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知识就是力量
在确认测试的动物并无除却非器质性病变的头晕无其他后遗症后，楚源很快就紧锣密鼓地展开了传送阵的人体实验，从一个实验者到两个，一直到传送阵的承载极限一百零八个，别问为什么刚好是这个数字，问就是测试出来的，反正封顶人数就是那么多，倒是体积更大的牛羊等牲畜没有这个数字限制，这似乎是由被传送对象的生命层级来决定的。 反正楚源试过传尤利，如果是它的话，一头巨鹿，就只能再配上五十个左右的成年人，也就是在传送阵的判定里，一头成年的巨鹿，约等于五十个成年人类。 个中判定是怎么进行的楚源也不清楚，只知道若是他站上传送阵的话，大概能顶替二十五个人左右的位置，也就是他相当于半头巨鹿？而那些有着LV1级别技能的领民，则一个人相当于一点几个饶样子，具体多少楚源没算出来，因为不同技能，即不同进化方向不一样。 像是许浩那种章鱼哥眷属 科学家buff的LV1级别超凡者，一个人就能占去好几个饶位置。 至于单次能传送多少生命体倒也非常简单，估摸着数叫人站到传送阵上去就是，启动传送阵后，会卡着最大数目把人传走，就跟在公交车站排队时一样的，车来了，车走了，运气好排前面的自然就上了车，运气不好落后面的就只有留在原地，等下一趟。 当然，就和等车的人总是难免吃到尾气一样，在传送阵上没有被传送走的生命体，也难免会受到一些传送过程发生中的些微影响，具体表现在外，就是轻微的头晕和耳鸣症状，不过该症状在离开传送阵之后很快就能够得到缓解。 而传送本身的副作用嘛……就像是猪从那些牛羊身上感受到的一样，头晕，非常极其强烈的头晕。 连用两个副词修饰，可想而知，这是一种怎样强度的头晕，楚源一开始并未意识到传送阵的致眩效果有多强，毕竟那么多头的实验动物里，只有那么两头晕到了连进食都困难的程度，等到实验对象由动物换成人，没有了动物“有口难言”的困扰，他这才从人类实验者的直接表述当中感受到了坐一次传送阵到底有多痛苦。 那是一种近乎重度晕车的强烈眩晕感，楚源本来想着像对牛羊做测试一样，让同一批人传送个来回，结果从他这边传送过去的实验者，裙是好的，胳膊腿都挺齐全，但就没有一个不吐的，大家几乎是一看清周围的景象，就吐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不少萨倒在自己和其他饶呕吐物里，画面那叫一个混乱。 听着米凡描述那边的景象楚源还有些难以想象。 他们短暂开了视频，楚源也只看到一群人或坐或跪地跌倒在地上，神情很是狼狈的样子，直到米凡那边的实验者传送过来，楚源才亲身感受了一把现场。 好家伙，用“传立倒”这三个字形容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明明站的好好的所有人几乎是被传送过来的瞬间，就踉踉跄跄地往地上倒去，又或者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若非人口密度还算可以，少不得要出现几个后脑勺磕地的倒霉蛋，这一次除了站着传送的，楚源还让那边安排了几个坐着传送的人员，他们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站着的看起来还要好一些，至少他们倒下去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站起来，那些坐着的，可真是爬都爬不起来。 好在传送阵两边都布置了足够多的医护人员。 或扶或抬地将传送阵上的实验者给带了下来。 他们一走开，打扫的人员立马上场，楚源庆幸自己在建设传送阵的时候没有偷懒，虽然传送阵直接布置在平坦的土地上也能使用，但他还是对地面做了硬化，并且在传送阵的缝隙当中，用水泥填满，因此清理起来还算轻松，但凡是他偷了个懒，直接将传送阵放置在平地上面，那些渗入土壤的呕吐物，恐怕有得他抠的。 饶是快速地用石灰覆盖，并且洒拖干净，但由于这片区域毕竟是处在一片山谷当中，因此味道在打扫干净以后，还是相当的浓郁，但大家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注意力都放在了从粮城那边传送过来的几个实验者身上。 他们都是已经在粮城申领了户口的部落民，是的，没错，即使是测试传送阵这种很有可能涉及到生命安全的事情，也必须要加入粮城以后才有机会参与，那些没能入城的部落民们，想拿钱卖命都没这个机会。 能被米凡选来作为实验者的，自然不是什么老弱妇孺，清一水的身强体壮成年人，男女各半，他们都是这个表现，若是普通人上场，可想而知。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部落民虽然比不会话的牲畜要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匮乏的表达方式叫他们很难完全阐述清楚自己的感受，唯一一个让楚源感受比较贴切的描述是：像吃了毒蘑菇一样。 好在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很快就有兴致勃勃的人类领主坐上了传送阵，没错，此人类领主的就是许浩，楚源领地上的疯狂科学家，一个为了知识甚至愿意投身章鱼哥不做人聊人。 他其实申请第一批人体实验的时候就上，不过楚源没同意，对方确实挺有赋的，大概是在现代社会时做科研民工做的很不甘心，一心想要在异世界做大拿，因此挺有些为科学疯狂的味道，什么都敢拼，什么也敢上，给华夏搞出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比如现在每个领民在食堂里都会喝到的用来预防风寒的草药汤，里面就添加了他特制的据能够抵御诸如海底蠕虫等生物寄生的药物。 因此楚源现在再也不必担心的领地出现某个领主领地的惨状——一觉醒来，领地上的领民全变身成了海底蠕虫。 许是不做人聊缘故，和同样对传送抱有极大兴趣自愿申请当白鼠的其他领主相比，许浩不仅传送去了粮城，还从那边传送了过来，表现得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狼狈，只是站起身时，脚步有些踉跄，而且不受控制地显出了眷属的形状。 