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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陈旷已死(三合一)

    苟在高武叠被动正文卷第一一八章陈旷已死“他……他竟然接下了武圣一拳?!”

    在那各处围观,原本还能静心端坐看戏的众人,有不少直接猛地蹦了起来!

    至于剩下的,不是不想蹦,而是已经呆在了原地。

    那紫袍老者瞪大了眼睛,原本都想要离开的身影顿时僵在了原地,只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他迟疑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免怀疑自己老眼昏花……

    但陈旷依旧活蹦乱跳地站在那一片水域中央,而对面的武圣,正如一只花洒,正在朝四周喷血。

    “额……”紫袍老者抽了抽嘴角,忍住了一丝笑意。

    但他心中,却是多年来都未有的震怖。

    武圣一拳!

    当世有多少人可以接的下来?!

    哪怕是玄玄境,又有哪些人真的敢去接?!

    虽只是一具假借的rou身,但敢往前这一步,便已经是顶天立地的胆气!

    更何况,陈旷竟能毫发无损,还令武圣受了伤。

    这说出去,简直就像是蚂蚁绊倒大象一般不可思议,无论陈旷今天是死是活,世人永远都会记住,他硬接武圣一拳的事迹。

    且……武圣这一回,做得确实不太地道。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紫袍老者却知道,武圣假借来的这具身体,因为要发挥出最大的实力,已经在崩毁边缘了。

    无论这身体的主人是否自愿,都不应当如此做。

    此战过后,这具身体回天乏力,根本不能再修炼了。

    无论武圣阁许诺给他什么……都不过只是一纸空谈。

    此人或许之前还有几分天资,或许能跻身年轻一辈前列,如今却没有半点机会了……

    “唉。”

    紫袍老者又重新落在了石峰顶上,从腰间取下了那支玉箫,爱惜地抚摸了几下。

    他目光沉凝,喃喃道:“罢了,尽人事,听天命。”

    ……

    林二酉有些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棋盘。

    眼前的棋局已经行至终末。

    黑子已经落入绝处。

    林二酉刚才甚至产生了一丝错觉,以为自己可以翻盘。

    他步步为营,明明已经将劣势扭转,但到了最后,却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纵使林二酉已经竭尽全力想要扭转局势,也依旧感觉自己在面对一张巨大的网,无论往哪里走,最终都会被堵死。

    张智周笑道:“如何?可寻得解法?”

    他又摇了摇头:“此局注定如此,师弟还不相信么?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个死局,师弟不若投子认负了吧,我们也好离去。”

    他侧头看了一眼远处,低声喃喃道:“可不能再让人跑一次了……这回,非得把人截住不可。”

    林二酉沉默了一会儿,不说话,只是又落了一子。

    张智周摇头晃脑:“好吧,那我就陪你下到最后。”

    他看了一眼林二酉的脸色,又劝道:“修行路上,长久的朋友才是稀罕东西,花落花开,春去秋来,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你还年轻,但师兄我可是过来人了。”

    “有时候想一想,死了一个也挺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这大师兄,说话还是那么疯疯癫癫……

    林二酉哭笑不得,不过他知道张智周其实是想开导他。

    但他在想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陈旷毫无疑问是打不过“牧肇”的。

    这一回不会再有什么奇迹了,陈旷身上的“道域”已经碎了,他唯一能和圣人对垒的机会已经没了。

    哪怕陈旷创造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迹,可想与圣人对弈,他甚至还没有坐在棋盘对面的资格。

    因为……“牧肇”甚至还没有展开自身的“道域”。

    是的,仅仅凭借rou身的一拳,“牧肇”就已经彻底打碎了问死渡给陈旷的玄玄境“道域”。

    而现在,被激怒的“牧肇”,绝对会全力施为。

    但实际上,刚才那一瞬间,陈旷是有机会跑掉的。

    然而偏偏,陈旷不仅没有跑,还选择了主动挑衅“牧肇”。

    这是一件十分反常的事情。

    林二酉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疑惑——陈旷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不成,他真的在找死?

