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头案
任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将《草堂游记》合拢,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之前因人皮书消耗的一年寿元,其实并不算多昂贵的代价。 要知道监牢的诡异物能形成禁区,说明生前绝非武人境,早已生出了灵智。 哪怕同样是人皮书产生的诡异物,可随着境界的提升,本质上已是天差地别。 世间搞不好只有他,能用武人境以上的诡异物掌握术法。 好在宋宗无没有察觉到。 可惜越是境界高的诡异物,任青想要借此掌握术法,需要消耗的寿元就越是夸张。 任青准备走出武楼,他突然听到了压制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 老捕快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年纪有七八十岁,走路还得依靠着拐杖支撑。 “武楼在马上便会关闭,你可以明日再来。” “多谢老丈提醒。” 任青点了点头,将《草堂游记》放回了书架。 他不打算再来,反正剩下的武功秘籍对自己无用。 只要能成功晋升半尸境,双眼异化成重瞳,恐怕再精妙的技巧都能轻易识破。 老捕快注意到《草堂游记》后,突兀的开口道:“我想问下,他还好吧?” 任青没有开口回答,只听老捕快自顾自的说道:“咳咳咳,宋宗无还好吧?” 任青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只得敷衍的说道:“挺好的,恩…身子骨很硬朗。” 老捕快笑着说道:“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等到任青离开后,老捕快和蔼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扭曲,他虚弱的把大门关紧。 咳嗽声愈演愈烈。 任青深深的望了眼武楼,那老捕快肯定和宋宗无有所关系,两者的样貌也有些相似。 难不成是亲兄弟? 任青没有深究的打算,还不如多摸索下人皮书。 他从专注的状态下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今天还未吃食,肚子已是饥肠辘辘,不由得脚步加快。 等回到火工堂的时候,却见火炉冒出青烟劈啪作响,显然有尸体在其中焚烧。 不过任青临行前已经从小武口中得知,尸体来自城郊溺水身亡的渔民。 因为尸体泡了几天的水,所以并不好焚烧,需要的时间至少增加一倍有余。 任青走进院子,发现石桌上还有些馒头与小菜。 食物是由衙门提供的,说来也古怪,城外良田不多,可偏偏城内粮仓都已经装满。 他边吃边朝火炉的位置而去。 任青很快就发现小武几人,其中还多了个熟悉的身影,不过沉默寡言并没有说话。 “伯封?” 任青忍不住心生惊讶。 伯封变化不小,浑身透露着颓废,不但原本的黑发全化为银白,脸上也遍布沟壑丛生的皱纹。 伯封抬头看向任青,苦笑着说道:“任兄弟,今后我在谈街当差了,可别嫌弃。” 任青忍不住问道:“难道是手底下的衙役怪罪你,可监牢里的死伤与你又有何关系。” 李棉开口解释道:“伯封是主动调来的,我们才刚知道。” 小武点了点头,显然对伯封为何来此很感兴趣。 伯封叹了口气:“街道一共就七名衙役,在牢里死了四人,他们的全家老小我都认得……” 说到这里,他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伯封不想再做火工的管事,所以便主动调来了谈街,当然其中也有任青的关系,后者在监牢里的表现确实有目共睹。 任青拍了下伯封的肩膀,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主要谈街的人手太少,真要忙碌起来很可能会影响到自己修炼,其次有了伯封坐镇,任青可以放心的当甩手掌柜。 伯封的情绪逐渐恢复,表情如释重负。 几人就着馒头小菜闲聊起来,借此拉近了关系。 当伯封说起他原本管辖的街道在西区偏东的位置时,任青忍不住询问东区割头死尸的情况。 “你说的是无头案吧,现在主要集中在南区,也不知道背后的凶手有何目的……” 李棉紧皱眉头问道:“死了这么多人,恐怕与某些势力有关。” 伯封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像,我看过其中几具尸体,脖颈处的切口完全相同,可见应该是出自一人。”
小武卷缩着身体,略有些惧怕的问道:“死人后城区肯定会封闭,这都没有找到凶手吗?” 伯封忍不住环顾四周,然后轻声细语道:“脖颈的切口太平整了,根本就不像利器割开的,反倒是像脑袋自己长腿跑了。” 小武牙齿都开始打颤了:“别…别…吓我啊。” 任青宽慰道:“衙门肯定做出了相应的措施,况且哪有不漏风的船,继续作案免不了露出马脚。” “确实,我感觉近日割头案少了些。” “伯老哥,多关注下西区,要是出现了无头的尸体就告诉我。” “没问题的,我在衙门中认识的捕快不少。” 伯封连声答应,有个老资历衙役的好处显露了出来,至少在人脉方面,任青远远比不上。 “我先去睡了,有什么事情明日一早再说。” 任青起身朝厢房走去,顺带着面不改色的吞了颗猪眼。 伯封正好看到,他的表情变得不可思议:“任差人刚吃得是什么,为何怎么像是生rou?” 李恒见怪不怪的说道:“其实是较为新鲜的猪眼,去掉血水后完全没有腥臭,入口还有些回甘。” 其余人面带古怪,李恒满脸通红的说道:“我见差人每日都会吃,一时间好奇罢了。” 小武鄙夷的开口说道:“青哥儿是眼力不好,大夫说要以形补形才吃的。” 李恒还想要解释,但就连亲哥李棉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他不由欲哭无泪。 至于任青为何要有意无意的显露出眼力不好,其实因为等晋升半尸境后,免不了要遮掩重瞳。 他对此没有太好的办法,但又不想太早加入禁卒,至少要实力达到能够自保的程度。 相比于偶尔遭遇危险的火工,禁卒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任青甚至怀疑城外禁区的数量应该有不少。 那些被调离三湘城的河兴街火工,说是什么村庄闹瘟疫,其实很可能与禁区有关,恐怕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