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南明王朝的宿命
“我是朝廷首辅，我要进宫去见皇上，尔等快快让开！”马士英拍马上前，朝拦路的明军吼道。 “国公爷有令，任何人不准过去！”一个小头领模样的军官上前说道。 马士英一看，首辅也不管用了，也不罗嗦，朝后面一挥手，喊道：“大家冲进去，救出皇上！” 后面的亲兵一拥而上，两边就打开了。 马士英亲兵的战斗力还真不错，不一会就把朱国弼派来的明军打得节节后退，眼看离西安门越来越近。 朱由菘在慈禧殿里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可能是最后知道消息的人之一了。 这几天进宫的官员越来越少，阮大铖已经不见了踪影，连马士英也很少进宫。 开始的时候，朱由菘觉得没人来烦他，还挺高兴，后来觉得不对劲的时候，皇城已经被封锁了。 皇宫里侍卫虽然人数虽不下二千，却实在不管用，刚才朱由菘就命他们护着自己冲出皇宫，结果不一会又被打回来了。 城里的战斗到处都在发生着，京营一些不愿投降的将领仍有不少，除了马士英外，还有不少明军正陆续朝皇城街方向冲来，又与朱国弼的人马打在了一处。 战斗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南京城西北角金川门和钟阜门却有上万明军正逃出南京城，率领这些明军的正是魏国公徐弘基、怀远侯常延龄、灵璧侯汤国祚等几个老牌勋贵。 马士英的亲兵和跟着赶来的明军把朱国弼的士兵打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能进入皇城，但从太平里方向传来隆隆的马蹄声让马士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朱国弼带着清兵直接奔皇城来了，见前方打成一团，朱国弼上前大吼道：“大清天兵已到，尔等快快让开！” 然而前面的战斗并没有停止，马士英的亲兵仍是死战不退，希尔良已经十分不耐，拔出马刀一挥，领着骑兵就冲了上去。 清兵根本分不清战斗的双方到底哪个是他们一边的，只是见人就砍，不一会皇城街全是倒下的明军尸体。 马士英的亲兵们护着马士英慢慢朝后退去，还没退出皇城街就被清兵骑兵给围住了。 朱国弼拍马上前，大叫道：“马阁部，你也降了吧！大清朝廷不会亏待你的！” “马士英？他是马士英，抓活的！”希尔良听懂了朱国弼的话，用手中还在滴血的马刀指着马士英喊道。 “朱国弼、刘孔昭，你们这些数典忘祖的东西，你们不会有好下场！想活捉我马士英？你们休想！” 马士英说完就举起佩剑就朝脖子抹去，亲兵想要阻拦已是不及，抹了脖子的马士英翻身摔落马下，几个亲兵红着眼提刀就向清兵冲去，很快也被砍翻了。 朱国弼翻身下马跑向趴在地上的马士英，上前把他翻了过来，见马士英一双圆眼正狠狠地瞪着他，吓得朱国弼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希尔良不耐烦地跳下马，上前一摸马士英的脖子，见已经没有了脉博，回头冷冷看了一眼朱国弼，说了声：“胆小鬼！” 朱由菘却没有马士英抹自己脖子的勇气，被清兵给逮了个正着。 抓到朱由菘的清兵除了部分人押着朱由菘，其他在朱国弼的人引领下迅速奔向南明主要官员的住处，开始抓捕朝廷官员，不一会城里哭声、喊声、狗叫声响成一片，不少地方火光已经冲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清兵就抓到几十个南明官员，礼部尚书王铎赫然也在其中。 至此，南明弘光朝廷虽然在罗剑等人来了之后，比历史上多延续了近两年，但终未逃脱历史的宿命。 清兵的烧杀抢掠一直持续到天亮，零星的战斗也一直持续到天亮。 天刚蒙蒙亮，鳌拜就带着一万五千骑兵登上了刘孔昭水师的战船，刘孔昭的水师船只比黄蜚水师的船只要小不少，清军骑兵的战马并没有能够全部登船。 但鳌拜并不在乎，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攻进瓜州了。 瓜州的大名鳌拜也听说了，他也听说把豫亲王多铎打得大败的扬州一式步枪就是在那儿制作出来的。 等清兵乘坐刘孔昭的水师战船从燕子叽登船扑向瓜州时，太阳早已升了起来。 太阳升起的时候，扬州军四个师和炮兵旅在正在向归德开进途中，罗剑和黄得功等人骑马走在队伍的中间。 昨天一战而灭天祐军和清兵一万骑兵，尽管部队伤亡了一千多人，但全军上下仍是一片欢腾、士气大振。 按罗剑的想法是要在砀山县休整一日再向归德进军，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再等下去，从将领到士兵都迫不及待地想尽快灭了多铎，罗剑见军心可用，当然不会泼冷水，于是今天一早，部队就开拔了。 “大都督，我真没想到清兵会这么不济，照这样打下去，咱们打到北京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吧？”黄得功也是极为高兴，兴奋地对罗剑说道。 “大都督，你知道多铎前年兵围扬州时，给督师给了几封劝降信，这次咱们兵围归德，是不是也给多铎送上几封劝降信啊？” 刘肇基见两人说得高兴，拍马上来说道。 “这个好，咱们的秀才多，就让秀才们给多铎写上十封八封劝降信，看不把这小子给活活气死。”黄得功哈哈一笑。 罗剑心情也是极为不错，扬州军昨日一战，尽管有些小问题，但战前的训练效果是基本体现出来了，各师打得都非常不错。 象李成栋的大局能力和翁之琪的应变能力都很让罗剑满意，作为主攻的一师当然也是功不可没。 三人正说得高兴，队伍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三人都是下意识回头一看，一匹驿马正快速朝几人奔来，马上的骑士并未着甲，头发已经披散开了，看起来湿漉漉的，显然是连夜赶来的。 看到信使如此模样，罗剑心里一沉，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连忙勒马停住了。 信使跑到三人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递给已经下马走过来的赵全，然后才对罗剑等人说道：“大都督，清兵偷袭南京了！” 罗剑心里一下抽紧了，接过赵全从竹筒里抽出的信笺，飞快地看了起来。 信是史可法亲笔写的，字迹写得极为潦草，显然是匆忙间写成的，否则以史可法的性子，肯定不会如此草率。 “命令全军停止前进！”看完了史可法的信，罗剑直接下达了命令。 黄得功和刘肇基等人一听，也是极为吃惊，大都督战前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变成了现实。 很快把几个师长都召集了过来，几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罗剑飞快地下达着命令： “骑兵师全部轻装，马上出发回援扬州，五师驻守砀山县城，二师回撤驻守徐州，一师向扬州方向急行军，随后赶到扬州，炮兵旅暂驻徐州。” “兴华，让他们带部队慢慢走，我先跟你回去，刘孔昭、朱国弼这几个王八蛋，我非活劈了他们不可！”刘肇基恨声说道。 “大都督，咱们昨天不是缴获了八百多匹战马吗？可否让八百骑兵一人双马先行？”楼挺不等罗剑说话，在旁边说道。 罗剑略一沉吟，直接命令道：“骑兵腾出一半的战马来，所有人全都一人双马，楼挺你马上回去安排，十五分钟后出发。” 刘肇基也很快对一师进行了安排，十几分钟后，罗剑和刘肇基带着五千骑兵出发了，黄得功也带着其他部队慢慢回撤。 此时的扬州周围的地区全都动了起来，接到督师急令的仪征、天长、高邮等地不多的守军正从不同方向向扬州赶来，多的有一千人马，少的只有三百多人，一个个全都跑得满头大汗。 清兵并没有突击瓜州渡口，而是在猫儿井和沙墩子一线开始了登陆，在这一线防守的是守备师二团。 “这里就是瓜州？”站在水师旗舰上的鳌拜指着前方，问站在身边的刘孔昭。 “将军，这里就是瓜州。”刘孔昭点头哈腰地说道。 “哈哈，我大清勇士所到之处，一切皆成齑粉，你且看我大清勇士的铁蹄如何毁了扬州军的后院！”鳌拜哈哈大笑，仿佛面前的瓜州已是囊中之物。 “将军万万不可大意，扬州军与其他明军皆不同也，将军未与扬州军交手，当是小心为上。”李沾走上前小心地提醒着鳌拜。 “你等把战船守好即是，且看我大清勇士如何战斗！” 鳌拜并不在意李沾的话，见战船已经靠近岸边，给清兵下达了下船登陆的命令。 刘孔昭的水师虽然战斗力不行，但久在长江一线，对两岸的地形倒是极为熟悉，选择的登陆地点也是极佳。 猫儿井和沙墩子一线的地形相对平缓，且登陆面非常宽阔，扬州军要防守起来自是极为困难。 清兵将在这一线登陆的消息早就被报到了炼钢厂里的史可法等人，史可法一听清兵选择这一线登陆，心里也是暗道不好，昨天他们已经看过这一带的地形，要把这儿完全防住，以守备师目前的火力和训练，自是极为困难。 史可法赶紧命人通知守在瓜州码头一线的王强，让他速速带人驰援守备师二团。 守在瓜州码头的王强正在组织二百步枪手进行战前紧急训练，听到史可法的命令，赶紧率令一团向南边急奔。 不过王强出发前留了一个心眼，他算过了出海到日本的“卫青”号，总觉得他们应该就是这几天该返回了，派了两人坐着小船，到了对面的镇江临时港口，让他们就守在那里，一俟战舰归来，立刻通知他们。 信心满满的鳌拜在登陆一开始，就被守备师二团当头给敲了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