    不,不可能。

    林二酉在心里摇了摇头,陈旷是何等狡诈的家伙,他决计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候忽然热血冲头,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

    那么,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性。

    林二酉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隐约的明悟,一个猜测已经呼之欲出。

    他……可能真的是在找“死”。

    ……

    问死已经带着楚文若母女及青厝,抵达了梁阳边境线。

    眼前的不远处,又是一个隐藏在山林之中的废弃哨卡。

    此地受到之前武圣那一拳的影响,已经完全坍塌,大半被泥石流所掩埋。

    而他们这一路走来,更是看见了沿途由“牧肇”造成的山川易位之景象。

    “牧肇”是一路从武圣阁走来的。

    这一路上,他根本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就那么大张旗鼓地行走于江面之上,每走一步,便在江底下留下了一个巨大脚印坑洞。

    而若是有山挡路,便开山,有林挡路,便直接踏平。

    就这么留下了一条宽阔笔直的平坦道路,令人心惊。

    问死走到那哨卡前方,道:“走过此处,便是阳国地界,我尚能再送诸位一段路。”

    楚文若抱着苏怀嬴三步一回头,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心不在焉地道:

    “劳烦前辈……”

    她话音未落,却见那半空之中,有鲲鹏展翅而飞,又传来了“牧肇”淡淡的,却若雷霆一般的声音……

    地面在剧烈震动。

    随后,是鲲鹏坠落。

    问死叹了口气,感觉到了“道域”的回归。

    楚文若的脸色霎时苍白无比,颤声问道:“他……死了?”

    问死摇了摇头,反倒笑起来:“没有,他这回可是狠狠撂了武圣的面子,牧肇要恨死他了。”

    楚文若刚松了口气。

    问死又道:“但活下来的几率也并不大。”

    他没把话说的太死……毕竟自己这师弟也不是真的要死。

    “那、那也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楚文若勉强扯了扯嘴角,拍了拍胸脯,低声道:“他肯定不会死的,他这样一个心眼比谁都多的家伙,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

    问死笑了笑,转过头,看向那一片哨卡废墟,淡淡道:

    “请几位出来吧,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直说,不必遮遮掩掩,当了那藏头露尾的鼠辈。”

    数息之后。

    从那黑暗之中,走出了三个人。

    正是神农司的“雨师”、“风伯”和“稷人”三人。

    三个宗师?!……青厝瞳孔紧缩,立即将楚文若和苏怀嬴护在身后。

    “雨师”道:“此路不通,请几位暂且在此歇息吧。”

    问死冷冷地扫了几人一眼:

    “三个宗师,便想拦住我么?”

    “风伯”从腰间取下了那把团扇,皮笑rou不笑地道:“伱也不过是刚刚突破玄玄不久,又将‘道域’借出去,三个宗师不够……那再加一个道标呢?”

    问死闻言,心中一跳,骤然抬起头,却见一个玄衣女子立于夜色之中,竟让他毫无所觉。

    她身上的气息同样是宗师,但给人的危险感,却远远不止!

    “沈星烛……”青厝喃喃,脸色已经无比难看。

    沈星烛淡淡道:“今天,我不杀人。”

    她拔出剑,对准了下方众人:“只杀妖。”

    ……

    对于“牧肇”而言,这么点皮外伤,根本不痛不痒,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破防。

    陈旷的“移花接木”被动,可以让他有十分之一的概率,返还十分之一到两倍所收到的伤害。

    这被动基本上大概率还是看运气。

    这回陈旷的运气算是不错了,至少把伤害确实反了回去,而且倍率不低,否则恐怕连这点皮外伤都无法造成。

    但即使刚才把他收到的伤害全部原样返回了,对“牧肇”而言,也到不了“负伤”的地步。

    因为返回的伤害是固定的,但敌我双方的rou身境界可是完全不同,天差地别的。

    “牧肇”以武成圣,rou身恐怕早就达到了当世无敌的程度,以陈旷这点皮毛,全力施展,也像是过家家一样,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而已。

    哪怕陈旷使用“道域”的力量,他一样可以直接硬抗破解。

    这也是“牧肇”自信对方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的原因。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也没什么人可以想到。

    陈旷身上还有这种不讲道理的被动。

    而且,最大问题出在,“牧肇”的身体是借来的!

