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漫步
…… 荷姌并非选择要加入这一个帮派中,她自己知道,自己只属于混沌。 ……感知十二年后…… 她漫步在雨中,路过街道,人群匆匆往往。 她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那一副景象,竟生彷徨感。 嘈杂、混乱、晦暗。 下水道的井盖上稍稍涌起一股股温热的蒸汽。 她的脸上渐渐的消沉了下来。 “小姐您好?需不需要……”女孩芳颜未老,很年轻,怎么看都像是普遍高中生的模样,她手中拿着一块白板,这白板白到宛如整个世界中最后一抹白色。 但这白色的板子上,由灰色的笔墨写上服务内容。 “不需要。”她冷漠的拒绝下来。 走过一处巷子,里面躺着很多人,衣着破碎不堪,就露天躺在潮湿的纸板上。 不禁令人感叹,这是不是现实。 “小姐,看您这么……”又有一个。 她直接打断道,“我不需要。”而后速速走开。 可人们走着,对里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没人肯施舍任何的钱财和食物。 荷姌不再去看,继续走着。 她的步伐那样慢。 不怕被淋湿,衣物是防水的。 是上个时代的科技产物。 她看着这景象,不禁在内心中反问,“反抗者真的就那么臭名昭著么。”顿然心中泛起一阵奇怪的支配感和黏合感。 这些年来,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看过这个世界,因为她一直都在看着茶希,看着她长大。 “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很难想象,如果继续照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是人类史的终结。 终于,漫步极久,逾越这几条街区。 天空闷雷作响,一种硬塑料被重力作用粉碎的声音传来。 浑红的液体溅射一片,喷洒在周围的物体上。 脑浆四溢,整个脸已经变得扭曲得不成人样,他的血混合着雨水,慢慢的在地上爬行,慢慢地,慢慢地蔓延到荷姌的脚旁。 那背侧还被一根铁条穿刺。 这就是死人。荷姌空洞的注视着已死之人的躯体。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跳加速。死亡对于她来说,过于陌生,她看不到自己的死亡,也无法想象,她能想到的也不过是记忆断片的黑暗,仅此而已。 她没有杀过人,最多只是将其丧失一定行动力。 她做不出极端的事情。 她待在原地,周围的人群开始聚集起来。 议论纷纷,各自投放着各自的看法。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这人死有余辜。”这句话传出后,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死者。 甚至被冠以“sao扰者”的恶名。 “我看啊,就是报应,他这人我见过,以前每天都会搭讪小姑娘,也不知道把多少好姑娘糟蹋了。” “听说还做慈善?本来还以为是个好人,现在可真是个大好人。” …… “这就是底层社会吗?好可怕……”她的内心混乱了起来。 人群的议论越来越激烈,飞出的唾沫仿佛都能压碎死者的灵魂。 能够听到,灵魂在呜呜鸣然。 …… 雨渐渐地停了,但乌云迟迟未散。 警车鸣着警笛声驶来。 “茶希,你在哪……到底在哪……” …… 警局拘留室,三小时后…… “我们核实了案件当场,谢谢您的配合,您可以离开了。” 门外。 “离开……”离开这个词,仿佛极为黯淡。 失去茶希,仿佛就失去了一切一般。 警局内部广告牌中再度播放“叛逆”做的“好事” “叛逆可真够令人头疼的,为什么武装力量偏偏击溃不了它们呢。” “别提了,它们简直就是一个国的力量,你想想几年前的事儿,一整个重装军事车队啊那是!瞬间就跟着整条街化成一堆焦炭了!” 不得不说,这些都千真万确。 “那他们又为什么要屠杀平民呢?不是说……” “什么嘛,分明就是要报复这个世界的,你看看它们,霸道得连大楼都不放,全给你拆了全拆光!”他们说着,表现的极为夸张,不可置信的表情溢于言表。 荷姌不再听他们的牢sao和担忧还有看法,而是漫无目的地走出警局的等候厅。 “茶希……” 一辆车驶来,稳稳的停在了大门外,车门开了,走下一个女生。 她的脸洋溢着一股五味杂陈的情感,无比真挚,溢于言表,难以形容,不可名状。 “荷……荷姌jiejie……”她居然落泪了,荷姌也想起来了,“茶希……” 两人顿时飞奔过去相拥在一起。 “jiejie……”她哭着笑着。 荷姌无言着,就这样无言着,她这一次终于发自真心的微笑了,那种呼出的气也很幸福。 但渐渐的,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再度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看起来至少还算整洁的房间。 刚刚的相逢,是梦。 她不仅感叹起来,“真是梦寐以求啊,可真是梦寐以求……荷姌……荷姌……她是你的一切,你的心脏,你的黑暗,你已经依赖上她了,真是无可救药啊,荷姌。”她的内心里反复着,“你闭嘴吧!荷姌,你不需要她也照样可以!”
她看着完好无损的手,“可现实是,我确实是深陷在了她的‘爱’里,你可真是梦寐以求啊,真是,梦寐以求”感叹着,叹着,叹着,就不小心把憋在眼后的泪花溢了出来。 “我没有保护好你……”她自责着,泪水流在枕头上,蜷缩在被子里,“都怪我……茶希,你现在在哪……” 一小时后,情绪好转起来。 起身,看着床头柜桌上的新衣物,一旁还有一张小纸条。 “你好,不知名的人,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出去征战。” “你口中名叫‘茶希’的人我们并没有找到,很抱歉。” “我看你穿过深蓝色调的衣服,所以作为赔礼,我把我以前珍藏的那一件送给你,还请您收下为好。我会很期待再见到您穿着这件衣服的。” “因为,我还想要再最后看‘她’再一次徐徐生辉。” 字迹清晰,是练习过的痕迹,但有一些过于苛刻了,从字迹上来看,她也是一个严格自律的人。 “谢谢这位领袖……” 荷姌脱下黄色的外套,穿上那件衣服。 还好,刚刚合适。 在以前的那个时代,珊瑚珠系这个类可算得上是名牌中的名牌,是顶级级别,价格不菲,能买到也是算得上土豪了。 荷姌的那件并不是买的,而是黑暗造物。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八成是他们回来了。 她出门去,便跟那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那个领袖浑身上下散发着压迫感,“我打算去你的房间看看醒没醒,没想到你已经醒了。”她继续说着,“身体没什么异样吧?衣服还挺合适。”她的声音平淡无味,像一种审讯感。 “身体还好。”荷姌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的头发是白的,还有烫过头发的油水味道,染发剂的味道也没有散去。 她扎着一个高马尾,额前一个中分,耳旁的白发则是微折地顺在耳前和耳后。 她的佩剑看上去还是隐约发烫的尚未冷却,是超能热切武器。 两人就此僵住话题,本以为就此匆匆告别,那人却又找来了一个话题来。 “你的名字?” “荷姌。” “我叫泽,单字一泽,姓即为名。” “你的袖章……” “红伊甸,我是这里的领袖。” “是你给的衣服吗?” “你身上的这件?是。” 她毫无搪塞的承认了。那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