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以玉为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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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再明媚,也有照射不透、温暖不了的地方。.vodtw.co发 梅县王家老宅的一处小花园内,百花争艳,连翘、丁香、重瓣梅花等一树树开着,压得枝头都有些低垂下来,蜜蜂蝴蝶嗡嗡闹着增添热闹,但是园坐着的两人却毫无赏花的兴致。 一身大红春衫的田氏坐在凉亭内,手掠花枝,将盛开的重瓣梅花一朵朵掐下来,扔到脚下,犹不解恨地用脚碾碎。 她斜了一眼坐在对面低头品茗的丈夫,瞧他一副悠然自得地模样,忍不住心里暗骂他表里不一,却还是柔和问道“听说张家又在秀水街开了一间酒楼,咱们店里的几个手艺好的厨子都被他们撬了去” 王明礼手一顿,眉头却不皱一下,将翠色玉杯内的春茶饮下,闭目回味一番才自信说到“不过是两个老的不重用的奴才罢了。” 田氏紧握拳头,揉碎手里的花瓣,染得血红的指甲掐在掌心,皮笑rou不笑地接话道“原来如此,那走了也不可惜。相公,昨日我回府里,母亲提起父亲的官到咱们这里来巡看,那官喜好前朝字画,妾身便想起大哥在世时不是买了几幅名人字画么,也不知还在不在。” 王明礼此时皱眉,对岳母的贪得无厌有些恼恨。 “那是大哥送给大嫂的东西,算是在你也动不得。” 田氏面的笑容再也撑不住“大嫂早死了,难不成那些字画也要烧了。跟着她下地府不成” “嘭”王明礼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白玉桌,“大嫂是失踪而已你怎得还是这般不懂规矩,口无遮拦” 田氏浑身颤抖。她乃是庶女,最听不得别人说她没规矩没教养这般的话自己的丈夫到果真还对那狐媚念念不忘,提都提不得 “若是失踪,咱们这撒寻了一年,怎一点消息也没有难不成她插翅飞了” 王明礼不想和妻子争吵,站起身走出凉亭“听说伯母身体不适,你派人将库房里的血燕窝取了给她老人送过去” “妾身晓得。”田氏恭顺地答道。不断心疼着那极品的血燕,库房里的好东西已经不多了。 王明礼穿过花园,潇洒地踱步向前院走去。刚到前院,便瞧见管家着急搓手,抻着脖子张望,见王明礼出来。赶紧前行礼。弯腰随着他走进屋内。 “如何” “无论小人如何劝说,甚至月钱银子都涨了一倍,那些伙计还是要走。”管家王承素焦急说到,“咱们秀水街的那家酒楼,怕是保不住了。” “王承图呢,他不是这家店的管事么,便任由这家店垮了”王明礼面容阴沉,坐在雕花座椅用手指不断敲击桌面。声声敲在管家王承素心,他的腰弯的更低了。 “小人也是刚探出消息。大爷在世之时早嘱咐他们两兄弟只听大爷或大少爷吩咐,见玉佩行事,小人现在管束不得他们”只怕店里的人走得这般快,也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王明礼紧皱眉头“哼,大哥果真是好本事” 王承素面恭顺,心里则想着若论心思阴狠,自己的主子绝对在大爷王明哲之,但是若论起经商头脑,却差的远了。 “你下去吧。派几个外人,到秀水街张家新开的店里闹一闹,最好将他们的名声闹臭了。” “是。” “将王田贵给我叫过来。” “是,小人这去。” 王田贵本正在屋里和府里的一个大丫鬟动手动脚,正欲成了好事,却听说二哥找他,吓得顿时没了兴致。 “二哥,您找我”王家嫡庶分明,庶子不入排辈之,只能算半个主子,自从王明哲去后,王田贵更加晓得王明礼的阴狠,每次见他都是战战兢兢的。 王明礼见他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样,心情好了几分“你跟着大哥在外跑生意,可见过他有一块镂空雕琢流云百福画片的圆形玉佩” 王田贵略一回忆,便点头“见过。有一次大哥醉酒拿出来过,好像是大嫂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大哥一直将它和自己的私人印章收在一起。” “大哥死时,玉佩可在他身” 王田贵摇头“不在。这玉佩大哥很少离身,应该是王承德离开时,大哥将玉佩交给了他,让他送过来交给大嫂了。二哥,这玉佩” “我也是年初才得了确切消息,西城那几家杂货、米粮铺子竟然是大哥的私产,不过店里的掌柜并不是咱们王家人,大哥不在了,这几家店铺经营的倒还稳当,他们现在只认大哥的玉佩或轩为主子。那几家店铺,每个都有千两银子的进项呢。”王明礼故意将数字夸大了一番,果然见到王田贵身子一抖,目光闪现贪婪,他嘲讽地扯扯嘴角。 王田贵恼怒道“我说嘛,库里和账的钱都跑哪去了,原来早被大哥吞了二哥放心,我这带人过去,实在不行去衙门告他,不死也让他脱层皮二哥,衙门的事情,还不是你说了算,不如直接派几个衙役过去将他们抓了了事。” 