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羊吃人
朱棣闻言，神情古怪：“你要羊毛做甚？” 常继祖微微一笑：“陛下，臣有办法能用羊毛换钱！” “羊毛能换钱？”朱棣有些不理解。 在大明，不是没有羊毛的织物，羊毛好的织物比如地毯，在应府能卖到上千贯！ 而且羊毛织物在华夏历史能上溯到周代，四周的少数民族就已经开始用羊毛来织衣。 只是中原王朝以农耕为主，不擅长放牧，蚕丝、麻布才成了中原王朝百姓贵族的主要使用织物。 到大明，棉花就已经成了大明主要的保暖原料。 而羊毛这种东西有油脂和砂砾，要先行漂洗干净，然后还要弹松，理顺，搓条之后才能用来纺织。 麻烦不，制成衣物之后穿的也不舒服，只能做成地毯。 不过地毯这玩意都是富贵之家才能用得上的玩意，普通老百姓谁能用得上，所以羊毛纺织在大明只不过是一些作坊，而且都在西北边疆。 正因为如此，羊毛在大明和蒙古，都不值钱！ 常继祖却笑道：“陛下，臣有一法可以让羊毛织成衣物之后，柔软舒适，而且产量还大，如此，羊毛岂不就能换钱了？” “陛下，草原之上的羊毛不值钱，若臣或者朝廷愿意出钱购买，即便是一文钱买十斤，想来他们也是愿意换的！” “可是这与瓦剌之局面又有何关系？”朱棣还是不太明白。 常继祖只能耐着性子给朱棣解释。 “陛下，原本不值钱的玩意，现在突然值了钱，并且需求量还大的话，您草原上的蒙古人会不会多养羊？” “那是自然。”这一点朱棣到是不怀疑，毕竟人都是驱利的，只要有利益，自然会有人去做。 “那就是了，若是咱们需求的羊毛已经超过了草原现在所养的羊所能提供的羊毛，蒙人必然会多养羊！此乃人性至理，非仅仅是我华夏之民独有！” “如此一来，为了追求利益，蒙人必然多养羊！陛下，您可知道，羊这种东西，吃草是连草籽都吃掉的！若羊一多，草场必然会变成一片荒地，牧民也只能另外选择合适的草场！” “如此一来，羊越来越多，草场却越来越少，蒙人为了争夺草场必然会互相争斗！蒙人必然势弱！如此十数年，草原再无草场，蒙人也就剩下的不多了！” 朱棣听的心惊胆战。 常继祖这法子多少是有点缺德了！ 没了草场，草原上的牧民还怎么能活的下去？只要大明能抗住蒙饶反扑，用不了几年，蒙人要么迁移，要么死绝，别无他法！ “可如茨话，瓦剌势危，岂不是让鬼力赤坐收渔翁之利？” 常继祖又笑了：“陛下，臣又没只跟瓦剌部做这个买卖，鞑靼部也是可以做的嘛！” 朱棣心里直喊好家伙，你这是绝户计啊！ “是不是有伤和？”朱棣脸色有些不好看。 常继祖心里冷笑，大哥！你多次出兵北伐，死在你的手上的蒙古人不知道有多少，这时候你有伤和？咋的，你是准备又当又立呗？ “陛下，此事乃东厂商会私下所为，与陛下有什么相干？” 常继祖立刻为皇帝分忧。 朱棣却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这羊毛纺成织物，获利几何？” 常继祖想了想回答道：“若是一文钱买一斤羊毛，获利可翻五倍！” 很显然，五倍这个数字刺激了朱棣。 “东厂商会乃是东厂所属，也是大内的衙门，朕岂能让你们独自背这个锅，这样吧，此事让王景弘来与你谈，内染织局也可凑个份子嘛！” 常继祖一听这话，就知道朱棣舍不得这么多的利润。 其实常继祖这还是收着的，在他看来，一文钱买一斤羊毛，最少可以获利十倍以上，更何况一文钱也未必只能买一斤羊毛嘛！ 不过既然朱棣同意，那自己也就达到目的了！ 这样一来，羊毛生意就与内廷结为一体，言官想要弹劾也得先看看陛下的面子！ “臣遵旨！”常继祖赶紧谢恩。 朱棣站起身来，对常继祖道：“羊毛之事，朕许了伱，火器之事，也由你来谈，诸事交于你，莫让朕失望！” “臣必不辜负陛下期许！”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待着了，回去之后，朕自然有恩旨！” “臣恭送陛下！” 朱棣是微服前来，估计也没有人敢泄露皇帝的行踪，常继祖自然不可能跟朱棣一起出去，只能等朱棣走了之后，常继祖才能离开。 果然，朱棣离开之后，常继祖等了半个时辰，才从诏狱离开，许是朱棣已经打了招呼，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来拦住常继祖。 回到开平王府的第二，朱棣的圣旨就到了。 命常继祖为鸿胪寺少卿，与太平商议内附之事。 按理，这样的事情应该是礼部负责，可朱棣要让鸿胪寺管，还指明由常继祖负责，礼部也没话。 果然，就在圣旨下来之后的下午，太平就上门了。 太平不过是瓦剌一部的族长，还不至于让开平王府开中门。 常继祖开侧门将太平迎进了王府的花厅。 一坐下，太平就赶紧先向常继祖表示了歉意。 “常安达，昨日金殿之事，委屈你了。” 常继祖心中好笑，自己出言，明明是在对瓦剌不利，可反过来，太平却要向自己道歉，这上哪理去？ 不过常继祖却不可能当着太平的面口出怨怼之言，只是笑笑。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我殿前失仪，陛下惩罚我，也是应该的，更何况陛下不是又将我放出来，还给了我一个鸿胪寺少卿的职位，让我来负责与你商谈，这也是陛下爱护我之意嘛！” 太平闻言，也是一笑。 “常安达，我瓦剌内附，乃是至诚之意，安达要相信我等才是！” 太平也不啰嗦，直接就将常继祖对瓦剌的敌意摆在明面上。 常继祖微微一笑：“内附之事，其实好，只要能给大明带来实际的利益，无事不可谈！至少能让我堵住那帮御史言官的嘴就行了！” 着，他凑近太平，低声道：“你以为昨日在金殿之上，是我的意思吗？不，是朝中一群大臣的意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想必你也知道，我不过是替人发声而已，还请太平族长不要误会！” “好好！”太平也笑了，其实心里一个字都不信。 “皇帝陛下将你我双方商谈的事情交给了你，该如何谈，谈什么，你就定个章程吧，我无不许！” 太平直接摆出了宽容大度的一面。 常继祖微微一笑：“这好办，我已经写了一份章程出来，你先过个目？” 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到了太平面前。 太平接过一看，却直接瞪大了眼睛。 “常安达，这玩意也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