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传说中的安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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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经是坐满了人,凤梧从后面出来跑的急了些,显些撞上对面的芳哥儿。 芳哥儿今个儿唱男角,穿了一袭华月白云纹缎袍,他身量本就高挑偏瘦,这袍子将腰束的窄窄的,广袖几乎曳地更衬得翩翩君子,文弱书生的气质一览无余。芳哥儿腰间别了一只暗黄色的吊坠折扇,手里提着一只油纸包,正往里头后面的帐子里张望。被凤梧这不小的力道一撞,退了两步稳了稳身子。 凤梧见撞着了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耳边跑散的碎发捋到耳后,微微一礼道:“对不住了芳哥,是凤梧莽撞。” 芳哥儿本就不在意,只是摇了摇头道:“凤丫头这么慌忙做什么,紫苏可在里头?” 凤梧瞅了瞅芳哥儿手上的油纸包,歪了歪脑袋眸光流转,语调拖长道:“原来是找紫苏jiejie啊……” 芳哥儿听凤梧说话的语气,掩唇轻咳了声,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是,方才在外面买了些点心与她,不知道紫苏可在里头?” 凤梧挑了一双上挑的媚人眸子,眨了眨眼:“芳哥儿怎么不给我们大家买点心,独独给紫苏jiejie一人买?” 芳哥儿被凤梧的话堵得无言,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哪里……只是看紫苏早上饭用的少……今个儿一整天的戏怕是撑不住……” 芳哥儿生的眉目清秀,又惯是老实温和,凤梧只是三两句挑拨就引得他脸红起来。看的凤梧都不忍心在逗弄他,笑着道:“凤梧失言,芳哥莫怪,我这就去找进去跟紫苏jiejie知会一声。” 说着便转身挑了帐子,正好紫苏梳妆完毕出来。笼烟紫云雾绡绣海棠裙裳,本就袅袅的身姿更是纤巧,细腰不盈一握,眉眼婉约清丽,待看到外面的芳哥儿时,双颊缓缓漫上一层红晕,垂下眼睫。 芳哥儿那边也是看的痴了去。 凤梧算是看明白,感情这是郎有情妾有意,心意相通,两心相悦了啊。男俊女俏打从一旁看去倒真是有几分天作之合的意味。 “芳哥,你来这做什么?”紫苏率先回过神来,指尖绕着腰上的流苏丝绦,小声问道。 芳哥儿脸上红了红,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感到臊得慌,见紫苏问他话,忙上前道:“紫苏,待会儿要开场了,这个你拿着,饿了就先垫垫。” 紫苏一怔,看着芳哥儿塞到自个儿手心里的油纸包。本就染了红霞的脸蛋垂的更是低了。 凤梧笑了笑也不在一旁当电灯泡了,只怕她还在旁边站着看的话,两人的头都要扎进地上去了。绕过了后台,凤梧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素色面纱掩住半张脸。 倒非是她故作神秘,戏园子鱼龙混杂,她这幅打眼的样貌着实不适合四处显露。凉州城的人民口味千奇百怪,虽然她年纪还小,保不准遇上一变态吃亏的也是她不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事小心的做人理念,凤梧在外头都是用纱巾将自己的脸掩个严实。 走过抄手回廊,果然园子里已经坐满了人,有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儿也有上了年纪的老爷子,有贼眉鼠眼的市井混混,也有五大三粗的江湖艺人。翠苑的戏场子本就算不得贵,楼上走廊打圈的座跟台前的桌椅位子价格贵些,也就是十几个铜板。 若是没钱的那就自己从家里自备个小杌子,往空闲的犄角旮旯里一摆,交上两个铜板就能听上一场了。正因为廉价,所以凉州城的里听戏的人倒是络绎不绝,但凡有戏场子,那就是满座。 不过正经人家的哪里有闲着每天只听戏的,哪个不是都有劳务要忙,有家要养。常常在这坐着听戏的,要么就是不愁吃穿的纨绔公子哥儿,要么就是游手好闲的市井混混。 人群中,座位间游走着各种小贩,有卖瓜子的、有卖糖人的也有卖豆浆的。凤梧寻了个小角落的台阶上直接坐了下去,歇歇脚。 她人小,又不打眼。身旁的人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前面是个放桌子,桌上摆着堆炒瓜子,几个人正凑在那说话。 八卦精神是不会随着时空的变换而变化的,凉州城的人民也不例外,这不堆在一起无非就是谁家的姑娘又闹出了什么丑闻,谁家的哥儿又得到了什么好宝贝。听得凤梧无趣的直打哈欠。 “哎哎,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南边出事了。”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神秘兮兮的凑过去说道。 其他人一看他这幅模样,哎呦不得了,这是有大八卦啊。忙紧了紧身子追问:“啥事啊?” 青衫男子看着伙伴们一副很想听的样子,不禁得意起来:“可是关于安南王的大事……” 圆脸盘子的伙伴一巴掌拍到那青衫男子的头上:“得了你,卖什么关子,快说来听听!” 青衫男子瘪了瘪嘴,压低了声音道:“安南王死了!” 安南王死了!不可一世的安南王死了!那个百万敌军中,出入自如的安南王死了! 身着暗纹团锦袍子的伙伴半晌拖了拖自己的下巴:“那可是战场上的修罗啊……定国大将军,怎么会就那么死了?” 青衫男子脸上也没了方才嬉笑的神色:“我还是听那当官的表叔说的,说是家中走水,府上上下几百口子都尽数葬了火海……” 一旁的圆脸男子张了张嘴,叫道:“这不扯犊子么,堂堂前定国将军,如今的安南王还能被一把火烧死了不成?” 青衫男子摆摆手:“要我说,这事蹊跷。安南王的旧部自然也不乐意啊,说是有人灭了安南王满门,事后纵了火,但左右又查不出来个什么,啧……真是悬案。” 安图案纹锦袍的男子一拍桌子:“格老子,邪了门了!爷就没佩服过什么人,唯独那定国将军那就是咱华朝的第一大功臣。当年要不是定国将军,能有华朝这半壁疆土吗?那可是十五岁上战场,二十平蛮夷,二十五岁就为华朝稳了南疆的战神!那皇帝老儿一句话就夺了人兵权,封了个什么劳子的安南王就给扔到岭南去了,眼下还让大将军死的不明不白,这他妈算什么事!” “呸呸,快住口。要不要命了你……”青衫男慌忙掩住同伴的嘴,四处打量了一圈,好在没有引起人注意。 自然也没看到,身后角落的台阶上猫着的凤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