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杀疯了,赵王和朱祁镇越看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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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48章杀疯了,赵王和朱祁镇越看越像!“漠北王,站起来。” 朱祁钰端着酒杯,走过来,和漠北王并排站着,面向诸王:“有人造谣,说朕不是先帝亲子!” “诸王,你们看看,朕和漠北王,像不像?” 嘶! 一直没说话的吴太后,捂住了嘴。 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种事怎么能当面说出来? 万一被实锤了,怎么收场? 孙太后也被朱祁钰的saocao作惊到了。 皇帝玩命捆绑胡濙,不就为了证明,他是先帝亲子吗? 如今把这个话题公之于众,这是捆绑诸王? 强逼诸王站位他,证实他是先帝亲子! 那她手里的把柄……岂不失效了? 诸王则瞪大眼睛,这也能造谣? 宣宗皇帝只有两个儿子,会搞错? 先帝又不傻子…… “大谬也!” 郑王高声道:“微臣乃宣宗皇帝亲弟,亲眼看着陛下长大的,又有内宫归档佐证,完全可以证明,陛下乃宣宗皇帝亲子,绝对做不得假!” 多好的跪腆机会呀,郑王怎么可能放过? “微臣来京朝觐多次,也可证明陛下乃先帝亲子!”鲁王忍着剧痛为皇帝鸣冤。 诸王立刻跟进,抓住机会谄媚皇帝。 乾清宫内全是为皇帝证明的声音。 “诸王,先回答朕的问题。” 但朱祁钰并不领情:“看看朕和漠北王像不像?” 诸王一滞,皇帝似乎不止要为他正名,还要什么? “陛下和漠北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赵王抓住机会吹捧。 “睁眼睛说瞎话!” 朱祁钰陡然厉喝:“朕和漠北王并不像,所以才会有流言蜚语。” “你信口胡说,为了哄骗朕?吹捧朕!” “可外面衮衮诸公,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再说一遍,朕和漠北王像不像?” “谁都不许敷衍!” “赵王,你先说!” 朱祁钰目光凌厉。 赵王抬头,小心细致地比较下兄弟俩。 “陛下眼睛比漠北王大些,颧骨略高,嘴角下沉,和漠北王,确实没有十分像。” “但是,陛下和漠北王的脸型,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微臣一打眼,就知道陛下和漠北王是亲兄弟。” 看看赵王,嘴跟抹了蜜一样,胡说八道。 明明是漠北王眼睛大,眼大有神,反倒是朱祁钰,眼睛细长,颧骨高,嘴角下沉,一副暴君的模样。 “庆王,伱看呢?” 庆王辈分高,说话更有公信力。 “回禀陛下,要论长相,陛下和漠北王有四成像,但论气质,陛下和漠北王全然一致,皆充满贵气。” 庆王像模像样的端详一番,得出结论。 朱祁钰目光看向沈王。 “这人呐,儿时和老年,会和同宗兄弟很像,反倒青壮年时期,面貌长相有所偏差,没那么像。”沈王是想方设法给皇帝找补。 没等皇帝看过来,鲁王立刻道:“黑灯瞎火时,微臣看陛下和漠北王,恍如一个人。” 蜀王、肃王等辈分大的诸王赶紧附和。 郑王恭恭敬敬磕头:“陛下,微臣是看着陛下长大的,陛下确实和漠北王长得不像,但陛下却和先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诸王,你们记得先帝的龙相吗?” “是不是和现在的陛下,一般无二?” 肃王痛心疾首,活该郑王待遇好,看人家的脑子。 “朕和先帝很像?” 朱祁钰看向孙太后:“皇太后,您怎么看?” 诸王有点明白了,皇帝不但要诸王给他作证,还要皇太后盖棺论定。 