    一具借来的身体,就算“牧肇”将其调整到最佳状态,以便于自己发挥实力,但终究还是借来的。

    而且,这具身体也并没有达到最佳,反而是处于了一种即将濒临崩溃的状态……

    陈旷借助“洞若观火”被动,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牧肇”借来的这具少年身体,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撑到了极限,那股来自武圣的庞大力量,灌注每一寸骨骼、肌rou、脏腑,强行提升了这具身体的强度,却根本没有想过后果。

    陈旷的视野当中,这少年的全身经脉已经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隙。

    一旦“牧肇”离开,这具身体也就从此废了,只怕比正常人都不如,更不要说修炼。

    而在这种巨大的痛苦之中,那少年本身的意识才会有一瞬间,和此刻占据身体的武圣背离。

    这具身体是有问题的。

    所以陈旷的被动才能产生远超预期的效果。

    那一道道伤口,破坏了这具身体此刻最后的一丝平衡,令已经达到极限的rou体瞬间崩溃。

    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血液喷泉……

    而更重要的是,陈旷借助方才那一击,已经弹响了一声琴音,而其中蕴含的正是……“天魔律”。

    陈旷以自己被压迫的愤怒之情,也给予了武圣一份足以失去理智的愤怒。

    好在,这个世界的修炼,只要有对一条道的真诚即可。

    嘴上有些仁义道德就好,并不需要真的修心。

    “牧肇”确实感到了一股久违的,直冲天灵的愤怒在心中如山洪般爆发。

    多少年了?

    从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而这个陈旷,这个蝼蚁一样的人物,先杀了他的真传弟子,随后又杀武圣阁整整三人,武圣阁的面子已经全部丢完了!

    而现在,更是在自己的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挑衅!暗指他才是邪修?!

    三番四次,三番四次!

    放肆!

    此人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狠辣毒厉,当初李红绫本有机会逃出生天,在路上与他狭路相逢,分明当时情况危急,陈旷本该绕路而走。

    结果却不管不顾自己腹背受敌,硬是将李红绫生生打死!

    李红绫不过是断了他一条腿,他竟要李红绫的命!

    如此行径,令人发指,这难道还不叫做邪修?!

    这等颠倒黑白之徒,居然还妄图反咬一口。

    “牧肇”心里的火就像是浇了一把热油,但脸上的表情却在一瞬间的扭曲过后,变得沉凝如水,愈发冷静了下来。

    身上的伤口很快就强行愈合了。

    但这具身体,已经彻底被打破了平衡,用不了多久,连他也控制不住。

    他可以感受到,刚才的一瞬间,确实有不少人,已经看见了那一幕……

    不过……陈旷真以为这会有用吗?

    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自愿请武圣附身,并以此换取武圣阁内武学一部,也清楚地知道有可能面临的后果的。

    并没有人强迫他。

    无数人,将见到圣人一面当做至高无上的荣耀,更不要说是被武圣选中,作为载体了。

    这些围观的修行者,自然也会在事情结束之后,被请去武圣阁做客,由武圣阁成员说明情况。

    武圣阁的声望,想必能让他们打消任何疑虑。

    “呼……”

    “牧肇”看向陈旷,长出了一口气,沉声道:“看来,似乎确实是我低估了你。”

    “我承认,你已经超出我的预期。”

    他刚才那一拳,虽未曾出全力,但也足够打死一个宗师还绰绰有余。

    却没想到,不仅没能杀死陈旷,还反被伤到。

    毫无疑问,这放在他的所有战绩之中,就是奇耻大辱!

