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演说（下）
“谢天哲！够了！”里柯看着队长抽搐变形的脸实在忍不下去了，“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会重新考虑关于你和艾伦的事情，快把队长放开！” “嗯？”谢天哲卸去力量，歪过头看着里柯，“我问你了吗？你是不是打断我说话了？” “呃！” “第一次，先警告处理。”他手中的匕首在奇兹颈部比划着，“毕竟人总是会犯错的，我给你们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ok？” “……好。”确定对方是在向自己发问后，里柯才僵硬地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大家认真思考一下。”谢天哲提高了音量，“这次攻防战，近九成训练兵都因为气体不足问题被困在托罗斯特区，如果我和艾伦是巨人方的卧底，早就帮助巨人攻破补给基地，杀掉这些将来能化作各大兵团战力的训练兵，更不可能在这里被你们抓住。而大家看到艾伦从巨人身体中钻出的同时，你们是否也看见了巨人会对巨人化的艾伦产生敌意，甚至去啃食他的身体？” 说到这里，他甚至拿开了匕首，走到奇兹前方，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前，左手握拳背在身后。 “我此生的敌人只有巨人，若谁想阻止我，所有挡在我面前的，全部视为与巨人同类！” 嘶—— 驻屯兵团的士兵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从未见过一个眼神如此孤独而又空虚的人，那种失去一切的空洞感，仿佛可以将任何事物纳入其中作为复仇的柴薪。 哪怕谢天哲主动放弃了人质，也没有一个人敢于轻举妄动。 “今天所有在攻防战中壮烈牺牲的战士们，他们愿意如此坚持，宁死也要守到平民全部撤离，因为那是他们的家人，那是他们的孩子、父母、兄弟姐妹还有爱人！那其中或许还有你们在场某些人的家属，如果没有我、没有三笠，这些平民必将葬身巨人之口；如果没有我、没有艾伦，这些平民即使幸免于难，过后也必将有更多家庭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 士兵们的枪与刀再也举不起来了，他们工作战斗至今的理由是什么？正是生活在托罗斯特区中的家人。 而就是眼前这些被队长称为恶魔的年轻人们的拼死战斗，自己的家人才获得了一条生路，自己的同事才能从地狱中活着回来。 他们不仅是英雄，更是恩人！ “最后，我要向你们证明两件事情。”谢天哲右手持刀直指奇兹胸口，“第一件事，是我的决心，我说过，阻止我杀掉巨人的，全部视为巨人同党，所以我要在这里杀掉奇兹-威尔曼！” “什么！” “不要冲动！你现在可是拯救了托罗斯特区的英雄！” “杀害兵团的队长是重罪！你不可能活得了的！” “啧啧啧。”谢天哲竖起左手食指轻轻摇了两下，“我活不活得了并不是你们说了算，但是我给你们一次说了算的机会，这也是我要证明的第二件事，我的本领。现在你们所有人，立刻开枪射杀我，看是你们的子弹快还是我的刀快。” “你疯了吗！” “我数三个数。”谢天哲又竖起中指与无名指，“奇兹队长，可别想着后退噢，那样我会直接刺出去的，如果觉得比我速度快随时可以试试，当然，只有一次机会。” “谢天哲！这种情况下士兵们根本不可能对你开枪！你本来已经安全了！” “安全？”谢天哲疑惑地重复着这个词语，“如果我揍了你一顿，你想反击时我说一句‘我不打你了，你已经安全了’你会停手吗？” “我们没有对你动手！你不要混淆概念！” “你们确实没有动手。”谢天哲笑了，“但是诬陷诽谤比用最大的力气扇我脸还让我不爽！三！” “谢天哲，你！” “二！” “全员，战斗态势！” “一！” 嘭！嘭！嘭！嘭！ 数十把火枪一同开火，但大部分士兵甚至不愿去直视自己射击的目标。 不管是作为上司的奇兹，还是作为英雄及恩人的谢天哲，他们都不希望有人死在这里。 “零。”枪声还没有完全散尽，谢天哲的声音已经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他手中的匕首将奇兹的胸口捅了个对穿，子弹却整齐地围着他身周两米开外形成了一个规则的半弧。 “我说过，我活不活得了，不是你们说了算。”谢天哲脸上露出了堪称放肆的笑容。 ———————————————————— 墙壁上。 “你们俩看清了吗？” “我只看到有道光闪了一下，别的什么都没看见。” “不会是领域吧……那可是高级神选者才能掌握的能力，他怎么可能……” ———————————————————— “你！”里柯和伊恩一眼便能从奇兹那毫无血色的脸上得知对方已经死透了的信息。 尽管他们很想给长官报仇，但是谢天哲…… 连子弹都碰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对付他？ 近身作战？别开玩笑了，如果他所言属实，谁都不敢接近一个徒手猎杀五年巨人的怪物。 没错，怪物。 “我很悲伤。”现场鸦雀无声之际，谢天哲拔出了匕首，再次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到你们心中的愤怒、不满还有……” 啪。 奇兹的尸体倒地。 “……恐惧。”他随手丢掉了那把流淌鲜血的匕首，刚好扎在试图扶起奇兹尸体的里柯手旁，“所以我很悲伤，你们明明很清楚我杀掉他的理由，他在所有人类应当团结一致对抗巨人的时候选择了逃避、选择了退缩，选择挡在我的道路上。 而你们不一样，虽然你们或主动或被动地踏入战场，可你们依然在和巨人交手，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你们就是我谢天哲的同伴。 既然我们是同伴，为何还要恐惧？” ———————————————————— 墙壁上。 “就算我们都是神选者，我都开始恐惧了。” “他怎么敢的啊，居然敢杀人类阵营的人？还是个兵团队长。” “这要是处理不好，估计连调查兵团都保不住他了。往坏了说，这可比莫须有的间谍罪名还要严重得多。” “换我肯定是束手无策了。” “换你也想不出这种激进的办法。” “那倒是，就让我们看看这家伙还有些什么本事吧。” ———————————————————— 踏，踏。 寂静的氛围被一阵脚步声打破，年迈的驻屯兵团总司令皮克西斯在一众士兵的护卫下走来。 “司令！”里柯和伊恩立即小跑到他身边，紧皱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来。 作为目前托罗斯特区的最高指挥人员，由他来处理这种事情再合适不过了。 毕竟你谢天哲敢杀一名兵团队长，难道还敢杀兵团总司令吗！ 出人意料的是，先开口的竟是谢天哲。 “喂，光头。”他好似完全没有把皮克西斯放在眼里，“你来的有点慢了啊。” “谢天哲，你！”里柯几乎是瞬间暴起，忘记了刚刚谢天哲展现出的身手，拔出刀刃便要上。 只不过刀刃还没拔到一半，就被皮克西斯按住了，他的目光落在满脸惊恐的奇兹尸体之上，眼中略微溢出些悲哀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威尔曼已经走了啊，这个块头虽大、胆量却纤细如小鹿的男人，真是遗憾啊。” 他朝谢天哲走了两步，周围的驻屯兵团士兵也一并向他靠近：“这里的情况我已经大致听说了，原以为自己还算是个守时的男人，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所以，你可以再说一遍，为什么要杀害威尔曼吗？” “因为他不让我杀巨人啊。”谢天哲的回答很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难道我违反了什么规定吗？” “你这违反的规定也太严重了叭……”慕斯小声吐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