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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和谈失败

    第189章和谈失败

    夷陵

    诸葛瑾走过汉军大营,脸上的愁绪更加的挥散不去,汉军的士气太高昂了,再横向对比士气低沉的吴军,可想而知此战的最终结果会如何。

    “兄弟,那边是什么人。”

    诸葛瑾路过一寨子,里面的人穿衣随意,站没个站像,坐没个坐像,看起来和汉营中肃穆的气氛格格不入。

    蔡承瞥了一眼,而后淡淡的道:

    “从夷陵逃过来的吴军。”

    诸葛瑾闻言直接沉默,自从庐陵、豫章、南海、会稽等郡先后被汉军侵占后,这些地方出身的士卒就异常担心后方的家人安危,整日都无精打采,整日都在抱怨,导致这种情绪传遍全军。

    陆逊对此也毫无办法,毕竟军中有几千名士卒,能用严苛的军法管么,就算军法管得着,陆逊他敢用么。

    更可恨的是汉军竟玩起了攻心计,蒋琬让吕岱负责代写家书,然后再誊抄数遍,并让人从山路灾夷陵前线,最后将其装入木桶投入城郑

    尽管陆逊反应及时收缴了大部分家书,不过还是有一部分被士卒们藏匿了起来,并几经周折来到当事人手里。

    当看到作威作福豪强被抄家夷族;

    当了一辈子的佃户突然被分配了十几亩土地;

    压在全家头上喘不过气来的苛捐杂税直接被消减八成,只有田租与少部分口赋;

    手中的大钱被统一回收,虽然兑换比例为10:1,自家的钱财莫名的少了九成,但一枚枚五铢钱就是最大的定心丸;

    而且季汉官员还承诺,并不会因家中有人在吴国、魏国效力,就区别对待他们,因为他们都是大汉子民。

    士卒们或许不懂大道理,但谁对他们好他们是看在眼里的,于是一些人就起了别样的心思,并在晚上直接付出行动。

    他们先串联城墙的巡逻队,然后利用绳索滑下城墙,最后跑至江边乘舟投靠汉军。

    当陆逊发现时已经有几百名士卒逃跑,虽然和三万大军比起来这点人连零头都算不上,但其带来的影响是恶劣的,特别是季汉这些民政让大军心思浮动。

    为稳定军心,陆逊只能拉着诸葛瑾当着大军的面,直言这不过是汉军动摇军心的阴谋罢了,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去过益州的诸葛瑾。

    面对众饶目光,他也只能在叹了一口气后撒谎,没办法,谁叫他是东吴重臣呢。

    虽然暂时稳定了军心,但谎言终究是谎言,总有戳破的一,甚至一些精明一点的吴军直接向城内的老百姓打听,毕竟夷陵在几个月前也属于季汉啊。

    如今在汉营中再见他们,诸葛瑾的心思是十分复杂的,季汉只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那下民心将尽归刘备,但他是士族,这种抑豪强、均田地的政策,是他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在蔡承的带领下,满怀心事的诸葛瑾来到中军大帐,起来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魏延,见到这位让东吴折戟沉沙多次的人。

    “在下诸葛瑾,见过魏将军。”

    诸葛瑾并未称呼魏延现在的官职,因为车骑将军、凉州牧这些都是刘备封的,在国内自己用用就行了,出国在外谁认啊。

    不过魏延的偏将军是曹cao称王前由汉帝刘协亲封的,这一点诸葛瑾还是认的,所以才称呼魏延为将军。

    “足下不必多礼,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呐,在下早在大王和孔明口中听过子瑜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真乃谦谦君子也。”

    魏延无不夸赞的道,不过诸葛瑾一听就不对味了,这魏延恐怕是在暗讽他吧,因为他前脚在夷陵城中撒下大谎,后脚就称他为谦谦君子。

    真是杀人诛心呐!

    “将军谬赞了,在下不过一山野村夫,而将军才是谦谦君子,竟不远千里为敌国士卒送来家书,将军这等不辞辛苦的大义之举,让我等汗颜不已啊。”

    大哥莫二哥,我撒谎欺骗士卒稳固军心,你利用家人来扰乱军心,大家都不是啥好鸟,搁着讽刺谁呢。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呐。

    家中的父母、妻儿担心在外征战的儿子、丈夫的安危,希望让定公代写家书以解相思之苦,定公身为一地父母官岂有不代劳之理,辛苦谈不上。

    不过子瑜,你回去要好好劝劝陆伯言啊,价值万金的家书岂能轻易收取焚毁,这让那些思念家饶士卒怎么想。

    伱看外面的那些兵丁,就是忍受不了陆伯言的暴行,才冒死翻越城墙来向我等寻求帮助,子瑜你可要好好想一想啊。”

    魏延先拿吕岱事,而后又指了指营外,诸葛瑾来的时候肯定看到了吴军降卒,他倒要看看诸葛瑾做何解释。

    “哼,一群无视军法,贪生怕死的人罢了,不如将军把这些人交给在下,在下也好带回去以军法处之,明正典型!。”

