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明了前因后果处,告别至亲往泸北
天夜深邃,季秋逐寒。 星空之上璀璨夺目,阴阳二辰流转换往,仿若三千银河瀑斜,却无任何能遮盖这无尽芒光的倾泄! 雾气浮冷,粘叶凝霜,有人家烛光微点,似低声耳语般轻柔温情。 王父王母仍为入睡。 “你真要把济儿送往北泸参征呀?你就不怕、不怕他真的…” 王母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半天才憋出这句话来,语气里满是忧心忡忡,脸色焦虑地说道。 “这也不是没办法嘛,你看济儿现在想仙想得迷糊、疯癫掉了,他才几岁?明年才刚十三呢!” “如果不找这个借口,你说,怎么能把他给唬得住。再说就算答应了,你忘了陈哥了吗?” “你是说陈将军?”王母浑身一轻,仿若千万包袱尽去。 “正是,阿父曾有恩于陈将军,且阿父在世两家一直互通有无,就是阿父离去,陈将军也常常书信探问。有他在,相信济儿定会被好好照料的。” 王父脸上带有丝丝感激,语气无比坚定,仿佛王济在泸北定不会有生命之危。 又想到什么,连忙起身,披上外套走到窗前的红木桌前。 趁着烛光的点点微弱,从抽屉里拿出宣纸与毛笔来,伏案划写起来… “你呀,还是这般面冷心热呢,放下面子跟济儿说明白就不是好了,偏偏又要这样死板。” 王母一脸心疼,下榻到柜里翻找了一番,径直走到王父身边,悄悄给他披上一件绒衣。 “他呀,就是皮痒哩!我现在不降服他,翅膀硬了还如何?” “你平时就是太宠溺他了,由着他的想法…” 王母也不理正在嘀嘀咕咕的王父,脸上却有一缕笑容浮动。 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王父的脸庞,好似永远… 笔锋沙沙,织纺娘响;已过许久,蜡泪始干。 属于这里的所有才算真正地寂静沉下。 …… 翌日,天色晴朗,由皓月曜日濯去万般污浊阴暗之兆。 早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王济一家人就已经吃过了早饭。 像往常一般,王济练起了拳脚。 或有阴气发散数丈,颇有一种凝重的气息,若是身在其中更有着无比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或有寒力收敛一点,带有厚重沉实之意,有着万钧难破的防护。 或有青彩出于脚下,无比飘逸潇洒,仿似踏空而行。 三功俱练,浑然一体,这已经是刻在了骨子里的肌rou习惯。 这些年来,王济日夜地勤学苦练才算是真正的德行功满。 羊皮卷中有三大配套绝学,正好是攻、防、速俱全。 速:正是那日王济被伏击之时使用的青云步。 防:婆娑衣。 其乃以功法运转太阴月华之气,凝结身体肌肤内外,阴寒无比,练至大成,甚至能抵千斤之力。 如果不是王济曾亲自以身击碎百斤铁岩而毫发无损,恐怕就还真以为自己身上那薄如蝉翼的护衣只是秘笈在夸大其实。 攻:阴罗掌。 正是王济日夜汲取天阴地寒,汇聚己身,进而形成的一道独特的内力循环路径。 蓄力一击,就是方圆数十丈距离的土地都会颤上一颤,可谓爆发惊人,生死决击! 当然,这些武学只有在阴罗婆娑功独特的心法内气循环流经之下,才可完美发挥出它们真正的实力。 据王济了解。 天下武功分真假两类。 人体虽说经脉无数,但是其中却有着三十五道起着无与伦比的重要性。 十二正经,十五络脉,八大奇脉。 凡武学运转小周天过十二正经,大周天涉及有三九之数以上经脉,已是真功。 而其余自然尽是劣法。 假功进展神速,哪怕就是根骨、悟性全无的废材也能靠时间将境界推上去。 然而一切的捷径都存在代价。 用科学的说法就是:“顾偏不概全、舍本逐末地强行凝聚内气去贯穿联通体内经脉,以致经脉逐渐破损不堪,气血愈发虚弱。” 这样的修炼不仅会加剧体内精元的丧失,导致寿元大减。 