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石川推开府上大门，正如传闻所言般，府院中由黑色岩石堆砌了一座约五丈高的祭坛，四周雕砌了四种异兽，中央有一圆形深槽，样子似是用来注水的池子，怎么看怎么怪异。 正诧异间，长山听得门童禀报从后院赶了出来。外人看来，这长山高约八尺，身材相当魁梧，眉毛浓密，双眼有神，不怒自威，即使不是武将也是杀伐果断之人。实际上，长山早年间确实是将军出身，虽然是尧天心的副将地位比之不及，但着实可以称得上心腹，尧天心早间年发家就是靠的四大副将为其冲锋陷阵，出生入死。至于这四位副将中，长山最是能力出众，当年震惊朝野的北元朝入侵正是长山作为主将抵御的。当时东海有乱局，尧天心不得不派出大部分兵力往东海抵御异族，北元朝恰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派出二十万大军自大周朝北境向南推进，长山自告奋勇率领十万精兵作战一月有余即让北元朝敌军败走，期间更是亲手击杀敌对副将两名，名声大噪，一时无两。 昔日的光辉战绩并没有带来更高的荣耀，这从长山一家府院建在这江宁州长宁城而不是北境尧氏老巢可见一斑。外人只道是尧天心功高盖主，势力愈发壮大，导致周主君逼其自断一臂，选择长山做弃子，去其兵权，来这于北境十万八千里的江宁州当起了地方候，虽说是地方候，兵力不过几万尔尔，早已没有当日光芒。长石川作为长家二少爷虽然平时并不太受父亲待见，却对父亲被弃一事知道些内幕，或者说，这在长家内部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听说长山在抗元一战后，军内名望颇高，甚至有人将之与尧天心作比，这也导致长山日渐膨胀，有将尧天心取而代之之心，最终实施。于长山说来，军内夺权，对于他这种极亲信之人来说颇为简单，只需将尧天心拿下就行，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尧天心的实力竟恐怖如斯，这让他始料未及，引用长山原话这样形容尧天心的武学造诣“天之下第一人”“难有争锋者”“我在其面前只如蝼蚁”。所有人只知道尧天心领兵打仗无人出其右，却不知其在武学一道走了多远，长山在那晚出手的瞬间就知道已成败局。就连长家内部都不知道长山那晚是怎么活下来的，长山只寥寥透露过是完成了某种交易才留下命来。从这看来，长山确实如其长相般确实是杀伐果断之人，同时可称得上是枭雄耳。 “川儿，不是说了让你明日再回府吗？为父的话已经不当回事了吗？”可以看出来，长山略有怒意，“陈二，我吩咐过的事，你是忘了吗？”陈二此刻吓得立马跪下，“我...我...”一方面陈二有口难辩，是长石川执意要回，另一方面又不能将这说出来，说出来等于忤逆二少爷“老爷，陈二确有失职，愿意受罚”。 “父亲，是我执意要回的，陈二确实提醒过我，但我今日有十分重要的事回府与父亲商讨，望父亲赎罪。”长石川为陈二开罪道。 “长伯伯！是我让川哥哥回来的！这两日川哥哥不在府上，雪儿甚是无聊，才派人去将川哥哥喊了回来，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只道一白衣少女，蹦跳着从后院出来，正是千山雪。千山雪是长山早年间领养的义女，长山对其甚是宠爱，基本言听计从，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恭敬。不过即便长山宠爱如此，却独独没有为其附长姓，而千山雪也心领神会得一直以伯伯相称。“伯伯伯伯，你就应了雪儿吧，反正府内都已布置完毕，川哥哥现在回来也不会耽误什么事儿了吧”长石川看着千山雪跟父亲撒娇，竟有些失神，千山雪似天生有上天眷顾，称之有倾城之色而不为过，秀发散落间沁香可引飞鸟，眉梢如月清冷透寒而双眸流转似有桃心，不是单独的清冷，也不是固执的热情，再加上此刻略施粉黛，更是我见犹怜，洛神在此尚且自愧不如。而这位仙子在这个府上与自己从小相处至今，尤为亲昵。 似是不再计较，长山也缓和了些，虽然他知道这两日自己早已吩咐断了所有与外界联系，自然不可能有下人可以外出寻长石川“好吧，陈二你也先退下吧”“好的老爷”。 陈二走后，长山听闻长石川有要紧事与他讨论，便领着长石川来到了一间侧房。有两个下人送了茶水进来也被长石川支了出去“你们先退出去在门外等候吧，我与父亲有要事相商”两人看了下长山的眼色，得到肯定回答后便退了出去。 “你说这二少爷什么事儿这么保密，咱还不能在里面伺候着？”其中一人竟妄自议论起来。 “嘘！不要命了？这不是我们该知道的，老爷吩咐什么，我们照办就行。”另一人看起来似是更懂得老爷们的脾气，不敢胡乱说话，做了个“嘘”的手势不再发声。 另一人见他这么诚惶诚恐倒也不敢胡言了，只心想这父子二人偷偷摸摸的样子一个德行。 ...... “什么天极帝星？那个人在哪？他还说什么了！”长山听了长石川所说昨日来龙去脉，脸上再无刚才的淡定，取而代之是强烈的震惊，甚至嘴巴愈发咬紧隐隐作响，仿佛听到了天大的消息。 千山雪作为长石川几个最为亲近之人，自然没有被驱逐出房间，也正在房间内旁听，自她懂事起，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位长伯伯露出这种表情，像是如临大敌“伯伯你没事吧，难道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川哥哥真是什么帝星转世，他们找川哥哥回去是作什么？”。 此刻的长山似乎早已听不清旁人在说什么，可以看出他正在非常认真的思索，千山雪见长山没有答复也不敢继续追问，长石川则从父亲的表情中略微敲定了老头所说事情的真实性，只不过长石川也有跟千山雪一样的疑问，那就是那老头带自己回去是要干嘛。长石川从长山的表现笃定长山是知道些内幕的，因此也等着长山为自己解答。 谁知突然的，长山的表情似乎是作出了重大决定般，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片，放到口中，竟发出了声响。只不过是片刻间发声的事，长石川没有等来父亲的解答，竟然等来了两名黑衣男子，长石川根本没有发现这两人是如何出现的，只是在竹片想起后突然出现在了眼前，这两人突然的出现把千山雪倒是吓出了声，毕竟是小女生见不得这般场景“啊~~~！？什么人？你们要干什......”还没等千山雪说完，她就被敲晕了过去，只片刻间，长石川也同样遭到了袭击，晕厥过去，迷迷糊糊间只听到一些隐约的交谈“不能让人坏了我们的事”。 ...... 不知过了多久，长石川醒了过来，睁开双眼，自己在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里，没有窗，看不见阳光，长石川刚要坐起，手上脚上竟绑了厚重的锁链！长石川彻底震惊了！这是怎么回事！要说昨天的事情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认知，那现在发生的事就是让自己完全无法相信！现在，难道是自己的父亲将自己囚禁了吗？长石川的脑子彻底爆炸，他知道一切都跟那个老头或者说那老头说的事有关，但此刻他却万万想不通这为什么会导致自己被囚禁！而囚禁自己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雪儿呢，雪儿你在这里吗？”由于看不见屋内的情况，长石川只能通过呼叫来确认千山雪的安全，却并没有得到答复，这让长石川的担心更多了一分。 长石川脑中飞速的运转，以期找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