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帝之心
殿外飘着雪花,寒风一阵一阵吹到殿内来,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越溪接过刀,眼神渐渐变得肃杀,左手握柄,右手拔刀,凌空而起,尖峰直指郎中令傅元,傅元身子往右倾斜,躲过一击。 越溪转过身来,面露凶光,重新出刀,步步紧逼,由于刀速过快,傅元明显招架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剑峰着地,留下一道道痕迹。 此时,傅元选择主动出击,二人刀剑交锋,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越溪明显想要快速了结对手,所出招数尽是攻击要害之处,也就是所谓的刀刀致命。 殿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两人交锋几个回合后,依旧平分秋色,越溪突然发了狠,再次腾空而起,给了傅元一个回旋踢,因为被踢中头部,傅元有些头晕没站稳,倒在地上。 越溪追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刺进了傅元的身体。 当鲜血从口中涌出,傅元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草草结束了这短暂的一生。 十几名天子近卫见状,纷纷弃械投降,郎中令傅元已死,如果他们继续抵抗,最终也只能命丧黄泉,还不如识时务些。 纷纷下跪磕头,齐声喊道:“我等愿追随娘娘!” 姜妃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她的目的达到了,让越溪教训那个不识时务的傅元,也只是为了杀鸡儆猴,让这些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 主位上的韩综,眼见大事已去,瘫坐在地上,不发一言,尽显落寞,无言面见历代先王不说,即将从高高在上的王沦为阶下囚,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大局已定,姜妃嘴角上扬,吩咐道:“越溪,带人清点宫中上下,如有不服者,格杀勿论。” “诺。”说完,便带着一队黑衣人离开了安源殿。 姜妃继续吩咐道:“裴将军,你带人将王室一干人等全部打入刑部大牢,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姜妃继续命令道。 “臣遵命。” 裴林海随即带人将殿内包括韩综在内的一干人等押入了大牢。 “成统领,你带人负责清理王宫内的尸体,可以问题?” “能为娘娘效命,是属下的福气。” “越梓,你前去准备马车,送各位大人及家眷出宫。” “诺!” 接着姜妃走到大司马裴裕面前说道:“今夜,只能委屈大司马在宫中暂住了。” “一切听从娘娘安排。”裴裕处之泰然,淡淡地说道。” 安排好一切,姜妃也觉着有些乏了,便也带着人离开了安源殿,这里血腥味太重,她不喜欢。 …… 进入了后半夜,魏筠书也开始了自己的逃离计划,是生是死,天亮了便知。 此时的他已经按照谢戎的计划,穿上盔甲伪装成死去的守卫,躺在在冰冷的地上,任由风雪拍打在脸上。 他的手上系了一根红绳,谢戎和张公公会混在南吾禁军中一起清理王宫内的尸体,按着标记找到魏筠舒,将其一起运往城外的乱葬岗。 到达乱葬岗后,谢戎会解决掉一同运尸体的南吾禁军,外应会提前准备好马匹进行接应。 “快点,动作快点。”成统领看着两位动作极慢的士兵,出声催促道。 这二人正是张公公和谢戎,二人搬尸体的动作属实慢了一些,眼下被成统领盯上了,二人心中皆是一惊,不禁冒起了冷汗,好在并未被察觉,片刻后,成统领便走开了,二人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跟随运尸体车一同前往恒安城外的乱葬岗,因为有特别通行的令牌,一路皆是畅通无阻。 随行的有两名南吾禁军,到了乱葬岗,两名士兵正在卖力地将扛尸体,谢戎站着没动,张公公也没动,这让两名士兵有些不满,刚回头准备说些什么,便被谢戎从后面用手击中了脖子,双双晕了过去。 “公子,可以动身了。”张公公走近运尸车,小声呼喊道。 魏筠舒听见声音,便从运尸车上爬了起来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随即三人朝着旁边的小道跑去,大概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才看见了接应的人,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模样。 谢戎说道:“大漠孤烟。” 黑衣人答道:“长河落日。” 暗号对上了,四人便上了马,扬长而去。 等到乱葬岗的两名禁军被发现后,一干人等皆不明所以,此时蹊跷,成统领也不敢隐瞒,第二日便早早赶到越辛宫将此事禀报给了姜妃。 姜妃随即让越溪带人去青禾殿查看了一番,果然不出她所料,空无一人。 越溪问道:“娘娘,要不要派人去追?” “不用我们动手,让人将消息透露给扶央的丞相大人,这扶央的嫡公子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本宫就当给他一个机会,至于结果怎么样,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越溪接着说道:“奴婢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娘娘解惑。”
“说说看。”姜妃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用上好的檀香木制作而成的梳子轻柔地梳理着胸前的长发,听不出任何情绪。 “昨夜,娘娘为何知道大司马不会反抗。” 姜妃抬头看了越溪一眼,说道:“昨夜,本宫在安源殿自揭伤疤,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大司马听的,那般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是故意做给大司马看的。” “为何?” “当年,韩综那个老匹夫下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满足自己的私欲,下令让三大权臣的女儿进宫为妃。”姜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神变得忧郁。 “这么说来,大司马当时也接到了圣旨?” “没错,但他家的小女儿却在不久后染病身亡了,然事实并非如此,本宫让人去查过,并未听说他家小女儿此前有过恶疾,同时她的情郎也在同一天投河了,所以本宫猜测是殉情,最疼爱的女儿陨落在最好的年纪,你敢说大司马心中就没有一丝愤恨?” “可若是大司马昨夜反抗,娘娘又当如何?” “北吾禁军有一半掌握在大司马手里,但昨夜安源殿被围,他就是想调兵也没有法子,如果他真有本事调兵前来,本宫便会第一时间杀了他,将他的头颅挂在城墙上,以乱军心,这主子都死了,保不齐那些士兵不会良禽择木而栖。” 姜妃伸手弄了一下头上的金钗,接着说道:“况且,裴林海还有五千精兵就在恒安城附近,真打起来,本宫也不是没有胜算。” “娘娘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胆魄和谋略丝毫不输于任何男子,只是娘娘您要当女帝,那些个老顽固怕是颇有说辞,越溪也不是说娘娘当不得女帝或者女人不能称帝,只是那些老顽固的思想实在是有些不够开化。”越溪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相比越溪的担忧,姜妃却丝毫不在意,言语间尽是不屑之情:“谁反对就杀谁,本宫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风骨硬,还是本宫的刀硬?” 人无远虑,必有近优,想着心中那件棘手的事,姜妃语气突变变得惆怅:“不过眼下有一事,真让本宫犯了难。” “奴婢愿为娘娘分忧。” “羁押在刑部大牢的王室一干人等,该如何处置?若是屠了全族,本宫也有些不忍,毕竟有几位公主和皇子还小,可若是不杀,只怕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后患无穷。” “成大事者,切记不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