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立场
“艾伦？” 在爱尔敏的呼唤声中，艾伦-耶格尔逐渐转醒。 勉强抬头向前看去，模糊的重影逐渐清晰。 身旁扶着自己的是爱尔敏，身前站着背对着自己的是手持钢刃的三笠。 再外围，是一群将己方三人团团围住，面色惊恐的武装士兵。 身后，便是墙壁。 无路可退，插翅难逃。 “艾伦！”爱尔敏摇晃着他的肩膀，“你的身体能正常活动吗？意识还清醒吗？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想他们一定能理解的！” 艾伦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瞪大，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那些剑，是对着我们的吗？ 那不是对付巨人的武器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耶格尔训练兵！以及阿克曼，阿莱尔特！”为首的一名人印堂发黑眼眶深陷的驻屯兵团队长奇兹-威尔曼大声质问道，“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对人类的叛逆，下面我将问一个攸关你们性命处置的问题！要是你们随便搪塞过去或是想要有所动作的话，我们会立刻用榴弹炮轰击你们，不会有一点犹豫！” “哈？”艾伦难以置信地看着左侧一处房顶上的固定火炮。 “那么我就直接问了！”奇兹瞪着惊恐的双眼接着说道，“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人类？还是巨人？！” “呃！”艾伦一怔。 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那个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简直像是在注视着怪物一般…… 难道他的意思是我就是怪物吗？！ “我不懂你这个问题的意思！”艾伦并没有巨人化时的记忆，只得如实回答。 “想装傻吗？”奇兹冷哼一声，“大家可都看见了！他是从巨人身体里出来的！你说是吧，调查兵团的谢天哲？” “我啥也不知道啊，你别问我。”谢天哲很随意地坐在一处台阶上仰望天空，身周围了一圈持枪士兵。 “有人已经告诉我了，自从那头巨人出现后，你就一直和它混在一起，对巨人的习性了如指掌……”奇兹的语调越来越高，“谢天哲，你还敢说你不是巨人的同伙吗？！” “敢啊。”谢天哲虚起眼挠了挠后脑勺，“我不是。” 眼见奇兹还要再说些什么，他又立刻开口打断了对方：“你威胁我我也不是，你怎么问我我都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就不是，有本事你直接让他们开枪啊。” ———————————————————— 墙壁上。 “小孟，请你立刻打消拉他入队的想法。”柳柒看着谢天哲的贱表情恨不得一枪给他崩了。 ———————————————————— “你这怪物，再说一遍试试看！”奇兹已经完全把谢天哲当作了巨人来看待，“调查兵团全员出动进行壁外调查，为什么你会待在墙壁里？为什么你会刚好在巨人攻破墙壁的时候出现在托罗斯特区里？为什么你会如此了解巨人，甚至和巨人并肩作战？” “你问题好多啊。”谢天哲又掏了掏耳朵，“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能不能消停会，吵死了都。” “不敢回答了吗！”奇兹自以为抓住了谢天哲的把柄，继续逼问，“不要装聋作哑！我们人类被你们这些来路不明的人钻了空子，让你们得以混进罗塞之壁内！不管是调查兵团的成员，还是国王钦点的训练兵，尽早排除风险也是一个妥当的举措！我的做法没有错！” “诶，停下停下。”谢天哲用手势示意他闭嘴，“你要不加最后一句我都快相信我是巨人了，你这最后一句说出来，变味了啊。就跟考试作弊被老师逮住搁那喊‘呜呜，我没有作弊我没有作弊’的臭啥比一样。说服自己呢是吧？多不自信啊，怎么还能当得上队长的，赶紧下台让你旁边那眼镜妹当吧，我看她都比较顺眼。” 或许奇兹这辈子是第一次遇到谢天哲这么能阴阳怪气的人，一下子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我说真的。”谢天哲看他张口闭口发不出一个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要开炮要开枪赶紧的吧，搁这演讲是想说服谁啊？我？我就觉得你是臭啥比，你说多少都没用。那几个菜鸟训练兵？他们自己都不明白啥情况呢，你问得出个寂寞。驻屯兵团的士兵？那你不用演讲他们也得听你的啊。噢，我懂了。”谢天哲瞬间换上了同情脸，语气也带上了哭腔，“你在说服你自己，因为你是不自信的臭啥比，太可怜了，乌乌。” ———————————————————— 墙壁上。 “柒姐，冷静冷静。” “我就是看不惯阴阳人！快让我一枪崩了他！” ———————————————————— “奇兹队长。”被谢天哲点名的银短发眼镜妹分队长里柯顶着汗颜强作镇定地说道，“他们的反抗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我们似乎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有利情报，只是在白白浪费兵力和时间。”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士兵也纷纷附和，请求下令击杀谢天哲等人。 “我的特技是……”眼看着士兵们蠢蠢欲动，三笠双手持刀上前两步，用轻蔑的眼光扫视在场的所有驻屯兵团士兵，“将rou，削下，迫不得已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展现出来，如果有哪位想体验我的特技的话，那就请第一个靠过来吧。” “我靠，眼镜妹你怎么恩将仇报啊！”谢天哲一拍大腿，把众人放在三笠身上的目光又拉了回去，“我好心好意把你往队长位置上抬，你反手就要让人枪毙我，这也太不仁不义了吧？你们驻屯兵团还有没有懂点礼义廉耻的人啊！别净给我整点臭鱼烂虾行不行？” 另一名金发分队长伊恩贴近奇兹耳边说道：“队长，那个三笠-阿克曼是和我们精锐一起担任后卫的人，她的能力等同于一百个普通士兵。而根据训练兵们口述，那个谢天哲比阿克曼还要再强几分，能对付连阿克曼都对付不了的奇行种，失去他们的话，对人类来说将会是很大的损失。” 奇兹咬着牙强忍住怒火：“我再问一遍，艾伦-耶格尔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谢天哲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谢天哲抬起一条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面，一副意兴阑珊的表情，好像已经说腻了似的。 只是这一举动，不少包围他的士兵吓得将食指放在了扳机上。 “是人类！”艾伦深思熟虑后大声回答道。 “是吗，不要怨我。”奇兹缓缓抬起右臂，向驻屯兵团的士兵们示意，“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没有人能能够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不是恶魔。” “是啊。”谢天哲低着头嘀咕的声音不大，却有种莫名吸引人注意的魔力，连奇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没人能证明自己不是恶魔。” “队长，他……”里柯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妙。 “但是我可以证明，自己是恶魔。”谢天哲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 “……拦住……”里柯的话刚说出口，谢天哲已经从包围圈里消失了。 “刚才三笠说过她的特技对吧？”他的声音在奇兹背后响起，“那我也说说我的吧。” 三人迅速转身，里柯和伊恩甚至拔出了钢刃。 但是眼前空无一物。 “我的特技是……”声音时而从背后传来，时而在耳畔响起，三人不知所措地四下乱转，“暗杀，不管是人类还是巨人，我最擅长悄无声息地杀掉，而且不管逃到哪里去……” 一支匕首在奇兹的喉咙前缓缓显形。 “……我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并且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