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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神魔元境) 121章 断臂

    121断臂

    朱雀将军终于睁开眼睛,但他意识模糊,已认不出人,嘴里不停地念叨:“我不是马户,我不是马户......”

    这是毒剽的毒性所致,后背脊梁处的从高至低的三处剽伤,已隆起三个红肿如寿桃的大隆起。若不是医治及时,他早就见了上帝。

    “现在怎么办呢?如果不立马清除他体内的毒素,那么就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了。”白发裤子云很着急。

    舟弃竖淡淡地回答:“顺其自然吧,我已用了最好的解药,只怪他刚愎自用、气血攻心。”

    “夫人,如果不救活他,我们就无从得知京城里花头和小不点的下落,这且不说,朝廷更不会放过我们的,再者,岳父的伤情也很严重,修为也损失不少,如果朝廷再次派军进攻彩霞山,如何是好?”

    舟弃竖为难地说:“夫君,不是我不想彻底医治,实在是无能为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裤子云顾不了那么多,他蹲下身子,用嘴巴去吸脓胞里的毒汁。舟弃竖见状,想去阻止,但无济于事。

    “夫君,你不要命了吗,搞不好,那毒性会进入你的身体,我求求你不要那样做,好吗?”舟弃竖再三央求。

    裤子云只管一口一口咂巴着乌黑的血液,吐在地上。

    舟弃竖只得守候着平躺在一边的老爹舟弃横,不停地给他按摩着xue位。

    不一会儿,舟弃横苏醒过来。

    “爹爹,您可把女儿和裤子云吓得半死,你的喉咙还痛吧?”舟弃竖惊喜地问。

    “老,老,老夫命大,怎么舍得离开女儿女婿嘛,那位相貌堂堂的青年是谁?”舟弃横吃力地半坐着。

    “爹爹,那位是朝廷派来剿杀我们的朱雀将军,他遭到了女儿的毒剽,似乎已失忆,夫君正在帮他吸出毒血。”

    “哦,我见过此将军,他和那个玄武,都是武皇后身边的超级带刀侍卫,让我来看看他还有救否?”

    这时,裤子云只得将朱雀的后背转向舟弃横。

    舟弃横先是看了看,然后摸了摸朱雀背部的血xue位,摇了摇头,叹息道:“几乎无药可救了,好在将军内力厉害,要不然想成植物人都难。不过这样倒好,玄幻宗门缺个看门的,以后就让他看门,做做样子也挺有气场。”

    裤子云一听,立马跪下:“求求岳父大人一定要救活他,他可是个危难之能臣,杀伐之猛将,而且,他是个正直的人,这次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彩霞山早就被一把火化为灰烬了。”

    舟弃横捋了捋银白的胡须,一脸严肃:“要救他,既难又不难,老夫现在内力大伤,不能运气,毕竟喉咙还没愈合,要不然就可以用丹田之气逼出朱雀将军体内的余毒,现在若救他不成为植物人,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裤子云赶紧问。

    “老夫看他阳气紊乱,经络已受到毒性攻击,得找位女子助他调和阴阳,如此方可理顺正气,排除邪气。”

    舟弃竖接话:“这个好办,只要不是纯阴之体,随便动员一个女子都能完成任务。”

    裤子云满脸疑惑:“既然女子能调和阴阳,我裤子云更能够了,何必麻烦女子,乱了清白。”

    舟弃竖哈哈大笑:“你呀,真迂腐,还用点破吗?哈哈哈。”

    白发裤子云这才感觉脸颊发烫,弱弱地问:“哪个女子愿意呢?”

    大家都沉思默想。

    裤子云想到花枝姑娘,要是她与朱雀一起调和,不但理顺气血,还能顺理成章一门子爱情,反正二位早已眼中皆是满满的对方。

    想到此,裤子云开口:“我倒是有位合适人选。”

    “谁?”舟弃竖问。

    “豆娘的meimei花枝,”裤子云见没有反对,接着说,“在天牢,朱雀与花枝互生情愫,朱雀还将自己的长发割了一绺,送给她呢。”

    “可是,花枝还是女儿身呀,不妥不妥,夫君像个书呆子,这种阴阳调和得动真格——肌肤相亲的,还不如让我下山去梨山郡,随便找个讨口的妇人回来呢。”舟弃竖相当认真。

    舟弃横捋了捋胡须,一手捂着喉咙,艰难地笑道:“老夫觉得爱婿说得有理,就按爱婿说的办,事不宜迟,现在就让爱婿去把花枝丫头找回来。”

    “好,那我也要一起去。”舟弃竖噘起嘴。

    “我当然要把夫人带上嘛。”裤子云腼腆着。

    可是舟弃横犯了难,修为锐减的他已不能解除防止裤子云离开彩霞山的金钟卓,这可怎么办呢?

