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形势大好 神印来历
少顷,周青眸光一动,他识海之中,造化青池冉冉浮现,再上方,有雨色坠落。 刚开始之时,稀稀落落的,叮咚有声,须臾后,变得细密,沙沙作响,到最后,疾风骤雨,白茫茫一片。 不一会,青池之中,甘霖水涨,波光耀耀。 周青见此,暗自点点头。 自己猜测的没错,这巨型猎人鲳一身精血之盛,尚在伯夏之上。斩杀他之后,得到的甘霖比斩杀伯夏后得到的要高一截。 而且斩杀巨型猎人鲳,比当初斩杀伯夏更容易。 毕竟王猖想不到,自己手中可握有玄器东方宝莲旗,能挡绝大多数的攻击,对方这本来让人畏惧的两败俱伤的打法根本没有两败俱伤的可能,只会白白送死。 死得好啊。 周青看着造化青池中绽放青光,心情愉悦,他又扫了一眼震惊到目瞪口呆的围观众人,冷笑一声,纵起一道妖光,很快消失不见,没了踪影。 原地只留下,巨型猎人鲳死去后的妖血,凝而不散,如血幕一样,风一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似乎有大恐怖,即将来临,令人惊惧。 而毫无疑问,王猖的死只是一个开始。随周青这个披着蛟云魔蛇身份的玄门弟子雷霆出手,一时之间,这一片水域掀起血腥的杀伐。 一个月后,府中。 阁楼外,正有一道光坠落,自上而下,灿然夺目,余色熠熠生辉,正好照出一片景象。正是一片静幽的竹林,种着各种各样的竹子。有细腻如江南烟雨的紫竹,有泪痕斑斑惹人怜的湘竹,有碧绿绕纹轻盈的琴丝竹,等等等等,幽静雅致。 坠落的光,徐徐往下,有质无形,不但照出一片竹色,还映出在竹林里劳作的妖女,她们一身纱衣,眉心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神光,在修理竹子。 在以往,府中的女妖可没这么温顺,也不会这么仔细地照看竹林。 卓如道人换了一声法衣,头上戴着莲花道冠,他站在窗前,微微眯着眼,看着下面的竹林,以及竹林里的女妖。 他的徒弟,小道士许白跟在后面,也在张望,看到这一幕,脸上有着喜悦。 不管是在外重新种植的竹林也好,能够照看竹林的女妖也罢,能有这些,都是府中秩序建立的表现。 有了真正的秩序,才会有这样井然有序的生活。 那蛟云魔蛇谢飚,看上去凶戾狂暴,没头没脑,没想到,推动起来,却是一把好手。这么短时间内,就把这一片水域的不少水妖纳入府中的管理。 许白又看了一会,用目中余光瞥见,自己的师尊好像面无表情,没有高兴? 看到这,许白微微一怔。 他知道,自家师尊自有一番格局,在外人面前,轻易不显喜怒哀乐,但在自己这等亲近之人面前,则没有顾忌。 现在推动的事儿,一切顺利,欣欣向荣,师尊何故不喜? 对上自家师尊,许白想到就问,道:徒儿我见一切顺利啊。 卓如道人暂时没有说话,他放下窗户上的珠帘,掩住外面的松色,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到云榻上坐下,看着眼前案头上的鼎炉中袅袅升起的烟气,一片晴绿,扑人眉宇。 这一位自阜沙谷深处过来的道人,沉吟了一会,才道:顺利是顺利,只是过于顺利了。 许白一听,明白过来,抬起头,道:师尊,你是说那蛟云魔蛇谢飚不对劲? 这个倒没有发现。 卓如道人摇摇头,表示不是。 蛟云魔蛇谢飚也住在府中,经常和他见面,确实没发现任何异常。 更何况,有一次,他还暗自跟着蛟云魔蛇谢飚出门,旁观了一次他斩杀水妖。虽然谢飚这蛟云魔蛇动作暴戾了一点,霸道了一点,但也正常。 蛟云魔蛇就是蛟云魔蛇,无非是在吞噬了那伯夏之后,进一步提纯了魔蛟血脉,实力增长超乎意料。 只是, 卓如道人拿起拂尘,下意识甩来甩去,柄端上有玉如意散发天花,洋洋洒洒。 