孙太后却跟吃屎了一样。 她能稳如泰山,靠的就是这个把柄! 皇帝却要求她公开表态。 难怪皇帝之前,苦心造诣和她和解,原来在这等着呢! 不过! 你有张良计,哀家有过墙梯。 你削了镇儿的正统性,把法统争到自己这边嘛,又把诸王捆绑在你的身上。 可你考虑过没有,哀家能把你的疑心病放出来,也能让那疑心病无限放大! 逼着你,亲手杀光诸王! 孙太后站起来,郑重道:“陛下乃亲子,哀家可以证明!” “陛下和先帝,长得极像。” “漠北王是哀家亲子,当今陛下乃哀家庶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哀家乃正统太后,先帝册封的皇后!无可指摘!” “哀家的话,是正大光明的懿旨!” “哀家可为天子证明,哀家更不许任何人质疑当今皇帝朱祁钰的正统性!” “他是先帝亲子,更是正统皇帝!” “哀家作证!” 孙太后这番话,得到满堂喝彩。 可是,这番话经不起推敲,皇太后给证明,若有一天她不给证明了,会是什么结果? 孙太后暗藏心机,想让手里的把柄依旧有效。 “圣母圣明!”诸王山呼万岁。 朱祁钰躬身下拜:“谢皇太后为朕正名!” “陛下请起。” 孙太后极有太后风范,轻笑道:“陛下说起此事,哀家反倒想起永乐朝的趣事。” “太宗皇帝在时,偏爱汉王,原因是汉王最类太宗皇帝。” “无论长相、性格,都和太宗皇帝是极像的。” “诸王想必是记得的。” “而太宗皇帝也最爱太孙,原因是太孙更类汉王,是以太宗皇帝爱屋及乌,对太孙千依百顺。” “如今想来,不禁唏嘘呀。” “哀家历经五朝,仍然记得太宗皇帝的风采。” 孙太后神情追忆过往。 看似是说了一件趣事,但是吴太后是什么身份,怎么被养在宫外的?老一辈诸王都有所耳闻。 尤其是郑王,那是亲身经历过的呀! 他太知道吴太后是什么身份了! 孙太后却说宣宗皇帝最像汉王,什么意思? 秃头虱子,明摆的事。 皇帝说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这不呼之欲出了嘛! 诸王趴伏在地,谁也不敢说话。 朱祁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朕不许你作妖,你非不听劝,给朕作出个大妖来! “朕年幼时,先帝便去了。” “朕不记得先帝的容貌了。” “郑王,你还记得吗?” 朱祁钰幽幽开口,想让郑王去反驳孙太后。 郑王打了个激灵:“先帝顾盼神飞,风流倜傥,微臣就算想忘,也忘不了先帝的风采。” “微臣虽是先帝亲弟弟,但和先帝比起来。” “微臣可就相形见绌了。” 他顾左右而言他。 就是不往正题上说。 也不愿意为皇帝冲锋陷阵。 朱祁钰面容阴鸷:“可惜了,汉王一脉已经灭绝了,不然朕真想和他们比一比,看朕和他们像不像?” “侄子像叔叔,情有可原。” “若侄孙再像叔祖的话,可就说不过去了!” “对了,汉王是先帝的亲叔叔,赵简王也是先帝的亲叔叔。” “赵王。” “过来,和朕比一比,看看朕和你像不像?” 赵王直接吓软了。 他哪敢和皇帝像啊! 要是真像的话,就出事了! “过来!” 朱祁钰招手。 赵王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猫着腰站在皇帝面前。 朱祁钰两只手抓住赵王的脑袋,详细端详一番,再捏着他的下巴,让诸王看看他俩像不像? “陛下,一点都不像。”郑王哆哆嗦嗦回答。 这时候显你了? 朱祁钰却端详着赵王的脸:“啧,你和朕确实不像,怎么看都不像。但朕看着,你怎么跟漠北王有几分相似呢?” 咣当! 孙太后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皇帝的报复来得就这么快。 “诸王看看,他俩像不像?”朱祁钰把赵王的脸,和朱祁镇的脸,放在一起比较。 完了,皇家算完了! 