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委以重任
南宫易嘿嘿一笑,挠挠头尴尬不已。 青衫老者道:“小子,这顿晚饭就劳烦你快去烧烤了,等烤熟之后,分些给我尝尝。” 此时,南宫易脸上的惊诧神色逐渐变为佩服与羡慕,楞了半晌,这才绽开笑脸道:“这个……这个当然够了,前辈指引,我来打猎烧火,是极是极!” 转眼一瞧刚才汹涌围拢而来的那万千禽兽虫豸,此时早已跑的没了踪影,当即向老者竖起大拇指道:“老丈刚才所言果然非虚,这万千禽兽竟都不如你,现在全都撒丫子开溜了!” 青衫老者被南宫易这一席话逗的啼笑皆非,那少年也哈哈大笑,一边拿起衣服裹了云燕一边抄淡水边走去。 南宫易手地利索,拔毛洗净,生火烧烤。老者暗暗观察他的举动,见他眉清目秀,天庭饱满,四肢修长,骨骼奇俊,竟是一个万中无一的习武奇才,心中不觉微微一动。 南宫易动作麻利,似乎本就精于烹调之道,片刻工夫,从远处便传来浓郁的烤rou香气。 南宫易见老者狂吞谗涎,笑道:“老丈莫急,这烤rou鲜味尚且不足,还需加点佐料烹上一烹。”说完,又起身走进树林。 青衫老者一日未曾进食,刚才还大战三头巨翼龙兽,虽周身经脉俱损,血魂散尽行将化羽,但闻到烤野味的香气,亦忍不住觉得腹内空洞的厉害。 过了片刻,南宫易手里抓了一把碧色青叶和黄色果子出来,放在一处凹进青岩上压榨。青衫老者毕生中有一大半工夫用于浪迹元泱,一眼便认出少年所取草果,乃是蜂花草和忘仙果。这两种草药味道酸甜而略苦,补血消淤之效。想不到南宫易竟也识得,心中不由多了几许嘉许。 南宫易将研榨出的紫色浆料均匀的涂抹在烤熟的云燕身上上,经过多次在火上翻转,四周登时弥漫起了一股令人口水狂涌的浓清香。 这时,南宫易才得意的取了几串云燕rou,递给老者道:“老丈,这云燕rou要慢烹细烤,刚才rou味还僵,现在才刚够火候了。” 青衫老者似是无奈道:“小子,老朽我刚才助你打猎,已经将全身的真气尽数用完,现在已经是气息奄奄四肢不理了。我看你就好人做到底,送我进食如何?” 南宫易神色淡然,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的诧异,但却没有计较,当下将云燕rou撕成一片一片的小块,逐一送到老者口中。 他见老者狼吞虎咽样子,笑道:“老丈,慢慢吃,后多得是。像你这种吃法,觉得这云燕的味道如何?” 起初老者一口咬下,只觉滑而不腻酥香可口,再一品味,酸辣之中有甘甜,竟不似鸟rou,而若佳肴美食。再三咀嚼,竟似有十几种滋味,简直是可口之极,无以言表。于是不禁赞道:“如此妙美野味,果真可口之极!” 南宫易道:“老丈,我见你全身肌rou虬结固化,心想应该是血液凝结堵塞,所以才加了两味草药,一则烹调这云燕的rou味,二则活血化瘀通经溶脉。” 听到南宫易的话后,老者微微一楞,旋即欣慰道:“小子,看来你是个乐于助人心胸宽广的好孩子。” 南宫易腼腆一哂道:“老丈夸奖了,我只是投桃报李罢了。倘若不是老丈真气相助颇得这顿美餐从天而降,估计今夜我还得品味这春风入肠的味道。” 语毕,两人齐声大笑。吃了半晌,老者方觉刚才的辘辘饥肠得以缓解,一股暖洋洋的气息通达周身骨骼经脉,肌rou似是有了松弛,手脚竟也可以略微活动。但青衫老者青衫老者心中雪亮,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少年见他可以动弹,也甚是高兴。 此时,老者对南宫易已颇有好感,于是道:“小子,瞧不出你年纪轻轻,倒烤的一手好鸟rou烹调出如此美味,而且还能识别奇花异草济救他人,不简单啊!” 南宫易嘿嘿一笑,得意道:“老丈这么说可就小瞧我了,我的本事可远不止这些啊,若是有空,下次我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拿手功夫。” 