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五十步笑百步
“我们若是和肖霆是一路的,你觉得你还会活着么?你若说实话,我也告诉你,我们是什么来路?”阎以凉在他面前停下,看着他,双眸冷硬。 微微垂眸看着她,肖黎似笑非笑,“若不是一路,那就是来抢钱的?也是啊,眼睁睁的看着大燕的钱财落入祁国人的手里,你们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很多人总是自作聪明,下场就是死,看来五皇子也是一样。”阎以凉哼了哼,他若不交代,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活着也没什么用处,所以只能死了。 “这么大一笔钱,是个人都会眼红。我也一样啊,眼红的不得了,奈何肖霆看守的太紧。”肖黎笑道,他说自己眼红,可是在他脸上可完全看不到眼红的样子。 “既然五皇子是来抢钱的,那接下来只能委屈你了。”抬手,阎以凉一把扣住他肩头。他看起来比卫渊要壮一些,而碰触到他时手心的触感也是这样的,他肩膀的肌rou很硬。 “不如咱们可以商量商量,合作一把,然后五五分如何?单凭你们,是无法把钱抢回来的。”肩膀被抓,阎以凉在施力,他也不禁的歪了那侧肩膀,阎以凉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我对和五皇子合作没什么兴趣,杀了你应该更有意思。”卫渊双手负后看着他,俩人都不是那种平白无故就说出实话的人,所以现在无论肖黎说什么都不可信。 “相信我,抢钱要更有意思。世上难见的布阵师在那个队伍里就有两个,这么有意思的事情难道不比杀了我更好玩儿?”说着,他承受着阎以凉的力气,虽说在抵抗,但若纯比拼内力他的确不是阎以凉的对手。随着话音落下来,他被抓扣的那一侧腿也弯了下去,最后跪在了地上。 布阵师? 阎以凉与卫渊对视了一眼,这件事他们自然知道,只不过,没想到有两个。并且,能称得上布阵师的,那应当是很厉害,否则最多称一声先生,师这个字可是谈不上。 “你的手下大概有不少都死在他们手里了,很巧的是,我们碰到了一个杀阵,你的手下死在那里面,很惨。”卫渊不为所动,淡淡道。 “杀阵只是小意思,他们每晚夜宿之时都会在四周布下鬼眼星罗阵,天罡地煞,我有无数个探子死在这阵里。我又找了布阵师来对付他们,结果,那小老儿将将靠近便撒丫子就溜了!”单膝跪在地上,肖黎说着,语气不免恨铁不成钢。并且,他透露出来一些信息,他不是第一次和那些运送银子的队伍交手了。 “肖霆若是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如何这么多年你仍旧活着?这银子怕是也不是送给肖霆的,但他却负责一路保护。这银子,是给谁的?”阎以凉拧眉,幕后黑手不是肖霆,但肖霆堂堂祁国太子却在给这个幕后黑手做事。不止神秘与手段,甚至连势力都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肖黎眸子一顿,随后笑,“就是啊,这银子是给谁的呢?” “少废话,老实交代,不然我就把你送到鬼眼星罗阵里。”阎以凉抬腿踢了他一脚,动作粗鲁。 “决不能靠近鬼眼星罗阵,这种阵法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即便你逃走了,它也能记得住你的气息。之后只要想找,就会轻易的找到你。”卫渊开口,肖黎刚刚所说的他都知道,并且其中厉害,他也清楚。 看向他,阎以凉反倒一诧,她的确不知这个什么鬼眼阵法有多厉害。不过看卫渊的脸色,似乎,绝不是吹嘘的。 “卫郡王也略懂啊,既然如此,就劝劝这残暴疯狂的阎捕头,自己送死不要紧,别把我带上。”肖黎轻笑,即便单膝跪在那儿,也挡不住他嬉笑。 阎以凉直接又给了他一脚,说废话倒是说的溜,正经的事情一句也不说。 “五皇子,你是不是知道肖霆在给谁卖命?”