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王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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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拓跋烈,身着棕褐色绣金蚩尤图案长袍,一头鬃发霸气侧漏。他眉眼深邃,轮廓刚硬,身材挺拔,比俊俏军官更像个铁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腰间有一把两尺来长的弯刀,雪白牦牛骨为柄,红蓝宝石为饰,璀璨夺目。 这个霸道的大王,正阴沉沉地盯着阿月和小二。 阿月不禁打了个冷战。 拓跋烈居高临下地望着阿月,语气生硬:“你就是月大侠?” 阿月瑟瑟发抖:“嗯……” 拓跋烈:“告示就是你贴的?” 阿月:“嗯……呃,不是!不是我贴的!是他贴的!他就喜欢乱贴东西。您要罚,就罚他吧!” 说着,阿月毫不犹豫地指向小二。 被出卖的小二:“……” 拓跋烈却丝毫没有看向小二,而是紧紧地盯着阿月,阴恻恻地道:“你知道我们草原上的人,怎么对付你这样的人吗?” 阿月心下一沉:“不知道……” 拓跋烈突然大手一挥,朗声道:“当然是好酒好rou招待啦!” 只见身着五彩裙的美人们,鱼贯地走上前来,瞬间将大盘的烤全羊、腌羊腿、卤羊rou、羊rou串、椒盐羊排……堆满了大王身后的长桌。 阿月和小二看得双眼发直。 只听拓跋烈继续道:“我们草原上的人,识英雄,重英雄!对于月大侠这样的人,我拓跋烈最喜欢结交了!” 阿月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我说,你们草原上的人都喜欢一惊一乍的嘛……” 拓跋烈大概是个自来熟,他一把拉起阿月,大步走到长桌前落座。 然后,阿月面前被放上一个斗大的赤金酒杯,醇香的青稞酒立即倒满了赤金酒杯。 再然后,阿月就被莫名其妙地灌了三大杯青稞酒。 接着,熊熊的篝火燃了起来,彩裙美人开始跳起奔放的舞蹈。 各种羊rou被塞到阿月面前的大盘子里。 刚吃过的手抓羊rou很快被阿月忘到了脑后。 阿月开始和一惊一乍的拓跋烈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直到阿月喝得烂醉如泥,吃得脑满肠肥…… 朦胧间,满脸怒气的小二走过来,骂骂咧咧地将如泥的阿月拖起来,再扛回了帐篷…… 阿月虽然如泥,却心中如明镜般:如果能找个家里羊特别多的俊俏小哥哥……长长久久地住在草原上,也一生无憾了…… . . 阿月的心愿,很快就实现了一半。 因为拓跋烈,答应送给阿月特别多……的羊。 阿月美滋滋地赞赏了拓跋烈:“大王,你们党项人,豪情万丈!义薄云天!我阿月最喜欢了!” 小二却在一旁泼冷水:“大王,您好吃好住地招待了我们这么多天,又送给那傻丫头……呃,我的意思是,月大侠,这么多羊。那,您是不是有求于我们?” 豪情万丈,义薄云天的拓跋烈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不错。本王确实遇到了麻烦,需要仰仗月大侠和……呃,小二大侠。” 阿月不以为然地安慰拓跋烈:“大王,您放心!就冲您送我这么多羊……呃,我的意思是,冲您那么信任我的份上,我们一定帮您排忧解难!如果有人要欺负您,我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拓跋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是本王欺负了别人……” 阿月一滞:“这……这倒是把我整不会了……” 小二皱皱眉头:“莫不是大王,怕别人复仇?” 拓跋烈也不言语,只是轻轻点点头。 阿月表情一肃:“大王,我阿月吧,虽然喜欢贪点小便宜……呃,我的意思是,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却绝不做伤天害理,违背良心之事!如果大王曾经伤人夺物,如今阿月断不能护了你去。大不了,你的羊,我还给你便是了……” 拓跋烈见阿月动怒,有些惊慌。他立即解释起来:“本王所做之事,算不得伤天害理,违背良心……本王不过是,十几年前,抢了,抢了一个女人……” 阿月翻了白眼:“原来是争风吃醋的事情……” 小二皱皱眉:“莫不是女人的前任如今回来算账了?” 拓跋烈颇不自在,点了点头。 阿月挠挠头:“大王,自古君王皆风流。我看您长得颇俊俏……呃,我的意思是,颇威武,定是妻妾成群的。一个女人,您还给别人便是了。” 哪知,拓跋烈却大喊起来:“不可!本王的王妃,岂可舍弃?” 阿月和小二大惊:“啊?那个女人,就是王妃啊?” 拓跋烈的眉眼,露出一丝痛苦:“不错。本王的王妃,是本王最爱重的人。本王即使舍弃王位、财富,甚至性命,也断不可舍弃她!” 小二却冷着脸:“大王,您说当年,你是从别人手中将王妃抢来。那,王妃这些年,可是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阿月点头如捣蒜:“对对对,王妃的去留,应该由她自己决定才是。” 拓跋烈似乎有些气短:“这些年,本王与王妃相濡以沫,恩爱非常。本王与王妃的孩儿,如今已是翩翩少年。王妃自然是心甘情愿留在本王身边!”
阿月眨眨眼睛:“男人的话,只能信一半。我们去拜访一下王妃可好?” . . 王妃。 果然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之所以用果然,是因为阿月认为,能让党项人的王,做些违背良心的事,又提心吊胆十几年,现在还要低声下气地找人消灾,这王妃,定是个了不得的人。 但王妃,除了倾城倾国之外,有着更多与众不同的魅力。 她已不惑之年,却依旧眉眼如画,气质娴雅。在粗犷的漠北草原,她却如同三月江南,清风化雨,如丝如蔓。 王妃唤作细封雅。这个姓氏,据说是党项人中的古老贵族。 但这个倾国倾城,被拓跋烈如珠如宝的女子,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 就如同江南的三月,总是朦胧着细雨。 王妃此时,正慵懒地半卧在暗红色大帐的躺椅中。她手中捧着书简,周围缭绕着丝丝熏香。但王妃眉头微蹙,似乎心不在焉。 阿月和小二的拜访,打破了王妃的沉思。 她抬起头,望着阿月:“恩爱?我同拓跋烈,毫无恩爱可言。” 听到王妃如此说,阿月和小二还是大感意外。 阿月试探道:“那……王妃为何还留在大王身边呢?” 王妃叹了口气:“身不由己罢了。” 阿月心底那刚正不阿的无名业火,又开始熊熊燃烧。她正色道:“王妃,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是受人挟持,我们助你离开便是!” 王妃一愣,望着阿月,似乎不相信。 阿月信誓旦旦:“王妃,是真的!如今你那……呃,前任,来寻你了。你若是愿意,我们送你去找他可好?” 一旁的小二急了:“月啊月,你又来了……你的羊,真的不要啦?” 阿月回头瞪了小二一眼:“羊……算什么?救人要紧!” 谁知,王妃惊叫一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阿月,颤声道:“你说什么?他,他来了?” 阿月被王妃抓得生疼,龇牙咧嘴道:“他?他是谁呀?” 王妃自知失态,放开阿月,却如同卸力一般,跌坐在躺椅上。她双眼无神,喃喃自语般道:“他,是我的师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