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尘封的记忆

    “奥斯卡，没爹妈，邋邋遢遢不像话。”还没等唐三他们确定那人是不是奥斯卡小时候时，画面里就稀稀拉拉跑过来一大群十几岁的孩子，他们将奥斯卡围在里面，齐齐拍手唱着童谣，脸上带着嘲讽嬉笑的表情，一字一句狠狠扎着奥斯卡的心。“嘿，我这暴脾气！”马红俊撸起袖子就要出拳，随即被唐三拦下，“胖子，这是幻境，你打不到他们的。”“那也不行，这群小兔崽子胆子肥了啊，敢这么欺负小奥！”

    “奥斯卡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个哑巴啊，说话啊。”一曲童谣唱完，他们开始上前推搡奥斯卡，为首的那个长得膘肥体壮的胖孩子直接将奥斯卡推倒在地上，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你趁早离开这里，你克死了你父母，可别连累我们！”

    听到这话，一向温柔的小舞也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孩子可真不友好，都说相由心生果然不错！那群人冲着奥斯卡拳打脚踢了一阵，不知道听见什么声音，哗的一声散开来，徒留下蜷缩在地上满身灰尘伤痕的奥斯卡。他默默地站起身，胡乱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将身上的尘土拍干净，望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没有说一句话，只静静地坐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向远处眺望。

    “戴老大，胖子，你们知道小奥来史莱克之前的事情吗？”唐三看向戴沐白和马红俊，希望能够了解一些什么，马红俊摇了摇头，“实际上小奥来学院的时间比我还要早上半年，我只记得有一次老师喝醉了，迷迷糊糊说着什么会帮忙照顾好你们的儿子的，那个时候戴老大还没有来，所以这说得只能是小奥，以前我曾经问过小奥记不记得他父母的事情，还没等他回应就被老师抓个正着，罚我跑了五千米呢。咦，想想就可怕，我还从来没见过老师那么严肃的表情呢。”

    “这么说的话，小奥能够成长到今日的这个性格，实属不易啊。”朱竹清愣愣地注视着画面里望着远方不发一言的奥斯卡不由得和现在的他联系起来，若不是亲眼看见，无论如何她也不敢相信现在这个性格活泼，成天都是一副笑嘻嘻模样的奥斯卡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去。

    “我们每个人都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当然小奥也不例外。”唐三适时开口，尽管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早已经亲密无间，但是无论是谁心中总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过往，比如唐三的前世，比如戴沐白的母亲。

    众人聊了几句，再将注意力聚回到墙壁之上时，竟发现画面中的奥斯卡竟然长大了几分，虽然眼神依旧没有恢复到现在的光亮，但是身材却是结实了一些，怎么说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被随意欺负了吧。等到看了许久，唐三他们才明白，确实没有人再欺负奥斯卡了，因为这个破败的地方里除了他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只有奥斯卡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任凭雨打风吹，自是岿然不动，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直直地杵在那里。周围一片荒凉，连个休息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更不必说人家了。幸亏奥斯卡是食物系魂师，饿了就吃自己制作的香肠，困了就趴在身下的石头上眯一会儿，若是被冷风吹醒或者梦中惊醒便强撑起精神，继续等待着。

    一时之间整个画面静得可怕，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光亮，本就穿着单薄的奥斯卡更是被冻得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打着冷战，但是纵使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死死地靠在石头上不离开，身上已经冻得青紫，连年累月地吃着香肠，他的身体早已不是一般的虚弱，此时的他甚至连站起来活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唐三他们看见的最后画面，便是奥斯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即使如此，他的手依旧指向那遥远的天边。