卫渊看着他,脸色也清冷凉薄,不似刚刚与肖黎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了。 “即便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肖黎说的似真似假,没人知道他到底知不知情。 “五皇子若实话实说,我帮你抢钱。”卫渊打定主意,一定要知道肖黎所知道的。 阎以凉拧眉,很不赞同,这无异于与虎谋皮。而肖黎不止是虎,还是狐狸,狡诈阴险。 肖黎也几分诧异,看着卫渊,半晌后缓缓开口,“原来卫郡王不是为了钱而来。”他以为,卫渊是来抢钱的。毕竟,那可是从大燕运来的钱。 “如何?你说实话,我帮你。你不说,那么留着你的命也没什么用处。”很显然,说实话得到的好处会更多,不止保住了命,还能得到钱。 “这个条件真是有诱惑力,我需要谨慎考虑。”肖黎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阎以凉依旧紧绷着脸,和肖黎合作,不明智。 一时间三人都不再说话,头顶的沙沙声也就更清晰了。雨下的不大,并且在这林子里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头顶茂密的枝叶是上好的幕布,隔离住了那些雨水。 “卫郡王若是真的想听,那么,请你让阎捕头放开我,这样说话,不止我的腿会麻,也会影响我的记忆。”半晌后,肖黎开口,他打算说了。 阎以凉缓缓松手,单膝跪地了很久的肖黎终于站起身,活动着自己的肩膀,一边看了阎以凉一眼,他满目笑意,甚至几分得意。 “洗耳恭听。”卫渊双手负后,等着肖黎说。 “其实,我一直在调查,我那亲爱的大哥是怎么从草包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后来我发现,他不止变得有勇有谋,还在不断的搜刮钱财往外送。”他说着,同时在笑,诸多讽刺。 闻言,阎以凉与卫渊也不禁一诧,肖霆也在敛财然后往外送?这样说来,这些钱也不是到了祁国,只不过祁国是个运输站罢了。 “调查岂那么容易,不过我却查到了他几乎每年都有两次派很多的人来这边界接应一批人马。这批人马运送着数不胜数的金银,他接到手里后会留存一段时间,但之后就不翼而飞了。”飞去了哪里,他似乎也不知道。 “所以这次,你便来抢钱?他在给谁供钱财,你真的不知道?”卫渊有所怀疑,看样子肖黎也调查了很久。 肖黎摇头,“很神秘,无法调查。而且还拥有布阵师那样的高手,想来不简单。” “你也说肖霆之前是个草包,忽然间变成这样,你就没仔细的调查过?或许,他和你的那些替身一样,被调包了。”阎以凉忽然开口,肖黎身边有整容高手,可未必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整容高手。 眸子一顿,肖黎随后笑起来,“倒是有这个可能,奈何近不了他的身啊。” 近不了身?肖黎手眼通天,居然也近不了肖霆的身。 “五皇子知道的只有这些?”卫渊不是很相信,肖黎应当有隐瞒。 “卫郡王不会为了否认刚刚的承诺,不信我说的话吧?那没办法了,算我倒霉,被你们骗了。”肖黎笑出声,很显然是讽笑。 “肖霆一直在往外运送钱财,你就真的没调查过,他把钱送去哪儿了么?”阎以凉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具有无形的穿透力。 肖黎想了想,随后道:“反正是运出了祁国。” “废话!”阎以凉眯起眸子,几分不耐。 “说不过几句,阎捕头你就又生气了?我记得咱们上次分别时相处的可是很融洽的。”肖黎笑的眸子都弯成了月牙儿一般,他的脸看起来可真不像小人,但奈何生性就是阴险小人。 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故意陷害,在边界线轻薄了她。这个仇,阎以凉倒是还没报呢。 “你倒是提醒了我。”冷冷的开口,阎以凉随即一脚飞过去,肖黎也没躲。一脚正中他腰间,然后他就飞出去了,五米开外。 砰地一声砸在地上,肖黎身子动弹了下,然后略缓慢的坐起了身,“扯平了。”