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蒋薇薇
这是一种不祥的警示。 年龄不饶人啊。 要是在10年前,昌云波不会考虑太多,但现在,到底是70多岁的人了,做这种精细手术,无论如何都不是最佳年龄。 他不想冒险了,他不想晚节不保。一辈子,获得过国内多项大奖,差一点就评上院士,作为二级教授,一级主任医师,他还是多届的长江学者,一辈子享受无数的掌声和鲜花。 他不愿意在晚年还落个医疗事故在身。 “不行,我今天状态不行。你们谁愿意做?” 他是向他的两个学生说的。 他的两个学生都已经是40多岁的教授了,在脑干手术上都有过成就,发表了多篇论文,但要谈到他们精通脑干手术,那就太勉强了。 脑干手术,可以称为高手的大约就是100个人左右,像张六眺,昌云波那是无疑进入这100名的,但是,他的学生还有很大差距,连1000人算不算,都要打一个打问号。 此刻,老师不敢做的手术,问他俩。 “……” 很显然,他们保持沉默。 此刻,连喘气都最好不要太急太粗了,免得昌云波误会。 既然你都不敢,凭什么我们敢? 这个逻辑是存在的。 你在20多年前就已经成名,能自由进出脑干,现在你遇到困难了,我们顶替你,有这种逻辑关系吗? 不敢。 这是很明确的答案。 “你们谁?” 超昌云波追问。 “我。” “你?” “对,是我。” “你是……” “他是秦堪。” “秦堪?就是最近在湘雅封神的秦堪?” “对的,他也是今天手术的主刀之一。” “可是,这是神经外科,要cao作的部位是脑干!伱确定这个位置,能不出问题?” 秦堪微微笑了笑,说:“不会有大问题。但是,医学上没有绝对。” 昌云波看了一眼总调度刘天,今天,这里他说了算。 “让他试试吧。” 刘天对秦堪比较有信心,这个可以做脊髓手术吻合的人,按理就是神经系统的手术专家,并且是绝对顶级的那种。 秦堪接手手术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做真正的神经外科手术,并且是脑干,多少有些激动。 不过,秦堪的激动并不会影响手术质量,他的手并不会因此而抖动。 他开始手术。 今天用的显微镜是比较高档的,300多万的,三人6目。 昌云波并没有离开,他占有一个席位,目不转睛盯着秦堪的cao作。 咦? 昌云波惊讶了。 他的手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抖动。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昌云波确实做不到,再顶尖高手也做不到,只有张六眺,陆总医院的张六眺勉强可以做到。 陆总医院的张六眺是本土培养成长起来的神经外科超级大佬,他几乎没有什么海外进修学习的经历,唯独两次出国访问都差点被别人扣留了。 他是本土成长的杰出代表,也是国内cao作最厉害的人,他勉强可以做到纹丝不动。但和秦堪比,似乎还有差距。 昌云波很惊讶秦堪的能力。 讲实话,昌云波一般是很少佩服别人的,这次听说秦堪在湘雅封神,心里就有些不以为然,他不相信秦堪有传说中厉害。 昌云波是一个很有本事,也很傲气的人,他是恢复高考前就读湘雅医学院的学生,他和别人不同,有海外关系,自费出国留学,在国外就已经是崭露头角了,他破格晋升教授之后,湘雅向他招手了,他回到了国内。 他只敬佩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导师汉斯教授,这位长辈是60岁的时候接收昌云波的,他在汉斯门下学习了7年,直到汉斯病死在岗位上,他才改投现在霍普金斯的长老级人物威廉门下。 在威廉门下,他其实是已经做主力医生了,那个时候,他认识了陆总医院的张六眺。 昌云波第二个敬佩的人就是张六眺。原因很简单,在本土,张六眺创造了神话,就是土鳖也可以成为顶尖高手。 昌云波从来不敢拿自己与张六眺比。也正因为有张六眺的存在,昌云波后来的医生生涯,做得特别的低调,也特别的专心致志。 事实上,他和张六眺都是国内顶级专家,很难分清谁更厉害一些。 当然,说到技术cao作,昌云波坚持认为自己有差距。 现在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昌云波服了。 一个年轻人的cao作练到了现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水平,完全是不可想象。 