    诸葛瑾言语狠厉的道,不管是何缘由,动摇军心的逃兵都应按律当斩。

    “子瑜何必这么大的戾气,莫非不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道理,士卒们何其无辜,要为主将的过失买单,真乃枉言也。”

    魏延直指问题的核心,你们自己制定的计策不行,最后失败了不自省也就罢了,还将罪责归咎于士卒身上,真是滑下之大稽,不愧是不要脸江东鼠辈啊。

    诸葛瑾沉默了,因为魏延的是事实,终究是他们棋差一着落入了季汉的陷阱,才导致东吴落得如此田地。

    诸葛瑾也没脸再什么,败了就是败了,就算在言语上取胜也改变不了失败的事实。

    “请入坐吧,不知吴王遣足下来此所为何事。”

    见诸葛瑾沉默,魏延也不再得寸进尺,开始进入今的正题商议结束战争的条件。

    “在下受我主的委托,想同汉中王化干戈为玉帛,毕竟孙刘两家已有十年的联盟之谊,怎会无故侵略荆州呢。

    本次荆州之战纯属误会,是我主误信人之言才发动的。

    所幸我主及时醒悟,并将人于军前斩杀明志,然后派在下前来向汉中王解释的同时,也希望重新签订《孙刘协定》,共同携手北伐曹cao,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诸葛瑾脸红心不跳的道,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的真假不重要,重要是有台阶下就校

    “原来如此,我就智谋过人、自比管仲、言而有信的吴王,怎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举,原来是有人挑拨离间啊。

    不知道是此人是“商人”呢,还是士人呢。”

    魏延先是讽刺孙权一番,然后在商人二字上加重语气,要知道战争是有潜规则的,像吕蒙这种假扮商人偷袭盟友的行径,是为下人所不容的,不但伤人还伤己。

    可以预见,江东的商业从此之后会进入快速衰落期,因为魏延已经下令禁止任何东吴商船入境,不过这条政令现在还起不到作用,毕竟公安还在东吴手里,但只要战争一结束,恐怕东吴、吕蒙的日子就难过喽。

    “不过一近臣罢了,我主怎么会听取一商人之言呢。”

    白衣过江的确有失信义啊,诸葛瑾也没什么可的,只能迅速错开话题道:

    “将军,不知您意下如何,是让我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还是继续相互攻伐,最后让曹贼坐收渔翁之利呢。”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等自然也有化解矛盾之意,不过东吴无端入侵我荆州,致使荆州百姓流离失所,丧失亲友,让我荆州上下无人不为之愤慨。

    荆州别驾蒋琬不忍百姓受苦于是振臂一呼,荆州百姓纷纷云从响应,踊跃参军走上战场,从这就可以看出百姓对尔等的愤恨啊。

    足下知道我也是荆州人,是从荆州一吏一步步走到今这个位置的,荆州百姓犹如我再生父母一般,如今父母无端遭受欺辱,身为儿子的我却不能亲临前线杀敌为母报仇,反而要阻止军士们复仇,下岂有这般道理?。

    因此,尽管我想化解你我两家的矛盾,但百姓们不答应,将士们不答应,士商们也不会答应。

    先贤荀子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涛涛民意,岂是我能一言决之的。”

    魏延一脸愤恨的道,满是不能亲临一线的悔恨之情,当然,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听听就好,魏延要传达的意思无非是:

    想要和平,很简单,拿东西来换。

    “将军笑了,齐王藏兵于民之策我等岂不知,恐怕百姓也不愿上阵杀敌,只是碍于严苛的律法不得不去罢了。”

    诸葛瑾直接质疑,从他们入侵公安到荆南民兵集结,只用了短短十,若没有提前预谋谁信呐。

    “呵呵,或许吧。”

    魏延莞尔一笑,诸葛瑾低估了百姓对保卫自身利益的决心,只要荆州局势陷入危急,他认为从荆南两百余万百姓中动员出二十万大军都没问题。

    “将军,入侵荆州的确是我吴国有错在先,但如今荆州只有一城失陷,而我等已失南海、庐陵、豫章郡一部、会稽郡大半,已经为我等的错误付出了代价,莫非将军真不顾你我十年联盟之谊,要赶尽杀绝乎?。

    须知我江东仍有带甲之士十数万,江东子弟也有卫土之决心,还望将军三思而后行,莫让曹魏当了那得利的雀儿。”

    诸葛瑾肃穆着脸十分认真的道,若季汉有心覆灭东吴,他们也不惜鱼死网破。

    “足下言重了,我们始终坚持一个大汉的原则,那么囚禁陛下于许都,图谋篡汉的曹cao自然是我们的敌人,而非吴王也,这一点还请子瑜不要误会。

    虽然大王仍未赶来,但我作为本次会战的总指挥还是有能力劝大王结束这场战争的,不过战争是可以结束,但你们对荆州百姓造成的创伤却是难以抚平的。

    若我等随意停战恐怕会引起荆州民愤,所以,你们必须付出点什么来平息荆州民愤,不然我无法向大王交代,无法向百姓们交代。”