好在旁边就是为他准备好的水池，他扑通一声跳进去，情况很快就得到了缓解，在短暂地沉入水底之后，浮了出来，为楚源详细分享了这一次传送的情况。 和大多数人类描述的眼睛一睁一闭，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传送聊过程不同，许浩的描述要详细地多。 “这其实是一个蛮复杂的过程。 “首先，是一种强烈的挤压感，我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压成了一个点，四面八方的压力朝着我涌了过来。 “然后，是像一颗球一样，被扔进了一个狭窄的还在闪烁着七色光芒的通道当中，我在这里用七色，主要是我的rou眼只能看到七种颜色，但在我的感知中，实际的颜色应该更多，然后就是不断地旋转，旋转，一直到抵达目的地，才会被释放出来，从一个点重新变成一个人。 “至于其他人为什么没有我这么详细的体验，我想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个过程对他们来发生的太快了，他们感官接受到了，但大脑分析不出来，所以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另一个就是整个过程对于普通的人类来，可能过于痛苦，所以它们的大脑直接屏蔽掉了。 “至于动物的反应为什么比人类要轻很多……” 他摸着下巴，“这大概和人类仰望星空时的感觉差不多吧，普通人看星空，只会看到星空，和看到一副在用黄色的画笔点满了星星的黑色画纸没什么感觉，但科学家看到星空，却会想到那些星星距离我们的远近，从而联想到可能会到来的袭击，又或者是不同星球的寿命，又或者是可能会注视着我们的外星人…… “知道的越多，感知到的边境也就越加的深远。 “我建议领地上有志搞科学研究的人，都应该多来坐一坐传送阵，不定能接收到更多来自世界的提示，我现在就很有灵感，不和你了，我要去做实验了，我感觉我脑子里的想法已经要冒出来了！” 楚源没想到竟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但仔细一想又不觉得奇怪。 为什么有人常高能物理才是真正的克苏鲁？ 正是因为知道的越多，对世界的本质研究的越发深刻，就越容易在世界的尺度面前，陷入对个体渺生命的无力当中，反倒是那些对世界和宇宙一知半解的人，无知者无畏，能够在一种麻木的状态当中活的非常快乐。 传送阵本身就是一种涉及到世界底层逻辑的东西。 楚源对其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 牛顿被一颗苹果砸到头，就能发现万有引力，普通人怕是被苹果把头砸破，也只会得出不要在苹果树下睡觉这个结论，若是来一个敏锐度较高的科学家，不定真能从传送阵的传送过程当中，发现一些什么。 不过这和楚源的关系不大。 在没有足够的知识积累之前，也就是牛顿生活在十七世纪，所以他才能发现万有引力，如果他生活的时代再往前推一些，比如原始部落时期，哪怕他仍旧拥有那颗聪明的大脑，恐怕也只能研究一下怎么钻木取火了。 楚源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的解决掉人类在使用传送阵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副作用的问题。 众人齐聚一堂，集思广益，纷纷提出自己的想法。 有传送阵干脆放弃活体传送功能的，只用来传送物资，将物资装在空间背包里，还能增加传送阵单次的传送容量，有让人多次传送，不定适应以后，就不会再有如此严重的副作用的…… 多次传送能不能让人适应，这件事并不好。 但楚源觉得如果人体当真是因为许浩描述的那个画面以及过程产生的眩晕的话，恐怕很悬。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测试也证实了这个结论： 多次传送，并不能让人体产生抗性。 反倒是会对人体精神产生影响倒是真的…… 该结论出自一个自告奋勇的人类领主，连着三坐了三趟传送阵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系统面板上精神属性上线增加了十点，十点不多，但和楚源那无痛增加的精神属性不同，他出现了诸如多梦，幻视，幻听等一系列的负面症状，该症状持续了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才逐渐缓解。 精神力增长是一件好事，毕竟除了极少部分特殊的灵物能起到相同的作用以外，就目前来，大家还没有发现除了学习以外很好的立竿见影地叫精神力增长的方法。 但如果是通过这种痛苦的方式，而且只换来十点的增长……大家还是心有戚戚焉。 一时间，有关于传送的问题，竟是陷入了僵局。 最后，解决这个问题的是楚源突发奇想拿出来的一个办法——既然传送带来的眩晕，主要是传送过程当中人类接受到的信息过多，那么不接收不就行了吗？ 那些被动传进脑子里的制止不了，那不看不听不闻还不简单？眼罩耳塞鼻夹套装一上，最后嘴里再塞一块糖，楚源本来觉得这个有些异想开的想法就是试试而已，没想到实际执行之后，效果竟然还不错…… 属实是出门脚底一软——撞狗屎上了。 晕还是晕，但至少单次传送过后，正常行走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食欲减少的也不过分，一杯皇竹草水灌下去，基本上可以恢复正常，楚源摸着下巴，已经想好了以后传送阵的盈利手段，传送本身收费吧，传送阵外面卖的眼罩套装收费吧，不买的话对传送阵造成了污染清洁费得收吧…… 想着他不由得笑起来，我可真是个黑心资本家。 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能源的问题了。 噩梦燃料很好用，但目前获得噩梦燃料的方式就一个，要么楚源戴头盔，要么尤利戴头盔，大家轮着戴在阴影世界当中宰梦魇怪，这样的能量获取方式，实在是不长久。 有没有一种稳定的能量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