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物是人非
高大巍峨的擎天峰耸立在大地上，在片片山脉间，似连接九天之上，落水依然，如仙泉落入人间。 古剑一带着莫无虚三人飞落至落水崖，莫无虚不禁到处细看，多年未归，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但他知道此时在擎天峰的人他认识的没有几个，就连傅轩遗也永远回不来了！ “无虚，你已多年未归，到处看看吧，之后到隐龙苑秘界中找为师。凌云和紫诺随我来。”古剑一道，而后直向大门走去，门口两青年弟子急忙恭敬施礼。 “是。”莫无虚三人同声答道。凌云和杨紫诺看了看莫无虚后跟上古剑一，独留莫无虚一人立身在落水崖上没有动。 看看脚下，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年杜文带他登峰的情景，但是现如今物是人非，杜文早已身亡在双月星了！ 望望远处，风和日丽，清风徐徐，白云悠悠，一片祥和，恍惚间，似跟修行路上无止尽的杀伐没有丝毫关系。 更像一片净土，一片无数普通凡人向往的净土。 只是...... 只是这祥和平静的外表下掩藏了太多杀伐，那年，若不是逍遥子及时赶回来，擎天峰怕早已不复存在了。 那年，一场大战下来，本就弟子凋零的擎天峰弟子所剩无几。 那年，为了在修行路上站得更高，他从落水崖离开擎天峰，辗转反侧，期间历经一场又一场大战，一次又一次生死徘徊，还有......生离与死别...... “那是谁？跟着峰主回来，怎么一直站在那里？”许久后，大门处，一青年弟子满是疑惑地道。 “谁知道呢？峰主也没交代我们应该把他怎样！你说凌师兄和杨师姐都回来了，怎么不见傅师兄？他们可是一起去的万域战场，虽然没有见他们战过，但我们擎天峰的人都知道，傅师兄的实力比凌师兄和杨师姐要强得多啊！”另一人又道。 正在这时，久久不动的莫无虚忽然动了，向大门处走去，两人互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若让进，却又不知道是谁。先前古剑一飞落落水崖时是叫了一声莫无虚，但大门处的两人根本就没有听见。 若不让进，又是跟着古剑一一起回来的！ “怎么办？拦还是不拦？”一人道。 “先问问他是谁再说。既然峰主没交代，问一问总是好的。”另一人道。此时莫无虚已到了近前，他连忙迎上几步，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师兄是......” “唉......物是人非啊！”莫无虚轻叹一声，然后把自己的铭牌从储物袋中取出来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铭牌一看，当看到莫无虚的名字时瞪大了双眼，随即盯着莫无虚看了又看，怎么也不敢相信只存在于他们传说中的莫无虚竟然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而且，怎么会是一头花白的头发？ “怎么了？我这铭牌有什么问题吗？”莫无虚平静道。 “不.....不是，见过莫师兄。”那人忙施礼道。而后急忙把铭牌还给莫无虚，同时心中惊叫道：“竟然是莫无虚！难怪峰主什么都没有说！” 关于莫无虚的事，又或是关于莫无虚这个人，现在擎天峰上虽然弟子众多，但只有当年经大战幸运未死的寥寥几十个人见过他，其他众弟子都只是听说！ 听说他在门前种噬人花，当然种花的还有苏沣和吴昊。 听说他入门当年就一人独战被七剑山、血月门被誉为天才的魏冲、胡润杰，而后才被峰主收为亲传弟子。 听说他在双月星所向披靡，回到西山知道七剑山、血月门围攻擎天峰后直杀向七剑山，硬生生毁了一座山峰，之后不顾危险与劝阻又回到擎天峰。 听说他在断空城搅动无边风云。 听说他流落进了无间鬼域，听说他......但现在却回来了，就在眼前...... 莫无虚没有去管一脸惊奇望着他的两个年轻弟子，接过铭牌后径直入内，走上白玉石广场。 放眼望去，一如从前，紫宸大殿耸立在广场另一边石阶的尽头，隐约可见位于石阶两旁茂密林间的上阳殿和珍宝阁，广场中央剑冢依旧，广场四周楼阁处处。 只是再没有往昔的冷清，比之以前热闹了太多，或一人，或两人，或三五成群的年轻弟子在白玉广场上穿行，络绎不绝。 他们或冷漠独行，或行色匆匆，或相互谈笑，但是好像都跟莫无虚无关一样，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后就往东面楼阁走去。 “这谁啊？一头花白的头发，我们擎天峰有这样的人吗？”行进中，不时有人疑惑道。还好没有人上前盘问，莫无虚也乐得如此，若不然懒得解释。 远远的，一株株狰狞的噬人花盛开，两瓣花瓣中红艳如血，花瓣边沿上尖刺横生，似一张张欲择人而食的恶口。 