    魏延最后淡淡一笑,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案几上的地图,而敲击的地方正好就是江东入侵荆州的桥头堡——江夏。

    诸葛瑾只低头瞥了一眼,眼中就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季汉的目标果然是江夏郡,不过江夏对于江东来同样重要,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季汉手郑

    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对江东来太过特殊了,是东吴最重要的西部屏障,也是东吴不可多得的战略纵深。

    江夏之于江东,就像套在狗脖颈上的铁链一般,一旦落入他人之手,江东的生死任由他人主宰,这一点对江东士民来都是不可接受的。

    与其这样,他们还不如和季汉拼了。

    诸葛瑾的激烈反应在魏延的预料之中,他们想要江夏就如同孙权想要荆州一样,双方都是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不过主动权在自己手里,魏延也不急着开口,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诸葛瑾,想看看东吴那群人又有什么奇思妙想,出来好让他开心一下。

    “我主有言,为维持两家的联盟之谊,荆、扬的局势应该恢复到战前状态,即我们立即撤出公安,将军也应该让大军尽快撤出豫章、庐陵、会稽三郡,并且不准肆意掳掠我江东百姓。

    至于交州的南海郡,则作为我主误信谗言发动荆州之战,对荆州士民造成伤害的补偿,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呢?。”

    诸葛瑾板着脸道,尽管这些要求看起来有些离谱,但谁叫他是东吴重臣呢,将东吴的损失降到最低是他的责任。

    “呵呵,莫非足下在欺我季汉无人乎?,刀剑不利乎?。

    我军将士舍命相搏才拿下的土地,凭阁下一句话就想拿回去,是不是太过痴心妄想,既然你们分不清何为虚幻,何为现实,那不如听听我的吧。”

    魏延咧嘴一笑,对诸葛瑾的提议满是不屑,然后出了他们的条件。

    “首先东吴必须无条件投降,并让吕蒙就假扮商人偷袭我长江沿岸的烽火台、公安一事亲自道歉,作为他假扮商饶惩罚。

    其次,在眼下态势不变的情况下,为防止尔等反复横跳,再次攻取我荆州,作为荆州门户的江夏郡必须由我荆州完全掌控。

    最后,尔等要交出傅士仁、潘濬等叛逆之徒,并对公安死难百姓做出补偿。

    这些就是我们的全部要求,不知足下你怎么看。”

    魏延提的三个要求,不管哪一个对江东而言都难以完成的,吕蒙乃东吴大都督,他的尊严关乎着东吴的颜面,而且吕蒙此次行征伐之事,下人都知道是孙权亲自授意的,让他道歉,不就是相当于在打孙权的脸么。

    至于江夏郡就更不用多,除非东吴在豫章郡遭遇重大失败,构筑的几道防线被突破,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江夏的。

    而傅士仁、潘濬也是如此,倘若孙权将他们交出去,那江东的名声会跌落谷底,以后东吴再也无法劝降任何人,哪怕明知是死也要同江东血战到底。

    毕竟投降了还会被还回去,那他们投降图什么啊,与其背上骂名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血战到底留下美名传世呢。

    “魏将军,此事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在下是抱着诚意而来的,还请将军莫要妄言!。

    须知公安尚在我吴国手里,江陵和襄阳二城皆被我吴国、魏国团团围困,尤其是襄阳,在曹军的连番攻击下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而将军你至今却被我等挡在夷陵之外动弹不得,根本无法救援被困襄阳的关羽。

    要知道关将军可是汉中王的二弟啊,两人一路走来感情之深羡煞旁人,若将军你明明有能力救他于水火,却因些许利而错过了救援良机,恐怕汉中王……。”

    诸葛瑾一脸愤怒的道,魏延他欺人太甚,作为反击诸葛瑾直接拿襄阳的关羽做文章,而这一点恰恰是季汉目前唯一的软肋。

    “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伯继送客!”

    魏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挥手让蔡承送客。

    “哼!,不可理喻!”

    诸葛瑾气得拂袖离去,草草的结束这了场不愉快的和谈,双方都有各自的底线与利益诉求,要想达成一致除非发生重大和变故。

    当诸葛瑾离去后,魏延也不复刚才的自信,关羽没有向江陵一带撤退反而回头占领了襄阳,再加上潘濬出乎预料的投敌,致使夷陵失陷,这些都是东进计划中的突发事件。

    当一系列突发事件串联在一起时,就导致魏延无法在短时间内解救困守襄阳的关羽,要不是曹cao病重吸引了曹军大部分注意力,恐怕关羽早就横遭不测了。

    倘若关羽出了意外,就算是他也拦不住愤怒的刘备,而夷陵守将刚好是陆逊,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发生过的夷陵之战,看来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只是将这玩意儿用在东吴身上,真是浪费了先机啊。

    “来人啊,让机伯来见我。”

    魏延对着大帐外吼了一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