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琴灵蚩尤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粟,让人一阵恍惚。 “竟然是......上古神族的咒印。” 青丘一只手扶着墙艰难的稳住身子,头脑里面还一阵阵的嗡嗡作响,眼前迷迷糊糊的仅能够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刚才在苏弦歌的身体里面一个巨大的力量突然狠狠地撞击了他的灵魂,那种来自灵魂的悲鸣到现在都让他觉得全身发冷,让人有种濒死的错觉,他自己都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有受到过这么重的攻击了。 毫无防备,青丘身体内里的灵魂受到了不小的重创,余波的能量还在不断的侵蚀着他,来自灵魂深处宛如灼烧的痛苦,让他强压着胃里的翻腾上涌,强自的压抑却没止住殷红色的血渐渐地溢出了唇角。 足有半刻钟,青丘一直都一动没动的站在原地,手扶着墙体,暗自运行身体内的灵力与来自苏弦歌体内的那股莫名的能量团做纠缠,阻止他在自己的体内捣乱,耗损了不少的修为才平静下来,体内凌乱的翻搅让他费劲了不少的力气,可这样并不影响他的思考,如果他的脸上能够出现颜色的话,那此刻肯定会比黑墨还要黑。 “直接能够攻击灵魂的能量,被封印的果然是......栖凤琴。” “嘿,小老头,你的见识还不少呢,不错不错有意思。” 青丘没想到自己近乎呢喃的声音,竟会被人接了起来,沙哑掩饰不住的稚嫩软软糯糥的甚至还带一些鼻音,不同于刚才的晴朗倔强,孩子的声音染上了一股子阴沉,寒到骨子里面的冷,轻声嗤笑去透出浓烈的渴望,对鲜血的渴望。 这个声音一响起来,青丘原本还沉重的身体瞬间戒备了起来,看向发出声的那个方向。 窗口层层的白纱如同迷茫的水雾,在风中肆意的飞舞,半透明的丝滑轻轻地划过床边,而后不留痕迹的掩盖住床上的人,那个坐起来的小小身影,没有阳光的照射只留下一层阴暗的影子,随着白纱缓缓地落下,慢慢的露出了一张现在本应该倒在床上昏迷中孩子的脸,是苏弦歌。 坐起来的人是苏弦歌,或者也可以说他不是苏弦歌。 那是苏弦歌的身体没错,小小的瘦瘦的,因为苏磊长期没有管教而显得有些发育不良,脸还是灰白色的,额角上还挂着汗滴,唯一诡异的就是苏弦歌他睁开的那双眼,如同沁了鲜血的红,没有眼白,没有墨黑,只剩下无声的红。 此刻坐着的人正用那双透着诡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他对面的青丘,唇边勾起了一抹恶心的笑容。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苏弦歌的身体了?” “苏弦歌?你是说这个小孩?” ‘苏弦歌’听见青丘的质问也没回答,而是好奇的举起了自己小的可怜的手臂,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似乎并不满意的啧啧嘴,口中轻轻地念着苏弦歌的名字,眉头皱成一团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小脚丫似乎在想些什么。 眼前的情形青丘已经或多或少的猜到了什么,见床上的那个人暂时正在观察自己,他便也静静的站在那观察着他。 刚才因为受到攻击而一时不查大意的没有注意到屋子内的变化,现在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控制苏弦歌身体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身体里面的某样东西,或许可以称之为琴灵,上万年之前被封印在栖凤琴之中的灵魂,阿修罗之王,战神蚩尤。 空气中的煞气几乎以一种rou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原本没有颜色的空气中都飘荡出一种淡红色的雾气。 这些煞气都是由苏弦歌的身体中释放出来的,青丘脸色难看的盯着依然呆呆的坐在床上的人,他实在想不出除了那把琴的琴灵,还有谁能够释放出这么多的煞气,悄悄地他的手指一蜷,几道白光消失在了他的袖子下。 煞气或许也可以称之为杀气,凝时的杀气即为煞气,并不是向妖气与灵气那样是天生的,无论是人亦或是妖都能够形成煞气,而他的形成条件却只有一个,杀人,受过鲜血洗礼的灵魂只会带着越来越厚重的血腥味,直到杀的人足够多以后,这种血腥味会逐渐凝时成为一种气,即为煞气,可形成实体与灵气作用相似。 而苏弦歌身上释放出来的这种诡异的淡红色,已经不是百千万人所可以计数的了,青丘脸色微变。 “你个小老头,看什么看。” “趁着本座现在心情好,回答本座几个问题,说不定本座一高兴等会儿就不杀你了。” 