,一份送到太医院去,由太医勘合,另一份则是送到宫中女医局去,由女医再勘合一遍。 皇帝的脉案,是最重要的事情。 “老二,去吩咐尚食局,给你娘做一份羹来。” “臣妾不饿。”谈妃坐在软塌边儿上。 朱祁钰没吭声。 就知道是您饿了,您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打着我的名头去要羹,这些年宫中就传闻,谈妃贪吃。 这事还没法劝,皇帝没说自己吃呀。 “爱妃,朕想在哈尔滨修一座行宫,以后朕就去哈尔滨避暑,你觉得怎么样?”朱祁钰不怕冷,嫌热。 也不能说不怕冷,殿里暖气往死里烧,热得跟火龙似的。 “修建行宫,又是一笔款子,臣妾觉得还是谨慎些好。”谈妃不怕热,怕冷。 皇帝要是去避暑,肯定带着后宫啊。 “无妨,修个行宫,也就一百来万,朕出得起。”朱祁钰不想建避暑山庄,他想建雅典娜的神庙。 希腊的都是大明的,希腊都快汉化了,神庙拆下来,移大明来。 “您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您可别打着臣妾的名头,臣妾怕被人戳脊梁骨。”谈允贤是怕了皇帝了。 “朕哪是那人啊。” 正说着呢,尚食局太监送来一碗rou羹。 谈允贤生闷气地接过来,等着太监退下后,一勺一勺喂皇帝吃。 老八刚要进来禀报大事,看见这一幕,掉头就走。 “回来!” 朱祁钰把羹吞进去:“朕可没吃啊,是给谈妃试试冷热,你可别出去瞎说。” “儿臣什么都没看见。”老八朱见渚嘿嘿傻笑,他娘是秦妃,是秦纮的meimei。 “何事?” 谈妃把rou羹放在桌子上,看着窗棂生闷气,又我吃的是吧? “启禀父皇。” “刘吉上疏来报,说准噶尔汗国,有意翻过阿尔泰山,进攻大明。”朱见渚道。 朱祁钰凝眉:“王越、李瑾刚走,北疆就不消停。” “李瑾在哪?” “回父皇,李瑾在蒙古都司,担任总兵。”朱见渚回禀。 准噶尔汗国,占据了阿尔泰山以北,以及哈萨克斯坦一部分,而满速儿则反噬哈萨克部,雄踞哈萨克,建立了哈萨克汗国。 如今中亚,乱成一锅粥。 帖木儿崩溃后,形成了布拉哈、萨法维、叶尔羌三个汗国,北面则是哈萨克汗国和准噶尔汗国。 五国争霸,还有正在分裂的金帐汗国,还有大明,中亚简直是一锅粥。 但大明最近偃旗息鼓,正在不停扶植各大汗国,主要做生意,不再吞地盘。 范广和杨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两个是一边做生意,一边抢劫。 但中亚离不开大明啊,大明的火器太强了,茶叶是他们根本离不开的东西,贸易捏在大明手里,被偶尔欺负一下,也就忍了。 “你怎么看?”朱祁钰考校老八。 朱见渚微微思索:“儿臣认为,准噶尔汗国威胁不到大明腹地,就算北疆打烂了,大明还能再建设一个北疆出来。” “反而,这北疆是一个诱饵。” “咱们想打准噶尔汗国,他们散布在阿尔泰山之外,咱们兵到他们就逃了,根本抓不到影子。” “与其在草原上漫无目的的找他们,不如等着他们进咱们的口袋来。” 老八够狠的啊,这是要吃了准噶尔部。 那北疆就需要李瑾坐镇,换别人吃不下准噶尔部。 朱祁钰斟酌:“吞了准噶尔部,有什么好处呢?” “父皇,中亚大乱,西域接收了不少人口,去年西域人口超过了两千万,就是这些人。” “您一直担心接受外夷,会让西域疆土不稳。” “正好,借用这个机会,把这些人除掉!” 