他那时轻薄她,现在她踢了他一脚他又没躲,扯平了。 冷哼一声,阎以凉很显然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卫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肖黎,视线自他的右小腿上掠过,缓缓弯起薄唇,“五皇子的腿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竟然胖了这么多。” 他一说,阎以凉这才注意到,肖黎的右小腿肿起来了。他站着的时候有袍子挡着,并没看到。 他现在坐在那儿,袍子滑到一边儿,那小腿也露出来了。尽管穿着黑色的裤子,但很显然比旁边的左小腿要胖很多。 “这林子里虫子太多,一个不留神就被它爬了上来。”而且,隔着一层布料咬了他一口,就让他的腿肿了起来。不疼不痒,可是就是肿胀。 卫渊脸上的笑是很明显的幸灾乐祸,“同性相吸,恭喜五皇子找到同路了。”这显然就是骂人了,尽管没一个脏字儿。 肖黎看着他,蓦地瞧见他负在后的左手露出来,他缓缓扬眉,“同喜同喜,卫郡王也找到归属了。” “错,这不是五皇子的同宗咬的,而是为了救阎捕头弄伤的。”看了阎以凉一眼,卫渊此时抬着肿胀的手也很有优越感。 阎以凉无声的冷哼,很想告诉他们俩是彼此彼此,萝卜手臂嘲笑萝卜腿,五十步笑百步。 “阎捕头居然还有需要他人相救之时,稀奇。”闻言,肖黎看过来,的确很惊讶的模样。 “我打断你的手臂再给你接上,你觉得这算不算相救啊?”阎以凉冷冷开口,救她?这个词儿本身就是对她的蔑视。 肖黎立即懂了,“卫郡王果然很英勇。” 卫渊眼色几分不善,承认他救了她又如何? “你们俩若是还想叙旧那就继续,我要休息。”这俩人似乎并不想休息,多时不见,又远空的你来我往数回合,想必有很多话要说。 但阎以凉不想听,他们俩夹枪带棒的互相咒骂,时不时的还要把她带上,她会忍不住想揍人。 “天要亮了,不过看来这雨不会停。若是下雨,对布阵来说会造成一些影响,好事。”肖黎坐在那儿,一边笑道。 “五皇子若是能趁着天亮之前再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情,或许在雨停下来之前,那几车的银子就成你的了。”卫渊淡淡道,很显然还想从肖黎嘴里挖出来些什么。 深吸口气,阎以凉分别看了他们俩一眼,“你们一个手腕挫伤,一个腿上中了毒,还打算去抢钱,疯了么?” 俩人看过来,随后又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如同萝卜似得手臂和小腿,不再说话。 转身走到一边去,阎以凉觉得这俩人就是疯了。在这森林里,卫渊的人马很少,而肖黎的人马经过今晚和肖霆人马的战争不知折损了多少。不先估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反倒还在想着怎么去抢钱。 沙沙沙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林中很清晰,但是这浓密的树冠之下却丝毫感受不到。空气沉闷,但是,却无端的冷了起来。 听着雨声,却也注意到那边,卫渊与肖黎相对而坐,距离两三米左右。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各自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这俩人破坏起对方封地眼睛都不眨,这会儿又像认识了几百年一样平平静静,诡异的不得了。 就在思考这二人在做什么的时候,那边说话了。 不似之前互相咒骂,反倒声音很平静。 “鬼眼星罗阵,一旦破了,会对布阵之人造成重创,甚至会送命。但若是破不了,就会被困在其中,神智被摧毁变成行尸走rou,很危险。”原来,这俩人是在讨论那个鬼眼星罗阵。 “看样子,卫郡王应当是学过,否则不会这么了解。”肖黎笑,这笑意味深长。 “五皇子不也是深谙此道?明知会死人,还让探子三番四次的去送死。”而目的,很显然就是想知道这布阵之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我只是懂一点皮毛罢了。”肖黎反倒很谦虚似得。 “我看不只是皮毛,他们的七寸你差不多也知道在哪儿了?”卫渊看着他,眸子如星辰。 肖黎长叹口气,随后道:“破阵其实也简单,需要纯身的男女之血。不过,这纯身的男女容易找,可是能进入阵中却需要有极强的功夫才行,不然一靠近就被摧毁了。”这纯身,说的就是没有行闺房之事的男女。这种人好找,但是同时拥有极强的武功又是纯身,那就不好找了。 卫渊神色未变,因为肖黎的话并不能让他完全相信,他也有可能是在说谎。 不远处,阎以凉听着他们俩的话,更是怀疑肖黎话中的真实性。她本身便不懂布阵破阵,无法分析出肖黎说的是真是假。 “凭五皇子的能力,找到这种人又有什么难度?”果然,卫渊并不相信他的说法。 “卫郡王以为我没试过么?手下仅有的两个功夫较高的女护卫都因此送了命。”说到此,肖黎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说起他损失的人,他的语气也跟着变了。 “是她们功夫不济。”女护卫少之又少,武功高,又是纯身,更难得了。 这一点肖黎没有否认,的确功夫还差些,否则就算没有破阵,也能退的出来。 “若卫郡王真信守承诺,不如想想办法,咱们破了这阵如何?”肖黎扫了一眼阎以凉的方向,他觉得阎以凉是个不错的人选,当然了,前提需要她是纯身。 听说她和她师父的儿子有婚约,但是否已行了周公之礼就不得而知了。 卫渊也看了一眼阎以凉的方向,他淡淡道:“除了趁夜晚他们停歇时偷袭,也另有方法。”白天他们在移动中,这个时候也不是不行,尽管白天他们的警惕性会更大。 “那需要很多人,依我看,卫郡王似乎并没有带很多人在身边。”这森林里这么多人马,似乎卫渊的人是最少的。 笑,卫渊看着肖黎,“那就要看五皇子是否坦诚相待了。”若是他坦诚,说不准人马就变多了。 “卫郡王这个毛病不太好,信任太少,如何合作?”如此不信任,他也很难和他合作。 “五皇子说话说一半儿的病症也的确需要治疗。”卫渊反讽,俩人根本没有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 阎以凉坐在不远处,自然也听得到俩人的对话,她盯着一处,面无表情。 若是肖黎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她倒是愿意参与一下。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说的都是废话。 “隐藏的深,我调查出来的东西也少之又少。不过,你们大燕倒是有不少的有钱人在提供钱财。我之前所说,每年两次有人往这边运钱,三年来每次都是不同的人。”又说出一个秘密,果然引得阎以凉也集中了精神。 “不知这些有钱人五皇子可都知道?”想不到,肖黎知道的要比他多。 “看来你们是真的没调查啊,居然连这些都不清楚。钱最多的要数三年前的一对儿安姓兄弟了,不过后来就消失了,再也没见过。大燕的第一茶商,这次的珠宝商,还有一个不知是做什么买卖的梁公子。”肖黎的调查也并不是很细致,毕竟是大燕人,他调查起来很不方便。 梁? 这个字进入阎以凉和卫渊的耳朵,两个人便远远地对视了一眼。不是敏感多疑,而是这个姓氏对两个人极其特别。 “这个姓梁的,是大燕哪里人?”阎以凉看着肖黎,淡淡道。 几不可微的挑眉,肖黎似笑非笑,“莫不是阎捕头认识?” “少废话,说。”微微拧眉,她的脸几分暴躁。 “我也不是很清楚,看起来他应当都不是生意人。不过,钱很多。”当时简单调查了一下,并没有查到这个梁公子的出处。 “他是什么时候给肖霆送的钱?”虽然梁这个姓氏不稀奇,可是,会和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搭上关系,就变得稀奇了。 “春天。”肖黎看着她,几分玩味儿。