对于占着苏弦歌八岁小身板耀虎扬威的琴灵,青丘说不上看着是什么感受,总之让人感觉滑稽的有些可笑,在一对比前几日,被流光抱上山时候的样子,他真的很想笑,事实上他也笑了。 不过,他笑了的后果就是有人恼了,原本还飘散在空中的淡红色煞气瞬间就如同找到了指挥,在半空中迅速形成了一条凝实得鞭子,狠狠地照着青丘所占的地方抽了下去,凌冽的鞭子在空中带起一阵风声,眼见着鞭尾马上就要甩到他了,青丘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 人影一晃,在一出现时,青丘人已经站在了距离刚才那个位置的十步之外,一脸淡漠的看着冒火的琴灵。 实际上维持这么一个高冷的表情,真的是费劲了青丘的全部力气,远远看不见的额角上出现了细密的冷汗,镇定的站在原地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刚刚毫无防备之下灵魂被重伤,残破的伤口带着灼烧的痛,让他一动起来就全身的肌rou都跟着抽搐。 “想不到你这么能硬挺,本座还以为刚刚那一下就已经能够解决你了呢。” “毕竟......来自上古的咒印所带有的威力,并不是常人所能够支撑的,瞬移,用了你全部的力气了吧,本座劝你还是乖乖地配合一点,本座会叫你死的不那么难看的,说起来本座能出来还真的感谢你刚刚那么不小心的一下子碰触,这也算是一种恩情吧,真是不舍得就这么杀了你。” “弦歌呢?” “你是说这个身体的主人?” 面对青丘冰冷的质问,琴灵蚩尤脸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表情,说不上是在嘲笑或者是轻蔑,他耸了耸肩,暗沉稚嫩的嗓音笑道:“那个小子此刻大概还存在在自己的回忆里面吧。
啧啧,伏羲还真是高估他后辈的能力了,身为女娲后人还真是没用,本座不过就是给他下了一个暗示,帮助他将他父亲给他下的那个封印打开了一个小缺口而已,他就自己陷入了梦魔,哦,或者你能更愿意叫他心魔。” “不过就是死了全族人而已,被吓成这样真是没用。” 空气中冰冷的透出一种冷漠,这个时候蚩尤才显露出来自己的真实的面目,透到骨子里的冷漠。 “你......真是丧心病狂。” “小老头,不要以为本座现在心情好对你笑笑就是给你点脸了,信不信本......嗯?从哪来的一群小苍蝇?” 面色冰冷的蚩尤顶着苏弦歌的脸形成一股说不出的疯狂,尤其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人时候,让人有一种沁在血水中的错觉,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本已对青丘露出了杀机,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缓缓的从青丘的身上转开了,看向了窗口,飞扬起来的白纱撩起外面清一色的紫,蔚蓝的天空赤色的晴,似乎什么也没有。 “不会是你叫来的吧。” 蚩尤轻轻地收回目光,低下头,漆黑的发滑落到他的肩上,形成了一层淡漠的阴影,落寞孤寂的样子竟说不出的好看,有那么一瞬间叫青丘有些晃神,他身上有着苏弦歌所没有的气质,经过沉淀过后分外迷人的醇香,拥有一种盅惑人心的能力,不过这样的迷惑也只是一瞬间。 他轻轻笑了,消瘦的肩膀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从那抖动的发间偶会闪出刺目的红光,如野兽般骇人。 “你们也太天真了吧,以为这样就能够封印本座?” “无知的人类,你们付得起代价么?强大如女娲族的伏羲,万年前的人皇,就算他想要封印本座,代价都是付出他自己的性命呢,你以为你们算什么,缕蚁也是抬举你们了。” 他轻声嗤笑,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那股睥睨傲天下的神态,眉峰轻挑,唇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赤果果的轻蔑。 那个人是谁,他是蚩尤,万年前唯一一个身为妖却敢领兵打上神界的阿修罗王。 即使被俘依然俯仰众生,他相信就算是现在他只能通过咒符的裂缝而支配原来百分之一都不到能力,虽不能打过年少的伏羲,可是对付他们几个人却也够了,新来的那几个不过就是一些鱼虾。 而能够让他瞧得上眼的唯有眼前这个受伤的男人,蚩尤不得不承认他很强悍。 也许全盛时期的他能够压制住自己,但现在,一个被符咒伤到灵魂的人类,怎么可能再让他放在眼里,冷哼了一声,念起自己唯一一次被伤,便是伏羲运用上古符咒伤了自己,蚩尤猩红色的眼底闪过一抹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