秦堪没有任何犹豫,他在脑干里的每一个cao作都是无比的精准,似乎,他能预先看清楚手术路径上的每一个细节。 这就是不可思议了。 秦堪能。不是碰巧。他确实差不多有透视能力了,这一点就是秦堪的手术技能达到完美级别的基本原因。 昌云波起先是监督,担心秦堪做不好,会出现问题,而现在,他不愿意离开显微镜,是因为要享受这种手术带来的心灵震撼。做了一辈子的手术,也学习了一辈子的手术,今天,终于看到了一场完美的手术了。 机会难得。 或者说千载难逢。 昌云波的老师,远没有秦堪手术做得好。 昌云波开始做助手了,他占用了一个目镜,他不做助手怎么行? 再说,他的学生,从来没有和秦堪合作过,而做脑干手术比其他手术的难度与风险高一百倍,所以,他们之间谈不上默契。 没有默契,这种合作最好是不要太主动了。 于是,就有了昌云波主动做一助。 昌云波已经有37年没做过助手了,除了教学手术,教他的学生,临时串一下角色,正儿八经的一助,他早就不做了。 37年前开始,他都是绝对的主力。 现在,这个绝对主力的位置,该让出来了,让给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秦堪也注意到了,他们的配合非常的默契。 昌云波以为这是水平高所以才会这样默契,他根本就想不到,其实,此刻,秦堪和昌云波是同一个人,都是昌云波自己。 自己和自己做手术,还有不默契的吗? “秦堪,你的手术做得真好,我要好好向你学习!”昌云波大声说。 …… 晚上,城市的雪景,是一种难得的美丽景象。 雪花飘落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上,覆盖了建筑物和道路,街灯和建筑物上的灯光映照在雪地上,形成了一幅幅绚丽的画面。 此时的城市变得安静而宁静,行走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脚步声,仿佛是在一个童话世界中漫步。晚上看城市的雪景,不仅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更是一种心灵的抚慰。雪花的纷飞和城市的宁静给人带来了平静和安详,让人们忘记了繁忙的生活,沉浸在这片美景中。 秦堪做梦也没有想过,他会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在大雪的夜里行走十几公里去给一个老人治病。 这肯定是一个特殊人物。 廖开福不但自己带路,而且,他坚持自己背着工具箱。 秦堪也有一个治疗箱,这是他随身带着的特殊器械箱。 他的黑色金属箱一点也不轻松,里面有做一台手术的全部机械,还有麻醉药和急救药。 从国外回来之后,他就拥有了这东西,他知道,随时都可能用得上,并且一旦用上就是一条人命。 麻烦一点是值得的。 护士蒋薇薇是廖开福亲自点的,蒋薇薇是湘雅有名的cao作能手,她是仅有的几个会飞针的护士。 据说,她打针几乎不痛,返工率为0,每次都是一针见血。 她是湘雅一二三医院十大cao作精英,她连续获得两届cao作竞赛冠军。 她负责背着两组输液的液体与相关设备。 本来,他们是要开车去的。 但是,由于下午清除积雪的工作受阻,整个星城的交通瘫痪了,就连通信也差不多中断了。 那怕是步行,也要去把这项工作完成。 廖开福连犹豫的念头都没有,他带着蒋薇薇和秦堪从6点钟出发,在雪地里艰难地行走了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到。 蒋薇薇紧紧跟在秦堪的身后,他们聊着与今晚工作毫无关系的话题。 不得不说,蒋薇薇是一个非常美貌的女子,容貌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明亮而温暖。她的秀发黑如漆,流转着丝丝光泽,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膀上。那双眼睛像是两颗璀璨的星辰,眼神中透露着智慧和温柔。她的五官精致而端庄,红润的唇瓣轻启,仿佛含笑的花朵。
