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惊无险
就在此时,殿中进来一人。身穿甲胄,官帽夹在大臂之下,五官生的几分粗犷之气。正是御前侍卫首领樊刚。 “罪臣樊刚,拜见皇上、皇后、柔福帝姬。” 皇上见此不冷不热的哼道,“你何罪之有?” “臣身为侍卫首领,本有督查和守卫之责,但今日两者都没有做到位,以致皇上受惊。” 皇上凝视樊刚半晌开口道,“既然如此无能,那你这官位不要也罢。” 樊刚双手抱拳,说的真挚,“臣今日的一切都是皇上赏识,为皇上效命,是臣的荣幸。今日都是臣的失职,臣愿意解甲归田。” “樊统领当真是一片赤子之心。”楚钰的眸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笑意,复而拱手向着皇上道,“钰想问他几个问题,还请皇上准许。” “准了。” 楚钰瞧了眼地上跪着的几个人,才是开口问樊统领,“这次的刺客事件不是先例,以往都能及时抓捕。且听说这次的刺客被发现的很及时,可为何还是差了一步?” 樊统领一五一十的答道,“是属下办事不利。” “呵呵,樊统领真汉子也,错了就是错了,不找客观理由。”楚钰本是在夸奖,但是话锋一转又是说道,“但你可知道此次刺客能够在层层包围之中安然逃走,也许是有接应或掩护之人!” 樊统领虽是一介武夫但是脑袋也是好使的,“世子是说,宫中有……jian细?” 楚钰紧紧的盯着樊统领的眼睛说道,“正是此意。所以说樊统领,切不可逞匹夫之勇,而被那jian细所乘。” “世子,你是怀疑侍卫中有jian细?”樊刚的音调都有些高了,“绝对不可能的!侍卫这些年都没有新人进来,兄弟们也都是几年的交情,怎么会有jian细?” 柳梦涵的眼中有些兴奋,“表妹也不可能是jian细!” 云想容听了心中冷笑,这柳梦涵怎么都能给她泼脏水。原本这人不足为惧,但……云想容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身边那抹玄色衣衫,这世子到底是敌是友? “想容自始至终和本世子在一起,这位小姐何出此言?” 柳梦涵不敢抬眼看楚钰,面带娇羞的说道,“臣女只是忽然听世子说什么jian细不jian细的话,有些害怕臣女看到的事情会为表妹抹黑,只想为表妹解释。” 楚钰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如此。小姐真是菩萨心肠,为表妹着想。多次提醒我等你的所见所闻,很好。” 这半讽半嘲弄的话弄得柳梦涵的脸时红时白,在座的其他宴客也都别有深意的看向了她,柳梦涵只觉芒刺在背。 楚钰冷哼一声转向一边,“这位想必就是宫女晓儿吧?” 晓儿吓得直哆嗦,“奴婢是晓儿。” “你说你没有给云小姐领路吗?”楚钰又低声说了一句,“本世子的话和你的话,哪个可信?” 晓儿小心的看了眼柳昭仪,也许忠心护主还能被饶下一命,权衡再三后视死如归的说道,“奴婢自幼记性不好,只是看着云小姐有些眼熟,许是引路之时并……没敢仔细去看。” 晓儿那个视线隐藏的很好,但还是有人察觉到了,譬如楚钰,譬如皇上! “我想起来了。”樊统领忽然转向柳梦涵,“当时臣追击刺客到了岔路口,离刺客本就是一步之遥。但是这位小姐忽然出现,确切的告诉在下刺客在树林中出现,臣看其言辞切切又是有身份之人,便是亲自去查。遍寻无果之后这个小姐还不依不挠的不让臣离开,而就是这个间隙,没一会儿便听到御花园中,刺客冲出重围的消息。” “厢房着火之时柳小姐不是还在的吗?怎么刺客刚出现就出现在小树林了?”席内一位小姐有些惊讶的说道。 楚钰半眯着眸子,笑意明显,“原来如此!那柳小姐是否能解释一下呢?” 柳梦涵见事情的发展方向根本不是自己预设的方向,心中有些慌乱。自知就算自己此时咬定是云想容搞的鬼也没用了,因为世子的话比她的要权威很多。 想到此,柳梦涵看向柳昭仪,发现她根本就在看向别处。心中一冷,说道,“厢房着火,亲戚jian情又被抓当场。臣女只觉无颜在那里呆着,有些胸闷就随意走走。小树林距离火源地不远,臣女无意间就走到了那里。臣女有罪,自己眼花看到幻像,一想到刺客是在亲戚的失误之下趁机作乱,就义愤填膺的去叫来侍卫,没曾想竟然是耽误樊统领捉拿刺客。臣女有罪,请皇上责罚。” 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云想容听了都忍不住深深的看了柳梦涵一眼。真没发现,她这表姐,这个时候就如此厉害了! “爱妃你这是做什么?” 众人这才是发现大殿之上,柳昭仪竟然从座位上挣扎的要起来,竟是直接蹒跚的朝皇上跪了下去,“皇上,梦涵是臣妾的侄女,今日她脑袋昏庸犯下此等大错,实在该罚!臣妾从未求过皇上什么。长兄如父,臣妾的兄长只有这一个女儿,臣妾在此请求皇上念在她也是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留她一命。” “meimei这是干嘛,地上凉,可别伤了肚子里的龙种。”皇后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 柳昭仪本就是生的柔弱,这一番乞求又是点到即止。皇上原本因为晓儿对她的不满瞬时淡了很多,她这般善良,也许只是护犊心切。想到这里,皇上的语气中多了几丝怜爱,“爱妃快快起来,别伤着身子。” 待安慰好柳昭仪后,皇上神色不明的瞅着楚钰,又看了看底下几人。 “沈容和云于菲虽然情投意合,但在皇宫之中竟然是如此癫狂行事,着实不妥。将两人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沈尚书教子无方,罚俸半年。”皇上有条不紊的说道,“待云于菲及笄之后,便成婚吧,也算是喜事一桩。” “谢皇上!”沈尚书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一边的云于菲听此却是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皇上凝视着柳梦涵,脑海中几番波折,“柳梦涵,妨碍公务,但念其赤诚之心,拉下去杖责二十。” 柳梦涵乖巧答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宫女晓儿,欺君罔上,拖出去,斩。” 晓儿颓然的跪在地上,拼命喊道,“奴婢冤枉,冤枉啊,是……唔……” 楚钰随意拈来一个酒杯,正中晓儿眉心,“真是聒噪。” 皇上见松了口气,才是道,“云想容,你起来吧。” 云想容叩谢圣恩,稳妥的站起身来。一旁的楚钰满眼笑意,拱手一礼,“皇上英明。” 皇上忽然从座上站起身来,缓步走下,直至楚钰面前。楚钰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躲闪,异常澄澈的看着皇上。 皇上伸手拍向楚钰的左肩,使劲的握了一下,道,“不愧是皇弟的儿子,肖其父当年之风,做的好!” 楚钰脸色没变,“多谢皇上夸奖,钰有今日,多亏皇上教导有方。” 皇上紧紧地盯着他半晌,后忽然大笑三声,又是使劲握了握楚钰的肩膀,“朕是你的叔叔,这些自然是应该做的。” 楚钰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云想容在一旁看着这两个略显奇怪的叔侄,总觉着似乎有些其他什么事。难道皇室的血脉在他们眼里真的是视如草芥?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