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一拍即合
于清净的夜晚,阎以凉打定主意火化梁青语的尸体。 这里白天温度高,即便放在地下室,尸体也没办法保存。所以,火化是最好的选择。 木柴堆在一起,形成一个很高的床,梁青语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长裙,纤尘不染。 火把燃起,卫渊从护卫手里接过,随后递给了阎以凉。 抬手拿过来,阎以凉走过去,最后看了一眼面容安然的梁青语,随后点燃了木柴。 火呼啦一下子冒了起来,火苗窜起,也挡住了视线。 后退,最后站在卫渊身边,比肩而立,两人即便不言语,也能很轻易的看出是一对。 几米之外,肖黎站在那儿,脸色微微苍白,但掩盖不住他双眸中的色彩。 他和卫渊都受了伤,若是此时看脸色,他们俩是一样的。而且,伤也是内伤,尽管不缺胳膊不少腿,但看起来就是有那么几分虚弱。 火越来越盛,最后将梁青语也吞噬了。阎以凉微微垂眸,身上无力,她心里更无力。 有些事情她改变不了,但若是提早就能调查出些什么来的话,结局不会是这样的。 尽管死亡对梁青语来说是最好的解脱,可是,相信她也会更愿意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即便她不是她女儿,但这个身体是。 揽住她的肩膀,卫渊微微用力,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靠着他,阎以凉无话,这个世上,卫渊的怀里是最舒坦最能让她安然的地方。 肖黎的护卫快步的从后面过来,踏着黑夜,他手里托着一个用白玉铸成的骨灰盒。 送到肖黎面前,看了一眼,肖黎较为满意。随后拿起来,走向阎以凉。 “阎捕头,看看还满意么”白玉通透,纯洁无暇,肖黎认为很合适。 站直身体,阎以凉看过去,随后缓缓点头,“谢谢。”很合适。 “没有什么能做的,毕竟这是祁国,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转手递给护卫,肖黎看着她,又道:“节哀顺变吧。” “嗯。”抬眼看向他,阎以凉这是第一次发觉肖黎这人也有不发怒时的真诚,而且还挺顺眼的。 腰背间的手臂收紧,阎以凉顺着他的力气再次重回他怀里。卫渊看向肖黎,四目相对,尽管各自风平浪静却隐生波涛。 身上没力气,坚持了一会儿,卫渊便将阎以凉送了回去。 回到房间,靠坐在床上,阎以凉才觉得好些了。 闭上眼睛,随后调息打坐。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天都已经亮了。床的另一侧,卫渊靠在那里,已经睡着了。 调息入定,她身体虚弱,以至于卫渊回来的声音她一点儿都没听到。 而且,十分有作用,她觉得舒坦多了,身体也有了些力气。 扭头看向靠墙的桌子,白玉的骨灰盒放在那里,梁青语彻底摆脱了这个俗世。 挪动身体,阎以凉靠近床对面的卫渊,缓缓地靠在他怀里。 眉头微动,下一刻卫渊睁开眼睛,同时伸出手臂揽住她,“醒了” “嗯。”抓住他垂在自己身前的手,十指紧扣,温热袭人。 “这几天你就在这里休养,我将事情处理完了便回来。然后,回大燕,向皇兄讨圣旨,我要你嫁给我。”他的声音略沙哑,但是却很好听。 “好。”看着窗户,房间昏暗,外面逐渐亮起来的天色也越来越明显。 “答应的这么干脆不再考虑考虑了”卫渊无声的轻笑。 “好啊,我考虑考虑吧。”阎以凉唇角微弯,这没什么可考虑的。 “不行,不准考虑,刚刚答应的就作数。”反悔,卫渊低头欺近她的颈项,故意搔痒她。 歪头躲避,却是没什么作用,她被困在他怀里,根本躲不开。 卫渊说要处理的事情,那就是梁家的余孽。他要杀人,肖黎要钱,俩人也算一拍即合,一同离开了小镇。 阎以凉在客栈里休养,调息打坐入定,恢复的很快。 如同卫渊所说,她气血虚的厉害,若是这次不补回来,对于将来生育肯定大有影响。即便不用大夫断言,阎以凉自己就知道。 若是以前,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生儿育女,离她岂止是遥远,简直远的不能再远。