王明礼见他狗仗人势的模样,皱皱眉“胡言乱语,衙门有衙门的规矩,哪是能乱来的” 王田贵赶紧弯腰称是,心里则暗骂,若不是不能乱来,他怎么把王承德父子关在牢里一年,不审不问也不放出来,不知道坑走了大房多少银子该死的老婆子也是,为了一个奴才还真舍得 “你到牢里去一趟,探探王承德父子的口风。”王承德乃是王家的老管家,也是王明哲的心腹。纵然王明哲死后他也没有背叛主子,嘴巴牢靠的很。除了住在佛堂的老夫人,怕也只有他知道大嫂和轩的下落了。虽然知道王田贵去了也是白去。但是也该去瞧瞧那对父子最近如何了。 “是,小弟这去。” 王明礼见他如此听话,又加了一句“那几家店铺明面,几家店铺是张家和蓝家的,你不要乱说,省得惹祸身。” 王田贵赶紧应下。 他也退下后,王明礼扯嘴角轻笑。要他不乱说是不可能的看着吧,大房又要热闹了 “没想到还有这几家店铺在看来,也是时候让王承德那老东西出来了。顺藤摸瓜,怎么也能找到大嫂和轩,到那时”王明礼盘算着,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王田贵出了王家。先到花街转了一圈。到自己相好的暗门子那里风流鬼混一回才恋恋不舍地出来,奔着梅县大牢而去。 与看牢房的人打了招呼,王田贵捏着鼻子走进牢房,走到关押王承德父子的木牢之前。 “王管家,爷有段日子没来了,看来你们过得不错啊。” 王承德父子均穿着牢服,一年多得关押让他面色惨白,身形也消瘦了不少。但是面容表情却十分平静,眼神丝毫不显慌乱。见着王田贵进来。他只抬眼看了看,便接着教自己的儿子打算盘。 王田贵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咬牙切齿道“王承德,你个老东西,真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在这是不怕了,哼,哪日若是让我寻到了春桃,看我怎么收拾她”
王承德的儿子王春荣听到他这么说,抬头怒目而视,刚要破口大骂,却被他爹拦住,与这种小人生气,毫无必要“贵二爷,今日过来有什么事情不成” 王田贵乃是长房庶子,按着王家的规矩,他被王家的下人称为贵二爷,他的胞弟被称为柱三爷。 王田贵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才说到“爷今日过来,是想问问你,大哥与你分开时,可将什么信物交给了如他那块送不离身的玉佩之类的。” 王承德面无表情,不过手却抓了抓身下的稻草,看来他们是查到铺子里去了。 “大爷交待小人的事情,既然大爷没告诉贵二爷,也是不该你知道的。” 王田贵眼睛一瞪,又想起自己在大哥王明哲面前当牛做马,甚至王承德还像个奴才,却还是没有得到他的信任 “你少给我猖狂,别以为爷拿你们没办法”王田贵咒骂几句,才悻悻地转身走了 片刻之后,一个牢头拎着木桶走进牢房,拿木棍敲着,喊道“开饭了。” 犯人们纷纷从牢里伸出胳膊,将手里的破木碗使劲向前探着,牢头用长柄勺子将木桶里发馊的饭菜一勺勺的放进犯人们的碗里,王承德父子却一动不动。 等到木桶里的饭菜都舀光了,没吃的犯人只能缩回碗去,争抢同牢房的人的吃食。牢头这时来到王承德父子的牢房门前,放下一个篮子。 王春荣这才起身,将篮子的盖子打开,从里边取出两大碗白米饭和两个热菜和一罐子热汤。 “一闻是娘的手艺啊。爹,快点趁热吃吧。”王春荣十六七岁的年纪,此时也是一副瘦削惨白的样子,好在每日在牢里有爹爹在身边教导,才没有疯掉。 王承德走到牢房一角,将罐子里的水倒出来一木碗,简单地洗了双手,对隔壁牢房闭目养神的一个犯人说到“兄弟,吃饭了。” 那犯人一脸凶悍,他自然地伸手将王春荣递过来的一碗饭菜端,狼吞虎咽地吃着,同牢的犯人都是一副惧怕的表情,只敢偷偷吞咽口水。 王承德父子吃完后,将碗筷放进篮子里,又将坛子里的清水道进罐子里,便又开始坐在稻草,王承德接着给儿子将外边行商的事情。 放在外边的竹篮靠近了隔壁牢房一些,有个嘴馋的犯人悄悄探出手去,使劲将胳膊伸直,想着将篮子拽过来喝两口剩汤。 那个一脸凶悍的犯人一脚踹在牢门,牢房的木头发出一声闷响,犯人们一哆嗦,那个想偷吃的犯人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再动。 牢头进来,将竹篮取走,照例走到牢房外翻看了里边的东西,发现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才走出牢房,将竹篮交给等候在外边的一个年妇人,心安理得的手下她递过来的几银子。 “这位大哥,他们父子两个还好吧” 牢头点头,和颜悦色地说道“好着呢。” 能不好么,在牢房里住了一年多了,不光没受刑挨打,还天天有人过来送饭,这日子过得他可好多了。这大户人家有的是银子,他也只有羡慕的份。 “多谢这位大哥,小妇人明日再来。” 妇人不舍地转身走了,她算再惦记牢里的丈夫儿子,也无法进入牢房探看。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