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都是老狐狸
常继祖赶紧跪倒：“陛下的什么，臣没太听懂，臣只是与倭寇打了一仗，侥幸取胜，却不知道什么治水之事，治水难道不是夏尚书的事么？跟臣又有什么关系？” 朱棣哂笑一声，指着常继祖对姚广孝道：“老和尚，你看这子还是个谨慎的，要不你他？” 姚广孝轻笑一声：“陛下圣心独握，下万方都在陛下心中，这子虽然不敢承担，却也是为大明谋划，老僧以为不宜苛责。” 朱棣笑道：“你还挺心疼这子！” 着着，他走下御座，来到常继祖身边，伸手摸了摸常继祖的头，笑着道。 “你子，还没出京的时候，就磨着朕给你调兵的权利，结果将山东的兵都给调到了苏州府，可镇海卫反叛的事情，你是到了苏州才知道的？朕看未必，无非是你爹还在镇海卫，你拿不准伱爹是否参与此事，为了保你爹，才秘而不发而已！” 常继祖虽然对朱棣的摸头杀不满，却也不敢出声，只是低着头听着朱棣。 朱棣也没打算听到常继祖的回答，自顾自的了下去。 “朕也不瞒你，朕已经命中军都督府做好流集重兵的准备，若是你与你爹有一丝不稳，朕的大军立刻就能开赴苏州，将你父子两人碾为齑粉！不过，好在你子没有让朕失望！” 常继祖这才知道，原来连薛禄的援兵在朱棣这里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要是自己在苏州府有一步行差踏错，朱棣的大军顷刻就至，反正对于朱棣来，都只不过是剿灭一场叛乱而已。 好险，还好自家老爹这次灵醒，没有跟建文搅合在一起，不然还真有可能中了朱棣的计！ 常继祖心中暗叹运气好，朱棣却在继续着。 “你接着平倭的由头，放任倭寇入寇苏州府，现在整个苏州府无论文武都已经废了，剩下的王用估计以后也会唯你马首是瞻，你常继祖的令在苏州府估计比朕的还好用了吧？” 常继祖吃不准朱棣这话到底是不是好话，只是跪倒在地，将头埋得深深的。 朱棣微微一笑：“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苏州府而已，朕还瞧不上，蹇义上的苏州府新任官员的名单，上面从知府到推官，大都是夏原吉和蹇义的学生，如此夏原吉到苏州府之后，政令才能畅通，朕也想得明白，所以朕已经诏准，可你没有请旨就下令让苏州府的百姓到官府登记损失，还大言不惭所有损失都有官府来赔偿，你的胆子到是不！” 常继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赶紧直起身子朗声答道：“苏州府百姓遭遇兵灾，官府本就有安抚百姓之责，臣只是顺从到了臣的本心而已，臣自知有罪，请陛下责罚！” “先不要领罪嘛！朕还没有完呢！”朱棣笑着走回自己的御座。 “你下一步是不是想将那些乡绅将这么多年圈的地都给吐出来，转到百姓手上，等夏原吉到苏州之后，再由夏原吉出面，以朝廷的名义将那些地都收到朝廷手中，如此百姓的损失可以降到最低，夏原吉治水的难度也会降到最低，最终吃亏的也只有那些乡绅，朕的对吧？” 常继祖心中感叹，这位永乐大帝果然不好糊弄，自己的谋划果然逃不过这位华夏历史上有数的明君的眼睛，竟然将自己下一步的谋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常继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些什么，只能又将头埋了下去。 朱棣看着低头不语的常继祖，嘴里轻叹了一口气：“你这子，还是看了那些乡绅！大明立国快四十年，苏州府的乡绅几乎勾连了整个朝廷，你以为你玩的这些花招，那些乡绅中就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虽然朝廷总，百姓是大明的基石，可明眼人都知道，大明的根基在乡绅，乡绅不稳，大明就将不稳，而大明内部最大的敌人也正是这些乡绅，要想对付这些乡绅，你的这些谋划不过是儿科罢了，你信不信，按你的谋划去办，不但百姓得不到好处，夏原吉的治水也会遭到更大的阻力，最终无疾而终！” 常继祖猛的抬起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朱棣：“陛下，这臣却是不信，那些乡绅有这样大的本事？” 朱棣被常继祖的反问给问笑了，看着姚广孝道：“老和尚，你看这子还不服气呢！” 姚广孝手中念珠不停，笑着回道：“今日也是难的陛下兴致高涨，不如就让这子明白明白！” 朱棣笑道：“既然老和尚如此了，那今日朕就教你一个乖，你可知道苏松二府的百姓有多少是仰仗着那些乡绅吃饭的？若朕是那些乡绅的头子，只要将靠自己吃饭的百姓组织起来，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再围一次官府，你认为你的谋划可还能进行的下去？到时候舍去几条人命，就你的人逼死良民，群情激奋之下，朝廷也只有拿你问罪！” “那些乡绅胆子能有这么大？”常继祖一脸不可置信。 “这还算的呢！”朱棣笑道：“苏松与别处不同，乡绅之力量非同可，所以你子是太看那些人了！你的谋划之所以不行，是因为你少了一份狠劲！若是朕来行事，在倭寇攻城失败的时候，就让心腹扮做倭寇败兵，先除掉苏州府那些领头的乡绅，蛇无头不行，没有了领头的，剩下的那些人还不人任你拿捏？” 常继祖听的直接张大了嘴：“陛下，这……怕是不妥！” “当然不妥！”朱棣好像特别喜欢看常继祖惊讶的样子：“此事并非正道，以你的心性，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苏州府你就不要回去了！” “你也斗不过那帮老狐狸，朕会让纪纲去，严查苏州府中通倭情弊，只要狠狠的杀上一批，那些人也就听话了！” 常继祖心中一动，让纪纲去？这不是坏人让纪纲去做吗？这感情好！ “你这次征战有功，就留在应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你爹过段日子将军备整理完了之后，朕也会将他调回来，苏州府就交给纪纲和夏原吉去折腾就是了！” “臣谢陛下爱护之情。”常继祖一个头磕在地上。 “行了，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常继祖赶紧谢恩退下，只是出殿之后，原本冷峻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