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考虑,为卫渊生育,她愿意。 他们若是去昭天,那宽阔无垠的沙漠也得走上很久,依阎以凉的估计,他们得需要十天的时间才能走出去。 然而,她这一等,居然就等了一个月。春天马上要过去了,这沙漠边缘的小镇子也变得格外的热,兵马仍旧不断,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卫渊带走了自己的所有人,肖黎也是,这客栈里仅剩一些仆从用来照顾她,可是她根本用不着他们照顾。 她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们依旧没有消息回来,反倒让她越来越担心。 没人知道梁震的余孽到底有多少,昭天的兵马战斗力如何。他们这般潜过去,的确是有危险,并且胜算不知。 一天天过去,阎以凉也愈发的担忧起来。终于,在他们离开的四十二天的晚上,终于回来人了。 “你们王爷呢”回来仅一人,满身风尘。 “回阎捕头,王爷他们半夜的时候能到。属下回来是要做准备,并通知附近兵马大营里的军医过来。”护卫回禀,一边召集留在客栈里的仆人们过来,很是匆忙。 “你们王爷受伤了”拧眉,他若受伤,那么肯定很严重。 “王爷没事,一些小伤。太子殿下伤的重,已经昏迷了。”护卫继续道,让阎以凉不要担心,不是卫渊。 “肖黎”阎以凉眉头未舒展,肖黎受伤她倒是有些意外。这厮功夫高,而且他缩骨之术炉火纯青,若是真想伤到他,并不是那么容易。 客栈里立即忙活开,灯火通明,恍若白昼似得。 坐在一楼,阎以凉等着,这边也都准备好了,兵马大营里的大夫也被接来,只等着他们回来了。 时近半夜,终于听到车马声,阎以凉站起身走出客栈,街道尽头,一行车马正快速而来。 很快抵达客栈,马背上的护卫纷纷跳下来,打开正好停在客栈门口的马车,然后将一个人抬了下来。 不是别人,就是肖黎。他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脸色苍白无血色,毫无生机之相。 阎以凉也不由得心一惊,没想到肖黎伤的这么重。眼看着他被抬进去,阎以凉转眼,卫渊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几步奔过去,阎以凉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扶了下来。 “你没事吧”上下看了他一眼,尽管身上披着披风,可是他一只手臂被吊起来,很显然是伤到了骨头。 “我没事,他伤的较重。”摇摇头,卫渊下巴上生出了胡茬,使得他看起来恍若历尽沧桑似得。 “走吧,先进去再说。”看着他这个样子,阎以凉不禁心下不忍。 满身风尘,随着走路,披风上好像都在往下掉落沙子。卫渊从未有如此邋遢的时候,看的阎以凉心下难忍。 肖黎已被抬到二楼,仆人和护卫来来往往,路过门口,一眼就能看到他躺在床上,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拨开了。 床边大夫都在,挡住了视线,但是依稀的,阎以凉好像看见了他胸口之上几个乌黑的印子,就像用墨水画上去的一样。 眉头紧拧,阎以凉扶着卫渊进了隔壁的房间,然后将他的披风脱下来查看他的手臂。 坐在床上,卫渊看着她,一边摇头,“我没事,小伤而已。” “梁震的余孽都清理干净了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把你们伤成这样”和梁震对上,他们也没伤成这个模样。 卫渊眸子微闪,随后薄唇微扬,“不管有多少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看你脏的,我去给你准备水,一会儿你好好洗洗。”他衣袍上都是黄沙,就像是一路从沙漠里滚着回来的一样。 微微颌首,卫渊反倒几分享受似得。 快步走出房间,要楼下的仆人准备热水。