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比较
浪晓是个很有作为的年轻捕头,他的判断力非常的准确,就连兰州城的知府大人对他是敬畏三分,像他这样的年轻人能够做到总捕头的位置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 要靠实力而争取来自己的地位,那就要努力去改变,努力让所有人对自己尊敬;所以浪晓在兰州城被封为了神捕的名号,在知府手下办的那些案子无论大小,不出七日给破了。 浪晓与其他捕头在现场搜索证据,可是这一次却是个例外,让我们的浪捕头始终没有找出任何可疑的线索来,浪晓于是就问家丁丫鬟,府邸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过,又问了最近阿尔穆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家丁丫鬟们于是纷纷说没有,而且异口同声的说:老爷都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的,从来也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然后又有一个丫鬟站了出来,这个丫鬟叫小鱼,她说昨晚老爷和一位年轻公子喝了茶;浪晓于是眼睛里发光,问道那位年轻公子叫什么名字,小鱼说叫骆明扬。 浪晓眼睛更加有了光,也带着种奇怪的表情,喃喃道:“想不到我居然碰到盗军这件案子了,这样说来只要捉了盗军,我就可以更加有名了,这实在是个不错的妙事。”往往最想成名的人都会有一个心理,只要将别人完全压制住,无论你用什么法子都会有成名的机会。这种人当然只有浪晓这类人才会做得到。 山东莱阳,晴,辰时二刻。 一条不是很热闹的长街上,人数稀少,店铺摊贩也不是很多,这条街在莱阳算是一个偏僻的街道,准确来说,这顶多算是个郊区,这里虽然也有客栈酒铺,但是却隔着有十丈开外。 如果这里死了个人,也不会有人马上知道,所以这里确实死了个人——一个女人,美丽的女人,这个女人衣衫不整,褴褛不堪,头发凌乱,但却脸上丝毫没有一点痛苦之色,反而很安详,还有些许蜡油滴在她的褴褛不堪的衣服上,并且手腕上却又有几道绳索捆绑的淤青,这些伤痕自然别人看不出来的,常人看到肯定是会觉得这个女子是被别人抛弃在这里,受过虐待毒打而昏迷不醒躺在这里的。 有一个人却不这么认为,他看得非常仔细,而且包括了这个女子身上所有的部位,就连衙门捕头都不能比拟,他要找出杀这女子的真正死因,他紧紧皱着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决定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找出证据来。 这个人就是骆明扬。 杭州,西湖苏堤之上,申时四刻。 细雨蒙蒙,柳条被风轻轻拂动。 这里曾经是宋词大家苏轼阻挡钱塘洪流所建的大堤,西子湖上有几点游湖船只船影,几个年轻少男少女在欣赏着这幅西湖雨景,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苏堤上发生了一件事,苏堤上死了个人,也是个极为美丽的女人,同样的被虐,同样衣衫褴褛而却死得非常安详的女人。 骆明扬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天时间,每次他都发觉自己的脚程居然比凶手还要慢,虽然他已经渐渐理解这个凶手专门找些美丽的江湖女子进行虐待后,再毁了她们,可是他最近听说了阿尔穆大爷在自己当晚走的那一瞬间被人杀在了自己房间里,然后这两件事于是看起来就显得很不合理了,到底这两件事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于是不再想下去,决定去山东去趟,那里还有件事等候着他。 齐鲁一带,鲁地胶州。 八月天一丝凉风吹过,月色皎洁,原本灰暗的一角屋檐被月光一照,朦胧之中就好像披上了薄如蝉丝的纱衣一样。 这个时候已经是子时初时,街道上显得十分安静,没有一个人,同时各个街道边的房屋瓦舍,酒肆店铺也是紧紧闭合,只有一排的望子随着微风拂动。 刚收完摊子的小贩,这个时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忙碌了一天的工作自然要睡个好觉的。 “梆梆”,一阵清脆的敲梆声从街道的西南方传来,随之传来一阵耳熟能详的高铿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夜深人静,谨防夜贼。” 在北边一间第二座房屋顶上,匍匐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和月光融入到了一起,衣服如同素雪般的无暇,脸在月光下显得不是很有精神。可他却长的不那么难看。 这人有着一双可以与星光比拟的瞳仁;眉毛犹如两把短小利剑悬挂于眉心两边;嘴唇薄而厚实。 他确实令很多女孩子对他有好感,可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却不怎么喜欢他,而喜欢他的女孩,他却有时候像个瞎子一样不明白。 可是他却有一身无人能及的轻功,也有着一颗悲天悯人,还世间公道的心。 他就是是盗军,强盗中的将军——————骆明扬。 这时他已经远远地看到那个敲梆子的更夫已经来到自己所匍匐屋檐下的街道上了,他笑了起来。 然后他纵身跃下,恰好此时的月光十分明朗,好像要跟着他那白色长衫似地,随着晃身跃下,月光犹如银光泄地,将他和更夫的身影恰好全部照了个清楚。 那更夫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而且模样脸型就是一般人的鹅蛋脸,不过他的脸上却是一张完全看了让人不怎么还想看下去的脸,浓眉小眼,只差离獐头鼠目不相上下了;此时他的不完整的脸已经扭曲成一团,脸上竟是惊讶之情。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跑出来?难道你还要做第二件大事?”显然这个人好像跟他是很好的朋友。
“你说呢?”骆明扬又笑了,在他的俊脸下显得有些神秘。 “哦?这么说来你是想。。。”那更夫看似有些好奇,话未说完一半,忽然把右手往脸上一抹,接着向自己右侧的房顶上掠去。 这个时候白影飘飘,在仅剩的一点月光下,如影随形的跟着那团黑影,骆明扬的轻功当属天下第一,而这个更夫的轻功似乎还比骆明扬高一点,这实在是像对他的一种讽刺。 对骆明扬而言,只要是自己的朋友,尤其是谈论轻功谁高谁低的问题上,让他苦笑尴尬不已。 胶州县这样的县城内,两人在各大房屋上上行至十里。 到了一座废弃的庄园,两个人才并列靠坐在房顶飞拱上,骆明扬的俊脸已经变得严肃不堪,而那更夫獐头鼠目的脸也已经改变,他已经变得非常有男性魅力,呈现出来的刚毅与果断,加上眼睛里有几分诡谲狡黠的神色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剑眉了,剑眉细而修长,好似女子柳叶眉精心修饰过一般。嘴唇也是薄而厚,人中上八字胡也修得非常完美。 这个人就是与盗军齐名的南归雁——邢跖。 邢跖,他是江湖中为数不多,能够在各大门派,甚至皇宫内苑悄无声息,不让别人发现的偷盗高手,这点和骆明扬差不多,而且他的轻功如果要在江湖中去比较,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要是骆、邢二人来比较,曾经见过他们轻功的一位前辈评价: 骆明扬轻功可以用超凡脱俗,无人能及,来形容;刑跖的轻功宛如南归大雁,翱翔九霄,又如大鹏展翅,势不可挡。 每次刑跖遇见骆明扬,都要拉着他跟自己比试一番,如果自己没有超过他,二人互为平手,又或者其中一人赶超对方,他都会说从头再来,骆明扬苦笑不已,只好舍命陪君子,有时候超过刑跖,就会在身后挖苦一句:“要是你输给我,你就给我洗两个月的内褡。” 刑跖也不甘示弱,每回笑道:“谁胜谁负,尚未可知,比过才知道。”结果刑跖都落后了骆明扬身后一寸距离,只好洗了两个月的内褡,虽然不服气,可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从来不计较这些小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