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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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榭杂志社工作的人，都已经是白领。 任何人身上一件衣服，一定很名贵。 即便曾经他们初来面试时，也不会穿着这么寒酸。 距离他们上次在地摊上买东西，到底有多遥远呢？ 祝之华是在六年前，刚步入社会找工作的时候，在夜市上买过两衣服，但每次面试，都会穿家里花几百元买的西服正装。 陈红也只有在没有手握财政权力，还不懂穿衣打扮，以及都需要母亲给梳头发的小时候，母亲给她买过一些地摊上衣服。 至于姜维…… 上个月，简洁在夜市上给他买了几双袜子。由于是穿在里面，所以杂志社的人，是。 不会知道，永远不会知道，也不会再有下一次。 的永远不知道。 许久，陈红无语的神情：“你怎么能在那种地方上买衣服？” 不是“在”，也不是“会在”的疑惑口吻，而是“能在”，不认可的语气。 仿佛在谴责柳长舒，干嘛跑到国外丢脸呢？ “因为便宜。”柳长舒苍白面颜上，挤出憔悴的笑容。 “就是为图便宜？”陈红。 柳长舒“嗯”了一声后：“我也没钱。” 就像当年的流岚。 学费、生活费等，都是打工赚来。 一件衣服，不是穿到不流行了。 事实上，柳长舒从没有看到流岚买过一件流行时尚的衣服。 不是穿的旧了，流岚就会丢掉。 而是衣服破洞了，真的没办法再穿时，流岚才不得不，再买件廉价的衣服。 所以当从电话中听到流岚说。我在买衣服。 柳长舒慌忙质问。哎呀，你怎么买衣服不叫上我？ 就是随便买件衣服。流岚。 快说你在哪吗？柳长舒焦急。 就在夜市上。流岚。 我没到之前，你不准买。柳长舒蛮横警告般挂断电话。 其实也不是让流岚给自己买衣服，只是，流岚买衣服，必须带上自己。 否则…… 流岚总是穿黑色衣服，虽然不是同一件。 也知道流岚是个勤快，又爱干净的人，衣服经常洗。 可所有衣服都是黑色！ 室友们都怀疑，自己男朋友是只乌鸦变的。 果然，流岚见到柳长舒后，便招呼老板将那件黑色T恤装起来。 不准买。幸好柳长舒赶来的及时。 却忽略了。 是当时忽略了。并非是自己赶来的及时，而是流岚耐心的等待。 为什么？流岚疑惑。 我不喜欢这件。柳长舒锁眉间，带着不想解释的厌烦。 对流岚太熟悉了。 流岚一定会板着脸。你也太霸道了吧，总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就让我放弃我喜欢的东西。 可那次，流岚竟然温和笑了笑，目光移到了另件衣服上。这件总可以了吧。 虽然不是，征求柳长舒意见的，疑问语气；虽然依旧是，表达他自己想法，陈述语气。 但流岚并没有马上的自作主张、我行我素的，让老板把衣服装起来。所以。 害的柳长舒脑袋，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可当眸光落在那件衣服上时，郁闷道。怎么又是黑色吗？ 流岚僵硬笑着解释。也不全是黑色。 柳长舒直接忽视上面几个白色英文字母。哎呀，你衣服都是黑色，反正你今天不能再买黑色。我给你挑一件，这件怎么样？ 然后很满意指着，画有卡通动漫的，浅蓝色T恤。 流岚眉头紧皱，片刻后，温和中带着无奈和哄骗，说。其实我就是来看看，并不是真要买衣服。 什么意思？分明是在拒接自己的好意。 柳长舒不高兴道。不行，就得买。老板，多少钱？ 老板眉开目笑。一律十元。 什么？柳长舒诧异。 姑娘，十块钱你这还嫌贵？老板。 这十块钱的衣服，能穿吗？柳长舒虽然声音不大，却充满怀疑。 平常柳长舒都在专卖店买衣服。 即便买件短袖，价格也都在三、四百元以上。 突然听到，“T恤十块钱一件”，肯定会觉得，便宜没好货。 就像两个月前。 柳长舒答应做流岚女朋友时，室友们无比惊讶无比的样子。 连最好的闺蜜，哪怕和流岚曾经是高中同学的林婉，都劝导不要和流岚在一起。 因为流岚家境状况，和柳长舒，相差十万八千里！ 所以流岚，在室友们看来，也是很“便宜”。 后来。 柳长舒和林婉冷战了好几天。 林婉才在妥协前，就像。 现在卖衣服的老板。在我这里买衣服的人，多的呢。 般，林婉最后一次严肃警告。你和流岚，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柳长舒却很委屈的鼓起脸腮，刚要说。难道我说错了吗？ 流岚突然说道。我觉着挺好，至少它已经满足了衣服，最重要两个功能。 哪两个功能？柳长舒转过臻首，迷惑。 忘记生气了。 就像，喋喋不休的柳长舒，正在抱怨大学老师，还留作业时。 流岚在安慰中似无意说到。刚开了一家绝味，鸭肠特别好吃。 其实，柳长舒知道，大学老师留作业没有错；其实—— 鸭肠，是柳长舒最爱吃的零食。 所以没有必要，小肚鸡肠的怨天尤人，而让真正“鸡肠”逃离自己的“小肚”。 于是迫不及待的问。在哪里？ 女孩子，总会被更有兴趣的事情吸引，转而忘掉之前所有的不快。但。 连卖衣服的老板，也都迷惑不解，开口询问。啥功能？ 流岚微笑，说。遮羞和保暖啊。 那，那…… 柳长舒结巴了，黑色瞳孔，都在剧烈摇晃的犹豫。 那，那…… 哪个女孩，不喜欢占便宜呢？ 那我们买情侣装吧。柳长舒突然改口，眼睛冒着亮光。 不用吧。完全是在流岚的意料之外。 用，当然用，一定用，我们是情侣，就应该穿情侣装。 我们不穿情侣装，你也是我女朋友。 哎呀，反正很便宜，就买件穿穿嘛。柳长舒顽皮明媚。 硬拉着流岚，买下了情侣装。 姜维：“你身上的衣服，像是买了很长时间了吧？” 都洗的发白了。 所以柳长舒不用任何掩饰的回答：“嗯，两年前买的。” “你不至于在M国，混的连件衣服都买不起吧？”陈红揶揄。 柳长舒眸光低垂：“也差不多吧，而且……” “而且什么？”陈红。 “穿不破，才叫衣服嘛。”柳长舒勉强挤出笑容。 但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脸色苍白。所以笑容中，直接过滤掉了，曾经的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