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问答

    当林立脱离画卷的时候，发现外界的环境俨然发生了少许的变化。

    比如之前自己所掩埋画卷的土地上方，本该是灰雾侵袭的区域，而此刻，灰域似乎褪去了部分，在不远处远离城市的方向，才可以看到那股深灰。

    不过林立也并不在意这个，谨慎的观察四周，确保没有什么侦查机之类的存在之后，林立便具现出蟑螂战车，往天恒城赶去。

    城市附近，似乎在这一个月里又爆发了一次或多次争斗，地面变得更加崎岖了，还散落着些许死去已有一段时间的灰兽尸体。

    同时蟑螂战车的头顶，随着城市的靠近，也有越来越多的无人机紧紧跟随着盘旋。

    因此当林立抵达城门口时，城墙上已有很多人在严阵以待。

    林立停下车，没有在众人面前将其收回，只是自己单独走向城门。

    当看清楚林立脸的时候，天恒城众人的警惕这才消散了大半：“余英雄！是你啊！”

    “是我，我是来找中心城的人的。”林立在底下点点头，朗声回应。

    不久，当城门降下，王德立刻从里面上来迎接自己：“余年，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中心城的人还在吗？”林立简短的回应之后，便直入正题。

    “大部分人已经离开了，”王德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但是为了能和你建立上联系，中心城有特地留下了一个‘人’等你，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它？”

    “麻烦了。”

    于是在天恒城的会客厅等待不久后，林立就见到了对方。

    是一个有人的大概形状，但是细节上完全不同的生物，对方径直走到了林立面前，并坐下，等王德离开这里只剩下两人之后，他才开口：

    “你好，余年先生，我叫代行-24，你叫我二十四就可以了。”

    声音有些怪异，但是并不难听。

    “你好，二十四，那我们现在直接开始所谓的会谈吧，那么，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聊呢？”林立点点头，随后开门见山的询问。

    “余年先生，您真的叫余年吗？还是叫做林立？”二十四歪着脑袋询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叫余年。”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发生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林立用无所谓的语气回应。

    “好的，我知道了，那还是叫你余年吧，我们很好奇一件事，余年先生你知道曙光城去了哪里吗？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二十四点点头，也没什么态度上的变化，依旧十分客气，又问道。

    “不知道。”林立摇摇头。

    “真的不知道吗？”二十四追问，“那座硕大的城市，几乎是在一个晚上就全都消失不见了，而且那段时间，你应该就在里面吧？但现在，还在活动的人，只剩下了你一个，其他人都销声匿迹了。”

    “不知道。”

    “你确定吗？”二十四眼神微眯。

    “假的。”

    二十四：“？”

    林立耸了耸肩：“我知道，但不想说，这个答案满意了么。”

    被这突如其来的耿直，整宕机的二十四：“……”

    “这……”二十四欲言又止。

    “我不想和你们弯弯绕绕、虚与委蛇，我觉得你们应该是比都城那些人要适合沟通的存在，加上我也对你们掌握的信息有所需求，所以才来找你们，进行交流。

    但我对信息的需求不算太强烈，你们不告诉我也无所谓——我想表达的是，我不想说的事，就别问了，比如这件。

    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我想告诉你们的。”林立一脸平静的说道。

    自从知道主世界很有可能是自己前往神界的一个踏板之后，林立对这个世界的敬畏之心，已经淡了很多了。

    自己连神都不敬畏了，敬畏个没有神的世界干嘛？

    “喔，我能给你们的，还有这些。”林立拿出了一个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倾泻在桌子上，是一小堆人晶和一大堆兽石——这段时间积攒的，余年吸剩下的。

    余年他用不了多少，因为他本身太低级了。

    至于林立答应给牙生哈力他们的，的确答应了很多，这些全给上都不够。

    但是——那当然是纯粹的大饼了，怎么会真的给呢。

    “好吧，那我能先知道，余年先生你想知道那些信息吗？”二十四看着人晶和兽石面不改色，并没有贪婪，而是询问。

    “我想一想，”林立用手指在桌面不断的敲击着，过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大概有这么几个问题：