朱见渚心狠手辣:“当初中枢接收他们的时候,主要担心他们去投降别的部落,增强别人的实力。” “大明现在不需要外夷,国内人口激增,今年可能就会突破十亿大关。” “这些外夷,存在就毫无意义了。” “再者,吞掉准噶尔汗国,能得到准噶尔骑兵,据儿臣所知,准噶尔有精兵五十万余,若吞进来十万,大明的骑兵势力更强一步。” 吞并准噶尔最大的好处,就是骑兵。 可西域养不起这些骑兵啊,安置到内地又容易反叛,那就拉到战场消耗掉。 “明日放到朝堂上讨论吧。” 朱祁钰拿不定主意。 翌日早朝上,讨论得十分激烈。 主流看法就是不需要骑兵,打烂一个地方容易,建设起来难,御敌于外,才是最好的。 “陛下,微臣觉得可以吞。” 李秉认真道:“请您来看,这里是额尔齐斯河,这条河是西域第二大河,仅次于伊犁河。” “这条河途径哈萨克汗国、白帐汗国,汇流鄂毕河后,汇入北冰洋。” “大明若掌握了这条河,以这条河为界河,往东的全归大明,也不再往西一步,守住现有疆土即可。” 李秉不希望大明去里海,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就算现在打下来,以后也守不住。 而鄂毕河往西,到乌拉尔山,是一个平原,是西西伯利亚平原,无险可守,就拿到额尔齐斯河和鄂毕河东岸,就够了。
至于北面,都是冻土,没什么价值。 大明只是划入地图里,压根就没人上去,金帐汗国也是划入地图里了,也没人上去。 精华就是阿尔泰山内外,这是一片宝地。 世界上最大的铁矿,就是这一带。 西西伯利亚平原也是宝地,但想占据,就得占据乌拉尔山,这里离大明太远了,西域又不是能够立足的地方,驻兵防守西域就很难了,再去防乌拉尔山,现在的生产力做不到。 “这里,是乌拉尔山,微臣觉得,鄂毕河和乌拉尔山中间地带,适合作为缓冲带。” “陛下可分封几位皇子,在此地建国,拱卫大明西疆。” “您心心念念的里海,老臣觉得可派一有能力的皇子,掌管里海,把里海变成内海。” 李秉的意思,就是不要往西打了。 项忠第一个反对:“李尚书,你挑的地方,都是烂地,这额尔齐斯河,发源于阿尔泰山,一路往北流,全是荒凉的烂地。” “若咱们不要这些烂地,反而疆域往西推,里海周围,全是石油。” “这才是最富饶的地方。” “为什么不要?” “反而本官认为,阿尔泰山以北,大明都不要,封给一个皇子,以阿尔泰山为分界线,封国拱卫北疆,咱们往西推到里海。” “甚至,北面的哈萨克汗国,也可分封给皇子,巴卡尔喀什湖咱们也不要了,甚至伊犁河谷也可放弃一些。” “只要葱岭以西,和费尔干纳盆地,再把疆域推到里海,其他地方,都分封给皇子。” 项忠的话,让朝臣狂翻白眼。 你这是把精华地带都吞进来,让皇子们喝西北风去? 正因为荒凉,大明才好占。 像费尔干纳盆地,这些年杨信打了多少仗,吞进来多点地盘啊?这地方是肥rou,所有人都盯着呢。 像鄂毕河沿岸,全是烂地,大明占了也没人抢。 这就是俄国,领土那么大,还那么弱的原因,因为都是烂地,精华地盘太少了。 当初老苏就该放弃西伯利亚,而占住中亚五国,当然了,这种富饶地方,老苏崩盘了肯定会独立的。 朱祁钰认真思考。 李秉的提议,是占住能守住的疆土。 项忠则是不停投钱,往死里守,能守一天是一天。这期间把好东西往国内运,做好随时放弃的准备。 李秉又道:“陛下,您可能不知道,中亚虽富饶,但极度缺水。” “水资源,掌握在额尔齐斯河上。” “咱们在额尔齐斯河的源头,只要咱们控制住上游,中亚就永远在大明手里。” 没错,后世中亚不缺水,是老苏修建了运河,把额尔齐斯河改道了。 现在中亚和西域一样,特别缺水。 富饶也是相对而言的,和江南比,那就是块烂地,和东北都比不了,和青海、蒙古比,那肯定富饶啊。 “所以微臣提议,咱们占住额尔齐斯河和鄂毕河,这世界上什么都能买,唯独水买不来!” “咱们占据最多的水,并占据上游,若日后皇子封国起了反心,咱们就断了水源!” 李秉想得通透。 这一点项忠没意见,但他最是贪心,想全占。 “李卿,守住鄂毕河,就让大明西疆封口吗?”朱祁钰对中亚野心越来越小,原因很多,迫于无奈吧。 当然也有客观原因,后世中亚发展不起来,不是没原因的。 就算放在大明,也难以发展起来,地理环境太差了。 大明开海近二十年,沿海省份全都富了,内陆省份奋起直追也追不起来,像西域这种地方想发展起来,没个一百年都够呛。 最重要的是,于谦老了。 打不了一场国战了。 想完全占住中亚,没个十年是不可能的,这期间需要于谦一直坐镇,他今年八十了,怎么打啊? 想彻底征服中亚,不调百万大军是不行的,而统帅百万大军的能力,除了于谦,朱祁钰想不到别人。 “陛下,石油啊!”项忠急了。 “朕知道,好处都知道。” “但项卿,你能统帅百万大军,打赢一场国战吗?打完之后,还能守住吗?” “于谦八十了,他身体一直不好。” “除非他能活到一百岁,朕才能把疆域推到里海去。” “朕也没办法呀,除非朝野中出现一个能压住军中诸将,统帅百万大军的帅才,否则呀,只能分封出去了。” 分封出去不用这么大规模,因为一点点吞食地盘,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建起来,等着联军起来,这些国家为了封国不丢,也得玩命啊。 重点是,能守住。 大明从西域一来一回,时间多少?等从中枢派兵去,估计西域都丢了。 项忠想说自己行,但他连李秉都压制不住,能压住军中那群骄兵悍将吗? 若于谦来统兵,像范广、王越、杨信、郭登、李瑾、李震、欧信、方瑛、沐琮、朱仪、朱永、项忠、李秉、韩雍、梁珤、陈韶、陶成、宋杰等等名将,都能在他麾下卖命,没有怨言。 换个人,能统帅这些人吗? 没有这些人统兵,能统帅得了百万大军吗? 难道让皇帝亲征吗? 朱祁钰才不去呢,太子大势已成,他离开京师,容易被直接篡位,再说了,他多大岁数了?还去折腾? “项卿啊,朕之前就说过,要打就要快。” “中枢却总说西域运力有限,无法支持西征。” “让朕等,等!等!” “现在于谦都八十了,打不了一场大战了,没有他,谁能统帅满朝骄兵悍将啊?就说你项忠,放在李秉麾下,你甘心吗?” 朱祁钰叹了口气:“你们彼此都不服谁,一起共事,一定出事的。” “朝中有帅才,但统帅不了百万大军。” “真要打国战,朕一定是将大明全部精兵强将都拿出来,朝中能征善战的将军,一百多位!” “都说说,谁能统帅这批人?” “朕之前就说,不怕损失,用人命摞,也要把中亚的大门给朕敲开!” “中枢是畏首畏尾,总说以后有机会,以后有机会!” “现在谁来告诉朕,哪来的机会?” 朱祁钰着实生气,前几年于谦身体尚好的时候,若不在乎牺牲,疆域一路西推,推到里海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有于谦坐镇,谁也翻不起风浪来,都得老老实实趴着。 这么多精兵强将,还打不通去里海的道路? 现在于谦八十了,奔波都不行了,怎么全副精神的打仗? 除非让皇帝亲征,才能统帅得了这批人。 “王越南征几年了?为何迟迟没有战果,是兵不行,还是将不行啊?” “不就是争功嘛!” “李震、欧信互相不服,也不服王越管教,陶鲁、王信也觉得自己功劳足够大,不愿居于人下。” “不然怎么连个孟加拉都打不下来呢。” 朱祁钰冷哼:“说来说去,就是人心不和,互相不服。” 