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阴差
“什么时候！？” 苏航缓缓站起身，站在他背后的，是他母亲，陈爱玲。 “孩儿...只是对小玉的失踪有些好奇，睡不着觉，才想着前来看看。” 苏航转过身，面不改色的回道。 陈爱玲手上拿着一件袄子，为他缓缓披上： “晚上天冷，穿这么薄，不要感冒了。” 说完，陈爱玲一脸关切的看着他，一点儿责问也没有。 苏航默默地将袄子拉紧一点。 “母亲为何还没睡？”他问道。 陈爱玲的视线仍旧注视在他身上，她回道： “上厕所的时候，从窗子撇到了航儿的身影，看你穿的单薄，就带了件衣服过来。” 陈爱玲打了个哈欠，语气有些困倦： “mama就先回去了，好困~玉儿的事情就每天交给警察来调查吧，航儿也快回去睡觉了。” 说罢，陈爱玲转身朝着宅子里走去。 在苏航看不见的角度，陈爱玲的眼神一点，一点冰冷。 “她好像一点也不怕我查到什么一样。” “是重要线索都已经被掩盖起来了，还是...” “还是她根本不担心我会查出什么。” 星辰遍布，被陈爱玲这么一搅合，苏航也没了再继续调查的心思。 “不管怎样，明面上的身份摆着，这一家人还不会那么快急着对我出手。” 苏航嘀咕着，同样往回走去。 回去时，苏航顺带看了看小厮门前的石灰，什么脚印也没有。 ———————————————————— 翌日，苏航洗漱完毕，将小厮唤来。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苏航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对着躬着身子的小厮道。 闻言，小厮激动地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苏航摆了摆手让他起来，问道： “说起来，你有名字吗？” 小厮低着头，弱弱道： “少爷，我没有。” 苏航将领带系好，对着他。 “那，你就叫石楠好了。” 石楠听到这话，又是激动的想要跪下。不过苏航早已先一步走出了房门，他只好连忙跟上。 苏航走到客厅，餐厅上早已摆好丰盛的晨食。不过苏航却没有上座，他对着座上的苏启之和陈爱玲道： “父亲，母亲，我还有点事，就不在家里吃饭了。” 苏启之正喝着茶看报。闻言，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回复，苏航朝着大门走出，正好与进门的警察擦肩而过。 苏航瞥了他们一眼， “这么快么......” “会开车吗？”苏航朝着石楠问道。 “会，会，”石楠连点着头，为他拉开车门。 苏航坐进后排，石楠问道：“少爷，咱们去哪？” “文济公馆。” 汽车缓缓启动，朝着文济公馆驶去。 路上，石楠忍不住问道：“少爷，你说警察能找到小玉姐吗？” “不一定。”苏航回答他。 “况且...小玉的失踪很可能是自家人干的。” 这话苏航没说出来。 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苏航让石楠留在车上，自己下车走向灯笼铺。 “欢迎...” “啊，是你啊！” 顾惋兮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听见有人进来后，正准备迎客，却看到了苏航。 顾惋兮走进帐后，从里面拿出一盏灯笼。 “诺，这个给你。” 苏航接过，这盏灯笼比店铺里的小了几个尺寸，更便于夜晚出门时携带。 油纸上勾勒出一道人影，细看之下正是苏航的背影。 “忙到很晚吗？” 苏航注意到顾惋兮的黑眼圈，关心了一句。 “没有，没用多长时间啦。”顾惋兮摆了摆手，随口道。 苏航环视一圈，开口道：“现在店里没人，不如教教我做灯笼怎么样？” “我会付学费的。”苏航手中捏了几块大洋，一脸认真。 “哈哈哈哈哈，不用啦。”顾惋兮一愣，浅笑起来，银铃声回荡，她把苏航的手推了回去。 “跟我来吧。”顾惋兮照招了招手，示意苏航跟着她。 苏航跟着她来到后房，数幅宣纸叠在一起摆在桌上。 “先要在宣纸上画出你想要的图案，然后在上色，你来试试吧？”顾惋兮指着宣纸道。 苏航坐在椅子上，突然问道：“不用宣纸也可以吗？” “欸？”顾惋兮欸了一声，随后思索起来。“应该...可以的吧？” 苏航拿起画笔，把提灯的模样画在上面。 “你这画的是阴...差吗？”顾惋兮站在他身侧，看着他笔下逐渐清晰的轮廓，好奇的问道。 “阴差？” 顾惋兮点点头：“对啊，小时候我奶奶跟我讲的时候就是这样描述的。” “要是加个灯笼，就更像了。”顾惋兮从苏航手中拿过笔，在宣纸上画起来。 “......” “提灯。” 苏航有些出神，顾惋兮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没事吧？” “没，没事。” “继续吧。” 午时，苏航手中提着一盏油纸灯，告别顾惋兮。 车辆一个急刹，苏航整个人颠簸起来。 苏航抬起头，是朱浩一人站在车辆面前。 石楠自然也认识朱浩，他握着方向盘，有些茫然。 苏航拍了拍石楠肩膀，让他在车上等自己回来，便下了车，和朱浩面对面。 “小玉的味道，怎么样？” 朱浩双手交叉，饶有兴趣地看着苏航。 苏航的脸色阴沉下来，“是你？” “不不不，可不是我。”朱浩语气轻佻，向苏航贴近了几步。 朱浩在苏航身上嗅了嗅，一手指着苏航的胃。 “我只是，能闻到她灵魂发出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