之前骂辽藩、宁藩、楚藩黩坏人伦,这回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皇家也黩坏人伦了! 皇帝好似不是先帝亲子,连带着漠北王也不是了! 敢情先帝生了个寂寞…… 朱祁镇都傻了,你臭了,就想拖着整个皇族一起臭? “像不像啊?”朱祁钰声音阴沉。 “确实有几分相似。” 宁王趁机跪腆皇帝:“诸王看看这眉眼,越看越相似,之前二王没有对比,微臣也没细看,如今这一看,真的很像,不愧是同宗兄弟。” 论颠倒黑白的能力,还得看你。 “微臣也觉得像!”新荆王上任,投桃报李,送给皇帝一个大惊喜。 近支诸王都说话了,远支诸王只能跟着附和。 他们每说一句话,朱祁镇的脸就黑一分。 本来背上就有伤,闻听他和朱高燧的孙子朱祁鎡长相相似,他眼前发黑,几欲昏厥。 感情本王又是野种呗? “多亏陛下提醒,微臣竟也觉得和漠北王有几分相似。” 赵王扑倒在地。 也开始颠倒黑白了,狂腆皇帝。 他皮肤发黑,而朱祁镇皮肤白皙,他有点斗鸡眼,朱祁镇面容端正,朱祁镇是个帅哥,赵王最多算个普通人,哪来的像?求求你别碰瓷我家哥哥了。 “朕没说错吧!” “赵王和漠北王有几分相似。” “朕和汉王系长得像,漠北王却和赵王系长得像,皇太后,你怎么看?” 朱祁钰看向坐立不安的孙太后。 孙太后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就差直说了,哀家和赵王苟且,才生出朱祁镇这个孽子! 你亏不亏心啊! 哀家和先帝青梅竹马,相敬如宾,岂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你就是要把哀家变成臭屎坑! “哀家头疼!”孙太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宣太医进来,给皇太后诊治头疾!” 朱祁钰目光森然:“郑王,先帝和赵简王长得像吗?” 等等! 朱祁镇想着,我若成了赵王的私生子,那该把朱祁鎡踢出去,让本王继承赵王王位啊!这是好事啊! 就是母后的名声…… 孙太后脸色煞白,头也不疼了。 郑王更浑身瘫软:“赵简王长相凶悍,和太宗皇帝并不像。” 言下之意,是宣宗皇帝和朱高燧不像。 那长得和赵王像的朱祁镇是哪来的? 噗通! 朱祁镇竟吓得跪倒在地上,恰逢其会。 好似秘密被揭开了一般。 时机完美,内容实锤。 “漠北王,你跪下干嘛?朕也没说你非先帝亲子。”朱祁钰直接一刀,捅死漠北王。 顺着这口风,先帝够冤的。 俩儿子,都不是自己努力出来的,都是别人帮着播种的。 孙太后差点气绝过去。 “陛下!” 孙太后佯怒:“先帝崩逝二十余年,如何还能开此等玩笑?子不言父之过,你堂堂天下人的君父,岂能口无遮拦?” “朕喝多了,信口胡说。” “大家别传出去,当个乐子一听,就算了。” 朱祁钰笑道:“皇太后莫怒。” “您有头疾,这位王太医乃江南名医,最擅长针灸。” “不如请他为皇太后治疗一番,也好缓解皇太后疼痛。” 针灸? 你要公然杀了哀家? 孙太后赶紧拒绝:“哀家好些了,不必让太医诊治了。” “太后这头疾,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朱祁钰讥讽道:“既然大家都是亲戚,把话说开了也好,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是不是啊漠北王?” 朱祁镇有点明白了,母后手里的把柄,是质疑皇帝是否是先帝亲子。 结果呢,皇帝直接把他拖下水。 若他也不是先帝子嗣,就只能便宜宗室了…… 等等! 母后的意思,是放大皇帝的疑心病,把皇帝的怀疑,转移到宗室上去,让皇帝沾满宗室的鲜血! 这才是母后的深意! 没错,朱祁钰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孙太后无限放大他的疑心病,就是想让他把刀对准宗室。 