从楼梯口折回来,路过肖黎的房间门口,阎以凉停了下脚步。 随后,她转身走进房间,靠近床上的肖黎。 大夫汇聚在床边给肖黎把脉,又试探的给肖黎针灸。针就扎在他的胸口,那里,两个乌黑的手掌印交错在一起,清晰扎眼。 靠近,看的也就清楚了。阎以凉不禁眯起眸子,这两个手印儿,眼熟。 “淤血不出啊。”给针灸的大夫满头大汗,他又不敢扎的太深,那样会伤到脏器。可是,扎的浅又没什么用,淤血根本不动。 另外两个大夫也摇头,现在不是不能治,是不敢治。 深吸口气,阎以凉随手拂开站在床头的大夫,“我来。” 旋身坐下,阎以凉一手撑住肖黎的肩膀将他推了起来。另一只手运力,随后准确的打在他背心处。力道运用得到,肖黎身体一绷,下一刻,一口黑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看他吐出了淤血,阎以凉立即转手在他背心多处点了几下,暂时封住他几处大xue,让身体里的内力无法游走,这样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收手,吐了血的人也一下子倒了下来,正好砸在阎以凉的身上。 抬手把他推起来,然后放在床上躺好。阎以凉看了一眼肖黎的脸,比之刚刚好了很多。视线下滑,最后落在他胸口的手印儿上,她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开。 大夫再次给肖黎把脉,已不似刚刚那般浮躁紊乱,气血乱窜了。内伤有多种,不查明的话,是不能乱治的,很容易就会丢了性命。 不过,阎以凉刚刚动手可是连迟疑都没有。莫不是久病成医受的伤多了,也就能轻易的分辨出各种内伤了 然而,阎以凉到底为什么那般笃定有把握,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两个手印儿,她见过,所以才知应该怎样调节,因为那手印儿是厉钊的。 站在走廊里,阎以凉闭了闭眼睛,他们在昭天碰见厉钊了。卫渊没说,定是担心她伤心。其实她不伤心,只是失望。 仆人抬着热水上来,阎以凉深吸口气,随后走回房间。 浴桶里倒满了水,水温适宜,阎以凉动手把卫渊的衣服都剥掉,然后把他弄进了浴桶里。 一只手臂的骨头断了,不过已经接上了,回程的路这么多天,已经处于愈合阶段。 那只手臂搭在浴桶边缘,卫渊眉眼含笑,任阎以凉给他洗澡。 没伺候过别人,所以她的动作看起来也很粗鲁。不过卫渊很享受,笑意不断。 看了他一眼,阎以凉忽然道:“梁家余孽都杀了,你的愿望达成了。不知肖黎有没有得到那些钱啊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一分钱都没拿到,岂不是太亏。” 卫渊看着她,眸子如星辰,而且也有了星辰该有的闪烁,“倒霉了些,没拿到就受伤了。” 阎以凉也没拆穿他隐瞒的事,点点头,“的确倒霉。” 转到他身后,给他擦拭脊背,卫渊的背上多处青紫,即便看起来应该是有些日子的了,可依旧清晰。 “卫渊,谢谢你。”以手指抚触着他肩膀的青紫痕迹,阎以凉忽然道。 闻言,卫渊不禁轻笑,“谢什么” 俯身,双臂圈住他的颈项,阎以凉贴着他的脸侧,“谢你帮我铲除sao扰。” 歪头,卫渊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嫁给我吧,就当报恩了。” 唇角微弯,阎以凉看着他,随后凑近吻上他的唇。 隔壁,肖黎的身体一时平稳下来,大夫赶紧开药,内服外敷,尽快的为肖黎诊治,也要保证他能尽快的醒过来。 其实肖黎是在即将出沙漠之后才昏迷的,这一路上,他自己撑着,神智都是清醒的。 毕竟他的护卫都在,所以都可以作证。硬撑的时间太长,最后终于绷不住,然后他就昏迷过去了。 没人知道他是否能尽快醒过来,毕竟伤的很重,大家都亲眼所见。 天色亮了,整个客栈处于宁静之中。卫渊也在睡,阎以凉起床的声音都没有吵醒他。 离开房间,阎以凉直接转到隔壁,护卫在守着,肖黎躺在床上,依旧在昏迷之中。 几步走至床边,阎以凉掀开被子,他胸口那两个乌黑的手印儿依旧还在。 门口,护卫看着她,尽管想阻止,可是却谁都没出声。 