南宫易打量了老者一会儿,摇头道:“老丈,我瞧你真气厉害如斯,刚才只是在我后背一戳,便能使我将那些云燕吓蒙,却怎么会在这荒无人烟的峰岭上四肢不理举步维艰呢?” 青衫老者声音淡然:“这有什么奇怪的,人生人逝花开花落,原本就是冥冥注定天道使然。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风光了百余载,难道还要贪心不足蛇吞象恋恋不舍么?” 南宫易闻言神情惊愕异常,双眉高皱:“前辈……” 青衫老者打断南宫易的话,继续悠然道:“我身上有一种隐疾换做六阴绝脉,这六阴绝脉奇诡异常,不发作之时,便如常人一般并无二致。但若发作之时,全身经脉之中的血魂便会迅速飞散,直至一丝不剩,经脉尽损肌rou僵固。 这六阴绝脉在我身体中隐伏许久,却都未曾发作,殊不知百年之后的今天,六阴绝脉忽然发作,使得我体内的血魂几乎流失殆尽,经脉也尽损,恐怕不过三个时辰,我就要全身固化,坐化此处了。” 南宫易听完老者说出自己眼下的境况时,心中大为震惊,想不到这老丈明知将死,却是通透坦然悠闲豁达,一时间心中不禁对其敬佩异常,同时亦暗自为其伤怀。 青衫老者看出了南宫易神色有异,立时知他心中所想,心道:“这性情至善为人谦和,悟性极高,筋骨又奇佳,乃是一个万中无一的习武奇才。老天让我在此处埋骨,原来也是另含深意。” 青衫老者望着少年道:“小子,你我有缘,既然相识一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 南宫易闻言一怔,想了想道:“做你的弟子?” “不错,怎么,不愿意?”青衫老者嘿然道。 南宫易微微一笑道:“不是,当然愿意,老丈神功了得,能做你的弟子可谓是小子的荣幸。” 青衫老者摇摇头道:“你这样不加思虑做我的弟子,难道就不怕我是十恶不赦的jian人么?” 南宫易心下一凛,刚才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仅从眼前这个老丈的言行举止来看,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个十恶不赦的jian人,当下正色道:“老丈如此谦和,怎么可能是jian人呢?我想绝技不可能,就算是,以后大不了我自裁谢罪便是。”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恩,不错,如此胆识豪情,也不枉我收你为弟子。不过事先说好,咱们可是亦师亦友哦。” 南宫易嘿嘿一笑,点点头答应。 “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父母何人?” 少年道:“我叫南宫易。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由于饥荒便过世了。” 青衫老者似是早已猜到他是孜然一身,点头道:“年纪轻轻便独自闯荡浪迹元泱,桀骜有余勇气更佳。” 南宫易道:“老丈,不知你尊姓大名?” 老者微笑道:“我叫无泱。” 倘若是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只怕会立即跳将起来,但南宫易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青衫老者乃是当今元泱世界的帝君泱神,无泱氏。无泱两百多年前便已名噪元泱,斩妖除魔,被五大帝国奉为泱神。在位六十年后,元泱无为而治,黎民安居乐业。五大帝国三百六十城,人人归心。 元泱六百零二年,无泱离泱神城,孤身浪迹元泱,微服观察。此后百余年,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时有泱神济贫救人的传闻不绝于江湖。只要无泱尚在人世,元泱便太平无事,无为而治。 谁料威震元泱的泱神在途经琼海忘仙山时,竟血魂散尽,经脉俱损,形如雕塑木偶。 