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宅邸无头尸
“十月一,送寒衣,清风拂过旧山岗;欢乐去,离别苦,箇中只有痴儿女;漠北大地披银霜,月照雪城明亮亮。” 汪清县罗子沟,雪城一千八百里外,开元路。 九月二十。 子夜,绥芬河,风雪交加。 一个身穿红色大袄,头发散乱的婆婆嘴里说着一段诗不是诗,词不是词,曲不是曲的话,那语调非常平淡,再加上她幽幽荡荡的声音,好似催命一样。婆婆在雪地中艰难前行,那婆婆的大袄已经破败不堪,大雪中的寒风凛冽,风中夹杂着雪花打在那婆婆脸上,那张脸不见慈祥,却是苍白如纸,脸上皱纹犹如石刻,眼神空洞,仿佛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婆婆的身子已经佝偻,风雪中看见这么个人行走,尤其是在子夜时分,这不免让人感到些许诡异、凄凉。 那婆婆到了河边一处古宅前,风雪之中无星无月,只在灰蒙蒙里看得见宅院影子,那宅院修的倒是客气,唯一醒目的还是它宅顶那两个屋檐,那屋檐呈十字状,另外两角则是攢尖设计,高低不平,错落有致,要是陌生人走到这儿,不免会误认为来到了某个寺庙前。 那婆婆把着古宅前的大门环敲了四下,只见无人出来应声,她冷笑了一声,站起了身子,瞬间那佝偻的背脊再也不存在,眼中也有寒星似得精光,她绕过一个花廊,快步走进一间房子里,点燃油灯,这时,她身后毫无防备,只听嚓的一声闷响,鲜血洒落墙壁,洒落桌前,油灯前,也洒落在那窗棂和窗纸上。 婆婆的头不见了,这婆婆自打进入那间房子后,除了她自己外,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人。 在第二天晚上的子夜,那古宅中的房间里,一个无头女尸又再出现,房间内并没有可疑地方,还有脚印也无踪影,房内没有任何碰撞弄坏的东西。 到了第三天,风雪骤停,天色灰暗,地面却是素裹银装,不免让人见着此景意兴萧索。 整个绥芬河城内的百姓纷纷议论:满巨蹙员外家闹鬼,被鬼怪拿走了人头,八成是得罪了地灵仙,地灵仙显灵,就把满老爷的母亲,和他最宠爱的小妾人头拿走了。 满巨蹙对于这件事情也觉得透着许多古怪,要说真要是五大灵仙中的地灵仙,怎么可能会在两具尸体上留下兵刃切割之痕,满巨蹙之所以这么认为,他在事发后仔细查看了房间每个角落,包括尸体,他无法确认凶手是怎么从房里出去又怎么进来的。 很快绥芬河的知县也开始调查此案,仵作衙役们纷纷将满府那间房围的严严实实,仵作检查尸体的时候,尸体经过半夜未处理得当,早已出现了尸僵,再搬出去尸体的时候,血液已干,早就看不出来生前发生过什么事,是否有过打斗痕迹在身上。仵作同时细查了二具尸体全身,如今尸斑显现在下肢,脖颈切割皮肤上有淡淡的紫红色,仵作摇了摇头,也看不出究竟二人生前遭遇过何事。
满府府外有一群人在看着,围观者纷纷猜测还是地灵仙作祟,而县府衙门的知县也是从无头绪,他对满巨蹙说:“本官要先回府衙,过目一遍仵作检查的报告,然后商讨一番案情,满老爷,你节哀顺变,如有线索,本官自当奉告。” 满巨蹙送走知县,看着这个知县不太会查案的样子,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人,或许他可以帮自己解决这个难题,于是他写信给自己在各州府的江湖好友,拜托他们留意骆明扬的行踪,一开始回说不清楚,后来得到的回信是:骆明扬、刑跖二人一人一骑,前往东北而来,不到一日会路径绥芬河! 满巨蹙喜形于色,他已吩咐下去,让厨房准备好酒菜,迎接骆明扬他们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