    再说,黑峡谷是隐秘之所,一般人怎可自由出入。不过这个好说,裤子可以将出入的咒语告诉给想进入黑峡谷的人。

    问题是,没有裤子云的的劝说,花枝自然不会相信,还会引出难以意料的麻烦与后果。

    蛇神洞里活跃着许多花样翻新的蛇,它们倒挂在洞顶,像问号。

    朱雀一个劲儿地冲着蛇傻笑。

    舟弃横还在洞子里来回踱步,实难想出解除金钟罩的办法。

    “爹,要不牺牲你一位夫人,反正那么多,也把您折磨得够呛嘛。”舟弃竖边说边偷窥舟弃横的表情。

    “女儿啦,那是爹的战利品,男人夫人越多,越显地位。”舟弃横云淡风轻。

    “呵,爹呀爹,女儿看您一生都未正儿八经过,是您抢了两波贺离sao的夫人,才引火烧身的,在我看来,早该归还人家了,也给我和你的女婿裤子云落下个好名声嘛。”

    “......”舟弃横沉默片刻,捋了捋胡须,双眼放出精芒,“有道理,老夫象征性地交出一个,用于调和朱雀的阴阳。”

    “谁?”舟弃竖来了兴致。

    “杜娥,反正,反正她的头发一时半会儿很难长出来,被变态的贺离sao故意用药水毁了头皮,两颗缺失的门牙怕是一辈子也再难冒尖了,唉!什么世道。”舟弃横有点叹气。

    裤子云心乱如麻,不想杜娥就这样被彻底毁了,他要做的便是要恢复杜娥的神采,不能让美好的人儿被逼成行尸走rou。

    “岳父大人,我觉得杜娥好歹是夫人了,这样做会毁了岳父大人的名誉,还是想办法让我和夫人一起去黑峡谷,将花枝姑娘请过来为好。”

    舟弃横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老夫还真想不出破解金钟罩的办法了,要是在平时,老夫只管吼上几嗓子,就能把金钟罩捅个大窟窿,要不等老夫恢复一年,再说?”

    “算了吧,恢复一年后,朱雀早就成为板上钉钉的植物人了,”裤子云边说边暗想自己早想去见一眼仙子和师父们了,接着道,“干脆,我去跟金钟罩冲撞,如何?”

    “好吧,女儿带上吞铁兽,助爱婿一臂之力。”

    ...

    彩霞山的骑兵并没有撤退,他们还在苦等朱雀的下落和命令。

    “你们都散了吧,朱雀将军伤势严重,还在抢救之中。”裤子云脚踏巨型吞铁兽,大声吼道。

    “匪首裤子云,你在骗人。”

    “朱雀将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会血洗彩霞山。”

    “有本事,匪首你别逃跑,识相的话快快交出你的岳父舟弃横。”

    ......

    骑兵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可激怒舟弃竖,不由分说,身轻如燕的她来了一段飞檐走壁,须臾,许多马背上呈现红桩——血雾,她将成串的人头扔给了吞铁兽,权当零售吃掉。

    裤子云见状,惊讶地厉喝:“夫人,不可伤及无辜,你稍作等待,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从吞铁兽背上,跳下,几个箭步回到神蛇洞,拽出傻笑不止的朱雀,亮相大众,学着他的声音,呵斥:“兄弟们,请大家早早后撤,本将军还有要事与玄幻宗主商议。”

    漫山遍野的骑兵将信将疑,闪出一条大道,供裤子云、舟弃竖、吞铁兽,无害化通过。

    当奔至彩霞山下,裤子云便被笼罩在一个巨型的肥皂泡里,怎么也冲撞不破,那便是金钟罩。

    舟弃竖牵着吞铁兽,轻松地跑到罩外,想助罩里的裤子云内外夹击,吞铁兽那三张鳄鱼头,无论怎样喷火与撕扯,也不能突破七彩罩壁。

    半个时辰后,裤子云只得再次返回牛蛇洞。

    “爱婿,不要垂头丧气,先休息一会儿。”说罢,舟弃横双手在空中一抓,一条由若干青蛇搭建的靠椅呈现在裤子云跟前。

    “岳父大人,您仍然如此有法力,怎么就不能破解由你设下的金钟罩呢?”裤子云怯怯地坐在靠椅上。

    舟弃竖插话:“爹爹怕你逃跑,下了重咒,呵,谁叫夫君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帅哥嘛。现在,依我看,只有让爹爹交出抢来的少夫人杜娥了。”