不知为何,他灵识之中,总有一种阴翳,挥之不去,让人不舒服。 身为化丹宗师,且经历不同寻常的化丹宗师,他对这样的预感很警惕和重视。 再等一等。 卓如道人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杀机,现在的局面下,这蛟云魔蛇还是无可替代的。 在卓如道人在琢磨着以后该如何对待蛟云魔蛇之时,披着蛟云魔蛇皮的周青,正端坐在云榻上,顶门上,化龙真气模拟所成的妖气冲霄。 他一动不动,识海之中,造化青池浮现出来,里面的甘霖之多,前所未有的多。粼粼的波光间,甚至有袅袅的清香溢出,如烟似霞,纯青流转,似乎随时能够坠落,把四下氤氲成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机里。 仔细看,连造化青池这一件异宝的表面,熠熠的光也比往日明亮,上面的纹理格外清晰,蕴含着神秘。 这一段时间里,他在这一片水域中横行无忌,大开杀戒,凡是精血充沛的水妖,统统被其斩杀,一身精气化为甘霖,补充到造化青池里,才让青池本身和甘霖有了如此显著的变化。 这样的甘霖积累,别的不讲,足够他在凝丹之时使用了。 想到这,周青睁开眼,眸中金光灿然,看向一处。在那里,正有恢宏的神光扩展,时不时坠下神文,交互碰撞,如林间黄鹂之声,格外动听。 不过真观察的话,还能看到,细密的网也在向四面八方去,形成一种奇异的磁场,越来越远。 在同时,一点又一点的光,从洞府中,从洞府外,不断迸射,融入神光里。 神印。 周青看着这一切,目光转个不停。 实际上,卓如道人带来的神印上有着一层又一层的禁制伪装,一般来讲,别说蛟云魔蛇这样的水妖,就是更厉害的水妖,限于己身神识强度不够,也发现不了。 但很显然,蛟云魔蛇已经换了人,周青如今境界修为已是炼气圆满,神识之强大,更是他这一境界中罕有的。所以神印的变化,返照在他的神识观察中,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周青能发现,神印在缓慢恢复。 不太像天生神印。 周青挑着眉,观察着恢复一些的神印,有了初步的判断。 卓如道人带来的神印,应该不是天生神印,因为其对信仰之力没那样天然的渴求,反而只需要人气相助即可。 只要收拢来的水妖,认可此印,此印就能从冥冥之中,汲取力量。 除此之外,此印也不是只索取,还能给妖类启慧开智,帮助水妖变得聪明,能守秩序。当然了,在周青看来,此印的启慧开智也没有很夸张,它不可能让蒙昧的水妖开启智慧,而是让本来就有智慧的水妖智慧提升,压制本身血脉里的混乱和杀戮,从而更好地守秩序,知尊卑,懂配合。 不过只这一点,也算了不得了。最起码,这是周青第一次遇到,第一次见过。 待回到山门,要仔细查一查。 由于这神印,周青对卓如的背景感到好奇,他倒是明里暗里打探过,但没有头绪。 唯一的办法,只能回到真一宗后,从宗门中查一查了。 他相信,这样的神印,这样的传承,不会完全隐入历史里,一定会有蛛丝马迹落下。 周青想了一会,把此事放下,关注于现在。 眼前,可摆着一个难题的。 或许因为他表现地过于残暴,过于凶戾,过多厉害的水妖被斩的事儿传开后,引起强烈震动。 这固然让小水妖们望风而投,但其他漏网之鱼的厉害水妖却要么躲了起来,让人查不到,要么联合起来,守望相助,共同对抗他。 想再斩杀厉害的水妖,给异宝造化青池积蓄甘霖的话,难度直线上升。 想一想办法。 周青有一种急迫感,自己不可能在这阜沙谷待太久,必须尽可能地收取好处。 怎么办? 周青转着念头,又一次想到自己斩杀的伯夏记忆中给他通风报信的所谓盟友,到现在,对方还没落网呢。 阜沙谷,乱秋洞。 七杀教的真传弟子薛璇青丝黑裙,美丽的容颜上,一双如猫眼般泛着青绿的眸子,正看向外面深深的水色。