    等到奥斯卡醒来的视乎已经处在一个十分温暖的地方了，他的床边正坐着一个男子，他戴着眼镜身材壮硕，下巴有些向前突出，颧骨很宽，面部扁平，还有点鹰钩鼻，可以用像鞋底子来形容。这奇特的特点，众人不禁一怔，“老师/院长？”弗兰德的相貌实在是很有记忆特点，纵使眼前这人年轻了不少，也很容易辨认。“小奥，你醒了。”见床上的奥斯卡有了动静，弗兰德立刻凑了过去，担忧的情绪溢于言表。奥斯卡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和弗兰德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随后拼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光着脚就跑了出去，等到出去之后便顿住了，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半分自己熟悉的地方，这里似乎是个小村庄，虽然页有几分残破，但是和自己先前生活的地方不知道好了多少。看着周围的景色，奥斯卡像是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他跌坐在地上，眼神完全空洞，等到弗兰德从房间里追出来，便看到他在地上崩溃大哭。

    他走过来半蹲在地上先是为他拂去了脚上的灰尘，随后替他将鞋子穿上，“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奥斯卡的声音十分嘶哑，这是他自从父母离开后的两年里第一次开口说话，情绪太过激动，他竟是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任凭弗兰德如何安慰他，都是无济于事，十几岁的奥斯卡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在地上撒泼，一边痛骂弗兰德将自己带到这里，一边还恳求着他将自己送回去，又是磕头又是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人得了什么失心疯。村子周围的人也闻声而出，只见那个看起来挺有钱的魂师正不顾形象地陪那孩子一起坐在地上，男孩几乎完全扑倒在泥地里，哭喊着央求他送自己回去，此时已经有不少青壮年拿着镰刀锄头缓缓向弗兰德靠近，“穿着人模人样的，居然还做拐孩子的勾当？”这些话一字不差地传进弗兰德耳朵里，他面上也有些尴尬，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几乎都是普通人，就算有几个能够修炼的，也都是废武魂，自己总不能以魂力来堵住他们的嘴吧。想到这里，原本还想着和奥斯卡周旋一会儿的弗兰德笃定了主意，一只手揽着奥斯卡的腰，直接将他夹在胳膊下，拎着就回了房间。

    给房间施加了一层魂力屏障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小子你快闭嘴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能够住的地方，你再这么喊下去，我非被当成人贩子不可！”奥斯卡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符合他现在年纪的灵动狡黠的神情，“好啊，那既然这样你就把我送回去，我就听你的话，否则我现在就大声喊是你把我拐走的，你信不信！”奥斯卡作势就要往门口走，见弗兰德并没有什么反应，直接将双手团成喇叭状放在嘴边，“救命啊，拐孩子啦！救命啊！”“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听见。”弗兰德一脸得逞的坏笑，“老师这笑容还真的不像什么好人。”马红俊看着弗兰德愈发猥琐的笑容，适时地开口，得到几人一阵附和同意。

    奥斯卡的情绪实在是太激动了，眼见着真的没有人来救自己，直接抄起房间内的凳子就往弗兰德身上砸去，看着唐三几个好一通感慨，“小奥这可以啊，还敢这么对院长？”结果可想而知，奥斯卡现在只有一个魂环，而彼时的弗兰德已经是七环魂圣了。左手随意一抬，凳子便在一道魂力之下完全破碎，瘦弱的奥斯卡甚至被这冲击力直接震倒在地，知道攻击没用，奥斯卡转身就要往外跑，用尽全部的力气直接撞到弗兰德先前布下的屏障之上，竟是撞晕了过去。

    “哎，这小子，跟他爹一样，不让人省心。”弗兰德叹了口气，嘴里嘟嘟囔囔，上前几步将奥斯卡抱起放到床上。弗兰德坐在桌前，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尤其是看向奥斯卡的眼神带着深深的不忍，“如果这是你们的要求，那我会替你们完成的。只是你们真的认为这对小奥是一件好事吗？”弗兰德沉思良久，看见床上的奥斯卡睡得正香，他终于下定了主意，“也罢，他是你们的孩子，一切还是要由你们二人决定。”