他说了那么多话阎以凉都没反应,独独这个时候有了反应,耐人寻味。 看着她,卫渊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或许不是。” “或许是。”阎以凉不信巧合,有些事情,冥冥之中都有着联系。 肖黎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转悠,事情果然不简单。 “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二位,不知这次二位还有什么可说的没?若是还断定我有隐瞒,那么我看这次的合作也可以告吹了,你们根本就没有诚意,也算我倒霉。”肖黎右小腿伸直,坐在那里几分懒散。 看了他一眼,阎以凉站起身走过去,在卫渊身边坐下,阎以凉与他对视,即便不说话,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明白。 看着他们俩,肖黎扬高了眉,这二人、、、、 “这钱是要送到肖霆的手里,即便跟着,结果也是一样。不如从现在开始调查肖霆,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阎以凉是不同意卫渊帮肖黎抢钱,又不是没做过小人,出尔反尔又如何? “即便将这些钱喂狗,我也不想被那个人得到。”卫渊的想法不复杂,幕后黑手在敛财,不断的敛财。现在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是谁,若泄愤报复,抢钱就行了。 阎以凉无言,他父亲惨死,她明白他心底的恨意。 “卫郡王,你在骂我么?”他们俩说话肖黎又不是听不见,喂狗?这不就是在骂他么。 然而,那两人都未理会他。 “好吧,随你。”阎以凉点点头,若是不让他做些什么泄愤,此次进山奔波了这么久,会使他内心的愤恨积压更多。 “不然,你先回去?”看着她,卫渊轻声道。 “我还要负责把活着的你带出去,省省吧。”阎以凉收回视线看向别处,侧脸冷硬。 卫渊薄唇微扬,看着她冷硬的脸,什么都没再说。 肖黎看着他们二人,若有所思。 天色逐渐转亮,但是雨仍旧继续,茂密的树冠上刷拉拉的,一直未停歇。 因为雨水积压的过多,终于也掉落了下来,不过不是很多,一滴一滴的,恍若漏了雨的破房子。 没有太阳,林子里的光线也不清晰,但总比夜晚要好。 卫渊的手腕看起来比之昨天傍晚时要好一些,毕竟有武功,这一点点挫伤不算什么。 将缠在他手腕上的布条扯下来,皮rou肿胀果然消退了些,阎以凉看了看,也觉得没什么大碍。待他的属下看见了,也不会因此怀疑她的武功。 “现在看着它有没有想吃的*?”看着阎以凉,卫渊忽然笑道。 “有想把它彻底掰断的*。”揉捏着,阎以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语气凉凉。 “把它掰断,然后再接上,还算你救了我。”学着昨晚阎以凉的说法,卫渊缓缓道。 “看在你这么蠢的份儿上,我把它掰断之后再给你安一个狗爪子。”阎以凉冷斥,反倒让卫渊轻笑不止。 不远处,肖黎席地而坐看着他们俩,眉尾扬的高高的。 他的右小腿肿胀也消了一些,幸好那虫子的毒并不是致命的,否则他的腿或许就此废了。 不疼不痒,他也没怎么在意。更况且,此时眼前这么稀奇的画面,他觉得移开眼睛太可惜了。 “阎捕头,我记得你有婚约啊!好像是,你师父的独子。”蓦地开口,肖黎成功的在那二人之间争得了一席之地。 阎以凉手上的动作一顿,卫渊也看着她的脸。 没回答,阎以凉反手将手里的布条扔向肖黎。柔软的布条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直接朝着肖黎的面门而去。 肖黎微微偏头躲开,那布条擦着他的耳侧飞向身后,砸在树干上,发出重物撞击才会有的声音。 肖黎几分玩味儿,“我只是随口一说,阎捕头怎么就生气了?” “我也只是随手一扔,下回你脑袋掉了,也别生气。”