朝臣不敢说话。 事实也是这样,项忠、李秉、韩雍三人,都彼此不服,都觉得我功劳更大。 欧信和李震争功,都闹到中枢来了。 以王越的能力,早就应该打完了,迟迟打不下来,就是明军内讧严重。 换做于谦来打,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于谦能镇住所有人。 “所以呀,大明在西疆很难再有突破了。” 朱祁钰十分懊恼:“但并不意味着大明要放弃西面的疆域,朕的儿子们,要分封过去。” “该打的仗还是要打,该移民还得移,只是变成封国而已。” 毗邻大明的封国,要挑没出息的皇子封。 一来是保护,二来是保证他们不会蚕食大明疆土。 “陛下圣明。”项忠退下。 李秉也不敢多言。 皇帝说的对,于谦没了,没人统帅这些骄兵悍将了,只能各自为战,大明也无力打一场国战了。 “说回大明吧。” “国内人口八个亿,自行车就需要八亿辆,现在一辆自行车成本价是120块,售价是500块。” “利润少说200块。” “世界上呢?有多少人能消费得起自行车?” “这是多大的市场啊!前景无比广阔,一片蓝海。” 一说自行车,朝臣都热议起来。 这东西军用民用价值极高,关键大明道路平坦,天然具备自行车行驶的道路环境。 “朕为了打开自行车销量,才办了这场全球运动会。” 朝臣翻白眼,您就是为了自己热闹。 “外夷看到自行车,肯定会多下订单的。” “而现在自行车品牌只有三个,工厂规模也不大,这远远无法满足市场规模。” “朕打算竞标,完成工业化流水线式生产。” “快速普及市场。” 其实,对资本而言,快速市场普及,无法利润最大化,普及越慢,赚得越多。 皇帝考虑的却是政治问题居多。 缩短距离,是国之大事。 “陛下,您的意思是,再开一家国企?”王复可不想白给民间资本好处。 “说实话,自行车是第一个创造难,模仿却容易。” 朱祁钰道:“朕也不打算藏着掖着,鼓励民间资本从业,增加民间就业机会,是朕的初衷。” “但朕这些年投巨资研发,并不容易,朕也需要一笔回笼资金。” 自行车普及,黄包车应运而生,手推车、三轮车也该出现了。 这一块市场庞大。 皇帝以及国企是吃不下这么庞大的蛋糕的。 那么就分割出去。 让自行车快速普及,又能快速抢占其他市场,先吃第一口,然后把资金投入更重要的蒸汽机当中去。 “陛下,这不划算吧。”王文觉得很亏。 “王尚书。” 太子开口:“这自行车市场庞大不假,但容易仿制,技术含量不高。” “陛下的意思是,放手让皇子们参与营销,做一次生意。” 没错,皇帝要历练皇子。 让皇子们设身处地地做一次生意,看看能赚多少钱,也培养这方面的爱好。 朝臣翻白眼,您是把皇子当牲口使吧? 皇帝决心已定,就是要快速推广,少赚点也认了。 这个项目,太子主抓。 皇子们亲自下场经商,引起民间热议,骂声居多,有的老夫子甚至绝食自杀,留遗言说大明没救了。 但自行车推广并不顺利,相反黄包车、三轮车,销售最好。 毕竟这年代人节省惯了,让他们掏几百块买一辆自行车,纯属蛋疼,反倒黄包车、三轮车是能赚钱的,价格又不贵,自然愿意买了。 事后,朝臣居然佩服皇帝的先见之明。 广阔市场都是皇帝吹出来的,自行车推广到市场上去,叫好不叫座,看得人多买的人少。 皇帝呢,却提前收回了成本,把成本转移给了下层经销商,他赚得盆满钵满,自行车销售好赖,跟他都没关系了。 李秉咂舌:“皇上这次,估计赚了几千万,若再卖不出去,明年就得有几十个巨商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