    弗兰德起身，从随身携带的包裹内取出一个小袋子，原本昏暗的房间在瞬间就被蓝色的魂力完全点亮，弗兰德身上魂力翻腾，神情十分痛苦拼尽了全力才将袋子里的东西取出，“那是什么？”唐三上前一步想要看个究竟，谁知这画面却逐渐变为模糊起来，唯有蓝色的光亮映照这个墙壁，等到那光彩消失，画面又重新清晰，奥斯卡依旧躺在床上，而弗兰德却面色苍白，似乎刚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他脚步有些踉跄地坐在床边，嘴里念叨着，“亏了，真是亏了，早知道这么费劲，我就不答应你们了...等你们回来我非得好好宰你们一顿！”

    “小三你看到了吗？院长的声音好像有一段被隐藏掉了。”“正是，看来有什么力量阻碍我们知晓这一部分的真相，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居然能够强过千明涵的神力。小奥身上还隐藏着秘密，而且恐怕这个秘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戴沐白和唐三正在说话，画面里却又传来了声音，“你是谁啊？这是哪儿？”是奥斯卡的声音，他醒了。“我是弗兰德，是史莱克学院的院长，你叫奥斯卡是我的学生，我们出来执行任务，你被魂兽重击，是我救了你，你将来可要好好补偿我。”弗兰德说得声泪俱下，看得奥斯卡一愣一愣的，“谢谢院长，我一定会补偿您的。”奥斯卡虽还是不明就里，但是他的眼神终于恢复了神采，十几岁少年的神态情绪他终于也重新拾起了，至此画面终于完全静止了，只不过马红俊没有想到，老师居然连个小孩子的钱也骗？

    还没等五人反应过来，分隔奥斯卡的那面墙壁轰然破碎，奥斯卡伸着懒腰走出来，睡眼惺忪。“戴老大，小三，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奥！”熟悉的声音传来，奥斯卡瞪大了双眼，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男人，“胖子！”奥斯卡大叫一声熊抱上去，恨不得抱着冲着马红俊狠狠亲两口。

    戴沐白和唐三牵着朱竹清和小舞齐齐后退几步，看着眼前这个喜形于色的奥斯卡不由得想起刚才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个以前的他，小舞和朱竹清对视一眼，面上均是浮现了笑意，虽说幻境中院长怀疑那样做对小奥究竟是好是坏，但是相信当院长看到奥斯卡今后的笑容的时候便不会再产生什么怀疑了。

    “小奥，你感觉怎么样？”唐三上前上下打量着奥斯卡，“我？我挺好的，刚才就是睡了一觉，连梦都没一个，想来也有些亏，要是早知道胖子回来了，我早醒了。”“是吗？这样啊。”唐三笑了笑，和戴沐白以及马红俊交换了一下眼神，连梦都没有做，那只能说明封印了他记忆的力量真的要比千明涵的力量还要强大，“神力？”“神力？小三，什么神力啊？是我没做梦有什么不对吗？”“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我们该怎么出去。”

    见奥斯卡没有起疑，几人也放心了，有马红俊在旁边，奥斯卡暂时还不会知晓这边四人的谈话。“哥，我看小奥根本不记得他被封印过记忆啊，我们怎么办？”唐三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但是绝对不能贸然提起，我们必须确保所有的一切都是不会伤害到小奥的前提下再行动。只是那力量...”唐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蓝色的光亮，总是耿耿于怀，“难不成是海神前辈？”

    “小三，戴老大，你们在说什么呢？快过来啊，这墙壁它亮了。”奥斯卡在旁边叫着唐三他们过去，“这件事情我们都先不要说，还是要从长计议，实在不行我们还是要回学院一趟了。”其他几人点点头。

    小舞挽着朱竹清的手臂走在前面，“这回是谁，荣荣还是香香？”不管奥斯卡的情况有多么特殊，他终归也是冲破了幻境，这便是最让他们开心的事情了，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