    舟弃横再次捋了捋胡须:“只有如此。”

    裤子云从靠椅上弹起:“不行,坚决不行,容我再去跟金钟罩大战三百回合。”

    说罢,欲走。

    这时,舟弃横拦住他,捂着发炎的喉咙,斩钉截铁地说:“看来,爱婿是铁了心要去黑峡谷了,那好,这金钟罩不是没法破解,而是破解的代价极大,我见你头发因雨柔之死而白,真不忍心你再受伤。”

    裤子云听出话里有话,急切地问:“有何办法破解咒语?我愿意付出一切。”

    舟弃横瞪了裤子云一眼:“付出一切?你应该为我女儿付出一切才是正解,哪有男人动辄便为他人付出一切的,实话给你说吧,这金钟罩是毒咒,老夫担心你以结婚为幌子,骗取信任与感情后,便逃之夭夭,若想解除此咒,还有一个办法就是......”

    一旁的舟弃竖催问:“就是什么?”

    舟弃横严肃地回答:“就是要削去两个臂膀。”

    “啥?”舟弃竖瞪大眼睛。

    舟弃横补充:“也就是说,得削去裤子云两个臂膀,这下爱婿愿意解咒不?”

    裤子云沉思起来,暗想,要是能成全花枝一段美满婚姻,要是能把精神失常的杜娥彻底解救,失去臂膀又怎样,于是,他不假思索:“我愿意。”

    舟弃竖震惊又生气:“裤子云,是不是你一直爱着花枝和杜娥姑娘,要不然,打死也不会那么坚决?”

    裤子云点了点头,正色道:“是的,我爱她们,这种爱超过爱情,所以我只想给她们幸福,请夫人放心,如今我也同样爱着你,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包括你的家人。”

    舟弃横似乎被感动,他把裤子云摁在蛇所搭建的靠椅上,然后又一把将女儿舟弃竖拉到裤子云面前,让她坐在裤子云腿上。

    “爹——,你这是在干什么?”舟弃竖犯迷糊。

    “老夫,老夫是想你们永远不要分离,老夫我虽然在女儿的眼中是个人渣,是个魔鬼,但老夫此生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你妈,要是她因你不跳河而死该多好。”

    这话直把舟弃竖的眼泪扯了出来,她回忆加速:

    【女儿太荒唐了,居然要给爹出了个天下永远无解的难题:母亲与女儿同时落水,让父亲选择先救哪一个?唉,爹爹为了救女儿,母亲挂了......】

    舟弃竖泪流满面:“爹爹,女儿知错了。”

    舟弃横哽咽着:“老夫觉得人这一生再风光无限,也离不开爱情,真正的爱情,有了真爱做药引,十恶不赦之人也能成为大善人。今天老夫的意思很明了,可谓单刀直入,那就是必要亲眼看到你们完成洞房该做的正事。”

    啊?!

    原来,舟弃横一直不相信裤子云真的爱着舟弃竖,甚至他们合伙在骗他,压根儿没有夫妻之实。

    裤子云无语。

    舟弃竖脸红:“爹爹,完事之后呢?是不是就能解除金额钟罩的咒语?”

    舟弃横围绕着靠椅转起圈来,边转边说:“我要眼见为实,才告诉下文。”

    那天夜里,月儿高挂。

    就在这简易的蛇神洞,舟弃横目睹了一对年轻夫妻的云雨。

    天刚露出鱼肚白。

    只听噼啪两声,舟弃横用一把无形金光剑,砍下自己的一双手臂。

    这逆天的行为差点惊掉裤子云和舟弃竖的下巴,久久不能说话。

    “孩子,别担心,老夫这下放心了,我这双手臂可以通过法力时常回来的,再说了,你们已是我的左膀右臂,要不要我的这对手臂无所谓。”

    裤子云的头发再次变白,他胡乱地为身边的舟弃竖盖好被褥。

    舟弃横捋了捋银须:“爱婿裤子云,在人鬼难分的世界,欢迎来到元境。你可听好,从今往后,老夫打算变个好人,老夫要向你学习,今天我就把杜娥还给你,把那伙抢来的夫人统统解散,老夫现在就是你的左右手,你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老夫绝不拉稀摆带。”

    裤子云不敢相信这话会出自一个魔鬼之口。

    舟弃竖已在被褥中嘤嘤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