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审判会议（上）
哒，哒。 “让韩吉去把艾伦带过来真的没问题吗？”谢天哲双手叠放在面前的木扶手上，手指甲有节奏地敲打发出声响。 “她又不是跟你一样不懂规矩的家伙。”利威尔则站得笔直，仔细一看，周围所有士兵都保持着双手后背的站立姿势，唯有谢天哲没个正经样子。 嘭！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两名宪兵团的士兵押送着谢天哲进入大厅内。 今天便是各兵团对于艾伦的审判之日了。 宪兵团认定他具有毁灭人类的危险力量，坚持要将他除掉，而调查兵团显然不答应，于是乎，就有了这场审判会。 对于拥有巨人之力的人采取审判是人类前所未有的经历，所以这场审判不仅有三大兵团的高层人员参与，还包括了商会首脑、宗教领袖、贵族成员以及各地区的平民代表。 而谢天哲、三笠和爱尔敏因为与艾伦有着密切的关系也被迫来到了现场。 当然，谢天哲身上还有着一项杀人罪名。 虽说在场的势力与组织众多，可真正有资格决定艾伦去向的，只有现如今的兵团总统——达利斯-扎克雷。作为实质上统领驻屯兵团、调查兵团以及宪兵团的男人，只有他才有足够的话语权。其他人只不过是发表自己的意见，供他考虑罢了。 两名士兵将艾伦赶到大厅中央的待审区域内，用铁桩固定住了他的手铐，使他只能跪在地上听候审问。 艾伦的目光一一从在场等人脸上扫过。 咔，咚。 随着审判台上的小门一开一关，一名须发皆白的壮实中年人坐在了首位上。 他脱下外套，叠好摆放在桌上，卷起了衬衣的袖子，简短地宣布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接着，他拿起桌上的报告书，扶好眼镜审视着：“你就是艾伦-耶格尔吧？你是一名发过誓要为政府献出生命的士兵，我没有说错吧？” “是的。”艾伦的脸上渗出几滴冷汗。 “这次的事态是个例外，这次审议将作为一场通常法律无法适用的军事会议来召开，决定权已经全部委任于我，你的生死也是。”扎克雷抬起头看向艾伦，“就让我现在再重新查问一遍吧，你有意见吗？” “没有。”艾伦认命似地低下头。 “我有意见。”谢天哲像个小学生一样高高地举着手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似的。 “调查兵团的谢天哲是吗，你说。”扎克雷对此也没有感到意外。 “我还是没搞懂，为什么夺回托罗斯特区的英雄会被铐上手铐，需要跪在地上接受别人的审问？” “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扎克雷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书，“但是托罗斯特区防卫战的报告书上却是这么写的，‘在艾伦巨人化后，立刻对三笠-阿克曼挥拳相向’，三笠-阿克曼呢？” 驻屯兵团的人自然不可能在作战报告书上作假，隐瞒这种事情对人类可没有好处，万一艾伦在关键时刻失控，那可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在，是我。”三笠答道。 “是你啊。”扎克雷将目光转向她，“巨人化之后的耶格尔对你发动了袭击，这件事是事实吗？” 几经纠结后，三笠在里柯的提醒下回答道：“是的，这是事实。” 会场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果然，巨人就是巨人啊。” 艾伦由于失去了巨人化期间的记忆，难以置信地望着三笠。 “不过，在此之前，我被巨人化后的艾伦救过一次。那是在我快要落入巨人的手中之前，是他挡住了巨人，保护了我。希望您能把这个事实也考虑进去。”三笠不卑不亢地说道。 “请等一下。”宪兵团师团长奈尔-多克打断道，“我认为刚才她的那些证言里，包含了很严重的个人情感。三笠-阿克曼，自幼父母双亡，随后她便被耶格尔一家带回领养。另外根据我们的调查，在当时的一起事件中我们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他捧起手中的报告纸读道，“艾伦-耶格尔和三笠-阿克曼，当时年仅九岁，却刺杀三个成年的强盗及诱拐犯！” 会场一片哗然。 “虽说可以理解为正当防卫，但是在其最根本的人性方面，我们不得不提出一些质疑，我们究竟是否应该将人类的命运、人才、资金寄托在他身上？” “没错，这家伙肯定是假扮成孩子的样子混入我们这边的巨人啊！” “那家伙也是！”一名商人指着三笠，“她是不是人类，也值得怀疑啊！” “没错！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解剖一下……” 咔！ 木头断开的声响中止了现场的嘈杂。 “特么的，我跟总统聊的好好的，你个宪兵团的臭啥比插什么嘴？”谢天哲右手反手持着狼牙钢刃插在断裂的扶手中，“还有你们这群卖东西的胖子，人家奈……奈什么东西至少还是个师团长吧，而且说的东西也很有道理，我差点就打算继续听了。你们几个又吵吵什么？啊？是不是不知道我最烦的就是说话被人打断啊？” 啪，啪，啪，啪！ 扎克雷的手连续拍打了几下桌面：“肃静。” 里柯脸色当即一变。 完了，虽然这是统领三个兵团的总统，但是刚才谢天哲说了最讨厌有人打断他说话…… 还没等她预想到那一步，谢天哲居然很乖巧地收回了钢刃。 正当里柯闭上眼舒了一口气时，谢天哲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什么？！” “人呢，到哪里去了？” “总统啊，是叫扎克雷对吧？”几秒后，谢天哲坐在扎克雷面前的木桌上，翘着二郎腿显形，“我想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最烦的就是说话被人打断，不过你刚好打断的就是这一句，我可以当你没听见，不知者无罪嘛，所以给你一次机会好了。” 喂……喂喂喂……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还给总统一次机会？是疯了吧？一定是疯了吧？ “不许动！”两名贴身的宪兵团士兵立刻举枪瞄准他。 嗖，嗖。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两名士兵手上便多出一道血口，枪也掉落在地。 “我说了，别打断我说话，你们两个要我说几遍？” “这样，那看来确实是我莽撞了。”扎克雷淡定地从报告书中抽出一份浏览着，“那你现在话说完了吗？” “嗯……刚才被你打断了又被他们俩打断了，一时半会想不到说什么，你要是有话可以先说。”谢天哲托着下巴作思考状。 “嗯好，谢天哲，调查兵团士兵，在托罗斯特区被攻破后，从托罗斯特区内掩护训练兵及驻屯兵团士兵撤出，随后杀害驻屯兵团队长奇兹-威尔曼。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扎克雷用手指顺着报告书上的文字往下划。 “啊，这件事啊。”谢天哲挠了挠后脑勺，一副费解的样子，“这件事很重要吗？你要不提我都快忘了，那家伙不是死得理所当然吗？” 嘁，你这家伙前天才差点因为这件事被宪兵团逮捕，今天在这装失忆是吧。 台下的利威尔腹诽着。 “我需要听一听你的想法，才能知道他是不是死得理所当然。”扎克雷平静地与面前这位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年轻人对视。 谢天哲思考了两秒，皱着眉头回答道：“这里是军事法庭吧？是军事法庭没错吧？这种临阵脱逃甚至阻挠有能力的人上战场的崽种在军事法庭上枪毙二十分钟都不为过吧？” “也就是说。”扎克雷将报告书拍在桌上，“你认为威尔曼临阵脱逃，并且阻止有能力的人——也就是你和耶格尔训练兵去夺回托罗斯特区，所以你情急之下把他杀了，没错吧？” “差不多吧，你能理解到这么多也不容易了。”谢天哲肯定地点了点头，“毕竟宪兵团那个奈什么玩意听我说完还是要把我逮住关起来，我当时差点就想把他送去见奇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