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往事
一望无际的黑色海面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云，月色照出连绵的山脉。 山间的树木郁郁葱葱，星涂走在林间小路，伸出手感受着风从指尖穿过，惬意的眯了眯眸子。 树荫摇晃，风吹动树枝分开，路的尽头通往一片断崖，最边上的一颗大树下摆着一块大石头，星涂走了过去，随手拎起放在石头上用树叶编成的鸟。 天上星辰黯淡渺茫，深蓝色的夜幕下漫卷着深灰色的云，海上升起的雾正在崖底升起。 王座悬浮在断崖尽头，青年靠在上面，肩膀上落着一只做工粗糙的机械鸟，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你来了。” 王座旋转，上面的人揉了揉眼睛，对着星涂轻笑。 树叶鸟被星涂揉成一团，在他转身时扔出去，刚好砸到脑门。 “真丑。” 星涂笑着嘲讽一句，指着对方脑门上绿色的汁液笑个不停。 “别笑了。”铭郁闷了一下，拉起袖子擦干净额头，没好气的喊了一句。 站在空地上的星涂使劲伸了个懒腰，在附近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很没有形象的坐了上去。 “好了，不笑你了。” 风从林间刮出，落叶翻卷着在月下划过，铭斜靠在王座上，嘴角笑意不减，黑色的瞳孔比月光还要皎洁。 “啪！” 铭打了个响指，肩上的机械鸟翅膀一振，在空中滑翔两圈落在星涂伸出的手上，鸟喙张开，扯着嗓子大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听旋律像是一段音乐。 星涂哑然失笑，抬眸看向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忘不了这个破音乐。” “那没办法呀，我又不知道你来不来，闲的时候只能唱唱歌。”铭伸手一挥，天空中一道道流星拖着光落在身后的山涧里，“怎么样，补你的流星雨。” 落下的光确实好看，淡淡的光点补全了这里缺少的色彩，光点组成的瀑布从山涧下逆流而上，在两人头顶划过一道弧线撞进林间。 光缓缓在风中飘动，斑驳的月光穿过缝隙，仿佛童话照进现实。 “当初你为什么要把机会让给莫泽。”星涂把光点握在掌心，眼神黯淡几分，“不然你又怎么会走到今天。” “为什么？”铭手掌拖着下巴，眼神上瞟，“可能是可怜吧，也可能是因为别的。” 流星余下的光尽数落地，树叶、草尖、石块，有些亮晶晶的。 “那你呢，怎么会云塔的莫泽过来。”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轻松地气氛。 “你想让他逆天改命吗？” “这有点太难为他了，让他有几天不一样的经历。”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皆是沉默着，互相不看对方。 星涂看着仰着头的铭，笑容已经不在如先前一样轻松，“我们之间，是不是该结束了。” “我们本就不该相遇，既然事已至此，这里将是我们的坟墓。”铭低下头，郑重的说道，“我死的消息你不要告诉我妹。” “我答应你。” 平静的海面突然翻起浪涛，一块块水晶浮上海面，苍穹之上星辰冲破云层，金色的光环依次亮起，天与海亮的如同白昼。 星涂缓缓起身，右手虚握，双眸合上，再次睁开时已无喜无悲。 铭站在王座前，身后的能量如潜龙出海般铺天盖地涌出，单手轻按在脸上，能量勾勒出一副面甲。 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黑色的海水被冲刷的清澈透明，连绵的山脉在强大的能量下化为灰烬。 等到光芒散去，星涂站在仅剩的一座石柱上，手中剑刃沾着鲜血，铭向后倒去，坠入嶙峋的山崖。 …… ‘弥亚’主船 莫泽靠在甲板的栏杆上，吐出一口烟雾，手臂搭在栏杆上点了点烟灰，看着海面入神。 此时密密麻麻的人群焦躁的停留在甲板上，根据船员所说，他们还要等一天才能进入船舱。 虽然很不爽，但是没有人敢说些什么，毕竟在这里一切都是对方说了算，刚好莫泽也没有心情闷在船舱里。 水花飞溅，一阵欢声笑语从身后传来，莫泽轻笑一声扔出烟头，烟头在落下之前被黑炎烧成灰烬。 跟之前的‘弥亚号’相比，主船要大了数倍，甲板上有一个超大的游泳池，还有露天的游玩设施，简直比得上豪华的水上乐园了。 莫泽转过身，船舱入口紧闭，窗户全部被遮挡，玻璃在阳光下反射不出刺眼的阳光，看起来像是实心的。 “你想都不要想了，连感知类的觉醒者都感知不到里面的情况。”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从泳池边走过，莫泽一挑眉，觉醒者？好奇的再看一眼，他们已经开始爬跳台，莫泽没兴趣看他们跳水，有些无聊的离开。 上船之后处刑者就被船员带进船舱，他就一直在栏杆那里抽烟，现在感觉衣服带着几分潮气。 邮轮尾部支着很多沙滩椅，穿着清凉的俊男靓女在这里晒太阳，也算让他大饱眼福，最边上还支起了一个卖防晒油的桌子，店主猥琐的坐在后面，眼神在美女身上疯狂游走，大白牙在晒得黝黑的脸上特别引人瞩目。 船员推着推车走过，在他身边停了一下，莫泽从车上拿起一小瓶凉茶，拧开之后一口气喝光。 他走到用具放置点，从整齐架子上搬起沙滩椅支在甲板边缘，躺上去之后又取出一副墨镜带上。 阳光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莫泽舒爽的闭上眼睛，体内的寒意一点点渗出体外。 自从去了图亚之后他就没怎么好好晒过太阳，在‘弥亚’号上更是一点阳光都没有，并且环境即为潮湿，晚上寒意又重，让他有一种关节生锈的感觉。 “帅哥！”浓郁的香气扑来，一个美女走到莫泽身前，脸上带着勾魂物妩媚，靠在栏杆上仿若无骨，眼神中带着不可抗拒的诱惑，“一个人吗？” 莫泽向上靠了靠，拉起墨镜，眼神扫过对方，心里暗骂一声伤风败俗，真是的，身上搭两片布就敢出来，怕不是衣服无用论者。 “有事吗？” “有兴趣做一笔生意嘛？”美女手指点在唇边嫣然一笑，眼神魅惑的看着莫泽。 “什么生意，我们好像不认识。” “能够让你一步登天的生意哦！” 美女突然前进一步，弯下身子，脸甚至快要贴到莫泽脸上，呼出的热气让莫泽眉头皱起。 “不好意思，还是没兴趣。”莫泽拉起衣领遮住口鼻，皱着眉说道，“如果没别的事我还要晒太阳。” “是吗？”美女活动活动细长的手指，居高临下的看着莫泽，“不过，你从始至终只有一条选择。” 粉色的气体在美女之间凝聚，幻成一个圆形印章，“本来不想浪费的，不过谁让你太诱人呢。” 莫泽从沙滩椅上站起来，余光看到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异样，对方应该布了什么手段。 细长的手指突然点出，粉色的印章向着莫泽快速飞去，一缕黑烟扫过，印章被抽散成雾。 美女一怔，随即就要离开，她以为莫泽会阻拦，还特意转身看了一眼，没想到莫泽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他离开，见此不由得嗤笑一声，她觉得莫泽谨慎的过分了。 在她转过头时，莫泽也笑了，眼中黑炎熄灭，无数眼状的黑色光球没入美女身体，暗紫色光辉在其身后瞬间隐没，她的影子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在女人离开后瞬间与影子融为一体。 经过这么一段插曲，莫泽也没有了继续晒太阳的心情，主要是他觉得不安全。 他踩着湿润的木板离开这里，回到泳池边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瓶凉茶，莫泽喝了一口，不由得砸了一下嘴，这个凉茶绝对是他喝过最好喝的，没有之一。 就在这时，边上传来一声历喝，一个黑衣人把一根金属杆立在人群中，接通电源后一束光在金属杆上围出一个方形，一行行文字出现在上面。 人群逐渐围拢，莫泽跟着人群向着黑衣人所在位置靠拢一些，黑衣人看围着的人到达一定程度后，大声说道：“你们都是从外面各个地区回来的，对迷海大部分都没有了解，这上面有第三进化实验室成立以来迷海的历史，你们好好看。” 环视一圈，黑衣人声音再次提高，“毕竟，到了迷海之后你们可没有多余时间。” 黑衣人招了招手，身后两名跟班抱着桌子上的书挨个发下去，莫泽随便翻了两页，里面是按照时间一条条的列出迷海发生的大事，最后有大约三分之一是大篇幅的文字。 莫泽收好书，这东西看起来介于小说和科普中间，来兴趣了能一直看下去，平时看完就忘。 “各位，下午七点船舱将会开启，到时候会有专人带领你们去往专属房间。”在书全部分发下去之后，黑衣人已经热的满头汗，“我们会在海上航行一周，每天晚上都会不定时进行检查，如果有人不在房间，我们对房间进行封锁，到时候是生是死就全看你们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