阎以凉放开卫渊的手,同时看向肖黎,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冷色。 肖黎隐有笑意,“阎捕头是真的生气了,啧啧,看来这婚约之事不能提啊。” “与五皇子并没有多少关系,不如管好自己的小命。”卫渊双手负后,看着肖黎,满目凉薄。他的凉薄由骨子里散发出来,使得他整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暖意,与他笑起来的时候天差地别,甚至好像都不是一个人。 不再提便不再提,反正肖黎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有些事情,只要长了眼睛就都看的出来。 “送钱的队伍大概已经启程了,若是还在这儿耗下去,你们谁也别想得到那些钱。”即便下雨,但很显然也不影响那队伍的行进。 “昨夜一战,也不知我手底下的人损失了多少。待我给他们发个信号,集合起来也便于调度。”终于站起身,肖黎活动了一下右腿,倒是没什么影响。 “你一路留下记号便行了,你的人看见了,自会跟上。”阎以凉不同意,冷冷的盯着他。 “那就浪费时间了。”肖黎微微蹙眉,似乎还是觉得发个信号比较痛快。 “满树林都是你们留下的记号,怎么就浪费时间了?别耍花样,走。”朝着他走过去,阎以凉一把抓住他手臂扭到背后去,即便卫渊说什么要和他合作,但和她没什么关系,他还是她的犯人。 肖黎脚下踉跄了下,随后被阎以凉逼着走,一副犯人的模样。 阎以凉不管他,这厮太狡猾,必须得抓着才行。 卫渊双手负后,步伐悠闲,走在阎以凉身后不远处,三人离开原地。 诚如阎以凉所说,在这森林里,最多的就是肖黎手下留下的记号了。他带了很多人来,看样子也势必要抢钱进行到底。 只不过,肖霆也带来了很多人,一直在对肖黎的人围追堵截。 这兄弟二人的斗争,延续了这么多年,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止。 在树冠没有那么稠密的地方,终于感受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势,掉落下来,润湿了地面。 继续前行,却忽然的有稀薄的雾气飘荡在林间。 下雨起雾很正常,不过,这林子里树冠茂密,在林子里起雾却没那么容易。 看着就在不远处飘荡的雾气,三人缓缓停住了脚步。 阎以凉是觉得诡异,而卫渊和肖黎似乎看出了别的。 “前方有阵。”卫渊开口,淡淡道。 挑眉,阎以凉这还是除了在宫中那次之后,第一次见到没被破开的阵。 “杀阵,有人被困在里面了。”看着那白雾飘荡的方式,肖黎说道。 “很显然不会是肖霆的人,那么不是你的人,就是你的人。”分别看了肖黎和卫渊一眼,阎以凉陈述。 “很聪明。”肖黎眉眼含笑,‘夸赞’阎以凉脑袋好使。 阎以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 “五皇子,请吧。”抬手示意,很显然要进去破阵,不然里面的人就会死。更况且,现在根本不知道里面是谁的人,若是自己的,那岂不是冤枉。 肖黎啧啧几声,很显然是不想浪费力气。但他的担忧和卫渊是一样的,若真是自己的人被困在里面呢?得不偿失。 阎以凉看着他们俩,倒是真的想知道这二人会不会进去破这个阵。 “请吧。”似乎做了很重大的决定,肖黎叹口气,向前迈了一步。 见此,阎以凉也脚下一动,旁边卫渊却把手伸了过来。 看了他一眼,阎以凉没说什么,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他手指微动,皮肤摩擦,十指相扣。 肖黎看着他们俩,随后也将手伸了过来。 阎以凉扫了他一眼,恍若根本没看见。 肖黎深吸口气,“进了阵之后谁也看不见谁,若是二位不想和我无端的打起来,还是牵着比较好。” 阎以凉看了卫渊一眼,很显然是想问他肖黎说的是否属实。 卫渊看着她,表示是真。 阎以凉看也未看肖黎,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