    你们有创世神像吗？如果我想要见它并祭祀，可能吗？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们城市有人类在过往成神的历史吗？有留下成神相关的告诫与流程么？

    如果长期没有人或者灰兽成神，会发生什么吗？创世神会主动降临这里吗？

    最后，你们真的不知道都城的计划吗？拥有和都城相当甚至超越的实力，你们不想借着战争的机会成神么？”

    “稍等，关于这些问题，我需要请示一下。”面对这么一连串问题，二十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请便。”林立无所谓。

    虽然林立有些好奇他们是怎么在「稍等」程度的时间里交流的。

    事实证明，中心城的‘稍等’和女孩子的‘马上’差不多。

    二十四起身离开了房间，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才重新折返。

    花儿都等谢了。

    期间林立无聊的都将重心切换到分身去打汤姆发xiele。

    “我们经过商讨，认为余年先生您有结交的价值，对于你想知道的东西，即使没有这些，我们也会尽可能的回答你。”二十四郑重的说。

    林立：“……”

    我很想相信你们的这番话。

    但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手为什么已经把人晶和兽石揽到怀里了啊？

    这也叫「即使没有这些」吗？

    “先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吧，对于这场战争的起因，我们并不知道详细的前因后果，但是对于都城在幕后推动这件事，我们是有所猜测的。

    关于我们是否想要有人成神，这个答案也是毋庸置疑的，当然希望，但我们的理念和都城不同。

    我们选择的是限制城内人的寿命，规定不同阶段的觉醒者，可以活到多少岁——不过即使普通人最低也是40岁，一旦到了年限无法突破，性命被视为公有，以此来节省觉醒资源，进行合理的资源分配。”

    二十四顿了顿，并没有说性命公有后，那些人的结局，但林立可以猜到一二。

    或许是强制去猎杀灰兽取兽石，或者直接取出人晶去交易？至于没什么利用价值的普通人，估计就是直接杀死吧。

    总之不会很好。

    二十四继续说道：

    “当然，我觉得有必要挽救一番我们的形象。

    这并不是强制剥夺人活着的权力，事实上，关于是否要留在中心城，所有人在14岁时，都会被询问一次，选择决定结果，如果不想留，可以立即离开，并且不欠中心城任何。

    既然选择了留下，又没有突破，那失去自我是选择导致的结果，所有人没有资格抱怨。

    实际上，选择离开中心城的人寥寥无几，包括普通人，毕竟中心城相当于人类最高品质的生活质量，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在中心城也可以轻易的过上四十年的幸福人生，这也是他们所愿意的。

    对于觉醒者，我们也有最丰富的资源。

    这是我们选择的成神方式，虽然缓慢，但是比都城更加的公开、透明，且具有人性——关于成神，中心城只要高于6A的觉醒者，都知道这件事，而不是和都城一样，选择隐瞒。

    并且我们是不会和他们一样，选择发动灰兽和其他城市的战争这种‘快捷’方法的。”

    “再开诚布公一点，余年先生，像我们这种大城市，和灰兽之间，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联系，我们中心城唯一能保证的仅仅是我们不是引发这种战争的一方。

    至于已经开始的战争，我们自然会从中为自己谋取礼仪。

    这场战争持续到现在，我们在成神之路的步伐，也向前了不少，我们帮助其他城市，也有这方面的意图，不过我们保证，从没有故意害死过其他城市的高级觉醒者行为。

    ——我们从没有背叛过人族。”