进而放松对漠北王的掌控,给漠北王一息喘息之机。 母后爱他之深,天可怜见。 “微臣以为,此事倒可以听诸王的意见。”朱祁镇也不否认,也不解释,反而祸水东引,继续放大皇帝的疑心病。 朱祁钰微微皱眉。 诸王胆寒。 皇帝家族杀疯了。 遭殃的是他们啊。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出去后不可再议。”朱祁钰知道,问下去,也是和稀泥,没有意义。 本想一劳永逸,彻底解决。 可孙太后使幺蛾子。 干脆送她走吧。 也一劳永逸。 “诸卿,举起酒杯,陪朕喝一杯。” 朱祁钰笑道:“朕之前骂你们家,狗屁倒灶,现在看来天家也差不多,狗屁倒灶的事也不少。” 你怎么还说呢? 要不要脸啊?那是你亲爹! 孙太后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直接就说哀家出轨了不就完了? 至于指桑骂槐吗? 你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太后淡然,哀家本就是妾室,以瑟娱人,有什么不对的?哀家娱得还是自己的丈夫,又不像某些人,以瑟娱叔…… 孙太后快被气疯了。 “大家喝得开心,却没有舞乐!” “郑王,你来给大家舞一曲!” “漠北王,你擅长吹拉弹唱,你来弹唱。” 朱祁钰笑眯眯道。 报复来了! 郑王不是两面讨好吗? 那就就当个伶人伎子,给亲戚们舞一曲。 朱祁镇却习惯了,反正都是传统手艺,给瓦剌人弹了,给自家人弹了就弹了吧。 “皇帝说的对,郑王,你来舞一曲。” 孙太后也把矛头指向郑王:“淮王,你擅长音律,你来弹琴,漠北王受了伤,不便弹唱。” 朱祁钰看向她。 孙太后也瞪着他,你要干什么?把漠北王当伎子般糟践吗?哀家不同意! 哀家手里的法宝,还能用呢! “那淮王弹,漠北王唱。” 见孙太后还有话说,朱祁钰幽幽道:“王太医,跪在一旁候着,万一皇太后头又疼了,你要及时诊治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再说话,就扎死你! 当着天下诸王的面,杀了你! 朕之前就说过,你敢乱说话,朕就杀光所有人! 看这大明听谁的? 淮王却哭了,你们母子俩龙争虎斗,带着我干什么啊?我无辜不无辜啊! “微臣伤势无碍,可弹唱娱乐。”朱祁镇算豁出去了,反正我脸皮厚,扎不透。 “淮王跟着漠北王弹。” 朱祁钰嘴角翘起:“郑王,跳起来!” 淮王发现,自己就是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没人问他的意见。 郑王也想哭,皇帝的报复也太恶心了吧,我堂堂郑王,竟在宴会上跳舞,取悦诸王,我多大岁数了还遭这罪? 音律响起,郑王“翩翩起舞”。 肥rou般的舞姿,简直恶心死人。 多大岁数了,胡子都长到胸口了,却还跳媚人的舞蹈,一看就知道平时爱看这种,没少祸害小姑娘。 着实倒胃口。 但朱祁钰看得津津有味。 跳了半刻钟,郑王满头是汗,扶着膝盖喘息个不停。 “不许停,接着跳。” 朱祁钰饶有兴致:“郑王虽老,但跳得颇有韵味,朕喜欢看。” 郑王看了眼已经死透了的荆王。 咬牙接着跳。 诸王哪有心思看郑王跳舞啊,反而在琢磨着,如何讨皇帝欢心,难道也下场跳一舞? 荆王死了,郑王跳舞,漠北王、淮王弹唱。 这几位可是皇帝血缘最近的兄弟了。 都被折磨成这样。 他们会是什么下场呢? “好!”朱祁钰鼓掌。 诸王跟着鼓掌,一个个却神游天外。 郑王累得实在不行了,血压上涌,血糖爆炸,停歇下来,坐在地上喘粗气。 “接着跳。” 朱祁钰表达不满:“朕看着正入迷呢,怎么能停呢?” “陛下,微臣年老体衰,体力不支,请陛下恕罪!”郑王趴在地上求饶。 “郑王,朕的心情重要?还是你的体力重要?” 朱祁钰问他。 郑王知道,皇帝这是报复他。 可他实在跳不动了。 您就看在我是第一个入京的份上,饶了我吧! “陛下,微臣实在跳不动了!” 