莫无虚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笑意，那年跟苏沣和吴昊两人一起种噬人花可费了好几天时间，不眠不休地狂拍狠打才让噬人花不再攻击他们。 只是后来，因血月门的枯月，擎天峰上所有植被都尽数枯萎，现在门前的噬人花还是苏沣和吴昊后来又种的。 待至花丛前，莫无虚发现每一株噬人花都有铸骨境巅峰的实力，而门前枯败的苍松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心中不禁默默感慨，时间真是快啊！ 未多做停留，就像回家一样，信步向花丛内走去，当一株株噬人花攻来时，微微外放一丝气息就让噬人花如避蛇蝎，纷纷倾向两旁，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他现在已经凝出大道元丹，只有铸骨境的噬人花万不敢攻击他。 远处，广场上一个个见到此一幕的人惊奇不已，有人道：“那是谁？吴师兄都离开擎天峰很多年了。凌师兄和杨师姐也早传下话来，那处楼阁不让人乱闯的。” “听说以前的莫无虚师兄就是住在那里，难道是他回来了？” “不会吧，根本就没听人说啊！” “走，看看去。” 当莫无虚的身影消失在花从中后，不多时，在花丛前就聚起一大群人，皆是想知道他是谁的人！甚至有人高声向楼里大喊！ 而莫无虚推门而入，对于花丛前的大喊声置若罔闻，楼上楼下一看，如预想的那般没有见到吴昊。那年他离开擎天峰去断空城时，吴昊就跟他说过要离开。 只有在楼下桌上发现‘雨润星’三个字，看其样子时间已经很久了，显然是吴昊所留。他跟苏沣都是雨润星的人，一个是世家公子，一个是皇子，当年皆是偷偷跑到初玄星进入擎天峰门下的。 “都散了，都散了，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干嘛？是莫无虚师兄回来了。”忽然，花丛前有人大声喝斥道。 紧接着大喊声没有了，却又是一片惊疑声。 莫无虚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去到二楼原本属于他的房间，伫立在窗边，良久后又飞身上到房顶。 直接在房顶躺下，什么都没有去想，什么都没有去做，就静静地躺在房顶，就连凝了大道元丹后自身的实力到达了什么程度也没有试验。 是懈怠也好，是偷懒也罢，这一刻他只是想回到这犹如家的地方让心灵暂时休憩一下。 日月轮转，星河璀璨，天边的星仿佛转眼就要隐没，为第一束晨光让出地方。 阳光普照，风和日丽，落日的余辉似乎又要洒尽，不愿与星光争辉。 就这样，整整三天时间，莫无虚躺在房顶一动不动，直至第四天早上，在晨光满身时，他才长身而起，一声清啸让擎天峰外远远近近的云层激荡。 而后转身，轻轻一跃，直接落在花丛前，随即直向后山隐龙苑而去。 陈笑和张清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陈笑道：“这一次又在断空城突破了，威压跟异象更甚以前，连峰主都亲自去了！这几天消息怕都传遍了玄穹天域，强大的实力和修行速度让人望尘莫及啊！但我却看到了沧桑，你呢？” 两人这些天来一直守在莫无虚的楼阁外，不过并没有靠得太近，而是隔着老远，只是想亲眼看看在他们心目中仿佛伟岸得无法越逾的人。 “沧桑？就因为花白的头发？”张清不解。 陈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你或许永远体会不到历经一次次劫难后归来的心情！在这个世间我们得到的同时也在失去！” “好像你体会过一样！”张清只觉莫名其妙。 “呵呵......走吧，努力修行，希望有一天我们能站在他身后同战天下，这样我们的修行路将会变得无比精彩。”陈笑道。 其实莫无虚对楼阁外前前后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包括这几天一直守在楼阁远处的陈笑和张清两人。 只是他却一句话也不想说，更没有跟他们攀谈的心思，不是他现在实力强大心性孤傲，而是他们并不是苏沣又或是吴昊，莫无虚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倘若苏沣没走，吴昊还在，他绝不会默默地、静静地在房顶一躺就是三天，而是把酒言欢。说不定一时兴起还会把珍宝阁的东西一扫而空，又或是再去一次毒雾山采集噬人花种回来种花！ “等有机会了一定要去雨润星走一趟，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莫无虚默默道。 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了隐龙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