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老哥老弟
大明测字天师第五百七十三章老哥老弟徽王一路上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耗子路过都能把他吓一跳。 他本来不是这么胆小的人,但自从他推测出很可能有人动了手脚后,他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动手脚的人几乎不用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而以萧风此时的势力,调动江湖力量半路劫道,并不为难。 虽然自己重金招募了几个江湖高手,还带上了王府的一百府兵。但他很清楚,如果萧风真要劫道,这点兵恐怕不够用。 因为萧风压根就不用击败他们,只要想办法把他们车上的鸡蛋毁掉就行了,这已经是徽王最后的库存了。 这些含真饼一旦被毁,他再想凑齐一次进贡的,就得等到明年。 以萧风一向的诡计多端,这一年时间不一定会想出多少损招来,自己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就很难说了! 所以当徽王平安无事地进入京城时,他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王爷何故发笑?” “我不笑别的,单笑萧风无谋少智,若他召集力量沿路劫道,毁掉我的含真饼原料,我这次就完了! 可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人都说萧风智计百出,其实不过如此,侥幸得名而已!” 此时在嘉靖的谨身精舍里,陆炳正在汇报工作。 “万岁,徽王已经进京了,锦衣卫暗桩一路尾随观察,并没有尝试毁掉他运送之物的人出现。” 嘉靖微微点头:“原本朕多少有些疑心,这次含真饼失效,是有人动了手脚,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陆炳想了想:“万岁是怀疑萧风吗?也是,徽王在春燕楼闹事儿,萧风对付他的嫌疑确实最大。 不过若真是萧风所为,以萧风此时的江湖力量,找几个高手,在路上毁掉徽王的东西,并不困难。” 嘉靖点头微笑:“既然一路上没有任何动静,那就应该与萧风无关。否则以他的性格,怎会让徽王有机会翻身呢?” 陆炳点头称是,随即掏出一封书信,呈交给嘉靖。嘉靖拿起来看了几眼,哼了一声。 “严世藩知道的果然不少啊,当年朕并未让他父子参与此事,杨廷和应该也不会告诉他们才对。 既然你说当时在梅龙镇遇到过白莲教的人,想来是严世藩与白莲教勾结后,从白莲教得知的这些事吧。” 陆炳点头道:“万岁圣明,臣也是这么想的。那次行事臣自问十分缜密,萧万年也绝不会往外说。 严世藩知道这许多细节,想来定是白莲教后来告诉他的。当日打伤臣的人,功夫极高,臣并不认识。 但后来萧风押着萧无极一路巡演,锦衣卫暗桩曾传画像给臣,虽时隔多年,容貌大变,但那人应该就是萧无极。” 嘉靖皱眉道:“萧无极既然当时出现在梅龙镇,他会不会知道你当时的目的?这一路上会不会告诉萧风?” 陆炳摇头道:“绝对不会。第一,萧万年路过救下臣时,萧无极已经走了,他并不知道萧万年在场。 第二,就算白莲教后来知道萧万年在场,但萧万年只是过路之人,与此事毫无关系。 既然此事与萧万年都无关系,与萧风就更没有关系。萧无极怎会无缘无故想起跟萧风说这种事。” 嘉靖松了口气:“如此最好。严世藩既然知道你去梅龙镇的目的,那后来朕对夏言动手时,他应该也知道原因。 哼哼,此人不愧是朕夸过的天下奇才,他竟然能装得不动声色,顺水推舟,把朕都蒙在鼓里了!” 嘉靖罕见地承认自己被人欺骗,陆炳和黄锦都不敢说话,因为他们总觉得,嘉靖未必是真不知道。 嘉靖说自己不知道严家知道了,严家也假装不知道已经知道,顺水推舟地帮嘉靖干掉了夏言,表了忠心,趁机上位。 