郑王哭着求饶:“回去后,微臣苦练,等下一次,一定会让陛下尽兴!” 他头发、胡须上全是汗珠。 但是,朱祁钰的脸色却阴沉下来:“下一次,你们下一次入京,就是给朕奔丧了。” “难道去了地下,朕再看你跳舞吗?” 皇帝说话不忌讳。 但诸王不行啊,跪下求皇帝收回此话。 “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一次相聚,下一次就没机会了。” “你们都回了封地,到京中路途遥远,如何来回奔波?” “后日,你们就要启程,返回封地了。” “朕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朱祁钰语气阴寒:“哪来的下一次?” 诸王是又惊又喜,再熬一天,就回家了?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微臣就藩怀庆,怀庆离京中甚近,微臣练好了舞蹈,便入京由陛下观赏。”郑王真的跳不动了。 他要是能再坚持坚持,也不会这般得罪皇帝的。 当了这么久的老好人,终于装不住了,人设崩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可你下次来,就没有这天下诸王了,就朕一个欣赏,有什么意思?” 朱祁钰不听那些:“站起来,接着跳。” “弹唱!”朱祁钰幽幽地看向淮王。 淮王打了个激灵,弹就弹呗,反正我一个小透明,没人在乎我。 白给皇帝捐献家业了,皇帝不值得投靠。 郑王只能爬起来,但做了一个动作,就摔倒在地上,酒气上涌,胃部翻腾,要吐了…… “拖出去!别脏了乾清宫!”朱祁钰见状挥手。 整张脸阴沉似水。 “快乐的时光总是这般短暂。” “今日这场家宴,就要落下帷幕了。” “明日朕就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也不能再和诸王团聚了。” 听到这话,诸王心里都在欢呼。 这辈子都不来了,发誓! “朕这心里舍不得啊。” “也许,下次见面,就是在地下了。” “有生之年,怕是见不到了。” “来吧,再满饮此杯。” 朱祁钰端起酒杯:“这是今晚的最后一杯酒,喝完了,你们也要准备回封地了。” 诸王万分庆幸,终于熬过来了。 脑袋还在,太幸福了。 “相见终究短暂。” “快乐也只是一瞬。”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都站起来。” “陪朕喝完这最后一杯酒。” 朱祁钰眼角含泪:“都在酒里了。” 一饮而尽。 诸王欢欣雀跃,终于要回家了,以前从来没发现,家竟然这么美好。 这时,郑王被太监扶了进来。 “吐完了,舒服了吧?” “朕折腾王叔,是因为太想念王叔了,担心以后就见不到了。” 朱祁钰终于说句人话:“郑王叔,把酒喝了,这场宴会就进入尾声了。” 郑王也是个戏精,泪如雨下:“微臣舍不得陛下啊!” 就等你这句话呢! 朱祁钰擦了擦眼角的泪:“朕也舍不得你们啊。” “朕罚你们,不要怪朕。” “朕也是为了你们好。” “你们都是朕的血脉兄弟,是朕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啊。” 朱祁钰动情流泪。 “微臣等舍不得陛下啊!” 诸王更都是戏精,嚎啕大哭。 一副不依不舍的模样。 反正就要走了,做做样子,让皇帝痛快些,说不定皇帝一开心,多多赏赐些金银财宝。 “朕也舍不得诸王啊。”朱祁钰眼泪流了下来。 “微臣也舍不得陛下啊!”诸王的哭声此起彼伏,从殿内哭到殿外。 坐在上首的孙太后有点看懂了。 皇帝诏诸王入京,就没打算放出去。 又用科举,把封地诸王家的各级将军诏入京中考春闱,等于说,把诸王全都禁锢在京师。 唉,五代积累,长达五十多年的苦心造诣,终于瓜熟蒂落。 本来这个瓜,应该是镇儿亲自摘下来的。 谁知道,竟便宜了景泰帝! 