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锄地，放羊汉

    志强，豌豆花，你们去把自留地的山药蛋锄了，既然已经结婚了，就不能好吃懒做。这是二驴子的声音。

    自强和豌豆花答应了一声，拿上锄头就准备出发。这时候二驴子又说道，换上烂衣裳去，你们是锄地去了，又不是去看人家，穿上新衣裳给谁看格呀？

    豌豆花找旧衣裳的时候，二驴子又吼道，磨磨蹭蹭地闹求啥了，大半天换不上一件衣裳。

    豌豆花以前在娘家，虽然过的穷一点，但是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十八岁真的就和孩子一样，听到二驴子的谩骂声，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换好衣裳，豌豆花双眼噙着泪水出了院子，拿起锄头就往外走。二驴子又骂道，一天就知道哭，真个不吉利了。

    豌豆花和志强在二驴子的谩骂声中越走越远，二驴子家的自留地在一个山顶上面，这个山顶和去战马营的山是一座山。

    站在山顶，可以看到战马营大概的样子。志强是一个不善于言表的人，锄地也不正经锄，东张西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豌豆花对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一边锄地，一边想着心事。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山药蛋苗子被晒的接近枯萎。

    山坡上的石鸡呱呱呱的叫个不停，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给这座山带来一点生机。

    此刻的豌豆花被太阳晒的香汗淋漓，看着这一晌地才锄了一小块，豌豆花开始有一点犯愁了。

    就在这时候，山坡上一个放羊的唱起了山曲（灰媒人好吃软油糕，把我骗到了啊呀呀山圪旯），豌豆花觉得放羊汉的这个山曲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放羊汉带着自己的羊群不大一会就来到山顶，羊群自由自在的吃草，放羊汉站在山药蛋地的地坢，打量起了豌豆花和志强。

    看的豌豆花有一点不自在，这个放羊汉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戴一顶草帽，连鬓胡，穿一身黑色的棉布衣服，脚穿一双千层底布鞋。

    放羊汉开口说道，志强，你们家新媳妇就让锄地啊，你这男人不称职啊，不会是和你的外灰牲口当一样哇，要是跟老你的外灰牲口当老就完蛋哩。

    此时，志强也知道是自己的父亲不对，但是也不能让一个放羊汉左一个灰牲口，右一个灰牲口的骂啊。

    于是志强说道，你少砍你当的盘，不想朝理你哇，你到没完没了哩，活该你当羊孬。

    放羊汉也不干了，双手叉腰说道，老子羊孬怎么了，老子抗美援朝的时候你当干甚去了，老子们抗美援朝胜利了，你老子当上一个胡搅蛮缠的村长，有甚了不起了。

    原来这个放羊汉人家并不一般，那时候抗美援朝回来的人都是英雄，有功之人，人家放羊是图一个自由才放羊。

    二驴子也知道这个，所以经常对志强说，惹谁也不要惹放羊汉，人家心情不好打你也白打。志强还纳闷咋回事，此时一听人家是抗美援朝的英雄，所以也不敢还口了。

    因为志强念书的时候，教科书上面就有很多抗美援朝的故事，那时候的志强就特别崇拜抗美援朝的英雄。

    而放羊汉一看志强不说话了，又继续说道，多好的闺女啊，偏偏的嫁给了这家人，真是造孽啊。

    就是闭上眼睛随便找一个也比这家人强啊。志强你也不要不高兴，你当真的不是东西，你的两个jiejie就是在不好，也是他的闺女啊。

    再说你的两个嫂嫂，那时候你哥找不到媳妇子，不嫌人家不好，人家前脚过门，你当后脚就把人家打出去，你说，我说他是灰牲口有没有错？

    你说你媳妇刚来几天，你当就骂了人家无数次，这又让人家出来锄地，没有一点人情味，我真的想弄死你当，为民除害。

    还有是你这小子，你就不能对你媳妇好一点吗，如果你们就这样对人家，我看你媳妇迟早也要和你离婚。

    放羊汉随便一句话，没想到几年以后真的发生了，可谓是一语成谶，当然这是后话，咱们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放羊汉一看自己的羊群已经走远，于是对豌豆花说道，闺女，二驴子再骂你的时候，你就去找志强的爷爷。

    他儿子不是人，他应该管上一管。我的羊走远了，改天再和你们玩。然后拿着鞭子和羊铲走了，一边走一边唱起了山曲（灰牲灵人家灰牲灵汉，灰牲灵公公老啊呀呀不检点）。

    志强本来就懒惰，经过放羊汉的一顿教训，一屁股坐在地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豌豆花知道这一晌地按时锄不完，二驴子又会骂自己，所以拿着锄头一会也不停歇，由于豌豆花在娘家一直是做家务，下地干活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出来锄地，两个来小时，手上就起了血泡，尽管疼痛难忍，但豌豆花还是咬住牙继续锄地。

    头顶日头暴晒，双手疼的痛彻心扉，汗水从下颚滑落，此时的豌豆花感觉自己头晕眼花，回头一看，自己的男人坐在地坢一动不动。

    豌豆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艰难的向前锄地，让豌豆花生气的是，你一个大男人不做事，让一个女人干活，连一句寒嘘问暖的话也没有。

    豌豆花越想越气，锄地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好像把地里的野草当成是二驴子一家，恨不得除灭干净。

    快到中午的时候，豌豆花由于劳累过度，扑通一声，晕倒在地里。而志强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坐在地坢毫不知情。

    放羊汉的羊群反了回来，放羊汉一看志强坐在地坢一动不动，而豌豆花却是爬在地里，凭借丰富的人生经验，放羊汉知道豌豆花是晕过去了。

    也顾不上管自己的羊群，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豌豆花跟前，开口喊道，孩子快醒醒，放羊汉的喊声终于让志强看见了晕倒在地里的豌豆花。

    于是急忙跑过去说道，豌豆花这是怎么了，放羊汉说道，晕过去了，一边回答一边蹲下身来，扶起了豌豆花靠在自己身上。

    然后用右手的大拇指掐住豌豆花的人中，而志强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过了一会，豌豆花长出一口气，终于醒了过来。

    这真是锄地遇上放羊汉，日头暴晒人晕倒。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