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欧阳一敬
“这么着急？”欧阳一敬腾身而起，躲过枪尖，手中忆曦枪横扫，枪柄划向宏怿腰间。这一式极其巧妙，再转瞬间做出反应，转被动为主动。 宏怿左手一抬，借力后退，拉开距离，同时盘昀枪划过一个十字，两道赤色枪芒直奔欧阳一敬而去。右脚一踏，整个身体如子弹一般弹射出去，又是一枪刺出。 “哈——” 欧阳一敬胜在速度，他翻身躲过枪芒，枪尖擦过盘昀枪的枪身，巧妙的改变他的攻击轨迹。单手抡枪，枪柄劈在宏怿腰身，一击便将他击在地上。 “太嫩啦，我已经是明曦中期，你……什么！” 盘昀枪一扫，枪柄正击在欧阳一敬脚踝，令他一下重心不稳，向右倒去。 宏怿翻身而起，盘昀枪向下劈下，道道灵力缠绕。 欧阳一敬瞬间调整好身姿，举枪挡下，虎口阵阵酥麻。 “你这家伙……” 宏怿在空中连刺三枪，却都被枪尖挑开。刚一落地，他又翻滚过欧阳一敬上方，在他背后横扫。 欧阳一敬连忙左撤几步，拉开空档，单手执枪前指，灵力在枪尖凝成一点，向宏怿射去。 “风戾！” 三米的距离，宏怿来不及闪避，盘昀枪连点七次，接下七道灵力。 在接下攻击的同时，宏怿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丝毫不留间隙，长枪一顿！ “破军！” 如果说《赤阳九诀》是对天地灵力的修炼，那《盘龙枪谱》就是对枪法的领悟。从枪意，到枪魂，再到枪神。其中很多招式不仅是单纯的枪法使用，也可以将灵力凝于枪上，使枪芒实体化，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先前欧阳一敬使出的风戾也是这样，将灵力凝于一点，以点破面，完全不亚于他的正面一击；而此时的破军，则是对对手的压制削弱，提升自身气势。 宏怿知道比拼速度，是绝对比不过师兄的。他必须快速近身，才能依靠力量的优势取胜。 脚尖一扫，霎时尘土飞扬，屏蔽了视线。反手抓枪，高举过脑后，整个人宛若一张弓般张开。下一刻，盘昀枪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刺破尘土！ 欧阳一敬似乎早有准备，不闪不避，长枪猛地上挑，枪尖划过盘昀枪的纹路，整支长枪倒飞回空中。紧接着，他顺势前冲，忆曦枪横扫，吹散了尘土，却没有宏怿的影子。 “糟了，空中！” 欧阳一敬心念一动，一抬头，果然看到宏怿手握盘昀枪，自上刺下。 无路可退！ 欧阳一敬的力量不如宏怿，硬碰硬占不了上风，但他的优势，是速度。 双手仅剩虚影，忆曦枪快如闪电，在宏怿落下的瞬间，施展了上百次攻击，每一击都精准的点在枪刃的不同角度，硬生生改变了宏怿的攻击方向。 长枪一抽，打在宏怿腰间，令他横飞出去，倒在十米开外。 “不错，逼我出全力了。” “师兄，你下手也太狠啦！”宏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捡起盘昀枪，大声叫道。“有饭吃吗？” “吃你个头！大清早的就来找我打，哪有空做饭！” “行了行了，我来帮你总行了吧。” “赶紧滚，你这么毛手毛脚，哪会不是帮倒忙。” “不会啦！” 大殿 赤阳尊望着窗外，静静笑了。 矮桌上，一盏茶兀自冒着热气。 晚上，宏怿静静地靠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月亮。宁静的月色悄悄洒在地上，在房前的场地上留下一片湖水般清澈的光辉。 盘昀枪靠在墙上，银灰的枪身，淡淡反射着金光。 点着孤灯，蜡烛暗自燃烧。小小的火苗跳动着，和着孤独的歌。 静静躺在床上，宏怿抽出元璞剑。金色的纹路，隐隐勾勒出一个长着翅膀的小人。他一直在想母亲给自己这把剑是什么意思，防身？纪念？也许只是一个美好的祝福吧。 长着翅膀的小人，也许母亲认为，自己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吧。他淡淡一笑，可惜现在在天上的，却是母亲。 “师父，徒儿想出山了！”宏怿在大殿前跪下。 “为什么？”赤阳尊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徒儿在芳薇谷六年，不知道大陆发生了什么，想出去看看。” “一敬，你同意吗？”老者突然转向欧阳一敬，眉目带着充满深意的笑容。 他微微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自然是同意的。” “既然同意了，那就去吧。” 宏怿大喜过望。“谢过师傅！” 他并不是不喜欢芳薇谷里的生活，只是每天晚上，母亲还是偶尔会在梦中出现。而且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自然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 宏怿去收拾了一下行装，大殿里只留下赤阳尊和欧阳一敬。 “师父，就这样让他走吗？” “欲去之人，留不住的。” “那徒儿去送送他。” “去吧。”老者微微颔首。 西厢房 “师弟，你这就走了？” “是，这些年，多些师兄照顾了。” 欧阳一敬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和一个小袋子，“收着。” 宏怿伸手接过，翻开一看。“火药配方？这不是师兄你祖传的吗？” “是，可我是打算这辈子留在芳薇谷里的，也没什么后人能传承了，希望，你能够把它发扬光大吧。” “一定！”宏怿收起了书。他突然感受到肩上的担子，似乎又重了些。 “哦，对了。”欧阳一敬将手伸向袖口，“师傅让我给你这个……” 宏怿站在门前，他也不是六年前那个稚嫩的孩子了。提着盘昀枪，他一脚点地，腾空而起，直接从几百米的高空，纵身跃下。 五秒后，他落在山脚的林子里。这里还和几年前一般，不变的也只有它们了吧。 从林子里穿过，他一路向南，以他现在的速度，原先几天的路程，只消一个时辰。飞奔的一天半，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村庄。 村庄已经重建了，又和以前一样。他在里面逛了一圈，找到了村口的榕树，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家。在那个原本已烧成废墟的地方，已建起了新的小屋，住进了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