但现实很可能是严家并不知道嘉靖已经知道他们知道了,只是假装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顺水推舟的让他们顺水推舟,帮自己干掉了夏言,然后顺理成章的让严嵩上位。 最后还是陆炳率先跳出了无限循环的思维怪圈:“万岁,此事接下来,还要查吗?柳台和谈同被抓,朝野中已经有了不安的声音。” 嘉靖想了想:“查,但锦衣卫不能随便抓人了。你拟个名单,通过内阁交给廉政院,让海瑞去查。 查到有贪腐实据的,就由刑部出面抓起来,然后让刑部转交给北镇抚司!” 陆炳犹豫一下:“万岁,通过内阁下发名单,徐首辅若是问起来……” 嘉靖淡淡地说:“他不会问的。他自己儿子惹出来的事,朕都没有追究,他敢问吗? 他不但不敢问,如果别人问起来,他还得替你想好理由,说这是内阁拟定的名单。” 徐阶不敢问,不代表萧风不敢问,萧风百忙之中抽空到内阁看了一眼,见到徐阶拿着一份名单发呆,就凑了过去。 “徐首辅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表情变化万千,跟我在书房里研读功法秘籍一样?” 徐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把名单藏起来,但想了想,这事儿既然要交到海瑞手中,萧风迟早会知道的。 所以他把名单递给萧风:“没什么,内阁拟定了一份追查贪腐官员的名单,要交给廉政院而已。” 萧风看了看,皱起眉头:“感觉都是跟严党沾边的人啊,这么明显的查,朝堂会人心不稳吧。” 徐阶打个哈哈:“这只是巧合而已,估计刚好是严党的人都比较贪吧。无所谓,是清是浊,一查便知嘛! 萧大人啊,你这些日子东奔西跑的,都见不到影,老夫还一直没得空向你赔罪呢。 犬子实在是太不懂事了,竟然带着徽王去春燕楼寻欢,导致闹出那么大的不愉快,老夫无地自容啊!” 萧风淡淡一笑:“首辅大人严重了,年轻人嘛,难免气盛。何况那次令郎并未怎样,主要是徽王欺人太甚。” 徐阶见萧风的矛头主要指向徽王,对儿子在现场喊的那句话也没什么印象,心中大喜,赶紧附和。 “不错不错,徽王仗着万岁恩宠,属实是太过分了。 不过萧大人也无需放在心上,他毕竟是个藩王,一年也就进一次京罢了……” 这时张居正走进内阁,看见二人,赶紧打招呼。 “萧兄,数日不见啊,你都忙些什么啊。听战飞云说,在城门口看见徽王的人马了,他这么快又进京是干什么?” 萧风笑了笑,宫里之事内阁自然是不知道的,嘉靖也不会四处宣扬自己嗑药无效,中途不举之事。 “他来还能干什么,想来又有好东西献给万岁吧。我得赶紧告诉春燕楼一声,关门停业,别被王爷又给砸了。” 萧风出了内阁,并没有去春燕楼,而是来到丹房找陶仲文,此时陶仲文魂不守舍,正在发呆。 清风明月板着小脸,一句话也不跟他说,连看都不看他,一副因爱生恨,苦大仇深的模样。 萧风苦笑着拉着陶仲文走进密室,看着好老哥的脸色,知道他的内心处于极度的矛盾中。 “老哥你也不必如此为难,我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只要老哥不背后捅我一刀也就行了。” 陶仲文忽然问道:“你并没能把上一批的鸡蛋都毁掉,对吗?只是毁掉了一部分而已吧。” 萧风眨眨眼睛:“老哥你说什么,什么毁掉鸡蛋,我听不懂啊。你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陶仲文把自己夜里勇攀高峰,中途吃药的事儿说了一遍,没好气地看着萧风。 “这里就咱们俩人,以你此时的功力,就是陆炳也没办法偷听而不被你发现,你怕个屁!” 萧风笑了笑:“老哥,反正上一批鸡蛋现在也没了,说这个现在也没啥用了。 我其实就想告诉你一件事儿,即使徽王这批含真饼管用了,他也不过是将功赎罪,对我并无大碍。 万岁已经相信了含真饼对修道无用,那含真饼就不过是一款效果不错的壮阳药而已。 以你我之力,还怕找不到一款壮阳药物吗?当然老哥若不愿意,说句明白话,小弟以后也就不给老哥找麻烦了。” 