未来彪炳史册,必然有这浓墨重彩的一笔,朱祁钰怕是能因此捞个好谥号。 “不如再留几天吧。”朱祁钰借坡下驴。 什么? 哭声戛然而止。 前一瞬还哭得死去活来,下一瞬,哭声没了。 都张大嘴巴,还能这么玩? 求求您,别开玩笑了。 “怎么?诸王是喜悦懵了?” 朱祁钰也尴尬啊,反正朕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就留到春闱之后,再回去。” “都在京中,也能多陪陪朕。” “万一鞑靼攻来,你们也能为大明出一份力……” “哈哈哈,朕开玩笑的!” “大宁破不了,蓟州镇会防御好的,九门提督府也在征兵,用不了多久,京中便有十万大军拱卫,军械武器不计其数,怎么可能被破呢?” 朱祁钰笑道。 但诸王以为皇帝说开玩笑,是不留他们呢。 结果是这事啊。 战场上让诸王顶上去,只是气话,大家心知肚明。 可让诸王留在京中,这是真话啊。 等等! 皇帝还要诏各级将军入京,是不是说,诸王以后再也无法出京了? 他们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 “怎么?留在京中了,不开心吗?”朱祁钰笑问。 “开、开心……” 回应这寥寥。 什么意思,傻子都能听明白。 但是,朱祁钰的脸又阴沉下来:“看来是不开心呐,刚才说想朕、舍不得朕,是骗朕的吧?” “微臣不敢!” 诸王吓傻了,承认了,就是欺君之罪。 “不敢?那就还是想了,原来亲戚们是骗朕的?” “都是朕自作多情喽?” “可笑!” “朕才是小丑啊!” 朱祁钰忽然炸怒:“你们,你们可扪心自问,王爵是哪来的?”
“朕赐的!” “你们吃喝用度哪来的?” “朕赐的!” “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朕赐给你们的!” “跟朕耍心眼?” “好啊!” “鞭来!” 朱祁钰一伸手,郑有义赶紧把鞭子送上来。 “臣等愿意留在京中,臣等愿意啊!”郑王惨叫。 第一个挨抽的就是他! 接着是肃王、庆王、沈王,殿中的亲王一个都没落下,全都挨了鞭子。 “欺君之罪,该杀头的!” “朕饶了你们,那是看在亲戚的份上!” “赵辉,按着他们!” 朱祁钰见老驸马老神在在,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赵辉也懵了。 宴会都要结束了,难道我也要挨鞭子? 啪! 一鞭子把赵辉的思绪拉回来,痛得他浑身扭曲。 “聋了?没听见朕的话吗?”朱祁钰凶厉地看着他。 驸马? 孙太后的人? 朕直接教你做人! “微臣遵旨!”赵辉满脸惊恐。 他只是驸马,而且宝庆公主早就仙逝了,以前他仗着资格老,连皇帝都不敢动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诸王都在京中,资格老的比比皆是,他算个屁啊? 所以,皇帝抽了他一鞭子。 赵辉忍痛按住宁王。 因为宁王最老实,被抽也不吱声,他觉着皇帝应该找惨叫的抽,不该抽宁王了。 他按着宁王,自己也安全,省着皇帝抽他身上。 结果! 啪的一声鞭响,皇帝正巧抽在宁王的身上,连带着他也挨了一鞭子。 宁王和赵辉脸对脸的惨叫。 老兄,同病相怜,抱一下吧,就不疼了。 宁王都习惯了。 赵辉不习惯啊,我这把老骨头,临到死了,还遭这么次罪,冤不冤啊! 朱祁钰发xiele一通,才冷冷道:“传旨,在安定门外建造百王府,诸王入住进去!” “留在京中,你们可有不同的想法?” 有,但不敢说。 殿外郡王们听着亲王的哀嚎声,一个个庆幸,发现当郡王也有好处。 辽王和岷王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看到了欣喜,降格为郡王,怎么感觉捡到了便宜呢? “臣等愿意在京中陪伴陛下!真心愿意啊!”郑王哭着说。 不止身上疼,心更疼。 怕是回不去封地了。 