    二十四接着说道。

    言语之间，的确露出了几分诚恳——毕竟这些本不用和林立说的。

    “能理解吧，毕竟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畸形了。”林立点点头。

    觉醒者晋升需要兽石，灰兽成长需要人晶，高级觉醒者需要高级的兽石，高级灰兽成长需要高级人晶。

    如果有一天，强大的灰兽全部被杀死，那导致的结果会是，高级觉醒者无法晋升，永远无法成神——除非主动培养灰兽。

    至于相信不相信，不重要，林立不打算和中心城深交。

    “接下来再回答你的其他问题。”二十四说。

    “关于创世神像，我们中心城自然有自己的一尊，但是我们规则要求需要对中心城有巨大的贡献，并且成为城主才可以去祭祀——因为激活神像以及祭祀一次需要耗费大量的物资。

    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祭拜的。

    同时我在此刻也邀请您前往我们中心城，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余年先生，您意下如何？

    只要你贡献达标，我们可以短暂的将城主之位移交给你，让你祭祀之后再退位，这样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也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二十四开口询问。

    “目前的回答是不会，但我以后或许会考虑这个想法。”林立摇摇头。

    至于理由，主线任务引导的，应该是最为正确和快捷的道路。

    再者，前往中心城之后，自己的那么多秘密该如何隐藏、解释，自己现在的实力虽然不差，但是面对五花八门的觉醒者和科技，还是很有难度的。

    为了安全，林立只打算苟着曙光城一万亩三万分地。

    同时去都城当个在黑暗中桀桀桀的创世神像小偷，在暗处寻找机会。

    “好的，但我们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一直会期待你的加入。

    接下来继续回答你的问题，在历史上，中心城是有人成神的，但遗憾的是，并没有留下什么告诫或者提醒。

    至于流程，是在祭祀创世神像，完成创世神给予的考验，即可成为正式的神，前往神界。

    祂只告诉我们，要有足够的底蕴，并且将中心城建设的足够强大，对成神会有帮助，这似乎和考验有关。”

    林立点点头，流程这部分和哈力跟自己说的差不多，应该是真的。

    但是建设城市又是为了什么。

    “至于你说的不会成神的后果，那我们也不知道，从没有有过这方面的信息。”二十四说道。

    “这样么，没事。”林立点点头。

    林立之所以问这个问题，还不是因为规则与秩序之神说的如果自己不找祂们，祂们来找自己，担心创世神因为自己摆烂到自己面前催促自己，到时候自己多不好意思。

    “我想问的差不多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林立反问。

    “敢问，余年先生，已经在追求创世神像的你，已经是10S觉醒者了吗？”二十四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看我表现出10S觉醒者的实力了吗？”林立摇摇头。

    “有的，比如让一座巨大的城市消失。”二十四笃定的点头，“您是空间方向的吧！”

    听着这笃定的语气，林立：“……”

    那是德鲁比干的啊，德鲁比起码是100S觉醒者啊！

    “不，我真的不是，这个回答是真的，我保证。”林立说道。

    “不信。”二十四说。

    怎么又是一个不信男。

    “可以让我测试一下吗？”二十四又说。

    “可以，但是如果让我感到不适，我或许会反击。”林立有些好奇二十四要怎么测试，而且自己本就不是觉醒者，测试大家结果又会是怎么样。

    只见二十四用手指触碰自己一下后，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口中呢喃：“男，23，单身……”

    林立：“？”

    这是什么方向的觉醒能力？人口普查？为什么连单身都测得出来？

    “噗——”随后二十四开始口吐鲜血，整个人浑身抽搐。

    林立突然想起来这种针对自己的占卜类能力，会遭遇的严重的反噬，起身关切的说道：“二十四先生，你别死了啊，你现在死了就是外交事件了啊！”

    好在二十四的实力或者比当初的白灰兽要强上不少，又或者占卜的目的不是诅咒，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

    “还想骗我？余年先生，您肯定是！”嘴角还挂着鲜血的二十四略显激动的说道。

    林立很想说自己只有位格没有实力。

    但又担心这么说了之后引起对方不好的意图，索性沉默。

    “等等，23岁的10S？”盲生发现了华点。

    “余年先生，你从小就吃石长大的？”二十四呆滞的询问。

    空耳的林立微微一笑，立刻反驳：

    “你全家才吃屎长大的。”

    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