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那亚人现在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国家铁道总局局长杨王林站在新修建的西平堡(后世圣格雷格里奥小村附近)火车站前,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口气说道:“铁路才修了291公里,可资金却已花了三千八百万,这已经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期了。再加上去年草原铁路公司全年营收只有6万元,刨除成本几年来草铁的利润总和不过区区20万元出头,还得和我们对半分红,远远不足以弥补热那亚人的资金投入,所以他们现在对是否继续投入资金有些犹疑不继续投入呢,前面投进去的钱可能就无法收回了,而继续投入的话天知道后面还要花多少钱,热那亚人现在真是纠结啊。” “局长,热那亚人修铁路这效率太低了,成本也太高了。”实地负责现场技术支持的穿二代陈浩说道:“六年时间才修了291公里唔,刨除开工前我们自己已修好的下宁段40公里,平均每年才修8公里,平均每公里成本52万元,几乎是我们的两倍……热那亚人这样修铁路,不亏本才怪。我很怀疑他们还有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必须给他们打打气,让他们继续坚持下去,不就是钱嘛。大不了将每年10万元的财政补贴增加一些,区段通车奖、项目竣工奖也适当提前发放一部分。总之就是让他们坚持下去。”杨王林嘿嘿一笑,走在铺满石板的火车站站台上,看着远方澄澈的天空,说道:“当然他们坚持下去的可能性很大,不说别的,前期投入的小四千万里拉的资金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不收回来还不亏死了。毕竟按照当初签订的协议,激活我们回购铁路条款的前置条件是铁路彻底通车。那样他们才能以六千万里拉的价格卖给我们,不然的话一切免谈。就冲着这六千万里拉,热那亚人也会咬牙把这条铁路修完的。” 陈浩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小声问道:“局长,要不要知会公安局那边紧一紧口子,别再让工地上那帮意大利佬、德意志佬逃得太厉害了?热那亚人这些年足足运了小两万旧大陆劳工来到这里修铁路,为此花了近两百万银行里拉,但据不完全统计,这些人里起码有四分之一陆陆续续逃到了乌江地区拓荒,热那亚人对此伤透了脑筋。我们是不是帮他们一把。先遏制一下劳工逃亡的速度,让他们把铁路修完再说。眼看这条铁路还有130余公里就彻底完工了,中间断着这么一大截。总不是什么事。” 西南铁路至今也修了五六年了,按照热那亚人之前的速度,要全部竣工的话起码还有三年,而且总花费很可能在五千七百万里拉的样子,即便他们激活回购条款以六千万里拉卖给东岸政府,几乎也没什么赚头了嗯,算上东岸这几年给的补贴、奖励、铁路盈利什么的,摊平到九年时间内,热那亚人的年收益大概也不会超过8%。刚刚是他们投资国内年金、债券收益两三倍的样子,这自然是无法令他们满意的。 “是该这样。”杨王林颌首道。“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当初让他们来修这铁路本就是一个坑。现在多给一些补贴,让他们不至于‘亏’得那么难看,也是应有之意。虽然算下来这条铁路的总成本有些高,可问题是我们自己在当时可没这个能力让这条铁路完工,不就是花点钱嘛,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更何况热那亚人运来的这些劳工将来都是我们的人,将当时我们花钱买断了其中部分劳工的合同吧,也算不得亏。” 