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为什么要说出来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然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多好。” “但是，要我看完全没有必要，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四大家族的祖先都是你，可这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 “可幽蓝晶体是我带来的，没有我就没有幽蓝晶体，没有幽蓝晶体，你们就不会陷入一场无穷无尽的长生漩涡当中。”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长生不是从77年前才开始的，早在你自己的时代之前，就有人开始追求长生了，你只是在77年前带来了长生的希望和可能。 并且，有些人通过你成功了而已。” 林羡完全无法理解清辞的执着，就因为自己成为了一场灾难的起点，她就要用自己的后半辈子去赔偿？ 那，那些曾经伤害她，伤害这个世界的人，是否要为自己残忍的行为付出代价。 “清辞，错的不是幽蓝晶体，更不是你。你们从一开始只是为了解决问题，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而已，是用人想利用你们达到自己的目的，却又惧怕你的强大，怕你夺走他们的生命。 他们出于惧怕选择伤害，无形中把你一次次地逼向死亡，……” “却因为我每一次都能活着回来，他们就更加害怕了。”清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她因为林羡的话陷入了深深地犹豫当中。 她在思考，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明天的计划要不要停止。 可已经做了那么多，现在放弃真的甘心吗？ 沉默了许久，清辞猛的抬头，坚定地看着林羡，“我不甘心，我为这个计划想了那么久，并且付出了行动，我不想在一开始就选择停下。” “那…就继续吧。”林羡自知再劝无果，便不肯多说什么，双手叠放在脑后将眼睛闭上。 她坚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事情，仅凭自己几句话就改变了，这种事情，说出来都没人会信。 次日，日光悄悄爬上天空，火光逐渐熄灭。 林愿醒的最早，看着一左一右还在睡梦中的两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迷茫。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难道，最近心里想的事情太多，到了该放下一些的时候了？”林愿低声呢喃道。 清辞随后醒来，将他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耳里，而后轻笑一声，“醒了就去洗洗脸，精神精神，我一个老人家都比你睡得晚，年轻人不能太老气横秋了！” “您，”林愿立刻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压回去，放弃思索她话中的深意，转言道：“对不起，我有些累了。” “累了就歇一歇，不是还有林羡吗，今天进入华族居住区后，有什么事情就让他来办吧。” “阿羡还小，万一做错了什么事情，还要麻烦您去解决，节外生枝。”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出不了什么乱子。倒是你，万一病倒了，对我来说才是大麻烦。” 清辞的语气冷了几分，林愿只能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往车旁走去。 等他回来，就见林羡和清辞正并排朝东站在一起，两人表情严肃的看着前方，林愿凑上去，暗地里抓住林羡的手捏了捏，牵着他走到一处角落。 角落里，林愿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刚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就是她突然脸色一变，嘴里说着什么来了、出现了，然后起身往那边走。我被她吵醒，好奇跟过去，就看到她停在那里不动，不知道在看什么。”说着，林羡打起了哈欠，脸上困意难消，“哥，你回来的正好，我都快困死了。你看着她，去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儿，我要继续找个地方睡觉了。” “暂时不要睡了，等太阳升起咱们就要离开，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放在后备箱，你去洗洗过来吃早饭。” “哦。”林羡不悦地皱了皱眉，低头往车边走。 林愿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坐在椅子将最近几天的事情记录下来，确保没有遗漏后，他收好笔记本，快步朝朝清辞走去。 站在清辞身后，林愿不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希望能尽可能地与清辞的目光达到高度一致，而因此看到一些东西。 但几番调整过后，在他的眼中，前方依旧什么也没有。起初他还以为是林羡站的地方不对，才什么都没看见，可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听阿羡说，您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异常，能和我说说吗？或许我还能帮您做些事情。”想着，林愿直接开口问道。 “你帮不了我，这个人是我一生的仇敌。她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她在找我，我也想知道她在哪儿，为什么我找不到她。” “是那个背叛神族的人吗？” “你们的历史记载是这样写的？因为有人背叛了自己的种族，他们才遭遇了灭族之祸？”清辞长舒出一口气，叹息道：“可惜，不是这样的，当年没有肯向华族低下自己头颅的人。” “那他们…”林愿还没有说完，就被清辞打断了他的疑问。 “他们在时间流逝的过程中，从幽蓝晶体身上继承了特殊的能力，拥有一双可以窥探世间的眼睛。后来这种眼睛分为两种，一种可以在一定程度内控制对方的精神，而另一种能直接夺取与他对视之人的力量。” “什么！”林愿的心头猛的一震，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被吓到。 清辞安慰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扭过头去，“没有任何一个种族会允许他们的存在。” “那您和南弦…或许南弦手里握着您的大部分力量吧，又或许她是第一种眼睛，可以短暂控制您的精神。” “小家伙别乱说，我和南弦之间的感情，没有掺杂进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如此最好，您二位心意相通，又都能精准感知到自身附近的一切，要是她还活着，说不定你们在不久后就能团聚。” “嗯？”清辞好奇地回头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林愿微微低头盯着眼前的沙土，“因为，我不信以您的本事会找不到一个人，如果有，那一定是您在心底深处抗拒见到她。而对方如果是南弦的话，她想找到您，恐怕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吧？ 这一路上，我都在防范您，担心有神族的残余和您见面，所以，我可以确定，到目前为止没有神族人和您见过面。” “所以你在试探我，你想从我这里知道南弦到底是死是活？说起来你的胆子是真大，就不怕我会在出发之前解决你。”清辞的声音冷了几分。 林愿看着她忽然咧嘴笑起来，“您这一次生命期间解决过人吗？” 二人之间突然有了短暂的沉默，幽蓝晶体的长生，其实就是让使用者活百年后直接跳过死亡后重新成为一个婴儿的过程。 这件事情，清辞目前只告诉过林羡一个外人。她相信，林羡没有那么蠢，林愿不会从他嘴里知道这件事情，起码现在不会。 “没有，不过你再多嘴，你就会成为第一个。”清辞眯起了危险的眸子。 林愿毫不惧怕地回望过去，“我拭目以待！” “如此最好，等我对你动了杀心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一声。毕竟慕玉氏对你抱有什么态度，我还没有探查清楚，还是给你留一线生机为好。” “您是想用我的死来做什么事情吧，您根本不把四大家族放在眼里，他们在想什么，您真的在乎吗？” “在乎，作为族中任意一个嫡系都能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的存在，我需要在乎他们对我做的事情持着什么样的态度。” “您恐怕还不知道吧，我是叛族，慕玉氏不会因为我而怨恨您的！”林羡自嘲的笑着，继续说道：“我的母亲是难产，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父亲看我的眼神也总是怪怪的。 小时候不懂事，总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等长大了才知道，我父亲和母亲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在父亲心里一直怨恨着母亲，母亲死后，这种恨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转移到我身上。 我背负着这份恨意，艰难地活了十六年，在十六岁生日的当天晚上，我第一次和父亲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我把他当成我送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 那天过后，我向族中长辈请罪，只求他们把我和母亲安放在一起。我是奔着死去的，可他们为了保全家族颜面，居然瞒住了这件事情，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继续生活。 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加上纸终究包不住火，很快在下人们的议论声中，我把自己逼疯了。我开始沉迷于那种感觉，当时男丁稀少，长辈们就算知道也不舍得对我动手，我便更加放肆，从偷偷摸摸到光明正大。 直到，我把手伸向了慕玉衍，她是比嫡子更加珍贵千倍万倍的嫡女，却差点断送在我手上，因为这件事情，长辈们才将我驱逐出了慕玉氏，在族谱上给我标上了叛族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