以前皇帝只是削藩,这回是彻底关在京中,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存活了,日子难过了。 “郑王,留在京中陪伴朕是好事,怎么哭了?”朱祁钰笑眯眯问。 “微臣喜极而泣。”郑王睁眼说瞎话。 “这不正好,你回府苦练舞技,练好了,随时都可入宫,给朕表演,多方便也呀。”朱祁钰笑道。 “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在京中,能更好侍奉陛下。”郑王哭得更凶了。 “可王府事务冗杂繁多,微臣担心耽搁时日良多,耽搁了正事。”赵王小心翼翼道。 “无妨,七月就回去了。”朱祁钰又给他们希望。 满打满算,在京中也就待两个月。 串亲戚的门,待两个月都不多。 何况诸王看皇帝来了呢。 可皇帝有信用吗? 刚才还说后日启程回封地,一盏茶的功夫就变卦了。 鬼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承认。 “那封地的事务……”赵王充满担忧。 “赵王,你在封地,处置过什么事务啊?” “这会儿了,反倒担心封地了?” “怎么?” “朕还能把封地收回去不成?” “你家那点破事,有什么可以处置的?” “你赵王世子不是在王府吗?” “难道他是傻子,连点破事都处置不好?” “那就让布政司代为处置……不,布政司不合适,就让镇守太监去处置。” “你们是朕的亲戚,太监是朕的人,朕信得过,你们也能信得过。” “就这么定下吧。” 诸王完全傻了。 王府的处置权,落在太监的手上? 那王府岂不名存实亡? “传旨,都知监派太监出去,去各大王府,处置王府事务。”朱祁钰不放心地方镇守太监。 那些阉货,早就彻底腐化了,早晚杀干净,杀鸡取卵。 从宫中派新人过去,佐以厂卫,支持局面就可以。 “奴婢遵旨!”冯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跪在地上,走出殿外打发人去传旨。 诸王看见这对主仆表演,彻底明白了,这是把王府的所有权力,收归中枢了! 以前是把诸王当猪养,这回干脆摊牌了,当蛐蛐养了。 没用的直接淘汰。 “陛下,这……”赵王想说又不敢说。 “赵王的话可不少啊,以前没发现,你倒是会说话。” 朱祁钰幽幽地看着他:“去,对着那面墙,一直说,不许停!” “滚出去!” 赵王看了眼皇帝指的墙壁,那是殿外的宫墙。 这天气外面都是蚊子,您想把我喂给蚊子吗?太狠了! “微臣遵旨!”赵王像个受气包一样走出大殿。 “还有谁有废话?” 朱祁钰阴沉着脸:“你们说王府管理不善,朕派人帮着管去,结果你们还不满意?” “怎么?干脆让你们当皇帝,好不好?” “一个个废物,本事没有,屁事儿还特别多!” “传旨,安定城百王府,赵王府最后一个建,让他睡大街去!” “仗着跟漠北王长得像,就想攀附天家吗?”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的王爵是哪来的?” “先辈的恩怨,朕不想再提!” “但你们都该心知肚明。” “让你们赵藩袭爵,那是天恩浩荡,别给脸不要脸!” “郑有义!” “抽他三十鞭子!” 朱祁钰越说越气:“朕再告诉你们一遍,这天下是朕的私产!” “只属于朕一个人!” “跟你们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别看你们姓朱,但也仅仅姓朱罢了!” “在朕面前,你们什么王也不是,只是哄朕开心的玩意儿!” “别拎不清楚自己!” “摆这个王,那个王的架子?活腻味了!” “朕想削了谁,就削了谁!” “朕看谁敢反!” “朕杀他九族!” 朱祁钰直接炸了。 摊牌了,说实话了! “臣等有罪!”诸王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但朱祁钰却一言不发,不允许任何人起来。 