缓缓抬手,阎以凉覆盖在那手印儿上,然后运力。 昏迷的肖黎立即发出闷哼声,门口的护卫对视一眼,然后上前,阻止的话就在嘴里却说不出来。 随着阎以凉运力,肖黎的眉头也紧蹙起来,不过胸口上,昨晚大夫针灸过的地方,有乌黑的血丝冒出来。 肖黎皱眉,口中不断的发出闷哼声,或许是真的疼了,他眼睫颤动,最后睁开了眼睛。 “温柔点儿,疼。”嗓音沙哑恍若被砂纸磨砺过,肖黎似乎看清楚了阎以凉,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 看了他一眼,阎以凉手上再次更大程度的运力,血丝汩汩,肖黎咬牙忍耐,额上沁出冷汗。 半晌后,阎以凉停手,肖黎立即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差点死在你手里。” 阎以凉不理会他,扯过旁边的毛巾,然后将他胸腹上流出来的血都擦掉。乌黑的,正常的血哪会是这种颜色的。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撇掉沾满血的毛巾,阎以凉看向他淡淡道。 “怎么,你打算给我报仇啊”笑,不过却没有多少力气,笑的艰难。 “少废话,说。”阎以凉面无表情,看起来更像是来刑讯逼供的。 “梁家的余孽呗,还能有谁。高手太多了,不止没拿到钱,还险些送了命,这一趟走的太不值了,得让卫郡王赔偿才行。”有气无力的,肖黎说的很真。 阎以凉看着他,明知他是说谎,却也再无法问什么。 抬手将被子给他盖上,阎以凉站起身,“休息吧,晚些时候我再过来帮你散淤血。” 肖黎眼睛半睁着,却又笑,“谢谢阎捕头了,你忽然间的这么好心,我还有点不敢相信。” 什么都没说,阎以凉转身离开。 卫渊和肖黎都不说实话,但不代表她会自己否认,打伤肖黎的就是厉钊。他出现了,就证明他们兄妹也在贪图梁家什么。梁震已死,但还剩下很多高手,或许,他们兄妹是冲着那些高手去的。也或许,是梁家的钱,而且他们手里很可能有梁震的女儿,她或许还活着呢。 狭路相逢,大概双方都没想到。但是,他们兄妹俩着实是会坐享渔翁之利。 她那时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从此以后再不相见,他们兄妹俩藏得远远地,永不再交集。 但是现在看来,这只能是她的奢望了,他们兄妹俩大概还要做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或许,待她回到皇都,应该警告一下几个师哥,还有刑部上下。厉钊对刑部,那可是相当之了解,他若想做什么,轻而易举。 因为阎以凉的帮助,肖黎自醒来后再也没有昏睡。喝了药,就更加清醒了。 在这个房间都能听到隔壁的动静,卫渊收拾一新,昨日那满身风尘早已消失不见。 风华依在,他还是卫郡王,尽管吊着一只胳膊,威仪不改。 “阎捕头倒是可以去当大夫了,这么管用。”听见肖黎说话的声音,卫渊几不可微的摇头,尽管语气是调侃,可是却有另外一股味道。 看了他一眼,阎以凉面色不改,“看他们笨手笨脚的,我觉得很倒胃口。再说,也不能真看着他死过去,不管怎么说也是帮了忙。” “他伤的重,我倒是想过帮他用内力疏通,但有力使不上。”他手臂伤了,同时也多处内伤,只不过没肖黎那两掌伤得重。 “疏通也不是乱来的,他的伤和普通的内伤不一样,乱来反而要命。”若是换成别人伤了他,阎以凉或许也没法子。但,这伤是厉钊造成的,她能治。 “是么”卫渊看着她,眸子有瞬间的闪烁。 “当然,我在刑部这么多年,各种伤见多了,经验丰富。”阎以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隐瞒厉钊的事儿,也没有点破,随便说一嘴,很说得通。 笑,卫渊靠在那儿看着她,眸子里恍若有流动的水,看之一眼,便不由让人深陷其中。 收回视线,阎以凉停顿一下又扭头去看他,他还在那样笑。 抬手,直接挡住他的眼睛,“不许再笑了,你这样的去花楼卖笑的话,肯定日进斗金。”