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舍申见他拍起手来，怕他摔下去。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慌忙警告道：

    “哎搂着树干。可不能松开手啊，免得掉下去摔伤。”

    他不顾舍申的警告，把牛rou拿在手里，反倒从树杈上，站了起来。又两只手举起来，朝着戏台高声喊叫：

    “桃哥桃哥我是舍援，我和我哥在外面树上。”

    突然，他的脚下一滑，身子往后倒去。

    舍申从警告他，就有思想准备。当舍援脚下一滑的时候，舍申就一探身子，把他抓住。才使她没被摔下。

    看看有多险要一头栽下去，把你的骨头栽折，也跟长疮疼的。

    舍援心里被猛地闪了一下，寒着脸，没再言语。

    你瞎叫啥桃正唱着戏，万一他一分心，出了错，要挨打的。

    这我知道。我在戏班，也挨过不少打。

    舍援的心缓过来后，又打开了话匣子。

    舍申想尽快从和芝兰发生的痛苦中，摆脱出来，也为逗舍援开心，听了他的话，“嘿嘿”地笑了笑说：

    “你活该捣蛋鬼。”

    他说着，往树叉上一坐，把腿耷拉下去。徃戏台上看了一眼，又对舍援道。

    人们把职业分为三教九流，不有这样的顺口溜吗

    鹌鹑戏子马溜猴，剃头唱戏下九流。唱戏的，是被人看不起的。

    凡是有几亩地，能混上口饭吃的，谁肯把孩子送戏班去学戏啊

    学戏的，都是像咱这样，连饭也吃不上的苦孩子。

    是啊，像咱村的桃，家里连点地都没有。

    是啊，他大爷就是活活饿死的。舍申道。

    舍援边有滋有味地吃着，边补充道：

    “还有张二、游娃，他俩的戏，唱恁好，家里也都很穷。”

    舍申也手拿蒸馍和牛rou，边啃，边抬起头，以强调的声调说。富人的孩子不去，除嫌下贱外，还怕受气挨打。到了戏班，师傅、徒弟，都不识字。只能手把手地教，嘴对嘴地学。

    学几天，还记不住几句戏文，师傅急了，就用戒尺打手心，用棍子打屁股。

    是啊，你不看过我的腚吗都被打肿了。

    “诶”

    舍申扭头看着舍援，招呼一声，好奇地问。

    据说演包公的“张二”张玉合，小时学戏，老师嫌他笨。为让他多长心眼，打前，先在房里，把他腰间，横绑一条扁担。告诉他，能从门口跑出去，就不打了。跑不出去，就撵着打。

    他只知道，在屋里跑。不知道，把扁担顺出门口往外跑。挨打最多。这事，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舍援为知道这事感到自豪，他得意地挥着一只手说。

    我亲眼看见的嘛

    舍援又咬了一口牛rou，抬起头来，嘴里呜呜噜噜地又说。

    虽说他笨，可他学得认真，一招一式，从不马虎。

    是呀，这样才能学到真本事啊。更重要的是，人家能吃屈，没怨言。再打，也不泄气。舍申道。

    再加他的音质好，音韵宽，音量大，声音浑厚，刚劲有力，最受老百姓欢迎。观众送他个艺名，叫做“八里嗡”，就是离八里路远，仍能听到他唱戏的声音。越唱越出名。

    舍申咂了咂嘴，又品着事理道：

    “大概就因为学戏有打，这个规矩。所以学戏不叫学戏，叫打戏，或叫排戏。排，也是打的意思。”

    煞戏后，他们从树上跳下，跑到戏院门口。

    桃正好从戏院冲出，和舍援撞了个满怀。

    桃抓住他俩的手，咧开嘴，嘻嘻地笑着说，我听见舍援叫我了。一煞戏，洗把脸，就赶了出来。

    舍援扭头，看一眼哥说：

    “看看，你还不让我喊，亏得我喊了不”

    桃又咧开嘴，嘻嘻地笑着说，看来，您俩的疮都好了。眼前团里缺人。

    您俩刚才也看到了，演秦香莲的，是临时凑和的一个人，既不会唱，还老弄错。

    他左手一挥，看着舍申道，老疙瘩爷爷正好在，咱赶快见见他，让二弟回戏班。

    舍申心想，找着戏班，让二弟去唱戏，正是来东明一个当紧的打算。最要紧的，就是要见到老疙瘩爷爷。

    桃说着，扭头看了舍援一眼。就兴高采烈地拉着他俩的手，往下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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