说实话,西南铁路平均5万元一公里的修筑成本是较为高昂的,几乎是东岸人自己修筑的两倍还多。不过考虑到这些钱里面的相当一部分已经通过购买水泥、砖头、铁轨、木头、石材、燃料、食品等渠道又回到了东岸人手里,这成本应该能降下来很大一部分;如果你再把热那亚人千方百计运过来的旧大陆劳工也算进来的话这些人今后很多年内都能为东岸创造财富这成本还能再降一些,更别提当年他们为了运这些劳工还在东岸三大造船厂内订造了相当数量的船只了,这同样也是一笔收入。 所以说,西南铁路的建设成本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完全可以压缩到6-8万元/公里的样子。再考虑到这是在东岸筑路工人短缺(自己的筑路大军在修西北铁路和青梅铁路的复线)、无力同时开建更多铁路的时代开工建设的,这就更是弥足珍贵了别的不说,随着东岸与西班牙谈下来“贷款换土地”(俗称)的协议,东岸粮食大量出口旧大陆,而西南铁路沿线很多乡镇原本就是从拓荒农场发展而来的,粮食产量巨大,铁路的修通自然使得这些原本深处内陆草原地带的粮食得以通过火车廉价地运抵海港,经济意义极为重大。 “今年七月份移民部最新统计数据显示,全国总人口已经达到了9万人的规模,增长迅速啊。”杨王林看着面前一队正在检修铁轨的铁道工人,说道:“其中有相当部分要分到西南铁路沿线拓荒,大概有一万五千人的样子,新老定居点都会分到一些,执委会发展这里的粮果菜蔬的决心相当大啊。其实也是没办法,咱的工业规模还不够大,吸纳的就业人口有限,每年那么多的新增人口,不去种地还能怎么办……” 话说西南铁路东段目前已有两个县级行政单位,分别是下辖五个乡镇的桃园县(10849人)、下辖四个乡镇的鸣鹤县(10806人)。两个穷得叮当响的农业县份一个在1655年时财政收入(指归属县级政府的税收)只有7万元,另一个更是只有6万元,几乎什么事也干不成。县政府在支付完全县雇员工资后,剩下的钱也就够在县里面搞一搞卫生防疫、疾控宣传什么的,连在全县范围内推广小学教育都做不到,财政窘迫的程度实在是惨不忍睹。 不过这两年随着粮食出口贸易的盛行,两县财政收入增长较快,几乎每年都保持着20%的递增速度,让县里一众官员们稍稍松了口气。而粮食出口增加了,西南铁路的营业收入自然也随之水涨船高虽然不至于说多少年收回成本,但至少每年的维护费用和人员工资是挣出来了,多出的一些盈利还能在铁路沿线着手竖一些电线杆子、建几座电报房,为将来全面铺开有些电报做准备(当然这得在“赶走”热那亚人之后才能施行了)。 而既然铁路造出来了,那么弃之不用自然也是一种极大的浪费。至少相比于在北方鸭子湖流域的丘区设置新定居点,在西南铁路沿线安置人口的成本要大大降低、速度也大大加快,因为他们运输建筑材料和人员的成本低、效率高。尤其是前者,当整列火车拉来大量水泥、石灰、砖头、木材等建筑材料的时候,一个新定居点的建设就将变得容易许多。 这不,执委会已经下令在鸣鹤县以西地带再新置一个县的疆域除了西平堡外,周边还有数个新置定居点,分别是位于后世特立尼达城附近的广陵堡,位于广陵堡东南方、后世大萨兰迪小镇附近的大化乡,位于后世伊斯梅尔科迪纳斯小村附近的大隆乡,位于后世圣何塞德马约城附近的大德乡。目前这总计五个定居点加起来也不过才六七千人的样子,尚无任何产出,不过相信在西南铁路的带动下,这个西接蔡家宅乡、东达鸣鹤县胜利乡的地区很快就能发展起来,成为又一个举足轻重的农业县份。 由于今年新增了很多来自波兰和立陶宛的战争难民,因此分配到西南铁路沿线的很多都是这类人,再加上本地本来就有许多来自意大利、西班牙的天主教定居者,因此铁路沿线诸乡镇的宗教氛围渐渐变得浓厚了起来。一些虔诚的信徒在求告官方未果后,便自己动手修建起了几座简单的天主教堂,然后将此作为周边信徒们的聚集场所,而这,无疑是犯了东岸政府的忌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