南宫易自小父母双亡,在乡野间长大。虽然浪迹元泱数年,但对元泱之事却是知之甚少,对无泱二字更是闻所未闻。虽然亦知泱神,却不知泱神名讳。所以听老者自报姓名,竟无丝毫诧异之色。 无泱道:“咱们萍水相逢,却很投缘,我将你收为弟子认作朋友……” 南宫易笑道:“如果如此厚爱,我南宫易便是前辈的弟子也是朋友。” 无泱哈哈大笑:“想来我无泱氏孜然一身,百余只年都从未有过朋友。想不到仙游之际,竟然又有弟子又有朋友,幸何如哉!” 他心中舒畅,笑声中不带任何凌厉劲道,但也震得花絮窸窣飞落。此时夕阳早已为隐于群山身后,幽黑色的苍穹已显出淡淡星群。 晚风送爽,两人坐在忘仙山顶,侃侃而谈,一老一少,竟如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万丈之下,海潮隐隐,四侧奇花异草,虫鸣起伏,宛若仙境。 闲谈良久,无泱觉得自己周身又开始逐渐冰冷僵硬,顷刻间双脚已经无法动弹,心知不消一个时辰,便要化为化石,当下忙对南宫易道:“小友,西游之际,老朽心无记挂,唯有一事不能安心,想要相托于小友,不知你能否答应?” 南宫易知他大限将至,顿时心中悲戚暗生,于是挺起胸道:“前辈放心,不管什么事,我一定竭尽所能帮您办到。” 无泱从腰间掏出一块紫色的赤帖,正面三个大字:泱神帖;背面一行小字:见此神帖,如神亲临。 南宫易字识得不多,更不知这是泱神信物,此帖一出,十万里元泱大地无敢不从。 无泱神色凝重道:“南宫易小友,此事相关重大,稍有闪失,便会有城池覆灭国破家亡,十万黎民深陷火海要受兵戈之祸。” 南宫易吃了一惊,刚要寻问,却见无泱已撕下一幅衣裳,咬破食指,在衣帛上血帛几行,然后将赤帖包在血帛中,折叠递给南宫易。无泱道:“你必须在将此赤帖、血帛送到西南遮龙山,交给一个叫做玄风天尊的人,让他在八日之内赶到乌桓城。” 南宫易听得糊里糊涂,问道:“倘若我找不着玄风天尊,或者他根本不在呢?” 无泱道:“那么你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在八日内赶到乌桓城,把这个赤帖交给乌桓城的城主曲伏。” 南宫易将这几句话默记于心,问道:“遮龙山和乌桓城在哪里?” 无泱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径自从怀中掏出一本蟒皮书,交给南宫易。 那册书仅巴掌大小,但厚可达两百余页。封面出书着五个大字:万里元泱图。图里面尽是密密麻麻蝇头小楷,还插有许多地图。 无泱道:“我浪迹元泱两百年,绘成此图。记述元泱九百余山、三百六十城的地理位置脉络形理、奇花异草与凶禽妖兽。倘若你想去任何地方,或是寻找任何东西,不妨查查此书。” 南宫易大喜:“有这本书可是再好没有了。” 无泱见他如获至宝,喜不自胜,心中也颇为欢喜,原以为自己化羽归西,此书将永无传人,不想还能如此,倒也宽慰。 接着,无泱又从怀里取出两本蟒皮书,交给南宫易道:“这两本书便当是为师传给你的秘笈吧,和那万里元泱图你一并收好。” 南宫易见一本封面为,一本封面为,笔迹与相同,也是无泱亲笔所着,心中欢喜,但突然想到这是老者临终遗物,不由又是一阵难过,眼眶登时红了。 无泱拍拍他的头,笑道:“傻小子,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这些都是天地之间的至理,你又何必如此伤怀呢?倒像是个伤春少女!” 南宫易却不知羞愧,更是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 无泱叹道:“你我亦师亦友,原本我要传你一些神功法术,也算是入门之礼,可惜我经脉俱损四肢固化不能行动,纵有一身神功法术,也是难以教你一二或是输送进你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