    陈旷耸了耸肩,道:“已经有不下三个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最后他们都死在我的手上。”

    “哦对了……”

    他看向“牧肇”,微笑道:“其中一个……叫做李红绫。”

    “牧肇”沉默了一瞬间,然后气笑了:

    “你当真是一点也不想活。”

    陈旷笑了笑,道:“我得罪的人太多,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一些。”

    “牧肇”闻言,脸色竟然奇异地和缓了一些。

    他道:“死在我手上,确实可称得上是轰轰烈烈。”

    这老逼登……是真的爱面子!

    陈旷无语了。

    这种情况下,他都贴脸开大了,听见别人疑似恭维他的话,他竟然照样高兴得起来。

    “牧肇”却不知道陈旷的内心吐槽,他虽然脸色和缓了一些,却不代表真的就会放过陈旷。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陈旷是个将死之人,他才没有太多情绪。

    一个死人而已,无论是侮辱,或是赞美,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牧肇”确实准备让陈旷死得郑重一些。

    不可否认,陈旷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此人在“牧肇”心中的评价,已经超过了沈星烛。

    如果让他继续活着,成圣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惜了。

    若是早些时日,自己能得知陈旷是如此人才,必定亲自前去招揽,让红绫低头赔罪,如此礼贤下士,定能为武圣阁再添一员猛将。

    无论是那姬承天,还是别的什么仇人,他牧肇出面,还有谁敢不给面子?

    只是没有如果。

    陈旷今日,注定要作为一个邪修死在这里!

    死在他牧肇手上!

    “牧肇”抬起手,摆出了一个陈旷有些眼熟的起手式。

    这一招,陈旷曾在与李红绫一战时见过。

    陈旷瞳孔紧缩。

    那是……武圣绝学!

    “霸方风雨——”

    “牧肇”深吸一口气,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手掌朝上抬起,而后猛然反转,下压!

    “时来天地,皆同力!”

    “轰!!!!”

    整片天地,都在瞬间汇聚,随着这一掌,向下压缩!

    风、云、雨、气,汇于一掌之间!

    轰然落下!

    “牧肇”的“道域”随之展开,此域,便名为“霸”!

    为霸者之道,有我无敌!

    只一瞬间,陈旷便被打进了江底,连同江水一起,“挤”进了江床里。

    如果要形容的话,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正在被制作的压缩饼干一样。

    从天灵盖开始,一直到脚趾,都在霎那间伴随剧烈的疼痛,差不多被碾成了一滩烂泥。

    这是第一次,他依靠“见神不坏”被动获得的身体恢复速度,彻底跟不上毁灭的速度。

    就算再快,也只够恢复一层表象的,换而言之,只是一个空壳子了。

    “圣人……果然不可匹敌,开挂也没用。”

    陈旷心中感叹。

    “不对,还是挂开得不够大!”

    “不过,这一次过后,想必我的的确确,是可以安安静静苟着刷被动了……

    吧?”

    陈旷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不详预感。

    很快,思绪就陷入了模糊之中。

    但同样的痛楚,他在幻境当中没能逃出皇城的结局当中承受过几次,因此并不觉得难以承受。

    这一次,“移花接木”并没有触发。

    陈旷倒是松了口气,反倒轻松了一些。

    就算两倍返还,杀死的也仅仅只是一个被武圣毁去了前途的可怜人,真正的武圣本体,可还在闭关呢。

    不如还是不触发的好。

    陈旷眼前逐渐陷入黑暗之中,凭借最后护住心脉的一口气,心念一动,打开了身上的储物袋。

    而此时的幻境之中,陈旷已经屏息凝神,幻化出了一架龙龈琴,弹奏“佚名”,暂时稳固神识,以便施展术法——

    妖蜕之法。

    “呜——”

    忽然,有一道凄清箫声从江面上方传来。

    陈旷也算是正统音修,立刻听出了这箫声的高妙,禁不住一愣。

    这箫声,竟然在帮助他对抗武圣?!

