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魔女三问
巫师也有巫师的生活方式，在巫师的生活方式中信誉、为人、成就便是其中重要一环，除了少部分巫师外，差不多所有的巫师都无比爱惜自己的这三样东西。这个世界的上层阶级存在着社交界这种阶级定义的交流圈，巫师的圈子却比社交界更加隐晦，同时一些约定成俗的规矩也更多。 为人、信誉、成就是这个圈子中最讲究的三个要素，例如若是失去信誉的话，那么一名巫师无论是想要进入某个巫师研究团体，想要被大商会赞助亦或者是想要和其他巫师寻求合作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美狄亚现在就是在衡量着维克身上所拥有的这三个要素到底值不值得她做出签订“卖身契”的决定。 同时她还不相信契约的均衡会失效，古往今来多少施法者倾注心血研究契约奥术，所得出的结论，所总结的经验让施法者们公认契约的某些界线是不可被打破的，也没有任何漏洞可以钻。 更重要的是她自身现在的处境也着实尴尬，失去了的她已经沦落为了一个平常的颜色阶级大巫师，就算回到第一主塔以她的称号就足以预计到她的悲惨下场。 没有任何巫师会愿意帮助一名声名狼藉的巫师，特别是当那名巫师处于落魄的时候，所以她很有可能就此被踢出巫师联盟的第一主塔，此后以一名一无所有的颜色阶级大巫师生活在这个城市中。 本来在要求使用的时候她已经有了相关的心理准备，却因为被维克先行提出如此惊人的契约，外加上维克又给了她一条坦荡的回头路才让她如此纠结迷茫。 对于维克来说可能只是一场游戏，对于美狄亚来说这样的选择却关乎她的一生。前进是恐怖深渊，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后退便是一马平川，却会失去作为施法者而言晋升传奇的可能。 “维克大人，您认为拥有之称的妾身最为恐惧的事情是什么？”心象世界里面安静餐厅内。美狄亚涂抹着淡紫色唇彩的樱唇紧抿，神色阴郁而沉静。 本来只是一场简单的交易亦或者是逼迫。维克却人为的在道路上平添许多崎岖，对于现在的维克来说，美狄亚的存在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他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翅膀，美狄亚作为女性而言的魅力虽然绝顶，却不足以吸引维克。 美狄亚身上最大的一个亮点大概就是维克在游戏时候所见证她身处黑暗却向往光明的反差，那悲剧的结局更是让人唏嘘不已。 多变的选项大部分都是维克临时起意的，只为了要看一看这个在游戏中或许并不算出名但却拥有不少死忠粉丝的女性角色的真实面貌。当然若是美狄亚选择接受他的契约，那么维克也是乐得接受。若是选择不签订的话，维克也会放她走，日后她便失去了立足在维克面前的资本。 “背叛。”维克神色不变的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经存在于维克的内心中，也都不用想就说了出来，这句话可是美狄亚在游戏中的名言，也是玩家们最后一次看见她所需要做出的选择，不是傻瓜都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果决的回答让美狄亚怔了怔，美眸颇为不解的看着维克，并不是这个答案多么错误。正相反，维克的回答的确是她内心中最为耻于向外人告之的东西，经历过也看过太多类似事情的她最恐惧的就是自己倾注了所有。却被背叛轻而易举的推入深渊。 “背叛终会让人失去某些东西，那么维克大人认为妾身作为一名施法者来说最害怕失去的是什么？”这是美狄亚的第二个问题，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凝重，但她满是认真之意的苍蓝色眼瞳却一刻都没有离开维克的脸颊。 “所有。” 维克沉吟了一会才慎重的说道，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却也和美狄亚一样不想说出来，现在维克和美狄亚只能算是陌生人的关系，而那个答案可不是这种关系的人可以说出来的。 “妾身确实害怕失去所有，任何一名智慧生物都害怕这样的结果。所以维克大人的答案是否太过模糊了？”美狄亚哑然看着维克问道，纤细柔荑放到暗红色的桌面上托住自己的白皙下巴就这样直直看着维克。 “我没有回答美狄亚阁下问题的义务。而且刚才美狄亚阁下也没有正式我的回答，所以我认为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你自行判断。”维克摇了摇头说道。 维克的回答的确足够美狄亚判断维克的真正意思。她的内心中对维克也产生了无比的好奇：“呵呵，维克阁下真是一名奇特的巫师，若是被您这样的巫师支配也并不算是一件坏事，所以请允许妾身表达内心最后的一点迷茫。” “妾身可以签下这份契约，妾身拥有这个价值么？”自语一样的问题，再旁人看来或许连问题都算不上。 “足够了。” “是么，那么请允许妾身对您表达无比崇高的敬意，主人。”维克最后的回答驱散了美狄亚脸上的所有疑问，她报以释然的笑容从丝绒软凳上站了起来，右手抚肩无比恭敬的半跪在维克的面前，美狄亚再次以骑士之礼向维克献上自己的忠诚，但这一次无论是她的脸庞亦或者瞳孔伸出都满是谦卑之意。 书写了条件的契约上已经打上了她的灵魂印记，化为两团幽蓝色的火焰分别没入两人的精神海洋中，冥冥中都可以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联系。 与此同时，维克所书写的契约条件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两人的脑海里面，某部分被维克隐藏起来的契约内容也浮出水面。 契约的均衡是不可打破的，即便天秤已经歪了，却也不会永远一面倒的程度，所以维克所隐藏起来的契约内容便是作为享受契约权力所需要履行的义务。 这些义务的条件让美狄亚内心感到无比的讶异，维克所需要付出的东西也并不比她所需要付出的东西弱上多少，这样的契约究其真正的价值而言美狄亚所可以获得东西会更加庞大。 毫无疑问的是，这样的契约是美狄亚一直所追求的东西，可以说若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条件约束和影响，就算是和一名普通人签订这样的契约她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