浓郁的水气涌来,汇聚到此处,状如云色一般,把她掩在里面,让她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此时她若有所思,手一伸,一本薄薄的善功玉册出现在掌中,然后念头一动,自动翻开。 到了阜沙谷一页,她看着上面的变暗的任务,嘴角微微上勾,浮现出少许的喜悦。 恐怕没有人会想到,她一介七杀教真传弟子,居然能够无声无息地混入阜沙谷,没有被水妖发现不说,反而让她浑水摸鱼,把接下的任务完成了。 正在此时,外面有声音响起,薛璇听到后,不慌不忙地把善功玉册收了起来,然后抬头看去。 就见外面一时之间,水光汹涌,澎湃有声,然后一道rou眼可见的黑气弥漫其上,笔直向前,凝而不散,乍一看,如猎猎大旗,横空而来。 黑气越近,四下又响起闷雷之音,低低的,很压抑。 到最后,黑气蓦然一起,到了跟前,左右一绕,披在身上,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额头上有着细纹,状如鳞甲,一步步走动,散发嗜血的味道。 七杀教的薛璇就这样看着,没有说话。 下一刻,走到洞府的大汉身子一摇,身上的妖气倏尔一收,落入到他腰间的一个铃铛上。 这个铃铛上有一圈铁环,系三个大小不一的铃铛,中间的最大,有拳头大,两头两个只有是指头大。 刚才的妖气,进入的是左边小一点的铃铛,让上面的化龙图案暗淡了一些。 这个时候,来人已经现出真容,他白眉入鬓,却容貌极年轻,顶门之上,一缕血气垂下,摇摇晃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薛璇一起入阜沙谷的鬼弃窟真传弟子朱文。 董璇看到进来的朱文面上有少许凝重,不由得开口道:朱师兄,有什么事? 法宝上的封印之录差不多了。朱文用手一指手中的铃铛,道:我们得考虑离开阜沙谷了。 法宝上的封印之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随时间逐渐变弱。一旦弱到一定程度,就掩不住他身上的气机,会被水底下的水妖看出蛛丝马迹的。 这里可是阜沙谷,外三环水域中都有名的险地,如果他们魔宗弟子的身份曝光,恐怕能引出阜沙谷深处的真正大妖。 那样的话,他们俩凶多吉少。 这, 董璇一听,玉容上有三分依依不舍。 她身为七杀教的真传弟子,修炼的魔功也是以杀伐为主,能够从杀戮中提升自己,更上一层楼。 而在阜沙谷的外围水域里,水妖妖体强,精血旺,斩杀之后,对精进魔功大有帮助。 除此之外,散修联盟对外三环水域极看重,发布的关于外三环的任务不但数量多,而且奖励的善功多。而阜沙谷在外三环属于危地之一,任务更是如此。 更不要提,朱文手中的那一件铃铛法宝对水妖有不小的克制之能,他们两个人合作,着实做了好几件大事。 在阜沙谷,一边杀妖练功,一边刷任务,一举两得,太惬意了。 离开之后,再找这样的好地方,不太容易。 没有办法。 朱文也舍不得,但没有办法,拖得久了,容易出意外,不如见好就收。 那好吧。 七杀教真传弟子董璇点点头,来阜沙谷之事,一切还是以朱文为主。毕竟他们能够潜入阜沙谷,并且顺利刷了些任务,主要还是借了朱文手中的铃铛法宝之利。 董璇用手捋了捋垂下来的青丝,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等一等。 朱文看了董璇一眼,对方本是妖族出身,格外适合法宝上的封印之录,在水底发挥出的战斗力比自己强得多。 他想到最近水底发生的事儿,道:我们还有一点时间,等做一件大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