    箫声阵阵,如泣如诉。

    “牧肇”冰冷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竺以鸣,竺阁主,天音阁如此有闲工夫,竟然来管我的事情?”

    “还是说,你与这邪修一路?”

    一个陌生的老者声音叹了口气,回答道:“路见不平而已。”

    他似不愿意多做口舌之争,箫声继续响起。

    “牧肇”冷哼一声,江面上顿时再度风起云涌,将箫声逼退。

    竺以鸣尽力支撑,竟一时拖延住了“牧肇”。

    此人亦是玄玄境,但显然修为比问死要深厚太多,才能牵制住假借rou身的武圣。

    陈旷的压力骤然减轻,身上的血rou竟然开始重塑,眼看着竟然有机会活下来了……

    但陈旷抽了抽嘴角,心里直爆粗口。

    沃日,别啊!

    平日里一天天见到的都是些黑得流脓的家伙,怎么这会儿冒出一个路见不平的好人了?!

    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世界上还是坏人多一点比较好……

    得,算了,他自己动手吧。

    陈旷储物袋口子敞开,装着鲛人泪的盒子一出来就化作了齑粉,但鲛人泪一入水,却融入了水中,化作一团微不可查的水泡。

    “啵。”

    水泡往前一飘,吞下了另一件飘出来的物品——

    甘棠所缝制的那个崭新布偶。

    此刻这布偶上沾满了血液与rou糜,正是最佳的诅咒媒介。

    水泡锁紧,融入了这布偶之中,将其护住,其上血液变化,形成了一道道符文,顺着水流卷入了漩涡之中,消失在江水中……

    沉在江底的陈旷,则放开了护住心脉的力量。

    上方的箫声顿时停滞。

    ……

    “轰!轰!轰!”

    问死与那三个神农司的宗师缠斗,虽不落下风,却无暇总是顾及身后的楚文若三人。

    不过幸好,他们这次前来,似乎当真是只杀妖,不杀人。

    并没有针对楚文若等人。

    但问死心里同时也忍不住皱眉。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来拦截他们,却只针对自己这个妖?

    不过,马上,他心中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远处本来动静极大的江面上,忽地寂静无声了。

    “牧肇”的冷笑声传来:

    “陈旷已死!胆敢犯武圣阁者,皆如此人下场……”

    之后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楚文若已经呆住,根本听不见了。

    她手脚都软了,青厝连忙扶住她,沉声道:

    “夫人……无论是一百年,一千年,只要我能活着,我都会为他复此死仇,不死不休……”

    “千百年?太久啦。”

    楚文若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真的太久了……我还以为这一次,总算能够学会如何当一个人,或是去爱,或是……去恨。”

    青厝忽地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的思维,奇怪的凝滞了一瞬间,整个人被定格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而就在这一瞬间,楚文若已经伸手抓住了青厝腰间的剑。

    “噌——”

    雪亮的剑光出鞘,映照在她漆黑的眼中。

    美艳、柔弱的女人旋转着,衣裙与血液共舞,像是一朵绽放的花。

    苏怀嬴呆住了,她颤抖地伸出手,推了推面前倒下的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娘……?”

    天边,黎明的第一抹光终于亮起。

    一轮朦胧的圆日逐渐上升。

    “黎明到了!”

    神农司的三人心中一惊,警惕起来。

    但那恒我大妖却并没有出现……

    三人正有些迷茫,那“风伯”忽地神情僵住,伸手直直指向了那轮初生的,有些黯淡的太阳,浑身颤抖起来。

    其他两人一愣,连忙道:“怎么了?!”

    “风伯”的表情几乎失控,恐惧地道:“月……月……睁……”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那“太阳”轮廓崎岖,洒落清辉——

    那根本不是太阳,而是一轮满月。

    此刻。

    月亮,睁开了莹蓝色的瑰丽、庞大的眼睛。

    想一口气写完的,更新吃了点,应该还有一章能结束这一段吧……大概