陶仲文明白萧风的意思:嘉靖相信了含真饼与修道无关,那么含真饼对徽王和你的意义,其实已经没那么大了,无非一款壮阳药而已。 若是你后悔了,尽管去帮徽王,或是无所作为。大不了这次让徽王将功赎罪,但嘉靖以后也不会因为一款壮阳药再对徽王过度恩宠了。 至于咱们两个,今后也就不用老哥老弟的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自凭本事吧。 陶仲文咬牙切齿地看着萧风,忽然声音有些哽咽,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老哥我这些年对你如何,你一点数都没有吗?亏我如此真心待你! 你还欺负我的清风明月!你给我滚,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个老弟!以后再敢进我的丹房,我打断你的腿!” 萧风心里哈哈大笑,这老狐狸,感情当真充沛,说来就来,果然是实力派加体验派,道行稍微浅点的,肯定然让老狐狸玩死。 但他表面却诚惶诚恐,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眼圈也渐渐地红了,羞愧地看着陶仲文,哽咽得比陶仲文还厉害。 “老哥,是我的不对了。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你得原谅小弟,我实在是让人坑怕了呀!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只求你原谅小弟。老哥你不知道啊,你这番话,说得我的心像被刀扎的一样啊……” 陶仲文没想到萧风的演技丝毫不弱于自己,只能由衷地叹息一声,诚恳的说。 “老弟,你都推测出徽王要带着最后的库存上京了,为啥不干脆在半路找人毁了呢?那样岂不更容易?” 萧风笑道:“我问心无愧,干嘛干那种事儿啊,反而坐实了有人动手脚的嫌疑。 何况那些鸡蛋总是要入丹房的,有老哥你在,我何必冒那么大的风险呢?” 萧风红着眼睛从密室里出来,带着无比感动的表情走出了丹房,清风明月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个混蛋为啥动了感情。 陶仲文出来时眼圈也是红的,见两个徒儿看着自己,咳嗽一声掩饰道。 “为师替你们骂了他一顿,他知道错了,很惭愧……” 很惭愧的萧风吃饭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的,桌子上照例只有他一个男人,如果不算上桌子下面的旺财。 旺财当了爹,比以往沉稳了许多,对桌子下面的一排玉腿失去了兴趣,耐心地在桌子下面教儿子怎么啃骨头。 小狗比刚抱回来时长大了不少,歪着头跟一根比它都长的骨头较劲,时不时的汪汪两声。 女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萧风的脸上,萧风的脸则始终埋在饭碗里,这一招是受当年巧巧的启发。
巧巧当年一被巧娘训斥,就会把脸埋进饭碗里,以一种鸵鸟的态度埋头干饭,巧娘就会心软,不训她了。 但萧风的脸太大了,碗包不住,效果终究不如巧巧,还是难逃众人的视线。 “萧大哥,昨晚的鸡汤好喝吗,我熬了一整天呢!” “嗯,好喝,好喝。” “萧大哥,鸡汤里的药材还是我让天赐药材铺的掌柜精心挑选的呢,柳jiejie说街上买的不够好!” “嗯,够好,够好。” “萧哥哥,你今晚去燕娘家,记得把那个罐子拿回来,家里能保温的罐子不多,不能去一趟少一个。” “嗯,记得,记得。” “老爷,那个鸡汤好香,让柳jiejie下次再熬时多熬一只吧,我也想喝!” “嗯,都喝,都喝。” “老爷,燕娘说过年了,要送我一套衣服,不知道尺寸,让你带一套我的衣服过去给她。” “嗯,带着,带着。” 萧风吃完饭,在众女子揶揄的目光中,拎起鸡汤罐,和巧娘的衣服包,昂首挺胸,脚步发飘的出了门,身后传来女子们一阵哄笑声。 