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和卫渊比拼笑容,他笑的最好看。任是绝情之人,瞧见他的笑都得怦然心跳。 闻言,卫渊笑的更开心,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一边道:“嫁给我之后,天天都能看到我笑,不收你钱。” “臭美。”别人夸就算了,自己夸自己,脸皮厚。 搂着她,卫渊低头在她耳边轻啄,惹得阎以凉不断躲避。 傍晚,阎以凉再次去往隔壁,帮肖黎散淤血。 上午仆人帮肖黎梳洗了一番,他躺在那儿看起来精神多了。 瞧着阎以凉出现,他笑起来。即便脸色苍白,可是笑起来也很晃眼。 “看样子你好了很多。”都有力气嬉皮笑脸了。 “多亏阎捕头,一声谢谢似乎都不够。”看着阎以凉在床边坐下,他笑的眸子似乎都在发光。 不理会,阎以凉掀开被子,他裸露的胸膛进入眼中,两个乌黑的手印儿还在上面,但颜色比昨天回来时要淡了一些。 看了看,阎以凉也知道有效果,“一个月之内你都不能动武,否则血气逆流,会内力全失,严重的可能会丧命。” “嗯。”看着她,肖黎眼睛都不眨,答应。 手覆在他胸口,肌肤碰触,肖黎眯起眼睛,同时发出不大不小的哼声。 手上动作一顿,阎以凉冷冷的盯着他,“闭嘴。”若是被卫渊听到,这厮又该说怪话了。 “疼。”很无奈,肖黎表示自己又不是情愿的。 不理会他,阎以凉手上运力,肖黎立时身体紧绷起来。 针灸的针眼儿已经愈合了,随着阎以凉运力,再次崩开,然后黑血流出来。 胸口堵滞,即便是躺着,肖黎也感觉像有一块大石压在胸口一样。阎以凉这般散淤血,尽管疼,但是很舒畅,就像在一点一点的把压在他胸口的大石凿下来一样。 随着阎以凉愈发运力,肖黎脸色发白,冷汗沁出,他不由得抬手然后抓住了阎以凉的另外一只手。 被他抓住,阎以凉倒是没过多理会,集中于运力散淤血,黑血也越来越多,积聚在他的胸口。 半晌后,阎以凉收手,肖黎也长舒一口气。不过满头满脸的冷汗,仍旧能看出他有多难受。 “血的颜色已经变淡了,你再多吃些散瘀血的药,就没事了。”但还是要休养,没有其他更有用的法子。 “多谢了。”略粗重的呼吸,这个时候,才发现他身上有着浓重的男人气息。 抬起那只被他抓着的手,随着她抬起,他的手依旧粘在上面。 “松开。”看了一眼他的手,手背上的血管很清晰,男人的手。 肖黎似乎也才注意到似得,看了一眼俩人的手,他缓缓松开,“阎捕头,你若能再温柔些,我估计就感觉不到疼了。” “闭嘴。”拧眉,阎以凉满目不耐。他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让她很是厌恶。 笑,肖黎又叹口气,“看来肺腑之言也不能乱说。”有的人不爱听。 懒得理他,阎以凉起身离开,连他身上的血都没给擦。 卫渊的手臂需要上药,但是比肖黎的伤要轻得多,整队,也准备要离开了。 这是第三次来到这里,每次似乎都要发生些什么。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来这里,毕竟到了这里就没好事。 厉钊兄妹到底藏身在哪儿,阎以凉的确想知道。但是这俩人藏得深,不做事的时候躲起来谁也找不着。但忽然间的冒出来也着实让人措手不及,毕竟他们出现不是来做好事的。 卫渊和肖黎都隐瞒,阎以凉也不打算问他们,尽管她根本不会伤心,但为了他们的好意,她就当做不知道。 夜晚寂静,二楼更是悄无声息,若护卫来回走动,也是将脚步放到最轻。 就是这种寂静,某些声音才显得格外的清晰响亮。 尽管,阎以凉已经控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恍惚之间便放松了控制。断断续续的,缠绵到激烈的声响在二楼回荡着,甚至连那床都在响。 这种声音,耳力好的人在一楼都听得到,更何况身在二楼的人。 护卫避嫌,无声的都挪到了楼梯口去,但有人无法移动,只能听着。 终于,那些声音在一阵激烈之后缓缓归于平静。蓦地,墙壁发出砰地一声,之后便是低杂的抱怨声,几分幼稚几分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