内力更是羸弱不堪,同境界下,往往三五个都打斗不过真功武者。 最关键的还是,假功武学到了二境巅峰已是无路可走。 以其软弱无力的内气如何能够冲破瓶颈的枷锁! 故唯有真功武学才能修炼至三境以上。 且无论内气的浑厚、质的,远不是假功所能比拟。 即使真功威强途广,却仍有人因天赋差劲而学假功。 随着王济这几年以来的不断修行,就算再后知后觉,他也逐渐明白: “自己真不会在武学上天赋异禀吧?” 真功内气循环复杂无比,不仅仅只是所谓的三十五大经脉,还涉及其他大大小小数千的繁冗支脉。 大多数人研习真功数年都无果,而王济却能区区近月武学入门。 数年之功可抵他人十数年功力。 就是在无皮秘笈内的旁注记载里,最快到达通玄境的天才也花了五六年时间,晚王济近三年! 要知道,他自己才十二岁。 除了境界外,武术也从未落下,三大绝学更是皆已致大成,练就个随心如意,动而皆发。 虽然修炼假功秘笈速度更为迅猛,但他以致通玄境后期,真要打的话那不就是一拳一个小朋友,欺负人吗? 当初那些刺客不就是见自己内力雄厚,练的个真功,潦草而退。 如若不是他们的步法更为适应复杂环境情况,并且几人相互护持、拖延,王济自信能将他们通通都留下来。 对于那些刺客的猜测,他隐隐有了一些端倪。
还需要看看那些“贼”是否还有其他行为,相信他们定会对自己的功法无比渴望。 不过自己估摸着不久便要去泸北,也算是少了些烦恼吧。 至于家人?自己都去泸北了,意味什么还不知道吗? 王济对自家这个隐藏的保护伞,可谓是感到无比好奇。 话说这位陈将军,这些年里,他更为细节地了解一番: 陈岭翰,泸北镇军大将军,神照境强者。 数十年中一直战斗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对将士视如亲人,对敌人冷血无情。 在泸北数次杀的个七进七出,敌人落荒逃窜,大大小小的战役经过数十次,未曾一败! 更为关键的是,他的家乡居然就在江华县的莫一个小村庄。 从小就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 据说还未及冠,就因为想着填饱肚子便参了军。后来拼出一番作为,更是一米恩、一钱银地偿还当初照顾过他的村民的恩情。 放在前世,不正是立传撰写的人物嘛! 正因为有着如此传奇的事迹。 陈将军的威名,江华县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连王济才知晓时,都为自家居然有着如此渊源,震惊不已。 之后问起阿父阿母,他们却是绝口不言,笑着连连否认。 引得他一阵狐疑。 不过如今已是肯定,虎毒尚不食子,早早摸清楚王父尿性的王济不相信他真那么狠心。 那这个泸北,我还真去定了! 虽说与自己原先计划弗如远去,但这更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让家人更加对自己放心,不再担忧安危;而自己也消除了愧疚,不再诚诚惶惶。 并且,转念一想,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成体系的战斗技巧,经验缺乏,此次也算是绝佳提升自己的机会。 随着思维的不断发散,王济陷入了美好的臆想里,无法自拔。 …… 车马劳顿百里时,念起故朋未别离; 金杏叶叶飘舞中,依依杨柳别肠思。 淮河不涸情难离,生死缘有至高意; 阳关寸桥渡谁道,非是优柔寡断人! 临行前,王父终是忍不住向王济诉说了缘由。 对于阿父前后不同标准,他当然表示理解,但仍然少不了对其一阵挤眉弄眼。 这一次,和四年前已不再相同。 少了马夫赵叔的陪同,更没有当初的“懵懂青稚”。 棱角的磨平,从不会改变事物的本质。 对自然与生命的敬仰,仙人神术地追求,自然不改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