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曹cao要谋出路(上)
当沮授发出袁绍非明主的感叹时,曹cao这边却也面临两难的选择。 自酸枣会盟后,特别是袁绍反客为主,吞并了冀州,曹cao其实不管是名义上,还是事实上,都只是依附于袁绍的一股从属势力。 兖州四战之地,西面洛阳已是一片废墟,近十年战争,打的千里无人烟。 东北面青州,袁绍长子袁谭经过几年蚕食,将公孙瓒的势力一步步赶了出去。刘备南下徐州后,公孙瓒派来的青州牧田楷独木难支,让袁谭打的节节败退,不得已退回幽州。 东南面又面临刘备、吕布联兵一处的徐州,西南面有南阳张绣,正南面有淮阳袁术。 除了西面,东南两面三个势力对他虎视眈眈。 唯有依附北面的袁绍,曹cao才能获得一丝喘息的空间。 事实上,袁绍也是把这位幼年好友当做自家小弟,南面屏障,为他平定北方四州抵御背后的攻击。 如果说,曹cao还只是个小小的东郡太守,那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或许依然还在幻想着平定乱世,成为匡扶社稷的忠臣。 可随着他地盘的扩大,拥有兖州全境,登上一州之主的位置后,曹cao便开始有了别样的心思。 他不甘心屈居于袁绍之下,为袁绍抵御南方诸侯。 他更不愿意看到汉室天下分崩离析,如同春秋战国那样诸侯割据,互相攻杀。 但事实上,兖州四面已经没有发展空间,他空有壮志却被牢牢压制在这块四战之地里。 连年大旱,兖豫两州几乎颗粒无收,很多地方发生了人相食的惨剧。黄巾死灰复燃,上百万饥民又再度揭竿而起,在兖州各地流窜肆虐。 这段时间是曹cao起兵以来最痛苦、彷徨的时期。 好不容易平定了黄巾叛乱,他将这股大部分来自青州的叛乱余孽整合起来,选其中青壮三十万编入军中,号称青州军,使得他的手下兵力一度达到三十五万之巨。 可随即因为粮荒,他的部队在谋士枣祗和韩浩的建议下不得不效法贾成,分散各地屯田,以期度过灾年。 眼下曹cao手下真正能用之兵不足两万,还要防备吕布、刘备、袁术、张绣等人的军事进攻,曹cao所面临的困难可见一斑。 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安天子勤王诏书送到了濮阳曹cao驻地。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置之不理,开玩笑,我现在连自己的地盘都岌岌可危,哪有兵力去长安和李傕、郭汜的西凉强兵作战。 这时候他手下第一谋士戏忠因病去世,在他带兵出征徐州时为他稳定后方,击败吕布、陈宫叛军的荀彧、荀攸叔侄,还有程昱、郭嘉开始展露头角,成了曹cao的重要谋士。 程昱出身寒门,虽学识能力超群,却囿于身份屡屡不得提拔,人到中年才当上东阿县令。曹cao入主兖州,辟召他为寿张令,曹cao征徐州时,令程昱与荀彧留守鄄城。 吕布、陈宫反叛,荀彧留守鄄城,程昱奔走、东阿、范县,劝说东阿令枣祗、范县令靳允组织力量抵抗叛军,立下大功。战后曹cao表他为东平相。 这场叛乱是因为曹cao怒杀时常辱骂他的兖州名士边让,导致兖州地方士族不满。 更深层次还是因为曹cao开始重用以程昱为代表的寒门人才,对边让这种沽名钓誉,只会指手画脚不做实事的所谓名士不重用所致。 陈宫作为兖州地方士族代表,看到兖州士族在曹cao的统治下得不到最大利益,便和陈留太守张邈、张邈之弟张超、从事中郎许汜及王楷等同谋叛乱,迎吕布为兖州牧。 经此一事,作为寒门出身的代表,程昱自然愈发对豪门士族心怀不满。 他当即出言反对道:“主公,兖州初定,我等三面环敌,本初公重兵屯于范阳。贸然出兵远赴千里之外,恐境内再起不测。在下以为,此时非勤王良机。” 曹cao点点头,问荀彧道:“文若以为如何?” 荀彧沉思片刻道:“仲德所言确是实情,只是主公若是不趁此机会率军勤王,将天子迎来兖州,奉天子以令诸侯,将来恐兖州成为他人口中之食。” 荀彧说的更有道理,兖州四战之地,周围都是强敌。就算目前他们的靠山袁绍,也只不过因为要对付公孙瓒,所以才时常拨付粮草支援他们。
目的也仅仅只为曹cao能够帮着他拖住南方各路诸侯。 一旦要是袁绍平定了北方,把目光转移到南面。届时曹cao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投降袁绍,成为袁氏帐下之臣。要么起兵反抗,被袁绍优势兵力消灭。袁绍根本不可能让他们独善其身,在他的腹地建立国中之国。 唯有西面,洛阳乃至关中,才是曹cao未来生存和发展的唯一方向。 程昱立刻反驳道:“洛阳司隶一片废墟,千里行军无一可供大军补给之处。长安十几万西凉悍卒,绝非我军能敌,文若此言乃是取死之道,决不能取。若吕布、刘备等人率军来攻兖州,我等如何抵御?” 曹cao面带忧色的感叹道:“仲德所言极是,吕布天下名将,刘玄德悍勇无比,袁公路兵多将广,荆州刘景升得了张绣之后蠢蠢欲动,任何一路出兵皆是我兖州大患。出兵勤王胜算无多,难啊!” 荀彧却摇头道:“这三路倒是不足为患,在下所忧者另有其事。” “哦?”曹cao惊讶的问道:“文若为何说着三路不足为患?” 荀彧轻咳一声道:“刘备新得徐州,州中人心未定。而吕布纵横天下多年,岂是久居人下之辈。若有外地来侵,二人或能齐心抗敌。若无外敌,在下料不消多时徐州必有二虎相争之事,此路无忧矣。 袁公路兵多将广却无远谋,近年来更是多造祥瑞图谶,欲行篡立之心昭然若揭。主公只要去封书信,厚礼卑辞,敬献些许祥瑞,此人定然大喜,不复来犯。 至于南阳张绣,其叔父张济刚刚战死,败军南蹿之辈,托庇于刘景升麾下惴惴不安。刘景升坐而论道不思进取之人,得张绣而御北方,绝不敢出荆州一步。 故此在下断言,此三路无忧矣。” 听了荀彧的分析,曹cao心中一动:“文若既然说着三路不足为患,那就是说可以出兵长安咯?” 荀彧却摇头叹息道:“仲德先前所言才是重点,千里进军关中,沿途无有一处补给之地才是关键。至于对付西凉军倒并非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