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败？

    演武场内，秦尤全神贯注地盯着地面，他腾出了一只手背在身后，暗暗凝聚灵力，只要林显圣现出身形，立刻便能攻过去。这时，他发现“碧波竹海”的右侧有一土块隆起。

    “终于忍不住了么。”秦尤屏息凝神，手中灵力分化为三个圆球，由于大量灵力的灌入，水球通体散发出湛蓝色的光芒。

    突然，一个黑影从隆起的土块中冲天而起。奇怪的是，秦尤却并未有所动作。连未离叹息道：“看来你们师兄临敌经验太少，这声东击西之计怕是用错了地方。”

    正当赵竖不明其意的时候，场中“竹海”的另一侧一个身影破土而出，赵竖呆了一下，是大师兄，那刚才那个黑影是什么？转头看去，原来那黑影竟是一块人体大小的石头！

    “你当我是猪？”秦尤狞笑着左手推出，手中三颗灵力充沛的圆球排成一条直线朝着林显圣起身的地方爆射而去。原来刚才在施法的同时，秦尤便已收敛心神，用念海灵觉探查周遭动静，终于在林显圣准备破土而出之时抓到了他的动向。

    林显圣在空中无法借力，眼见第一颗水球已到近前避无可避，他勉强运起灵力再次聚起砂石挡在了身前。

    “师兄！”赵竖和梅振羽异口同声地惊呼道。连未离也是眉头紧皱。“砰”的一声闷响，水球并没有打穿石墙，但也没有像先前一样飞散开来，而是被弹了回去。

    “这是？”见水球并没有溃散，赵竖有些疑惑不解。

    “复沓三叠。这不是法诀，而是一种攻击手段。”连未离今天话似乎特别的多，不厌其烦地为赵竖和梅振羽讲解着。

    只见第二颗水球后来居上与前一颗撞在了一起，然而两颗水球并未互相弹开，却是融合在了一起，球体变得更加巨大，再次向石墙撞去。又是“砰”的一声，还是没能打破石墙。

    此时林显圣已经落于地面，双手按在身前石墙上，体内灵力不断向石墙涌去，但水球势大力沉，接连两次撞击把林显圣逼得一退再退，刚站稳脚跟，第三颗水球裹挟着前两颗的全部灵力狠狠地砸在了石墙上，石墙终是抵御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撞击，粉碎开来。不过由于有石墙的阻挡已经给了林显圣一些反应的时间，他一侧身，堪堪避过了直冲而来的水球。

    赵竖舒了一口气，“刚才好险。”但他没有注意到连未离紧锁的眉头并未舒展开来。

    “有点意思。”连未离喃喃自语道。

    “抓住你了！”

    正当赵竖暗自庆幸时，场内再生变化，数十根水柱突然在林显圣周围出现，如同一个鸟笼一般，正好把他罩在了中间。秦尤放声大笑，“林师兄，你已是瓮中之鳖，现在求饶还来得及。”他左手不知何时已用水灵之力幻化出了一杆长枪，枪身不停抖动，蓄势待发。

    林显圣刚才一瞬间立足未稳，再想逃脱已是不能，看到秦尤脸上讥讽的笑意，他缓缓放平双手，挺直胸膛，似乎是放弃了抵抗一般，但并不言语认输，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

    见他已陷如此境地却依旧不肯投降认输，秦尤冷笑一声不再犹豫，运起全身灵力cao控长枪呼啸着向林显圣刺去。他当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杀掉对方，刺出的长枪没有对准林显圣的要害，而是瞄准了肩头。

    见林显圣并不动作，秦尤莫名地有些心慌，“他既不投降也不掐诀施法，难道要硬抗这一击？简直是不知死活，那好！这一击就要断了你的右手！”

    高台上的两位真人，默默看着场中发生的一切，便在秦尤出招之前汤劲忍不住道“凌真人，胜负已分，林师侄的不屈之意我十分欣赏，不过认个输而已，就没有必要他徒增伤痛了吧。”

    凌正风泰然自若道“输了才是输，赢了才是赢，汤真人现在断言我门下弟子必败是不是过早了一些。”

    “那就得罪了。”见凌正风不听劝阻，汤劲也懒得多说，准备在林显圣受伤之后就立刻裁定胜负。

    赵竖眼睁睁地看着长枪刺穿了林显圣的身体，脑海里闪过大师兄温和的笑容与峰上种种快乐温馨的过往，他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嘴巴张大着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大师兄要死了么？梅振羽不是说点到为止不会出现伤人性命这种事么？”

    “你们大师兄死不了，他秦尤还没这个胆，只不过右手算是废了，回去得养很久的伤。”连未离也有些不解，为何林显圣一定要硬抗这一招，刚才绝对还有时间，他至少可以让长枪偏离己身才是。

    还有就是此番比斗下来，林显圣只是一味地防御，为何他不出手反击，竟然连法器也未曾祭出，实在是不合常理。

    “他在搞什么鬼。”连未离不满道。他与林显圣并未真正交过手，只是当年连未离初上次山峰后山独自修行时碰到过一次，那时两人还不相识，林显圣以为他是上峰寻仇来的。

    这也难怪，连未离平日里孤傲不群，又喜欢冷着张脸，不爱说话，任谁看来都是不怀好意。那次两人也同碰见秦尤一般，话都是林显圣在说，连未离就是不发一言，他们相互对峙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不一样的是，林显圣没有让步。

    连未离从没见过这样的人，面色平静，身若磐石。他也试着散发出一些自身气势想要逼退林显圣，但林显圣岿然不惧，竟也以“势”相抗，到最后连未离单手已放在剑柄之上正准备出剑之时，凌正风出现了。

    当时连未离是有些气恼的，他对待修行有种特别的执念，遇到令他感觉旗鼓相当的对手总是想出手一较高下，但后来细细再想，总是觉得输了一头，毕竟那时候他最先触摸法器想要破了林显圣的“势”打破僵局，单论气势来说的话在这无声的比斗中自己已经输了。

    这还是连未离入宗以来第一次在同等境界中输给对手，虽然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但也足够他的兴趣了，所以这些年他经常跑去次山峰修行，就是想再见林显圣一面，分个高低。

    但从此以后，林显圣总是故意躲着他，找也找不到，后来连未离发急，直接坐在次山峰门口一边打坐一边等着林显圣，直到两天之后，林显圣才不情不愿地推门而出，二人并没有动手，而是相约在朝阳演武的时候再战个痛快。

    不过连未离不知道的是次山峰从未参加过朝阳演武，而且按林显圣的年纪也不能参加，他被摆了一道。再后来去次山峰后山修行也就变成了习惯，在那里他也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包括梅振羽。连未离不易觉察地摇了摇头，不再回忆，双眼望天，只等高台上的长辈宣布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