乾清宫内外,落针可闻。 诸王的酒醒了,皇帝说实话了。 他们只是皇帝手中的玩物,是蛐蛐儿。 开心了就斗一会,不开心就扔在一边,若蛐蛐惹得主人不快,随时都能捏死。 真如皇帝所说的那般,除掉王府护卫,又把王府事务收归太监手,王府还剩下什么权力了? 皇帝岂不想杀谁便杀谁? 悲愤之余,有王爷低低哭泣,想太祖了…… 啪!啪!啪! 郑有义抽赵王的声音,在乾清宫殿外回荡。 “朕本来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 “可你们有些人脑子里装的是屎。” “听不懂人话。” “干脆,朕再告诉你们明白点。” “朕不开心,就圈禁你们在京中一辈子,朕倒要看看,天下人谁敢为你们鸣冤!” “谁敢说个不字,朕就杀谁九族!” “一个人说,朕杀九族,十个人说,朕就杀光整个县城!” “太祖、太宗又不是没干过!” “杀光一个省,也不是没发生过!” “不听话的人,留着干什么?” “你们也是!” “别仗着是朕的亲戚,就跟朕耍脸子、摆架子。” “朕能封你们爵位!” “也能送你们去死!” “跪着!” “跪一宿,跪明白了!” 朱祁钰踹开案几,走进内宫里。 轰隆! 乾清宫宫门关闭。 殿门关闭。 内宫宫门关闭。 宫外不知道从哪涌进来上百个太监,把乾清宫前殿内外包围。 诸王瑟瑟发抖。 孙太后站起来,幽幽一叹:“都清醒清醒吧,今时不同往日了,这天下,都由皇帝做主了。” 这话说得很酸。 却是现实。 皇帝强迁孔氏,也只是遭到骂名罢了。 换做以前,满朝文武就教皇帝做人了,让皇帝乖乖改回去。 可现在呢,满朝文武帮着皇帝强迁孔氏。 再看看皇帝强征商贾入京、强征诸王入京,谁敢说不? 无上的皇权。 宣宗皇帝是才有。 而太祖、太宗的皇权,比景泰帝的皇权,大得更多。 “臣等恭送圣母!”诸王满心悲戚,礼节不能忘。 吴太后也站起来,和孙太后一左一右,走出乾清宫。 自始至终,她都没说话。 见皇帝打人、骂人,更是心神恐惧,哪里敢干扰皇帝的决策。 正因为一言不发,反而让诸王对吴太后的观感是深不可测。 两宫太后回宫。 漠北王也站起来,嗤笑两声:“怀念本王了吧?” 真怀念了。 带着家眷回南宫。 皇帝不会允许他住在乾清宫的,万一有不开眼的,扶他坐在奉天殿龙椅上,他是坐,还是不坐呢? 无论如何,都是皇帝难做,他可不做那种傻子,他还得积蓄实力,熬死朱祁钰呢,说不定真有复辟的那一天,反正他没儿子。 只留下诸王跪在乾清宫内。 太监们撤掉了木箱空调,也没人打扇子,整个宫内闷热无比。 外面的倒是凉快,但蚊子太多了。 太监更损,院子里挂满了灯笼,蚊子翩翩起舞,饱餐一顿。 郡王们不时“啪”的一声,啪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呢。 朱祁钰进了内宫。 “皇爷,漠北王出宫了。”冯孝小心翼翼禀报。 “看紧了,绝对不能出差错。”朱祁钰不放心。 这条路早就净街,由养马军和厂卫在维持秩序,应该是安稳的。 “去承乾宫。”朱祁钰不放心住在内宫里。 万一有哪个王发疯了,冲进内宫里,惊到他,得不偿失。 “奴婢这就去安排。”冯孝也忙蒙了。 这时怀恩进殿:“皇爷,衍圣公尚在殿外候着。” 朱祁钰刚想说让他也跪一宿。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得罪了诸王,这个时候该安抚孔氏了,以后还需孔氏好好效力呢。 “宣进来。” “皇爷,这是内宫,外臣岂能私自进入?”怀恩觉得此举坏了规矩。 “那就让他在门外跪着,朕在门内,便是。” 朱祁钰也不想让外臣进入寝殿。 他寝殿布置成了迷宫。 十几个房间,几十张床,谁也不知道他晚上会在哪个房间,哪张床.上安枕。 他不止防宫外,宫内也防着。 “奴婢遵旨!”怀恩出去宣孔弘绪。 求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