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交锋3
“得手了!” 看着那青面厉鬼将林北的身形拧成麻花,血液顺着破碎着挤出皮肤的骨头滴落。 青禾的嘴角不自觉地划起了一抹狞笑。 他的确不想杀掉这个年轻有为的审判员,但却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杀戮欲望。 自从被闫少卿和左天明这两个家伙栽赃陷害,锒铛入狱之后,他的世界便支离破碎。 荣耀的军法师资格被剥夺,就连以往的光辉勋章也被收回。 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更是改嫁他人,唯一一个相依为命的女儿也惨死于车轮之下。 曾经的一切都已经消失殆尽,青禾,不,卢青河只觉得自己的生命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他的头时常都在痛,自从入狱之后,失忆的症状也在一直伴随着他。 医生说这是他遭遇了什么精神……草! 卢青河恨不得将手边的一切都扔出去摔碎! 他精神上受到的损伤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就连自己的病因都不记得是什么了。 唯一记得的,便是只有这些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现在还活着的理由,便是要向这些让他失去了一切的人们报仇! 只有在亲眼见到鲜血滴落的时候,他的头痛才会微微地缓解。 “所以,为了我,就请你去死吧。” 鬼刑的恶鬼仍在持续,面对着被恶鬼啃噬的林北,青禾单手高高举起,目露凶机,“液昼·光落曼丈·落雨!” 璀璨的光之星座于天空中光芒大放,任谁也不可能想象得到这样一位圣洁的光法师居然会是邪恶的黑教廷成员。 这套组合技一向是他的制胜手段。 诅咒系的鬼刑是少有的可以持续释放的魔法,在鬼刑持续时间之内,并不会影响法师再一次释放其他系别的魔法。 利用辅修的鬼刑牵制住敌人,之后再利用主修的光系一举歼灭敌人,这便是青禾最常规的作战方式。 因此在同阶之内,很少有法师能与他争锋。 液态的黄金星座散发出耀眼光芒,随后竟是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飞射出点点不断的光斑印记,在林北身后的地面上打出了一蓬蓬的烟尘。 结束了。 这个审判员的实力在中阶之中可以算得上是顶尖了。 哪怕是他所见过的最杰出的中阶法师也无人能出其右。 但,中阶就是中阶。 中阶与高阶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平等的战斗。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也从来都不是这个年轻的审判员。 而是那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血族老怪物。 而那只老怪物,在自己的偷袭之下,现在早已经奄奄一息。 就连先前强撑着反击自己,也不过就是垂死挣扎罢了。 而现在,是时候为这个血族的老东西落下帷幕了。 在距离王国权20米的位置,青禾缓缓站定。 这个位置可以允许他在王国权回光返照的时候及时作出反应,同时也足以避免他使出什么诡异的血族手段逃脱。 青禾的指尖缓缓在星轨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的星轨浮现在了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幅灿烂的星图,而星图与星图之间又会繁复相交,绘制成一道璀璨的星座。 “这道光落漫丈·斩魔,算得上是我最高杰作了。” 青禾开口道,他的眼中有着留恋之色。 “凭借着这道高阶魔法,我在阴都斩下了至少20只统领的脑袋。” “你死在我的手中,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他高高地举起右手,将手中的光团送上高空。 璀璨的光团在空中竟是隐隐形成了一道竖直向下的剑。低垂着指向了奄奄一息的王国权。 “我这柄斩魔剑,只斩天地邪魔!”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青禾目视着王国权,璀璨的剑意,一落而下! …… 河流沿着河岸飞湍,越过了高高的悬崖,在下面的岩石上激起了一团团的水花。 室内穿着蓝色毛衣的女子遥遥望了一眼那块岩石,还是将目光投入到了面前的茶中。 她为身旁更为成熟的美妇人悉心地沏着茶,“老师,我还是不明白。”
“您为什么会对那个叫做青禾的灰衣如此上心?” “即便为了那场盛典,我们正处于缺乏人手的状态,青禾的实力也许很快就坐到蓝衣的位置,但他应该根本就不足以让您如此地上心。” 身为九门徒之一,蓝蝙蝠自然清楚自家老师是什么样的人。 说她关心部下活没活着,都是对黑教廷红衣大主教这一身份的羞辱。 “他是个可怜人。”撒朗缓缓开口说道。 蓝衣女子没有说话,但从她的美眸中可以看出,她并不理解这一句话。 或者说,她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老师会说出这句话。 “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世界最丑陋的一面,可殊不知,他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一面心灵之镜罢了。” …… 心灵之镜在此刻彻底破碎。 青禾低着头,看到了从自己胸前穿刺飞出的冰晶飞剑。 飞剑带着血浆,是自己鲜血的颜色吗? 支离破碎的世界,璀璨的星座于此刻倾倒。 不,倾倒的是他自己。 青禾倒在了地面上,他的手中轻轻地握住了这柄剑。 脑中的疼痛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弭无踪。 先前所忘记的一切终于都被他想起来了。 是啊。他的确是杀死了同袍的战友。 他还记得闫少卿和左天明当时错愕的表情。 那些指控都是正确的。根本无关乎世界的黑暗。 而他根本就从没结过婚,又哪来的妻子,哪来的女儿? 那自己……那自己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啊!! 眼泪顺着脸颊的弧线纵横流下。 卢青河于此刻涕泗横流。 “我听人说,高阶法师的身体强度无比接近于奴仆级妖魔,本想现在再过来补个刀的,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年轻的审判员出现在了他面前二十米的位置,小心翼翼,却又充满着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