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空虚初现

    猪刚鬣没有回高老庄，他也没有问为什么。

    败者是没有提出异议的权力的，猪刚鬣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胜者的吩咐，先于山下的村镇中落下了脚，安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猪刚鬣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推开窗，街上一对活宝师徒狼狈逃窜的场面令人不明就里，但光听他们背后沿街叫骂着的妇人制造出的噪音就足以令人皱眉。

    皱眉的是猪刚鬣，而在他身后，莫邪却在笑。

    “你笑什么？”猪刚鬣随身携带的酒保问。

    “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人。”莫邪道。

    猪刚鬣骤然回头，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让莫邪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

    随后猪刚鬣就地一个翻滚，钻进了桌下。

    “放心，你要杀的人和那两人没有任何关系。”莫邪道。

    猪刚鬣这才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快点告诉我要我杀谁，我马上就帮你去杀！”酒保一脸惨白，似乎猪刚鬣身上的情绪通过一条看不见的线传导到了他的身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我现在告诉你目标是谁你也杀不了他，我既然说叫你月圆之夜再出手自然是有道理的。”莫邪道。

    “好，我等。”酒保道，说完这句话他与猪刚鬣一起闭上了眼，雕塑似的杵在原地。

    “襄助猪刚鬣，保住高家庄酒店。任务完成！当前积分8250点！”直到此时莫邪才收到《圣典》的提示。

    看样子是某些人感应到猪刚鬣做出决定的这一瞬了。

    ……

    无论是武侠世界也好神话世界也好，白天所发生的大多数事件都是正面积极的，是阳光的主场。而夜晚则恰恰相反。

    《降魔》的主要故事情节都在晚上，而今晚所要上演的则是一段足以毁掉所有知情人三观的故事。

    故事的开端始于一段绳索，准确地说是一段被系在树梢上、以绳索为全部构成的简单陷阱，这类陷阱一般是用来捕捉野兔、獐子、狍子的，绝少有人类会中这种陷阱的招。但就好比于平地摔是女主的特权，被倒吊也是男主的权益之一。

    “哎呦！”

    继上次的渔村事件之后这是陈玄奘第二次被吊起，不过相比于上一次被吊了N久后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这一次他是被人放下来的。

    放他下来的是个矮个子，不，准确地讲应该说是个小孩儿，只是这小孩儿的打扮太过奇怪，发型别致不说脖子上还戴着个大金环，蒙着个脸的同时手发一镖就射断了吊着陈玄奘的绳索。

    这小孩儿固然是古怪，但很快视野恢复正常的陈玄奘就看到了更古怪的事物——这名小孩脚踏着的一辆巨大的怪车以及从车厢中不断钻出的怪人。

    年轻如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接下来所要遇到的将是一场逼婚。

    ……

    深山老林，破落人家。一名白衣胜雪的公子飘然而至，以两根玉指敲开了四户农户的门。

    “十两银子，包你们一天。”公子说。

    “十两？你是在侮辱我。”一名农妇道。

    “那二十两。”公子道。

    “哟，小相公~看你身子单薄，一次性叫四个你吃得消吗？来，你要是肯出四十两，jiejie一个就能教你欲·仙·欲·死~”一名农妇搔首弄姿。

    “咳咳咳……”白衣公子咳嗽了起来，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咳嗽，“我只是想找人帮忙抬轿子，大姐，你误会了。”

    “切~好吧，二十两就二十两！”

    很快，白衣公子说服了四名农妇，他坐上了轿子，指明了方向四名农妇抬他前行。

    “真是倒霉，要不是梅兰竹菊她们四个折在了黑山老妖手里，这种下里巴人我真是一辈子都不想与之有往来！”白衣公子的脸很臭，不过很快的，他的脸就更臭了。

    “你就是让我杀他啊？这很容易啊，哪里用得着等到月圆之夜？”树林中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为白衣公子捕捉到。

    “谁？”白衣公子轻挥罗扇，风起，卷动林中落叶向着声源疾射而去。

    “噗噗噗！”

    一杆钉耙自林中杀出将落叶一一打落的同时更是直取白衣公子而来。

    “找死！”白衣公子冷哼出声，只见他自身边取出一盒，也不见他如何施为，本是半尺见方的盒子里竟是飞出了一柄三尺青锋。

    飞剑对上了钉耙，诞生于两者撞击中的火花照亮了白衣公子那张煞白的脸却照不亮他那一对乌黑的眼圈。

    这哪里是什么白衣公子，分明是个“白衣病鬼”！

    火花自然也照亮了那持着钉耙的身影，同样是白衣，同样是白面，但他的脸上泛着健康的光泽。

    “猪刚鬣？”白衣公子低呼了一声，同时他手上不停，一脸在木盒上拍了三下。

    三下，每一下都有一把飞剑自盒中飞出，直取猪刚鬣而去。白衣公子发出的飞剑有如被无形的剑士执拿着，悬空与猪刚鬣来回对攻，进退有序章法俨然。

    “叮叮当当！”猪刚鬣赶忙落地，卖弄本事将钉耙舞作一团，四柄飞剑前后夹击硬是破不开他的防御圈。

    好个猪刚鬣！

    但白衣公子能掏得出四把飞剑自然也能掏得出第五把、第六把，只是他没这么做。

    因为有一个人跟在猪刚鬣后头缓步自林中走出。

    “我说过，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那人道。

    火花照亮了他的脸。

    “冯锡范？！你还没死？”白衣公子惊叫。

    “空虚山庄为灭，我冯锡范哪舍得死？”莫邪轻笑道，他抬起右手并出剑指，“来，就让我看看这一代的空虚公子在空虚剑法上究竟有几分火候。”

    “去！”

    空虚剑一共有九柄，空虚公子以其中的四柄暂时封住了猪刚鬣的行动，剩下的五柄被他一次性全数取出、直指莫邪。

    他认得出“冯锡范”自然是因为昔年冯锡范给空虚山庄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尚在幼时便将有关于此人的一切情报铭记心中，在他看来冯锡范实乃千年以来最具天赋的剑客、空虚山庄的大敌。

    “来的好！”莫邪伸指向前，直取冲得最前的那柄空虚剑而去。

    麒麟臂与空虚剑，rou身与钢铁，这份较量似乎没有什么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