不仅外貌出众,她的谈吐优雅从容。她像一位温文尔雅的贵族,举止从容而有韵味。她的声音清脆而悦耳,仿佛一曲动听的音乐。 秦堪在她的对话中,她总是以温和而自信,语言充满智慧和深度,还不失幽默感和风趣,让人愿意倾听她的每一个字句。在她的陪伴下,气氛轻松而愉悦。 廖开福特意离他们远点,不打扰他们。 蒋薇薇今年26岁,湘雅护理学院研究生毕业,现在在护理部,负责技术指导,并且兼任技术支援小组的小组长。 她们有一个团队,10个人,大多数是高年资的金牌护士,cao作水平相当高,她们负责全院护士的技术培训,考核,同时,还担任技术支援工作。 遇到cao作难题的时候,他们出动,还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其中,蒋薇薇是她们中最年轻的。她担任小组长。而事实上,她的队员,全部是护士长级别,是卸任的护士长,只是,她们现在担任技术教官,行政上接受蒋薇薇的领导。 这是一个特殊的团队,也是湘雅护校始终是全国卫校崇拜的对象的原因之一,如果是全国组织技术竞赛,这所护校几乎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这个团队的贡献非常大。 蒋薇薇是这个团队的一员,但并不说她的cao作是最好的,她只是最好的之一。 岳麓山的西面,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有一块地方,很少有人会进入,即使进入也会受到严密监视。 廖开福带着秦堪和蒋薇薇从一条秘密通道到了西麓,雪地里,下山是很困难的,他们几乎是坐在雪上滑下去。 不过,即便是这种环境,秦堪和蒋薇薇谈得很快活。 “你们可以帮我们培养护士吗?” 秦堪屁股上垫着金属箱,他根本不担心碰坏,因为,这个箱子的金属强度非常大,即便是坦克压过去,也压不烂。 “秦堪,你不要指望通过培训把这批护士而达到很高的水平,培训,可以提高质量,但决定因素是挑选。你们要从挑选上下功夫。只要素质高的,这才是从跟本上解决护士的实质问题。” 这是蒋薇薇的厉害之处,她的观点与众不同,她认为,培训不重要,挑选优秀护士才重要。 秦堪微微一惊,提醒了他,要解决景华医院护士的素质,要从选择毕业生开始,而不是指望后期的培训。 廖开福嘿嘿笑了,说:“秦堪,你别信她,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培训怎么可以说不重要呢?护士讲究的是持续培训,每个季度,每个月都要有学习和培训,至少,我们湘雅是这样要求的。你景华医院,培训的任务还很重,回去以后,我送你一个团队,专门抓护士的培训。蒋薇薇,你愿意带队吗?” 蒋薇薇滑了一下,干脆,也坐下了,溜着下山,一边溜,一边说:“我正想去景华医院溜达溜达,好哇,什么时候成行?” “可以马上啊,秦堪回去,你就带着团队过去,给你3个月时间,把景华医院的护士提高一个层次。”廖开福说。 聊着聊着,就下到了西麓的半山腰了,一栋红墙碧瓦的建筑物就在树丛中,若隐若现。 “到了。”廖开福松了一口气。 接着,看到了大概,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一个建筑群,几十栋房子连城一片。 这一片房子在外面很难看得出来,都隐藏在树林之中。 在这个古老的森林中,高耸的古树如同巨人般伫立在地面上。它们的树干粗壮而高大,纹理交错,苍劲有力。树皮呈现出各种神秘的色彩,有的是灰色的,仿佛历经岁月的洗礼;有的是深褐色的,散发出古老的气息;还有的是青绿色的,犹如沐浴在清晨阳光中的翡翠。 在每一棵古树的顶端,茂密的树冠向四周伸展,形成一片茂密的绿色天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把这片森林照亮。 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森林中间散布着一些小径,由厚实的树根铺就而成。这些树根盘曲交织,形成一道道天然的石阶。 小径两旁,是茂密的灌木丛和野花,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在这片树林中,数百间平房显得格外的神秘。 秦堪心里微微一惊,今天服务的对象非同一般,难怪,廖开福要亲自带队,并且是宁愿徒步也不失约,也佐证了这个人是一个神秘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