显然,她们对自己和燕娘这件事已经接受了,而且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只是觉得很好玩,这是个好现象。 萧风一出大门口,就遇上了在大门口蹲守自己的刘彤,萧风礼貌地弯腰行礼,但没法作揖,因为两只手都占着呢。 刘彤左右看看,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问萧风。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萧风知道自己去燕娘家的事儿还没传开,也就含糊其辞。 “嗯,出去办点正经事儿。” 刘彤怀疑地看着萧风:“贤婿,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要藏头露尾,你到底去的是哪一家,竟如此隐蔽……” 萧风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岳父啊,管家可在家吗?我有件事儿想问问他。” 刘彤一愣,不知道萧风有啥事儿还能问自己的管家,但还是回头招招手,把在自己大门口探头探脑的管家叫过来了。 管家上前行礼:“姑爷,你找我有事儿?” 萧风点点头:“听说你有一款祖传的药酒,效果很牛,我有个朋友想花钱买这个方子,你看看多少钱合适?” 管家正色道:“此乃小人的祖传秘方,本不该外传的。但既然是姑爷想要,小人就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萧风摇头道:“不是我用,是我一个朋友想用。” 管家笑了笑,心说你就不要无中生友了,咱们都是男人,懂的都懂。 “小人不敢要姑爷的钱……不敢要姑爷那个朋友的钱,小人回头就把方子写给姑爷。 不过姑爷,这药酒的功效虽好,火气却有些大。人喝了如果不能行事,可能会上火啊,让你那个朋友要注意啊……” 管家走后,刘彤看看萧风手里拎着的瓦罐,闻到了当归和枸杞的味道,顿时恍然大悟,自以为掌握了真相。 “贤婿,你少年高位,诗酒风流,有些应酬是难免的。可还是要节制啊,你现在还没有子嗣呢……” 萧风知道刘彤的意思,可也没啥能辩解的,只好含糊地说。 “岳父大人,我真的是去办正经事儿的,先走一步,有空咱俩细聊。” 看着萧风匆匆而去的方向,刘彤摇摇头:“那根本就不是醉仙楼的方向,你骗鬼呢?” 萧风走进燕娘的房间,燕娘正在练功,一身是汗。萧风放下鸡汤和衣服,看着燕娘桌子上的凉茶,皱了皱眉。 “我记得你以前是喝参汤的,为什么换成凉茶了,医生说的吗?” 燕娘想不到萧风会直接问出来,她以为萧风反复看书,自然该懂,应该心照不宣才是。此时竟有些慌乱。 “你……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啊,书上都写了,你要取阴寒之气,转移体内丹毒……” 萧风哭笑不得:“你呀,这功法要真是你想的那样,我还能找你们练吗? 我自己早就试炼多次了,这功法并非如你所想,一旦发动就不可控制。 这功法的予取予求,都在男人自身,我能控制得住。 女子体内自有阴寒之气,少量吸取,对女子有益无害。 我之前体内有过极乐神丹催生的邪火,常安救活我之后,也已融入自身。 我体内现在已无丹毒,转到你们身上的只有些许阳气,对你们同样有益无害。 我推测这门功法的上半部,应该就是极乐神功。我没有练过极乐神功,对此道不熟练,所以要反复模拟演练。 免得等我真的吃下极乐神丹,手忙脚乱的,不但救不了常安,还把自己弄得气血爆炸了,就太冤枉了。” 燕娘松了口气,面色羞红,知道自己毕竟还是有小人之心了。 萧风给她倒了碗鸡汤,却见燕娘跑进卧室去了。 “先喝碗鸡汤,不用那么着急,这次熬得比上次的还好,巧巧都快馋哭了……” 门帘一下被撩起来了,萧风一抬头,顿时目瞪口呆,两眼发直,一颗心砰砰地猛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